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格知晓他的性子一向如此,但刻丹曾经是教自己的骑射老师,又是一直辅佐自己的近臣,凡事总是为他着想,蒲格正想着怎么跟他交谈。 倒是另一个大臣耶库坦反驳道:“我来之前就听说过,他们国家的皇太子地位已经很高了,你惹了他不高兴,对我们没好处。” 刻丹说:“我的性子就是这样,要是那个什么太子因为这个生气,那只能说明他们中原人小气!” 耶库坦:“我们这次是来求和的,现在是在大月的土地上,你要是还跟以前一样嘴臭,不如趁早回去!” 刻丹瞪大了眼睛,“你这个臭老头,你在说什么!?” 蒲格一拳捶在桌面上,“好了,都别说了,我们可不是来吵架的。” “有这点时间,我们还不如想想,要怎样才能劝大月皇帝跟我们通商。” 刻丹凉飕飕道:“大月皇帝是个固执且自大的老头,让他答应跟我们通商,简直是做梦!” 蒲格面色愠怒,“刻丹。” 他指着大门,“你出去!” 刻丹不服气地哼一声,冷着脸出去了。 耶库坦看着刻丹气冲冲的背影,道:“大王子,刻丹太过狂妄,迟早会害了您的。” 蒲格说:“耶库坦,他是脾气坏了点,但是对我很忠诚。” 耶库坦看着蒲格,欲言又止,“蒲格王子......” “怎么了?” 蒲格看到他的脸色,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 耶库坦顿了顿,叹息一声,“在离开草原以前,我好像看到了刻丹去见过二王子......” 蒲格面色一凝,危险地看着他,“耶库坦,这话可不能乱说。” 耶库坦小心谨慎道:“这是真的,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刻丹找二王子是为了什么事,所以才没有跟蒲格王子说......” 蒲格王子握紧了拳头,“那个杂种!” 晚间饭点时,一道人影从驿馆后门里偷偷溜了出来,他环顾四周,拉紧了头上的黑布,低头快速跑出去。 殊不知有人一直守在对面的茶楼里,看到那人出来,赶紧跟了出去。 那人一路小心谨慎,却不知道自己背后带了个尾巴,直到走到一间小巷,那人有节奏地敲了敲门,片刻后,门便被打开。 接应的人也十分小心,往巷口看了看,“就你一个人吧。” 黑布男子声音压低,“我观察过了,没人跟踪。” 两人进了门,随后关上房门。 “东西带了吗?” “这是我们二王子的亲笔书信,上面有他的印鉴。”裹着黑布的男子压低声音,递上一封信。 对面的人接过,却并没有拆开,“等我回去给上头看了再答复你。” 黑布男子有些生气,“之前我们不是在信中已经说好了吗?怎么现在还要等回复?而且你们大月朝那么多人守在驿馆外面,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对面人也不耐烦,“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这边生了些变数。” 黑布男子窝火道:“什么变数,谁敢挡我们的路,杀了便是。” 对面人讥讽一笑,随即转了转眼珠子,故作为难道:“这人,我们这边恐怕不好下手......” 黑布男子听出他的意思,“是不是只要那个人解决了,你们就会帮我们。” “这就要看阁下的诚意了。”那人嘴角微微一勾。 刻丹刚一回到驿馆,走到房间门口,就被蒲丹堵住了。 “刚才晚饭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刻丹撇嘴道:“大月朝的羊奶不好喝,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其他能吃的。” 蒲丹神色有些发冷,“那怎么没听你跟厨房的人闹起来?” 按照刻丹这火爆的性子,以及对大月人的偏见,定是要小事化大。 刻丹耸耸肩,“蒲格王子不是说,让我收敛自己的脾气吗?” 蒲格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打量了他一番,才道:“那你在外面找到了什么好吃的吗?” 刻丹神色有些怪异,提起手中的纸袋,“中原人管这东西叫龙须糕,味道还不错,蒲格王子,我给您带了些,或许,你想尝尝吗?” 蒲格没有接过,刻丹明白过来,随即收回了手,“好好好,不吃就算了,我拿回去留着慢慢吃。” 他转身,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蒲格听他嘀咕道:“这中原,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蒲格握紧了二楼扶手栏杆,面色阴鸷。 * 钟卿给温也喂完了药,替他擦擦嘴,又往他嘴里塞了颗糖,虽然温也并不怕苦,但钟卿觉得他怕,就要给他吃甜的。 钟卿蹲下身,捏了捏他膝盖和小腿,“还疼吗?” 温也的腿已经好了,最近几天一直在试着下榻走路,虽然走不快,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晃了晃腿,嘴里含着糖,说话间的气息是甜的,说出的话却是酸的,“宣王整日陪着王妃,也难为王妃还有闲心关心我腿疼不疼。” 钟卿脸色一黑,这阵子日日和宣王相处,他也是很不耐烦,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能在交谈中引导一番宣王,让他一点点发觉,自己这个表面温顺听话的弟弟,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单纯。 甚至近来好几次五皇子前来找宣王,都吃了闭门羹,钟卿想着,五皇子大抵是恨上他了。 “是夫君的不是,但阿也放心,夫君的清白只为你留着。”钟卿叹了一口气,捉住他的脚腕,轻轻揉着他的踝骨,温也觉得有些痒,下意识将脚缩了缩。 但钟卿怎么肯放开他,温暖的指腹在脚腕处狎弄,温也脸都红了,“谁,谁跟你说这个了!” 钟卿喜欢他一边敏感地红着脸,一边还不忘口是心非地骂他两句,特别可爱,还很可口。 钟卿起身,轻轻捏起他的下颌,嘴角挑着一抹不正经的笑,“那阿也想问什么?我不仅清白为你留着,连他夜里想来我房中睡觉,都被我打发回去了。” “还不是怕温庶妃生了醋意,又难哄,我每晚都是洗干净上了你的塌的。” 钟卿倾身靠过来,轻抬眉眼,整张脸秾艳得不似凡人,像谪仙出尘,又像祸国的妖姬,勾得人想要与他沉沦。 但小庶妃还是要为自己正名,“我不难哄……唔。” 王妃太坏了,仗着自己生得好看,连他这种小人物也要勾引,钟卿的舌抵住他的唇那一刻,小庶妃心想。 温也的腿微微曲起,口中被钟卿搅得有些眩晕,他抱住了钟卿的脖子,任由腰间的系带被解开。 两人正有些忘我地厮磨,门口突然想起了栖衡的声音:“主子。” 栖衡比云越有眼见力得多,不可能明知是在这种时候还来扰他雅兴,钟卿不太耐烦,但还是要起身。
第一百零四章 将自己绑在他身边 他转头看了一眼温也,在他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看到对方被自己欺负得泪盈盈的,这才把人抱起来,给他敛好衣裳,将湿润的眼睛埋在自己胸口,轻轻拍着他的背。 钟卿低头在他耳边温声道:“你先睡,我处理点事儿就回来。” 温也却抱住他不撒手,在他怀里蹭了蹭,闷闷道:“我想跟你一起。” 这些日子白天他跟钟卿甚少见面,也只有晚上钟卿不用应付宣王,自己也不忙的时候,才偶尔来陪陪他。 每每等他忙完来看自己,自己却早已经熬不住睡着了,很多时候根本连话都跟钟卿说不上两句,若不是早上醒来的时候枕边有人睡过的痕迹,还有他身上残留的气息,温也根本不知道他来过。 他们正处在关键时期,温也能理解,也能忍耐,可习惯了日日和钟卿黏在一起,乍然分开,心里难免会觉得失落。 钟卿听出他声音里的眷恋,知晓他又是怕自己丢下他一个人睡,揉了揉温也的脑袋,低声道:“好,你陪我吧。” 钟卿拿了件外袍披在温也身上,将他裹起来抱在自己怀里,随即走去堂屋。 从前温也还会顾忌到被栖衡他们看见了怕是要笑话自己,但是相处时日多了,温也也就放开了,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过是想多陪陪自己的夫君罢了。 此刻他被钟卿裹在怀里,抬头去看钟卿的下颌线。 眼睛被烛光映照出温润的亮色,水润还没完全消下去,湿漉漉的,用一种温柔且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钟卿,像是一只毛绒绒的小动物,对待抱住自己的人只有纯粹的喜爱和仰望。 钟卿叹了口气,“阿也,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今晚可就别想睡了。” 温也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自己只是看着他,怎么被他说的像自己在勾他似的。 但是温也大度地没有跟他计较,反而微微撑起身在钟卿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又快速缩回他怀里,“你该让栖衡进来了。” 钟卿简直拿他没有办法,不过被亲了一口,心情还是很愉悦,他抱着温也坐到堂屋主位上,才对外说:“进来吧。” 栖衡走进来时看到钟卿怀里的温也,很是习以为常,只是垂下眼眸,规规矩矩地同钟卿道:“主子,属下在驿馆附近探查一番,却发现大月有人与朝国暗中勾结。”m.81ZW.m 闻言,钟卿和温也皆是意外。 钟卿原本是想借着朝国来访做点事,但又怕有什么变故,因此派了栖衡去打探了一下,却不想居然发现这个惊天秘密。 钟卿脸色难看,与朝国人暗中联络,还能指望他们只是约着一起喝酒么? 随后栖衡便将自己探听到的事情一一同钟卿道来,钟卿眉头越皱越紧。 朝国的两位王子同父异母,为了一个王位继承权,明争暗斗可不比大月皇室温柔。 从那两人谈话中便可知道,大王子身边有人当是二王子的内应,两人既然有密谋,无非就是为了那些事,此次那人亲自来京中,应当是已经暗中通信,谋划得差不多,要开始准备下一步了。 至于京中谁会与朝国密谋,这人身份似乎不难猜。 “是五皇子。” 栖衡颔首,“是他。” 如此一来,那接应的人口中说的变数,只怕就是钟卿自己了吧。 钟卿这段时日故意表现出自己病情大有好转,就是要引得外界注意,而后他让慕桑带人去探查五皇子的老底,每每在要查出什么的时候,又佯装不敌逃走,但是偶尔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让五皇子猜到是自己在探查他。 这使得五皇子连连慌了阵脚,一方面想要亲自来试探自己,但钟卿早就离间了宣王与五皇子的关系,五皇子不能靠近他,便也不自己能试探出自己到底知道多少。 另一方面他又见靖文帝和其他皇子对他并没有过度防范,觉得他们应当还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便也不敢在他们面前露了马脚,只能自己加紧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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