周世安不满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反正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你一起投靠萧大人,更何况我一直都很崇拜他。” 他道:“三年前萧大人高中后自请去甘州治水,平息叛乱,让西北百姓过上安稳富足的生活。 他以一人之力拯救万民于水火,我也要像他一样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周世安用胳膊碰了碰崔钰,问道:“崔兄,你是怎么想的?” 崔钰道:“入京之前父亲叮嘱过我,不要涉朝廷党派之争,萧大人效忠于陛下,投靠萧大人就等于投靠陛下,此举并不违背父亲的叮嘱。” 林若谦知道崔钰是个聪明人,大盛皇朝四大世家贵族总有一日会败落退出历史的舞台,未来是属于他们的。 …… 是夜。 相府的芳菲苑内。 秋香迷迷糊糊从昏睡中醒来,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孙嬷嬷,我们该怎么办?夫人如今在病中来不及处置我们。 待她病愈后会不会问罪,迁怒于我们啊,我不想死。” 这声音是小翠的,她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道:“本以为被遣派过来伺候秋姨娘是我们的福分,谁曾想这才短短一日的光景,就成了这个样子。 夫人本就厌恶秋姨娘,她如今没了孩子,夫人定是要让她去给大公子陪葬的。” 另外一个叫宝珠的丫鬟愤愤道:“都怪秋姨娘,她如果不去招惹二小姐,孩子又怎么会没了?她就是个没福气的,偏偏还要连累我们。” “够了。” 孙嬷嬷斥了她们一声道:“别说了,都回去吧。” 两个丫鬟禁了声,各自回去休息,孙嬷嬷站在门前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她还以为秋姨娘是奇货可居,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想到自己被她连累,孙嬷嬷心中恨恨,忍不住啐了一声骂道:“真是晦气。” 秋香躺在床上,死死的咬着牙关,所有人都在怪她,可是她又该去怪谁? 明明是顾锦初害死了她的孩子,毁了她的希望,凭什么她能逍遥法外? 不。 就算死,她也要拉着顾锦初和她陪葬。 佛堂内。 顾锦初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身边放着写了一沓的佛经。 突然一阵疾风吹开了房门,佛堂的蜡烛忽明忽暗。 顾锦初醒过来,见自己写好的佛经被风吹的满地都是,她忙去捡。 就听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划过,映照着一道长长的影子,折射在顾锦初脚下的地砖上。 她下意识的回头,却被吓了一跳。 只见佛堂门前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身上穿着一身白衣,好似鬼魅一样。 最后一根蜡烛被风吹灭,佛堂一片漆黑。 顾锦初跌坐在地上看着那抹鬼影,颤声问:“你……你是人是鬼?” 鬼影一步一步赤着染血的双足走了过来,借着闪电的光芒,可见地上留下的血痕,触目惊心。 “你不要过来。” 顾锦初吓坏了,她缩在佛案前看着鬼影离她越来越近,而她腿脚发软,根本就站不起来。 直到听到那鬼影发出了声音,喊道:“顾锦初,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顾锦初顿时惊醒,抬头看见一道寒光闪过,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挡,看清楚了鬼影的那张脸,正是秋香。 而她手中握着一支尖锐的发簪,正对着她。 她大惊:“你疯了吗?” 秋香就是疯了,既然她注定要一死,临死前也得拉着顾锦初一起。 只是她还在病中,气血虚弱没有什么力气,手中的簪子根本就刺不到顾锦初的身上,反而被她一把给推开。 秋香摔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顾锦初惊魂未定的站了起来,怒骂道:“你发什么疯?” 秋香又是哭又是笑的:“我是疯了,可是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害了我的孩子就只需要被罚佛堂抄抄经书便能赎罪? 就因为你是相府的二小姐,便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就因为我是卑贱的婢女,便活该去死对吗?” 顾锦初冷声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一个贱婢企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给了你机会,你也不知道把握,以为做了姨娘就能把我踩在脚下,活该你有此报应。” 她字字珠玑,口不留情。 这无情的羞辱践踏让秋香怒不可遏,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起身冲了过来,手中锋利的簪子朝着她挥去:“去死吧!” 就听呲的一声,鲜血飞溅伴随着顾锦初惨绝人寰的一声哀嚎:“啊……” 第176章 用性命来诅咒 外面巡逻的侍卫听到佛堂的动静,匆忙赶过来查看,就见顾锦初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痛苦的惨叫。 天空划过的闪电映照着她满脸的鲜血,似乎伤得极重。 秋香见自己这一簪子刺偏了,她扬起手就要再刺,反应过来的侍卫急忙将其制住。 有人喊道:“快去禀告夫人。” 不多时,已经睡下的顾相夫人和顾魁被吵醒,听闻秋香在佛堂行凶伤了二小姐,他们匆忙赶过来。 佛堂里的灯已经点燃,满屋子都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 顾锦初躺在地上已经痛晕了过去,她半张脸被尖锐的利器划开,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极为的恐怖。 顾相夫人看见她这模样,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幸亏林嬷嬷扶住才没摔倒。 顾魁更是震惊不已,这么重的伤,即便还能救活这张脸怕是也会废了,即便证实了她是他的女儿,也是一颗无用的棋子了。 他沉着脸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跪在地上道:“属下巡逻至此听到佛堂里的动静,过来查看时就发现二小姐被秋姨娘所伤。” 顾魁抬眸看向有些疯癫的秋香,怒斥一声:“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在我相府竟让一个贱婢伤了二小姐,传出去我相府威严何在?” 芳菲苑的下人匆忙跪在地上求饶,是她们疏忽了,以为秋姨娘还在病中便没有尽心伺候。 谁能想到,她竟然趁着夜深人静去佛堂行刺二小姐。 秋香听到顾魁骂的那一声贱婢,她忽然大笑了起来:“原来相爷最在乎的只有相府的威严。 那我枉死的孩子算什么?他可是大公子的骨肉,却被顾锦初就这么害死了,你们要断了我的生路,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看着佛堂内的人,猩红色的眸子满含着恨意:“明明害死大公子的人是顾锦初,你们却让我来顶罪。 顾锦初害死我的孩子,你们却只罚她在这里抄写佛经,凭什么她犯了错就可以轻轻地揭过,而我就要给大公子偿命? 你们都是凶手,全都是杀人凶手,我要诅咒你们顾家,诅咒顾家的每一个人,诅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话音方落,一声巨响惊天动地,仿佛上天听到了秋香的诅咒,动了怒。 在场众人都被这一声惊雷给吓到了。 秋香带着满腔怨恨,挣脱了侍卫的手大喊了一声:“佛祖在上,我秋香今日愿用自己性命为祭,诅咒顾家永坠地狱。” 说着,她突然就朝着佛堂上那一尊鎏金的佛像上撞了过去。 就听砰的一声,秋香的头磕在佛像脚下,血流如注,鲜血将那慈悲的佛像染了一身的血污。 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伴随着电闪雷鸣。 秋香倒在地上,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顾魁和顾相夫人,这带着怨恨的目光,让人背脊发凉。 顾魁气恼不已,他一声令下:“将这贱婢的尸体丢出去。” 侍卫将秋香的尸体抬了下去,顾锦初也被送了回去,原本圣洁的佛堂此时一片狼藉。 那染了血的佛像再也没了一丝的慈悲之相。 顾魁心火难平,扭头看着面色苍白的顾相夫人道:“身为相府主母,你就是这么打理后宅内院的?” 顾相夫人心中委屈,她因为失去孙子悲痛难当,本就还在病中,就把秋香抛之脑后了。 结果闹出这样的事情。 她道:“相爷怪我没有打理好后宅,难道这所有的事情不是顾锦初惹出来的吗? 侯府将此女送回来,就是想毁了我们相府啊。 即便她是咱们的女儿,相爷觉得以她如今这声名狼藉,人尽皆知的臭名声除了给相府带来耻辱和笑话,还能带来什么?” 顾相夫人对顾锦初早已没了任何的期待,她道:“我不知道相爷留着她想做什么? 但在我心中我的女儿已经死了,她顾锦初不是我的女儿。” 留下这话,她就转身走了出去。 顾魁站在原地看着那染血的佛像,怔怔地出神,就听门外似有什么动静,他回头一声斥问:“谁在外面?” 王舒绾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屈膝行了一礼:“姑父,是我。 姑母是因为表妹的事情伤透了心口不择言,还请姑父见谅,不要生姑母的气。” 顾魁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这个侄女问道:“听说夫人要遣送你回琅琊,这是为何?” 王舒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底含着泪道:“是舒绾做错了事,惹得姑母不高兴了。” 顾魁眯了眯眼睛:“你想好了再回答。” 王舒绾咬了咬唇,缓缓地抬起头看向顾魁,楚楚可怜的模样道:“前段时间姑母因为表哥的死郁郁寡欢。 她一直认为是侯府害死了表哥,所以就想让永昌侯夫人尝一尝她所经历的痛苦。 我见姑母日渐消瘦,夜不能寐便想为她分忧。 于是……于是就设计害死了侯府大公子林玉郎。 只是没想到我杀人之事被萧大人知道了,姑母怕我连累相府,便打算送我回琅琊避祸。” 顾魁有些意外,没想到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侯府大公子身故一事竟然是她做的。 敢在京城杀了侯府的大公子,倒是有几分气魄,这不比他那个没用的女儿要强多了? 他眉梢一挑:“说说看,你是怎么杀的人?” 王舒绾将自己杀人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顾魁听后问她:“你杀林玉郎当真只是想为夫人分忧。” 听到这话,王舒绾俯身一拜:“这只是其一,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锦初妹妹怕我抢了属于她的东西,于是花了十万两银子在七杀门买我性命。 若我拿不出十二万两买回自己的性命,七杀门就会杀了我,于是我私自挪用了相府的银钱。 我想让姑母帮我填上这十二万的亏空,但是她的要求是杀了林玉郎,无奈之下我只能动手。 谁曾想弄巧成拙我杀的竟是一个冒牌的嫡子。 而今我杀人之事被萧大人知晓,姑母怕我连累了她,这才准备送我回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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