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姬娜公主也不必回去了,来年开春再定婚期,以后把大朔当自己家,过年跟你哥哥好好聚聚吧。” “谢主隆恩!”姬昌,姬娜兄妹叩拜谢恩,脸上洋溢着喜悦。 “朕瞧着大皇子府也够大,就不必再折腾,直接重新布置一番,先改为太子府邸,迎公主入府暂住。等册封礼后,太子再正式入住东宫,那宅子就赐给姬昌吧。” “皇上英明,臣等恭贺太子!” 太子举杯,与众人同饮。 楚星舒也举杯一饮而入,烈酒辣喉,他掩袖轻咳,将冲目的眼泪憋回去。 抬眼就见慕屹川不悦的瞪着他手里的酒杯。 他酒精壮胆,挑衅的冲他扬了扬空杯,又举壶倒了一杯,与相邻的人相互敬酒。 慕屹川数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手紧紧捏着杯沿,杯中酒溢了出来。 四皇子将站起身的他按坐下,低声道:“皇兄,你酒都洒出来了,酒席间应酬自然是逃不掉的,你可怪不得楚兄。”
第44章 男宠 “他那哪里是喝酒,我看他是不想要命了。” “几杯黄汤而已,哪里就这般严重了,这朝堂上可都是眼睛,你先忍忍啊。我过去劝劝他。” 楚星舒自知酒力不佳,看似喝了不少,实则偷偷掩袖倒掉的也不少。 四皇子一过来,众人都围了上去,慕悦星喝了不少才得以凑到楚星舒跟前:“楚兄,你还好吧?脸都喝红了。” 楚星舒与他耳语:“这边都是远臣的席位,坐的都是五、六品阶的官员,你堂堂四皇子跑这里来做什么?” “你还说!再不过来拦着你,有人就要过来掀桌子了。” 楚星舒悄声道:“无事,我倒掉了不少呢,还应付得来。你快回去吧,再不走,这些人可要灌趴了你!” “哼!小瞧我,我才不怕呢!我就在这里盯着你,你客居我府上,众人皆知,我在这里也说得过去。” 酒过半巡,朝堂上开始献礼。 各国使臣敬献的珍稀走兽,顽石玉器,药材,香料,绸缎…… 也收获了不少皇帝赏赐的金器玉石,折扇,珠串等。 等了好几波,楚星舒这边开始沸腾起来。 慕悦星看着他取出一个平平无奇的布包,好奇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楚星舒解开布上打的结,露出里头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圆罩,那罩子里镶嵌着一副木雕,木雕上的人物栩栩如生。 “这是父皇和……” “你父皇和南越国先帝。” 慕悦星惊掉了下巴:“啊——这这这……合适吗?” 楚星舒轻勾唇角,“再合适不过。” 语罢,他信步上前,恭敬叩拜:“南越国定安王,轻献薄礼,望陛下笑纳。” 他手摇木质发条,悠扬的乐声响起,里面的人物在琉璃罩里缓缓旋转起来,好似在一方空间里同享世间美好。 众人啧啧称奇,此物真是巧夺天工。 慕和墨失了沉静,激动道:“快呈上来!” 穆公公小心翼翼的将托盘呈上,慕和墨将那琉璃罩举到眼前,爱不释手:“星舒啊,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 “下臣,幸不辱命!” “赏!你喜欢什么,尽管开口。” 楚星舒淡淡一笑:“下臣别无所求,唯愿吾皇新岁安康,平安顺遂!” 慕和墨眯着眼,笑着打量他:“你就要这个?朕倒觉得有个特殊的赏赐更加适合你。” 楚星舒脸上一贯谦卑无波,心跳却是早已乱了节奏,只有他自己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慕和墨又拧了下发条,乐声再次响起,沉沉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下跪的娇媚公子。 他喟叹一声,缓缓道:“忆浮宫也锁了二十来年了,是该迎新人了。” 一语石破天惊! 景妃和玉妃相视一眼,眸中满是惊惧。 慕屹川摔了酒杯,被慕悦星死死按住:“皇兄,你先冷静,去与不去,还得楚兄说了算!” 慕屹川望向楚星舒那挺直的绝美背影,如一只等待宣判的小兽,全神贯注,不敢走一丝神。 他既希望快点,又害怕听到答案。 不知为何,对楚星舒,他一点信心也没有…… 慕屹川紧紧纂着拳头,想起千千说过,楚星舒不过三五年光景的破败身子,他该恣意挥洒人生才是,忆浮宫这座牢笼,他进去做什么? 想到此处,他稍稍冷静了下来,凝眸盯着楚星舒。 楚星舒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下臣,谢主隆恩。” 慕屹川心头一堵,浑身血液骤冷,耳边反复只有那句:谢主隆恩! “楚兄……他怎么会……”慕悦星也听傻了。 忆浮宫内,当年只住过一名男子,之后男子失踪后,忆浮宫被锁。 如今,忆浮宫重开,楚星舒入住,意味着什么,不言而明。 “不可以!我不答应!” 终是按不住,慕屹川用力甩开慕悦星,如一头暴躁的狮子冲到殿前。 “川儿,你胡闹什么,还不退下!”玉妃厉声喝斥,今日已经丢了太子之位,此刻当着外使,内臣驳皇帝面子,万一雷霆震怒,后果不堪设想! 慕和墨目光透着寒光盯着他,不似平日的温和慈爱。 “你且说说,有何不妥?” 慕屹川克制着怒火,试图冷静,平稳呼吸道:“他不配!” 楚星舒冷然一笑:“二皇子不必这般折辱人吧,配与不配,可不是二皇子说了算。” 慕屹川森然瞪着他,红了眼,恨不得拼命摇醒这个人,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他不能,一个不慎,楚星舒这条小命恐怕就玩完了。 他拼命逼着自己要冷静,冷静才有转圜余地。 “他自然不配,身为质子,有蛊惑君主之嫌,父皇若要男宠,儿臣可以给您找千个百个来……” 慕和墨气得肩膀发抖:“穆德全,给朕掌嘴!” “皇上……这……”穆公公迟疑着。 楚星舒道:“陛下,二皇子所言不差,下臣的身份却是不妥。今日除夕,若是为下臣而闹得陛下父子离心,倒是下臣的罪过了。二皇子也是一番为人臣子的皎皎之心,望陛下莫要动气。” 慕屹川跌入谷底的心又飞了上来,他维护自己,舍不得自己挨打。 可见他是不愿意,他是不愿意的…… “不过……下臣这身子也不过几年光景,听闻忆浮宫像极了臣的故乡,能得陛下垂怜,求一个死得其所,足矣!” “楚星舒!”慕屹川肝胆俱裂的怒吼,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架势。 “将人给朕按住!” 甘修带人制住了慕屹川扭曲挣扎的身子,低声警告道:“二皇子疯了么!要怎么闹也不该在朝堂上!” “定安王,你的身子,朕自会找人好好为你调理。”慕和墨温言道。 “多谢陛下。”楚星舒垂眼逼着自己不去看慕屹川。 慕和墨叹息一声:“忆浮宫关闭多年,朕也多年不曾踏足了,穆德全——” “老奴在!”穆公公弯着身子。 “趁着过年休沐期,好好将忆浮宫修整一番,择日再迎定安王吧。” “老奴领旨。” 慕和墨看向还在发疯般挣扎的慕屹川,“二皇子殿前失仪,罚禁足十日,现在给朕退出朝堂,滚回他府里思过!” “楚星舒——” 楚星舒松开了拳头,眼见慕屹川被甘修等人架出了大殿,饱含怒火的声音在大殿外回荡……
第45章 旧事 甘修将慕屹川带回了二皇子府, 废了一番气力制住他,累得直喘气:“你若再闹,我就把你绑起来!” “我要去找他说清楚,谁也不准拦我!”慕屹川一脚踹飞了挡路的椅子。 甘修沉声道:“找谁说清楚?你今日闯的祸还不够多吗?刚刚失了太子之位,朝堂上你又公然顶撞皇上,你是真仗着那点破事儿当皇上不敢动你吗?” 慕屹川冷然道:“最好他砍了我,否则……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你当如何?你还想弑父弑君不成?为了一个男宠,你——”甘修气得摔了茶杯,“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闻言,慕屹川气红了眼,一把揪住甘修的衣领:“他不是男宠,不许说他是男宠!师父你也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甘修淡定的看着眼前这双手,仔细打量慕屹川盛怒的面容,突然抚额大笑,笑得癫狂,直到笑出了眼泪:“好!好得很哪!你不愧为他的好儿子,为了同样的理由要死要疯,不敢别人死活,同样的冷酷,同样的自私!” 慕屹川从未见过这样的甘修,他松开手,茫然问:“师父,你在说什么?” 甘修长叹一声,目中满是怅然与不甘:“川儿,这些事情师父本来不想让你知道,都是不合时宜的旧事了,可是……今日朝堂上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我的势力也只能左右不到一半的朝臣,那些支持大皇子的都是哪些人?兵部,户部,吏部,那可都是权力的核心。 师父为何要把禁卫军交到你手里?荣升大将军,皇上这步棋走得精妙,这是……要慢慢架空了我呀……” “师父一生戎马,心系大朔,父皇为何要……” “傻孩子,我的存在,可是你父皇的一块心病!功高盖主,卸磨杀驴,哪朝哪代都是如此。今日 没有当上太子,不怪你,是师父……连累了你。” 慕屹川道:“这个位子,我本就无意,不干你的事!” “兵部尚书接手了武职体系的任命,皇上这么做,不过是要兵权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在军中威望过高,你又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故而,这太子之位,他断然不会给你。 如今不打仗,威望再高也是无用,禁卫军是师父唯一能为你做的了。他日,太子若有除你之心,禁卫军至少能保你一条活路。” 慕屹川嗤笑:“就他那怂胆……师父,你说的那件不合明宜的旧事是什么?” 甘修面容一动,用帕子缓缓擦拭刚被茶杯弄湿的桌子,好一会儿后,低低道:“你母妃本该……是我的妻子。” “什么?!” 甘修苦涩一笑:“当年,南越国先帝谕子归来我大朔为质,少年儿郎,与皇上相识,相知,相属。后来,皇上为了皇位,两人生了嫌隙。那谕子归神仙一般的人物,看清了你父皇看似深情,实则贪心,什么都想要,什么又都不愿意放手。 他甚至力排众议,重金打造忆浮宫,将谕子归困禁其中与外界隔绝,做自己的专属男宠。谕子归不甘受辱,逃回了南越国。” 慕屹川皱眉,“这与我母妃和师父又有何干系?” “谕子归回国后不久,就登基立后。那日,你父皇卸了朝服,来我府中借酒浇愁,见到了你母妃……你母妃多年圣宠,也都是因为容貌酷似谕子归之故,那夜……我记得下了好大的雨……”甘修拳头越握越紧,眉心拧成了川字,“我和你母妃自幼青梅竹马,只差十日,十日后我们就该成婚了!可是……呵呵呵呵……终究成了一场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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