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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不惊

时间:2023-08-18 22:00:13  状态:完结  作者:SaveAsDraft

  到底是浑身经络都让毒过了一遍,云淡虽已苏醒,但仍是隔了十日,才慢慢能自行下地走动。危漠崖无事时亦在一旁守着。三王妃身份尊贵,见情形有些好转,交待了余下日子该注意的事情,便回京去了。临行前,危漠崖赠了她一副风月楼标识令牌,算是谢礼。这东西可不是随便能送出手的,即便他与甄不移、亢应哲交情深至可以生死互抵,这能让持牌人在风月楼内外上下任何分部畅通无阻的小玩意儿,他也没送出去过。如今一给就是皇家的人,出手真不可谓是不大方。

  待到云淡身子慢慢复原之后,甄不移也已亲自护送三王妃回京城一趟,又独自回来了。此前镖局的事,总不能一直拖着不解决。这一次,危漠崖吩咐了云淡好生休息,一反常态地和甄不移两个人低调出行。

  行至镖局门口,之间那“风月楼镖局”的大牌匾,现只摇摇欲坠地斜挂在大门上。不过半月时日,从前那气派非凡的大门,现下里外已是一片苍凉。

  危漠崖和甄不移踏入镖局大堂,却只见到脚筋已断的常非善一个人,跪坐在地上,往身边的火盆里不断放着冥币。

  “还挺识相的,现在便知道给自己烧定阴司纸钱了?”危漠崖见了他,如今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那常非善却哼了一声,也不看他,仍是望着火盆,道:“你家仇仍未报成,便已毁了风月楼镖局了。好一个楼主呵。”说罢,手中冥币亦已烧尽,常非善掏出匕首便想往脖子上抹。

  危漠崖的缎带出袖,卷过那匕首扔往一边,冷冷道:“想好死?没那么容易。你若是现在爽快开口,本楼主留你一条全尸。”

  常非善终于缓缓望向他,轻叹口气,道:“你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危漠崖脸色微变。

  “你晚了一步,当年蒋贤一案,直接经手人不是我,是二当家冯飞,而他已死在曈曚山之人手下。”常非善目光恍惚,“当年老冯仍是个屁大的娃子,第一次自己去谈生意,便是这一单。他那时怂得很,动不动就溜过来问我这个如何,那个如何,但不泄露金主身份这一点规矩,那小子还是懂的。”

  危漠崖暗自捏了捏拳头,仍是问道:“你自老头子上位以来,便是镖局大当家,如此重大之事,你会到最后也不晓得?我能坐上这楼主之位,证明我不是傻子。本楼主再说最后一次,交出那人姓名。”

  常非善看向危漠崖的眼神却又转为怜悯,道:“我不知道来交钱下单子的是何人,但我知道,是谁想让蒋贤和杨柳仙死。”

  一旁的甄不移闻言也按捺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与镖局做生意的人,不是真正的幕后金主?”

  “那是自然,那人也是遭人胁迫,被逼无奈。说到这儿,你该明白了吧?”常非善直直地望着危漠崖,“我若是你,便放过这人,他也是可怜。虽我老常并无资格劝人向善,但你积点阴德吧。你要报仇,还是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风月楼,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危漠崖眸光微闪,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心里自然已是玲珑剔透了。

  甄不移定神一想,也猜到了七八分,有些担忧地扭头看向危漠崖。危漠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转身便出了镖局,甄不移只得跟在他身后。而那常非善仍是静坐在大堂之中。

  出去之后,危漠崖点了一把火,扔向这风月楼镖局。

  若是会遭人胁迫,那表示此人并无太大靠山,那又如何会二十年来一直在江湖中身份成迷?除非被灭口了。

  可蒋贤在江湖中并无活着的同门或弟子,唯一后人被养在风月楼里头,不可能有人替他报仇。无人知晓那人身份,谁会去灭这个口?除非是风月楼自己泄消息出去,或者干脆便是自己干的。

  风月楼拿钱做事是一贯作风,好端端的为何要去灭自己客人的口?除非此事牵连到风月楼内部。

  能拿出足够让风月楼镖局几近倾巢的银子,或换个说法,是能让风月楼记下够钱倾巢出动这一笔账的,还有何人?只有风月楼楼主本人。

  危漠崖虽早知自己多年来一直是认贼作父,只是未曾料到,他一直以为,经手人做肮脏生意本只是可恶,与他有了牵连所以才该死,他并不后悔从风月楼学回来的这些阴损招数和歪门邪道,那要人命的幕后金主才是罪魁祸首。现下竟然,吃的穿的,学的用的,他的手段,他的权力,他一朝翻覆江湖的那级台阶,原来都是拜他最想杀的那人所赐。

  天色逐渐暗沉,眼前一片火光,那块摇摇欲坠的牌匾终于也“轰”的一声跌进火舌之中。

  甄不移看着危漠崖,多年来习惯了这人或戏谑到趣致,或霸道到夸张的玩世不恭神色,如今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担心地开口道:“漠崖——”
  “没事,我没事,”危漠崖直接打断他,“反正,我早晚也是要亲手杀他的。”

  危漠崖转向归途,甄不移料他需要点时间自己思考,便只默默同行,没有再开口。

  二人离去,只余烈焰一片,风月楼镖局不再存在。


第11章 僭越·归途

  危漠崖回到白道会卧房里时,云淡正盘腿坐在床上运功调息,听见他进来便停了下来。

  云淡知情识趣得很,一见主子脸色有异,便知道必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只站起身,默默地站着等吩咐。

  危漠崖缓缓走近他,近到几乎鼻尖相贴,互相能察觉到彼此呼吸。他深深凝视入云淡眼内,那双深眸一如既往,毫无波动,波澜不惊,像一面平镜,似乎永远不会被感化,又似乎一直都饱含着某种说不出的情绪。危漠崖脑中久违的一片空白,只想吻他,反应过来之时,两人已倒在床铺上热吻得气喘吁吁,衣衫不整。危漠崖使劲吮着云淡的下唇,舌尖扫遍他整个口腔,仿佛想要将他口中所有气息一次性卷入自己嘴里。

  这一番深吻炙热而急切,云淡却感觉不到常日里主子的攻击和霸占,满满地只有发泄,甚至带着一丝悲伤的哀求。他平日多数被动,主子也不喜欢被别人操控之感,现在云淡却尝试性地也挑舌回吻过去,双舌交缠,回应地撩拨着危漠崖,以示安慰。

  危漠崖搂着云淡纤细了不少的软腰,下身早就硬起了,隔着衣物不断蹭着云淡的小腹,手中麻利地除去身下人儿本就单薄的衣裳,碎吻沿人颈线一路轻亲到胸膛,含住乳尖轻扯几下,听云淡染上情欲的低吟渐起,又继续向下轻吻到人腹部,到这儿却忽然停住了。

  他重伤才愈,小产不久,怕是仍经不起这事吧。

  危漠崖额头靠在云淡怀内,沉重呼吸几许,终是缓缓抬起身,坐到一旁,只轻撩着云淡散落床铺上的灰发,并不言语。

  云淡不知之前发生了何事,但眼见主子中途勒马,大概也猜到是因着自己身子的缘故。作为下人,对待主子,本不该有所猜测或是私自行事,但今日的主子怎么看也比平日不妥,不是发怒,不是失意,亦不是对自己有所不满,但就是这般阴云笼罩,如同失了半边魂。云淡思量片刻,稍稍倾身向他,低声道:“属下僭越了,主子可否恕罪?”

  危漠崖未料到他会忽然主动开声,一时间并无特别回应。

  云淡见他不加阻拦,便大胆地伸手解开了危漠崖的腰带,持惯宝剑的双手灵巧地钻入衣物之内,掏出危漠崖的阳具,俯身下去轻吻几下,便一口含住,缓慢地吞吐起来。

  “嗯……”危漠崖长叹一声,心里对云淡怜惜之情愈加。虽以往也有让云淡替自己用口解决之时,但多数是一时兴起,或是他做错了什么事,自己要罚他。如今这人乖巧聪明得恰到好处,一时之间,似乎什么风月楼,什么杀亲之仇,什么白道黑道,一切都烟消云散,只有眼前这人,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为他而活,为他而战,为他而失控,为他而战栗。

  云淡低着头,卖力地舔舐着,面朝着危漠崖胯下,只能让他偶尔瞥见眸光微闪。危漠崖仍是想要望着那一双眼,身下被人伺候得够舒坦了,便捏捏人后颈,将人抱进怀里,一手伸向人后穴轻柔开拓,另一手拢过两人性器握在一起轻揉,凑到人耳边低声道:“难受了要说,听见了吗?”

  云淡顺从地靠在他怀里,轻声应了个“是”。危漠崖便放心地将性器推入人穴内,顶胯温柔捣动,两人皆动情喘息。危漠崖顾及着云淡身体,没有过于为难他,见他腿根微颤,便施力揉弄几番他肿胀性器,白浊果然顺着几下动作便泄了个完全。

  危漠崖又抽动几下,便打算退出来了。云淡却也顾不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伸长双腿缠上危漠崖腰身,双眼迷蒙道:“主子,可以的……”这叫危漠崖如何忍得住?几个不顾一切的深挺便在人体内松了精关。

  二人倒回到床铺上,云淡体力不支地昏睡过去。危漠崖抱着他,慢慢待性事的刺激从头脑中消退,眼前又浮现那一片火海。

  此后,危漠崖和云淡又继续在白道会里待了月余。他拿不定主意,这趟旅程是该继续走下去,还是此时就打道回府了结一切,终日就是寻了个角落自己待着,一言不发地思考。云淡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即便偶尔甄不移过来问他之后的打算,他也是量度来思索去,答不出个具体的计划来。甄不移知道他是心里烦闷,虽一早便知道自己是要报仇的,但如今真到了要一刀两断的时候,多年来赖以支撑的生存目标统统指向同一个人,要下这般决心,确是叫人为难。

  “到底也是要回京的,”甄不移劝道,“更何况我和小哲的婚期也定了,你怎么也得来赴我们这一宴吧?”

  危漠崖淡淡回道:“我们这些黑道中人,去了还说不准会面圣,合适吗?”

  甄不移答道:“他们宫里自有家宴,王府里的是另一场。”

  危漠崖听此便不语了,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甄不移只得又劝道:“跟我一道回去吧,过两日便启程。”

  大概是被说多了有些心烦,危漠崖终是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好。

  两日后,三人踏上回京归途。一路上相安无事,只是甄不移非喜爱闲聊之人,亢应哲也不在身边,云淡作为下人,更是不可能主动开口,素常专负责插科打诨的危漠崖却出奇沉默,甚至到了令甄不移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安的地步。

  官道顺畅平坦,三人不疾不徐,半月便抵京城。甄不移先行送他们到危府门前,打算自行入宫找亢应哲。策马转身之前,甄不移实在放心不下,冲着危漠崖又道:“下月十五,大吉日子。我在京城无亲无故的,白道会自有一桌,我的家眷位置可是留给你的了,你可别给我丢面子啊!”

  危漠崖已领着云淡半边身子入了大门,闻言又转身回去,露出惯常的那一抹戏谑微笑,扬声道:“放心,人不到礼也会到的。替甄大侠,不对,六王妃你量身定做的凤冠霞帔一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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