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马车回去也不远,稍一会儿就到了山庄门口,玄安帝抱着安祁下车。 “让人把那些桃子做成清粥或者甜口的点心,鱼拿去厨房处理了,最大的那尾做成酸菜的,还有几尾鲫鱼,做成鲫鱼汤。”玄安帝吩咐下去,说完看见安祁咽了咽口水,知道他是饿了。 他又抱着安祁回到住所,屋子里干干净净的,还摘了新鲜的花插在花瓶里。 “晚饭还要再等一会儿,今天下午去玩儿那么久该脏了,我先给你洗洗。” 安祁看看屋里的人,突然发现他们都一溜烟跑出去,走时还没忘记把门带上。 “我、我也可以吃了饭再洗。” 玄安帝自然不可能让他吃了饭洗澡,于是利落地给他脱衣服,手臂下移将他打横抱起去了内室。 还是那池子水,还是冒着热气,也不知那些侍女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偏就巧了,刚一回来就有热水用,要说玄安帝没让人准备他都不肯信。 “我——我还疼着呢!明天还要出去玩——不许碰我!”安祁少见地胆大了一回,说完就被玄安帝架在自己腿上安安稳稳地跨坐着。 “嗯?”玄安帝伸手碰了碰安祁身后,被他扭着腰躲,然后就被打了屁股。 “给你洗身子呢乱动什么。”玄安帝只是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安祁的屁股,换来安祁拼命往他身上躲。 得了空再低头一看,发现安祁已经红了耳朵尖,眼睛里起了雾气,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的腹部。 “呵。”玄安帝没让他离开,伸手绕到安祁前面,笑说,“拍了下屁股而已怎么就这么激动了……这可不是我教你的坏习惯。” 安祁已经羞于见人了,被玄安帝这么一说只能发出些难耐的哼声,很快就趴在玄安帝肩头,一脸晕乎乎的模样。 “好了,自己去旁边洗干净穿衣服上去,别着凉了。” 安祁和木偶似的,慢吞吞地爬下去,呆呆地给自己擦干净水,穿上衣服,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等坐在外边的桌前,玄安帝过了一会儿才出来,看上去面色如常。 门被敲响,侍女们端着菜来了。 安祁数了数,这桌上几乎全是鱼。 “我们吃不完吧……”安祁小声道。 玄安帝给他递筷子:“你哪次吃完过?” 说的也是。 “不是想吃鱼么,快吃吧。” 安祁其实有点无从下口,半晌不知道该先吃哪个,好像这酸菜鱼淋着汤汁,酸辣爽口,很是开胃的模样,那红烧鱼也不错,鱼肉白嫩,被炸过的鱼肉,裹着汤汁放进嘴里,一定很好吃,还有那鲫鱼汤,远远就能闻见香气,汤泛白且浓稠…… 还没等安祁下定决心,玄安帝已经夹了桌上的青菜叶子放到他碗里:“看什么看,快吃。” “……”安祁看看碗,又抬头看看他,倔脾气上来,将碗里的青菜还给玄安帝,“你自己吃,老是不给我夹肉吃……” 玄安帝吃了他还来的菜,又伸手给他夹了一大堆:“我不给你夹菜你是不可能会主动吃菜的,来,这些都得吃光光。” 安祁想反驳,却又实在反驳不了,只好沉默着,任命地吃碗里的青菜。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玄安帝又叫他喝汤。 “可是我刚刚才喝了一碗——”安祁惊诧地看着他,他明明才喝完一碗,玄安帝没看见吗? “乖,这是我钓的鲫鱼熬成的汤,自然待遇不能一样,乖,再喝一碗。”玄安帝哄着他,又给他碗里盛了一碗鲫鱼汤。 安祁撇着小嘴,怨气十足地盯着他:“那就再喝一碗哦……” 这一碗也没能喝完,安祁实在是喝不下了,剩下半碗被玄安帝喝完了。 他就从来没吃过一顿这么累人的饭。 安祁坐在一旁揉揉肚子,仰头心中暗道。 “歇会儿去散散步,看你肚皮都鼓起来了。” 安祁反驳:“肚子本来就是鼓起来的!”才不是因为吃多了。 “我不要去散步了,我走不动了,好累啊,要睡觉,睡觉了。”安祁说着,从椅子上几步走到了内室门口,然后就被跟上来的玄安帝抓住了手腕。 玄安帝拉着他往外走,直言不行,偏不让他现在就睡。 说到最后安祁还是被他拉去了外边散步。 “夫君,明日我们一天都要和那些人一起游船吗?”安祁被他拉着慢慢走,突然问了一句。 玄安帝说不用:“最多就一上午,你若是不愿意继续呆了我们就下船,我让人随行跟着呢。” 安祁这才松了一口气,嗯了一声,朝着玄安帝笑了笑。
第九十章 夜话 想着明日一大早就要出行,安祁早早就睡了,今日也实在玩够了,虽说一上午是睡过去的,但是下午他们去摘桃子去钓鱼的时候安祁有许多个瞬间都觉得若是自己和玄安帝当真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就好了——玄安帝去种地,他就在家煮饭,闲时还可以去钓个鱼,去山上摘野果子,去集市上逛一逛…… 可是怎么能呢?毕竟玄安帝是玄安帝,他能像这样带着自己出来玩儿就已经很好了。 夜已深,安祁侧身与玄安帝面对面,似乎是嫌距离还不够,又挪了挪,蹭到他跟前。 玄安帝还没睡着,听见安祁有动静便睁开了眼,月色正好,安祁正往他怀里钻。 他思虑不过瞬间,抬手帮了他一把,将手伸到安祁后背,顺势往自己的方向推了推。 “你怎么还没睡?”安祁愣了一下,傻兮兮地看着他。 玄安帝抱着他,下巴抵着他的脑袋,眯着眼睛淡然道:“等你先睡。” “哦。”安祁的小肚皮贴着他,闭上眼睛准备睡了,可是鼻子里又闻到了玄安帝身上的味道,明明这里不是太和殿,为什么玄安帝身上还是有这种龙涎香……想着想着,没过一会儿就睡熟了过去。 玄安帝等到听他呼吸都平稳了才轻轻松开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到了门外看见海德正站在那儿。 海德等了有一会儿了,刚准备说话就看见玄安帝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于是闭上了嘴,跟在玄安帝身后往屋子外走。 走了有一截路才看见玄安帝停下,问他:“查到什么了。” 海德鞠着身,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那几个人的确是逸山书院的,除了有一个是官宦家的儿子,其余几个要么就是家里行商,要么就是,身份都没有问题,也的确是近两年结识在一起喜欢游湖。” 玄安帝嗯了一声,又朝他道:“明日将我们的船放远一些,船上多准备些小公子爱吃的糕点。” 海德一一应下,末了又提了一句:“陛下,明日大概会有花船游湖,晚上人就多起来了,您看……”您看要不要管制一下,免得湖上船多扰了您的雅兴? 玄安帝知道他的意思,却摇头说不必,甚至笑了笑,声音带着些宠溺:“你们小公子啊,最爱热闹,让他看看热闹吧。” 海德应声下去了,走了几步还特地转头回去看了看玄安帝,发现他已经回了屋子。 玄安帝出去这么一小会儿安祁的睡姿已经大变样了,不仅没有老老实实地盖被子,还转了个方向,拿屁股对着门。 他轻轻脱下外袍,悄声走近,翻身上床,拉开被子躺在了安祁身侧,又将他露在外面的手拿进被子里,安祁睡得熟,没半点反应。 他在外面说了那么一小会儿话身上已经染上了凉意,不敢现在就去抱安祁,等自己在床上躺了会儿觉得暖起来了才侧身就这个姿势将安祁搂进了怀里。 安祁也是睡得迷迷糊糊,小声哼了句气儿就靠在他身上不动了。 第二天安祁是被热醒的,身后贴着玄安帝暖烘烘的就不说了,身上还被盖的严严实实的。他清醒过来,掰开玄安帝架在他身上的手,抬手掀了掀被子。 凉快不过两息,又被玄安帝伸手将被子拉回来。 “早上天凉,别贪这一时凉快。”玄安帝说完,看了看外边的天——已经天亮了。 “既醒了那就起床吧。” 安祁其实有个不好的习惯,他爱睡懒觉,但是玄安帝不许他睡太久,担心这样总会不好,但是他要上早朝就管不得安祁,于是就叫苏白英到时辰了去叫安祁起床,安祁也是要在床上再三打滚撒泼求着再睡会儿。 现在这时辰算是他这几个月起得最早的一回了,但是想着还要去应邀他也就慢吞吞地起床洗漱。 走到外边的时候早饭也刚巧摆上桌。 “夫君,我想吃甜粥……”安祁尝了一口碗里的粥,发现是白味儿的,委屈地抬头看了玄安帝一眼。 玄安帝没看他,只说不行:“哪有成天喝甜粥的,上次牙疼成那样的教训没吃够?” 他这么一说安祁就不敢再提了,想起上次牙疼被勒令不许吃任何甜食的自己究竟有多可怜,气得他吞了两口白粥。 刚吃了饭没多久,外边有人说山庄外有人找。 安祁和玄安帝相互看了一眼,玄安帝嗯了一声,叫人把他们请去前厅,接着又叫了人去备马车。 安祁跟着他往外走,眼睛里都是掩不住的兴奋劲儿:“夫君我们要走了吗?去游湖了吗?” 玄安帝点头,见他一副兴奋过头的模样忍不住停下来,好笑道:“可稳重点儿我的夫人,小心叫人看了笑话。” 安祁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牵着玄安帝的手,脸上的兴奋劲儿收敛了不少。 见门口似有人来,刘康年和谢佑之微微正经了神色,罢下手中的茶,从椅子上起身。 一看,果真是昨日那两位,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就是。 只能先叫声公子算是打了招呼。 “二位坐吧。”玄安帝淡然地受了他们的礼让他们就坐,安祁坐到他身边。 “不知该如何称呼?”刘康年看着他们,率先开口,“在下刘康年,我旁边这位是我的友人谢佑之。” 玄安帝倒了杯热茶拿给安祁捧在手心里,略一抬头,说:“叫我楚玄便可,这位是我的夫人,姓安。” 楚玄? 此话一出,刘康年和谢佑之都变了脸色,语气有些艰涩,说话声音也放低了些,劝道:“楚兄,你这名字可是令尊取的?可与今上冲撞了名字啊。” 玄安帝却淡笑着摇摇头,说:“今上仁德,惯不将此事视作避讳。” 话虽这么说,人家不在乎难道你也就真的不避讳一下?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人。 “夫君,我们什么时候走啊?”安祁揪着玄安帝的衣袖,小声问他。 玄安帝握住他的手,说:“马上就走了。”说罢,看向二人,直言,“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出发吧。” “啊,哦哦,走吧走吧——”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外面还有一辆马车,看上去是刘康年他们的。他们先走,走在前面带路,玄安帝的马车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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