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人,不让他们听见些什么,他们不会相信的。”趁着蓝钰铮呆滞的那一瞬,窈将他扑下,纱帐轻轻滑落。 蓝钰铮看着突然靠近的脸,大脑一片空白,窈只是双手捂上他的耳朵,趴了上来。 朱唇微启,美人儿在暖帐中吟哦。 “这么久还没出来?可以啊。” “可人儿叫得挺带劲儿啊,我看蓝刺史那小身板,跟个女人似的柔婉,还以为他才是下面那个呢哈哈哈。” “啧,这法子确实奏效。之前这不收那不收,还不是和男人一样喜好美人伺候,装什么呢。” 窈几乎觉得要被这身躁火焚烧殆尽,看不见消停的势头。 “我……我也帮帮你?”蓝钰铮好多了,见他这般痛苦实在心中不忍,虽然有双手隔挡着,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美人儿的声音一点不落地流入耳中,简直要继续燃起火来。 窈阖目仰起头来,抿着唇,终是摇摇头。 他不能用自己这肮脏身子将他弄浊。 自己注定要被埋在无边漆黑里,不曾想天赐再遇之机,照亮了他腐朽的半生。 “蓝大人,”窈忽然害怕自己寻不着机会说了,松开了手,“窈自打初见便对君倾心。” 蓝钰铮一怔。 “窈不断苦练,就是为了能在宫宴上惹君看奴一眼。”只是后来经历了太多太多,他以为自己注定泥足深陷,却又因他的到来而重见天光。 “我心始终悦你。” 说罢便阖上双目不敢看他。 他这辈子做过最疯的事有二,一是爱上一个遥不可及的人,二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剖白心意。 忽然脸颊被两只手捧住施力,唇上一温。 窈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的如蝶振翅的睫毛,感受着这人青涩的吻技。 蓝钰铮忽然福至心灵,总算了解初见和再见时那份悸动,顿时通透了为何在得知那人被带走后心里那份怅然。 唇分之际,蓝钰铮难掩唇角笑意,又啄了他一口。 “自你走后,我便读懂了相思。” 窈攥着床单,喃喃道:“大人……不会在唬我玩吧?” 一瞬间天旋地转,蓝钰铮在上,双臂撑在他的头边:“出去后我与你细细道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蓝钰铮慌了神,为他拭泪:“怎么哭了?” 为什么偏偏在他泡过泥潭后才让他得此至幸呢? 如果这只是梦就好了。 窈一把勾上他的脖颈,狠狠吻上,不顾他的错愕,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来,索了良久。 是不是梦,试试不就知道了。 从午后到夜晚,这扇门才舍得打开。 蓝钰铮怀里圈着美人儿,被邀到宴席之上。 “蓝大人真男人啊,”裴应蒙见状大笑,“居然耗了这么久,可把这小美人折磨坏了。” “之前是本官愚昧,现在看来合作未尝不可。”蓝钰铮连坐着都将窈放在腿上,“如果裴大人肯割爱,本官保证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还能帮裴大人讨更多甜头。” 没想到蓝钰铮甘愿要一个他早就玩腻了的玩物,这笔买卖不亏反赚。 “蓝大人,愿闻其详!” ----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咳 关于副CP比主CP进度还快这件事
第二十二章 风起 == 饶是老谋深算的裴应蒙,怎么也没想到蓝钰铮礼也收了,自己也顺带告了上去。 “这是裴府的账本,”蓝钰铮将其呈上,“皇上可细看里面的数字,其详细记录了裴府侵吞拨款,欺上罔下的罪行。” 这账本被一路捧上,帝刚要伸手,却被递给了太后。 “蓝爱卿所言非虚。”太后扫了几眼,“这账目确实有大问题。” “启禀太后,蓝大人在位期间收受贿赂一事,可同样是有证有据。” “蓝爱卿,可有此事?” 蓝钰铮面不改色,正欲开口,帝勾唇笑道:“蓝爱卿收了便好,也免得朕还得另外赏赐。” 百官霎时噤声。 太后喝道:“皇上莫要在此等事情上摆出小儿心性来,凡事要讲铁面无私。” “那太后娘娘篡改先帝遗诏一事,也该讲讲铁面无私了吧?” 朝堂死寂。 谢静川连手都在颤抖。 “皇上莫不是糊涂了,”太后展颜,“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 “先帝临终前与我说,母妃尊为皇太后,将悉心照料朕,与朕权兼国政,尤其是军国大事,”帝道,“母妃也不过只是一个皇太后,怎么敢公然受百官拜见,甚至以帝王之礼拜见太庙?” “僭越皇权,篡改遗诏,”帝起身转过头,“我大戚皇权岂容大逆不道之人染指?” 珠帘后的人启唇:“皇上,言之有据方能服人。” 帝笑了笑,走之前撂下一句:“退朝。” 学堂因为陈狰的到来喧闹了不少,夫子无奈提早放人下学,头疼地思忖着怎么委婉地跟陈家提起赶人的事宜。 “陈狰!一会儿吃过饭后一起去玩呗?”孩子们才跟陈狰一起上学没多久,就跟他打成一片。 “也行啊,一会儿带你们到荷塘里划小舟去。”陈狰笑道。 孩子们欢呼雀跃:“陈觅棠也一起吧!我们一起去!” 陈觅棠头一回被学堂里的同学邀一起玩,还多亏了陈狰在,陈狰跟别的孩子玩一块的时候,自己也能插上几句。 “其实根本没有人瞧不起你啊。”陈狰道,“不必想这么多。” “……你说得对。”陈觅棠点点头。 叔侄两人一回府,却见谢静川立在府门前。 “你过来。”谢静川阴冷的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陈觅棠直接被吓了一跳,陈狰对她道:“你先去饭厅吃饭。” “今早没吃早膳生气了?”陈狰跟着他回了厢房,甫一阖上门,自己的脖颈旁就抵了利刃,寒光冷冷。 这把好剑还是从范豫那里得来的,谢静川还真没想过这把剑会有出鞘的一天。 除却第一眼看见时的惊诧,他咧嘴笑了起来:“还是说因为昨晚睡得太晚,娘子今天有起床气?” “昨晚那扇门怎么开的?”谢静川冷冷道。 “不是你一句话把它干开的吗?”陈狰喷笑。 “可是太巧了。”谢静川道,“从下令赐婚到我嫁入陈府,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把控这全局,可我看不清他是谁,他的意图是什么。” 谢静川有一种被人算计的不爽。 陈觅棠抬头一看外面的暗白天色:“完了,这不会是要下雨吧?” 郁氏道:“怕是要下雨 ,风起了。” 陈觅棠郁闷极了:“我和同学还约好了去荷塘划小舟呢。” 暴雨前的风冲开了西厢房门。 陈狰背后沐着狂风,发丝也被吹乱,天色渐渐暗下来。 “好大的风。”陈狰笑笑。 大戚史官后来在史书记载,符光八年,钟太后命骠骑将军携军攻入皇门,意欲逼宫。 “哀家竟是不知灵儿能有如此本事。”钟太后立于皇城殿上,冷眼看着下面金殿染血,拼命厮杀,“他明明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娇宠的孩子啊。” “哀家原以为他是一头小羊,一直喂以溺爱与安逸,就是想让他做个废人。”太后眼神晦暗,“不曾想他竟是头小狼崽。” 谢静川无言而立。 “报——将军,突然就来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狠人,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 “什么?!”将军回过头来,那是一个披坚执锐的骑兵,身着的黑铁甲叫鲜血浸透,寒光闪闪,一剑封喉,马蹄下踏死多少兵尸。 “他是谁!!” 太后蹙起绣眉,变了脸色,突如其来的变数叫人措手不及。谢静川目光一凛,那人戴了兜鍪,叫人看不清是何面目,可他一人当一师的勇猛着实令人生畏。 帝端坐于台阶之上,指尖把玩着玉玺,冷眼看着台阶之下染遍血迹。 骠骑将军迎面而上,战戟对上利刃,震得他虎口一阵麻,刀剑无眼,招招致命,黑甲人瞄准时机,先是步步为营,待一招声东击西后果断一剑斩下,一条血口横亘于将军胸前,下一刻人便跌落马下。 刘启灵在帝位上鼓了鼓掌:“真叫人可怖。”抬眼一看笑道,“太后娘娘和摄政王也来了。” 谢静川盯着那人缓缓脱下兜鍪,只觉脑中一轰,手脚冰冷。 “……范豫。”谢静川喃喃。 那是一张范豫的脸,浑身浸了血。 刘启灵听后乐了:“王爷,再好好看看,他是谁?” 只见那人探出手在脸颊轮廓边缘摸了摸,登时在脸上撕下一层“皮”,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范豫撕掉了自己脸上的□□,那是一张陈狰的脸。 “朕不介意给二位叙叙旧的时间。”刘启灵道,“有什么疑惑即刻解决吧。” 谢静川仿佛定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你?你到底是谁?”谢静川一个箭步上前,嘴唇颤抖,“怎么回事?” 陈狰望入他的双眼许久,谢静川恍然想起,初见没多久的时候,他留意过范豫是重瞳子。 只是这么多年看得习惯了,习以为常都要忘记。 他对他笑道:“兄台法号怎么称呼?” 前尘回忆轰然涌入脑海,谢静川心头一震,久久没法平静。 “……你觉得我会有法号?” “你到底是谁!”谢静川对他吼道,近乎崩溃。 陈狰缓缓道:“……我是平乐啊。” “那个陪着你一同寒窗苦读的、又被赐婚娶你过门的平乐。” 谢静川忽然觉得很累。 “你是平乐?那死去的那个呢?又是谁?” 陈狰抚着他的发丝,柔声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回是不是被一群孩子欺负了,扔在一个柴房里,后来因为有人给你松绑了你才得以出去的。” “你还说,出去之后答谢我呢。” 谢静川幡然明了:“你是……那个我忘了答谢的人吧。” “你已经答谢了啊。”陈狰捧起他的脸,拭去他眼角的泪痕,“还以身相许嫁给了我呢。” 谢静川猛然抽开身,瞳孔微缩:“你……” “如果说,你嫁给我,从一开始就是你的平乐一手策划的呢?”陈狰眼神里是说不上来的情绪,语气中似有些哀伤,“如果一路陪着你的人,从范豫到陈狰,都是我呢?” “那真正的范豫呢?”谢静川垂下头不愿看他,“你到底是谁?” “其实,谢静川和陈狰,以及范豫,小时候就见过。”陈狰道,“陈狰是帮你松绑那个人,那范豫呢?” 谢静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了什么。 “欺凌我的那个人?范豫?”谢静川泪珠再次夺眶而出,“你凭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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