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大朔皇城内有位神医可医治云公子的病,所以我才赶路急了些,我知道你担心云公子,这也是为了云公子的身体着想啊!” 蒙夕染狐疑道:“真的有神医能治若初?哪里的神医,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何鸿善头疼的看着不依不饶的蒙夕染,一时语塞。 楚星舒耳力极好,本就一直在车内留心听着外间动静,见何鸿善为难,忙从车窗探出脑袋:“四王子,你进来,我与你说。别耽误大伙儿赶路了。” 蒙夕染不悦的瞪了何鸿善一眼,丢下马,掀帘上了马车。 “哼——见一个勾搭一个!”甘尔乐冷嗤一声。 何鸿善冷睨她一眼,道:“甘大小姐,如果不想再被绑起来,我劝你,还是管好嘴巴!” “大胆!我爹爹是护国大将军,你绑我的这笔账,回皇城,我再跟你慢慢算! ” 何鸿善冷声道:“那你在路上就老实些!但愿你那位爹爹,真真担得起护国二字!” 刘家扎根于贝州,是贝州第一世家。景妃一脉也出自刘家,历来世家在前朝后宫,都会安排自家人在重要位子。 当年推景妃入朝,也是为了稳固世家地位,只可惜盼了多年,也没有盼到景妃封后,好不容易立了太子,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未曾想,这母子俩如此不争气! 刘浩文的车马队伍入城,声势浩大,故意不进宫朝见,而是包下了城内最大的客栈——水月阁。 他此次带了自已的亲女儿刘婉婉入城,也是有着另番考量的。 暗夜里,两名神秘黑衣人,入了刘浩文的房间。 说是房间,实则一栋单独的小楼,只供他一人居住。 卸下斗篷,景妃哭得满面狰狞,“三哥……你可算来了……” “表姨母,莫要太伤怀,先谈正事要紧。”慕忘尘轻柔的扶起景妃,语气温和的安慰着。 刘浩文不动声色的盯着二人,精明的目光在慕忘尘身上来回穿梭,片刻后,抿了一口茶,道:“坐下说话吧。” 景妃哭得抽抽噎噎,“慕和墨拿了我的轩儿做替罪羔羊,若不是忘尘将我从火场中救出来,此刻我与你也是天人永绝了!” “慕忘尘?我记得这位是南鲁王的世子,之前叫……慕云容。” 刘浩文暗黑的眸光凝视着慕忘尘。 慕忘尘薄唇轻勾:“慕云容早在十六年前就随着南鲁王而去了,如今活着的是慕忘尘,忘却前尘旧事,安安心心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三皇子。日日领着仇人的恩情,承欢膝下。” “你小子不必在我面前兜圈子了,咱们这位皇上,为了给二皇子铺路,必然是要大力打压我们刘家的,太子是他亲生儿子,虽然犯了事,他也是毫不手软,如今唇亡齿寒,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用慕和墨的血祭奠我南鲁王一脉的所有亡灵!”慕忘尘眼眶泛着红,说出这萦绕心头多年的执念。 刘浩文定定盯着眼前的年轻皇子,沉吟片刻后,道:“你想报仇的对象,那可是九五之尊,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刘家百年的根基,若是一击不中,可是灭族的后果,说说看……我若助你,能得什么好处?” 慕忘尘缓缓道:“刘家与慕家不分你我,共拥这天下,不知可满意?” “哦?”刘浩文挑眉,“你这般有把握?” “北境王,西梁王,大蜀都已兵临城下,不久前匈奴来犯,本就分了十万兵出征,眼下城内护卫军不过五万,调他城的兵回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慕和墨此刻就是瓮中之鳖!” 刘浩文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笑道:“三皇子到底还是年轻啊!北境王,西梁王发兵,无非是因为削藩一事动了他们的利益,趁着大蜀来犯,想来分一杯羹罢了,只要皇上给足他们甜头,他们调转矛头一起对抗大蜀,也不过是片刻的事。届时,大蜀还能有多少胜算?”
第125章 失神 慕忘尘淡淡一笑:“表舅伯说得在理,可是如果加上边梁城的十万兵马呢?” 刘浩文目光一顿,“你此话何意?” “当年我父王领兵灭匈奴,本是一片忠心,却反被慕和墨扣上了通敌的帽子,屠我满门,那甘修当时也在我父王的队伍里,父王于他有救命之恩,同袍之义。 他与慕和墨因玉妃一事早有芥蒂……这些年来,我暗自成立的鬼月盟,实则是我南鲁旧部,南鲁兵当年以一挡百,表舅伯也是知晓的……” “玉妃和甘修是怎么回事?那个……鬼月盟不是已经灭了吗?”景妃一脸茫然的问。 慕忘尘与刘浩文对视一眼,垂眸不作声。 刘浩文望着景妃,半晌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这脑子……和太子落得这般境地,看来也是有迹可寻了。” 景妃再蠢也知道这话是埋汰自已了,悻悻然闭了嘴。 慕忘尘目光笃定:“甘修的十万大军已经回援,那两位藩王不过是逐利而已,届时他们自然知道该如何做选择。” 刘浩文听他如是说,心中有了谱,神色却不露端倪。他吹了吹浮在茶水上的浮叶,不紧不慢的将注意力落在了手中这杯茶上。 慕忘尘也不着急,细细捧了茶喝。“这初春毛尖的嫩芽,果然入口甘醇。” 刘浩文笑道:“三皇子果然是好茶之人。” 景妃目光来回在二人脸上穿梭,纳闷道:“这说着说着,你们怎么又喝上茶了?究竟是怎么个筹划,到底把话说明白呀!” “表姨母放心,安安心心等着做太后便是。”慕忘尘目光一转:“听闻……婉婉妹妹也来了皇城,婉婉妹妹名动贝州,想来近年来表舅伯家议亲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踩烂了吧。” “外间谬赞得了这么一个混号,愈发纵得她眼高于顶了……”刘浩文宠溺的摇头:“她这亲事,我也是颇为头疼哪!” 慕忘尘但笑不语,纤长的睫毛低垂,专心品茶。 “听闻皇上定了丞相家的丫头给二皇子,同样是儿子,这皇上对老二可是偏心得紧哪,我记得三皇子只比慕屹川小一岁,你府上又没个能操持的长辈,这亲事怕是也耽搁了下来吧。” 亲事?慕忘尘脑中浮现出那张清隽的脸庞,同过芙蓉帐,吃过喜饼,交换过信物,他实则已非孤家寡人。 慕忘尘不自觉抚了下右手腕的佛珠,那佛珠的莹光透着清冷,他不禁想起伽落黯然的眼眸,轻轻吐出的那句:“是你……舍弃了我……” 慕忘尘握杯的手失了力道,茶水溅了出来。 刘浩文问:“三皇子怎么了?” “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丞相那个老匹夫,为免节外生枝,应该收拾一番才是。”慕忘尘用帕子缓缓擦拭着桌面的水珠。 “谢卓卿那个老顽固,脾气又臭又硬,偏偏名望过高,倒是个棘手的人,我明日去拜会下他,探探他的想法,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直接除了省事!” 慕忘尘笑道:“我劝表舅伯还是别去碰那钉子为妙,少不得那老匹夫直接将您给轰出来。” 刘浩文嗤笑一声:“我会怕他——” “素闻他爱品好酒,我瞧着表舅伯这里风雅得很,不若请了来,当客人般待着。” 刘浩文忽然一乐,道:“要请他也不难,谢卓卿门生众多,最出众的那个叫方若蒙,当年我花重金,又亲顾了好几次,才将此人弄到我贝州,做我刘家私塾的教书先生。 婉婉我也是一直当作男孩儿教养,自幼便在私塾念书,婉婉最信服这位先生,此次入京,我也顺路将他带了来……由他出面,将谢卓卿请来,再合适不过了。” 翌日,方若蒙携了拜帖,亲临丞相府。 方若蒙当年不愿入朝为官,虽有满腹才学,却只想做个闲散文人。 谢卓卿虽然恨得牙痒痒,到底在这位门生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本想着让他平步青云后,迎娶谢若兰,一来谢若兰不必牵扯后宫纷争,二来能得此佳婿,也可继续光耀门楣。 厅内,方若蒙跪地,行了大礼,“一别经年,老师可安好?” 谢卓卿端坐着,斜睨着他:“这大礼我可受不起,起来吧。当年你走得那般洒脱,此次竟然随着世家长房入京,莫非是年岁长了,又想走仕途了?” 方若蒙抬眸一笑,清风霁月般的身姿挺拔直立着。“学生不改初心,仕途于我而言,是困住人的枷锁,此次前来,一是挂念老师,二是受人所托。” “刘浩文如今也撑起门面来了,老夫与他有何交情可言?” “世家在朝堂历来举足轻重,如今皇上因太子一事,与刘家已有嫌隙,刘家宁愿住在外间,也不进宫面圣。 外人看来,自是在驳皇上面子,皇上也拉不下脸来周旋,老师贵为丞相,老师出面自然再合适不过。 这刘长房也不想与皇上闹得太僵,故而亲写拜贴,托老师亲临,圆个体面罢了。” 谢卓卿听他说得在理,也觉得皇上近来做事急近了些,眼下外忧内患,没必要在此刻再多竖一个敌人。 “拜贴拿来!” 方若蒙恭敬呈上:“知道老师爱酒,刘长房特地备好了贝州特产的云泉佳酿,恭候着老师亲临。” 自谢卓卿走后,谢若兰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她焦急的在房中来回踱步。 眼下朝堂暗流汹涌,皇上肃清太子党派,再明显不过,二皇子回来,就会成为新太子,与丞相府联姻。刘家此时招父亲过去,她担心居心不良…… 眼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父亲一直未归。明面上接了拜帖而去,她再担心,也不能胡乱说人家将父亲如何了。 一直等到亥时,谢若兰咬了咬牙,主意一定:“菊香,帮我更衣。” 菊香诧异道:“这般晚了,小姐要去哪里?” “你取套暗色衣物,能将人蒙得严实些的。”
第126章 夜访 慕悦星抱着喜乐,心情郁闷的在院子里遛弯。 这喜乐最近越长越肥了,不把体力消耗完,就硬吵得人无法安睡。 他今日入宫请安,母妃也是言语淡淡的。太子与他虽然不算亲厚,可到底自小相伴长大,这人说没就没了,眼下二皇兄在外,也是近况不明,他想见楚星舒一面,父皇也不肯。 他们好像总是喜欢把自已当小孩子,什么事情都不与他说,不让他知道。 “四皇子,谢家小姐求见。”管家来报。 “谁?”慕悦星一怔,以为自已听错了。 “丞相家的谢小姐带了丫环过来,这闺阁女儿,漏夜前来私见四皇子,老奴担心传出去不好听,把她带到偏殿了,只是……她几时与您有交情来着?” “你胡说什么呢!她可是我未来二嫂,冒着有损名节的风险而来,想必是遇到了难事。”慕悦星将喜乐往管家怀里一塞:“派几个稳妥的人在门外守着,谢小姐来府上的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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