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伸手想要制止薛岫的动作还未等他出手,薛岫又缓缓的坐回去,不言不语,脸上冰霜弥漫着。 他只觉得今日出手不够狠,没有废掉江心柔的四肢,当听到赵佑仁说出薛雅柔的名字时,有所波澜的薛岫更是掀起狂风巨浪,江心柔触犯到他的逆鳞。 他冷声道:“继续。” 老道问:“后来呢?” 赵佑仁道:“后来……后来……” 赵佑仁捂着脑袋,面露狰狞,狠狠锤着自己的脑袋道:“疼,好疼……” 疼得他眼角沁出泪水。 薛岫抓住他的手腕,对老道摇摇头,老道也唉声叹气道:“看来此事对太子已经影响颇大,不知薛公子可能理解老道的意思,太子的记忆像是被人篡改,人是不可能变成另一个人的,只有篡改一个人的记忆后,才会达到遮住人眼,让人分辨不清。” “古有精怪能改头换面,但人不行。” 即使是□□,也不能改变一人的言行举止,毕竟,一国太子,从争斗中厮杀出来,想要他命的如过江之鲫,滔滔不绝,岂会分辨不出。 而且,瞧太子这般痛苦不堪的模样,只有被篡改后试图拨乱反正,才可能出现。 “可有办法救他?” “无。” “不,”夏无咎出声打断道:“有一个法子,可行,但此法甚难,还请道长退下,此事事关我夏家机密之事。” “无量天尊,”道长见礼后,缓缓退下。 薛岫定定看着夏无咎。 “南边有中毒,能使人致幻,分不清真实与虚妄,我夏家曾请人验过,在那人吃下那药后,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后来,那人真的以为有这件事,而且从不会去怀疑是真是假。” 薛岫看向赵佑仁,问道:“殿下呢。” “致幻的药和解?”
第61章 ◎太子身死◎ 夏无咎观摩着太子的情况, 他没有回复薛岫的话,细长的睫毛微垂遮住眼底的神思,他思索着, 屋内没有丁点的声音, 良久, 他才缓缓道:“太子是否睡得很少,只要多休息配上药剂,他的病症也能有所缓和。” 夏无咎说到这, 略微停顿:“但, 太子也有可能并不是中了致幻的药物,他身上发生的事前所未闻, 太过稀罕, 我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夏无咎亦小小声道:“有没有可能太子是中邪,虽有几分邪乎。” 薛岫眼睑微抬,静静看了一眼夏无咎, 他道:“配药吧, 先看看。” 至少也要太子熬过这次。 王家也有异心,若太子此事被传到王玉泽的耳中,薛岫淡淡看着赵佑仁的面容,叹叹气。 给他盖好被子,拉着夏无咎出去。 老道正等在门外,他看到两人走出来后, 他递上两个平安符, “老道有两个平安符,一份给太子, 一份给公子, 望公子好生保重, 贫道出来已有一段时日,该回去了。” 薛岫收下平安符,“道长稍等。” 他从云喜的手中接过小箱子,递过去道:“里头是些香火钱,望道长收下。” “不不不,”道长想要拒绝,连连推辞着。 “道长不必推辞,听闻道内年久失修,有这笔香火钱,道长也好修缮修缮。” 道长脸色微红,不善言辞的他想到道观屋瓦破碎,下雨时观内小雨滴答,他可以忍受,但他的徒弟可不能跟他受苦。 见薛岫脸色真诚,眼神真挚,他缓缓的接过小箱子,捧在手上,微弯腰谢道:“多谢薛公子。” “岫派人送道长回去,有他们陪同,岫也能放心一二,道长亦可吩咐他们出门采买。” “这……”老道嘴唇嗫嚅两下,想要婉拒,实在是他已收下钱,哪好意思接受薛岫派人护送他,捧着箱子的是有些不安的微动着:“太麻烦薛公子了,贫道也没帮到什么忙,受之有愧。” “道长收下吧,若按道长所说,道长帮的忙很大,是岫给的还太少。” 薛岫招手唤云喜,正要给老道多加点银钱的时候,老道抱着怀里的小箱子,连连说已经很多了,看到薛岫极认真的模样,老道怕了,连忙抱着小箱子跑出门,生怕薛岫把他拦下,又给他不少银子。 夏无咎笑着道:“瞧你,把道长都吓跑了,不过那老道的确是有几分本事。” 薛岫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夏无咎耸肩,在薛岫要走的时候,拉住他袖子道:“等会别走,等我把药方写出来,你还要去抓药。” “嗯。” 夏无咎回到自己的屋后,刷刷几笔就写好药方子,递给薛岫,薛岫扫了一眼,按他所记医书上的内容,见没有什么问题后,派人抓药熬药。 等药好后,给太子灌上一碗,须臾,太子沉沉睡去。 夜里,“咕咕”的鸟在外头叫唤着,正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月白色的银辉照在门槛处,淡薄的月光显现那人的面容。 正是太子赵佑仁,也不知赵佑仁大晚上出来作甚,只见他穿着寝衣,闭着眼缓缓的向外头走着。 听到细微动静的薛岫睁开眼,起身穿鞋,拿起搭放在屏风上的外衣,披在身上,缓缓推开门,向正屋那边走去。 站在院子里,他看着太子缓缓的移着步伐向外头走出的时候,微微皱眉,三两步走到太子的身前,微弯下身子看着太子的模样,见太子眼睛紧闭。 站在那深思着,看着太子一点点的从他身边走过去,他跟随在太子的身后,等太子走出他的院子后,正要跨过门,他点在太子的睡穴上,接住太子倒下的身体,环抱起他,抱回正院。 而他则是在榻上将就一晚,等白天来临后,他找来夏无咎,问道:“太子昨夜为何会梦游?” “梦游?”夏无咎惊疑,后问:“太子从前可会梦游。” “……”薛岫微摇头道:“不知。” 薛岫又找来小六子问:“太子从前可会梦游?” “梦游?”小六子连忙摆手摇头道:“太子从未梦游过。” 既然从未有过,昨夜又是何情况。 薛岫站在夏无咎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夏无咎坐在椅子上,坐在树荫下,他道:“薛岫,你别站在我前面,我想晒晒日头。” “太子从未有过梦游。” “你怀疑我开的药有问题?” “不是,”薛岫深思远虑道:“想你把他梦游的毛病也治了。” “……”夏无咎沉默,他躺在椅子上,偏过头,缓缓闭上眼,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 薛岫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没有缠着他,而是回到屋内,坐在凳子上,盯着太子的脸,陷入沉思。 他在仔细回想医书上的内容,想解决太子梦游的毛病。 躺在床上的赵佑仁缓缓睁开眼,他偏过头,就看到坐在不远处正表情凝重沉思的薛岫,他静静看了会,又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缓缓掀开被子。 薛岫听到动静,微顿后走到赵佑仁的面前道:“殿下。” 薛岫正要扶着他,赵佑仁摆摆手道:“孤还有病入膏肓,孤该回去了,耽搁几日,还有很多公文没有处理。” “殿下,你需要多休息,公文的事不急,”薛岫拧眉,见赵佑仁不听劝,他道:“若殿下放心岫,岫替你处理。” 赵佑仁微阖的眼瞬间睁大,怔愣的看着薛岫的面容,见他深如幽潭的双眸内含着光切,他冰冷的心有所触动,他轻拍两下薛岫的手,温和的笑着:“那怎么可以,这是身为储君的责任。” “若殿下登基,臣亦愿替殿下分忧。” “薛岫,孤知道你是好心,但……”赵佑仁回眸对上薛岫的眼神后,偏过头后一句说不出来,他嘴唇翕动着,小声道:“你若想,你便跟上吧。” 说完后,他自己走到屏风的旁边,穿上自己的衣服,穿戴妥当后,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又回来了,他微微惨白的面容带着笑,笑得温和。 薛岫和他一起去太子府,住在太子府内,太医亦过来给赵佑仁请平安脉,没有看出任何的名堂。 薛岫拿出夏无咎的方子,给太医瞧过后,太医看着药方,琢磨一二,道:“是安神的方子。” “好。” 等太医走后,薛岫拿着那药方熬药,送到太子的面前道:“喝。” 赵佑仁笑着,眼睛都带有亮光,他看着摆放在眼前黑漆漆的药,微捏着鼻子道:“你拿过来的是什么药,怎闻着这般苦,你想毒死我?” “没有,是安神的。” 赵佑仁摸着滚烫的碗壁,望着黑乎乎的药,他笑着道:“从前你在宫中当孤伴读的时候,有日生了病,不愿喝药,全身都滚烫,可却连药都不肯喝一口,如今,你倒是把药端到孤面前。” “从前是岫不懂事,不知药的好,生病自当要喝药,殿下近日奔波劳累,合该喝点安神的药。” 听到赵佑仁提及幼年的事情,薛岫眼神微移,落在别处,手推着药,缓缓向赵佑仁的方向推去。 “嗯,也好。” 赵佑仁等药冷却几分,他一口饮尽,让开位子道:“你先试试孤看着,等你毫无问题后,孤去休息会。” “好。” 薛岫落坐,看着堆积成山的公文,拿出一本摊放在眼前,看着上头写的东西。 他拧着眉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呈上来,浪费光阴。” 奏折上大约写着,今日天气晴朗,圣上可还安? “孤也只能碰这些小事,父皇可不愿意把真正的东西由孤掌握,在他的心里,恨不得孤去死吧,”赵佑仁落寞的苦笑一声,眼底闪过悲凉。 “除了此事外,也有些重要的小事,很少,”赵佑仁看着薛岫模仿着他的字迹,一丝不苟的一一回着,放下心来,他道:“这些便交给你了。” 说完,他向后头的内室走去,心里酸胀着,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雕刻,偏头隔着屏风看着薛岫有些模糊的背影,沉思良久,缓缓闭上眼。 一睡便是日落西斜,金黄色的夕阳铺盖在薛岫的案桌上,大半的公文薛岫已经处理完毕,还剩下些许。 此时,小六子走过来问道:“薛公子,可用膳?” 薛岫放下朱砂笔问:“殿下醒了吗?” “醒了,”里头传来赵佑仁的声音,小六子连忙走进去服侍,等赵佑仁出来,走到薛岫的面前,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着,他道:“你的字迹孤都认不出来不是孤所写。” “小计罢了。” 两人聊完后,用膳,赵佑仁安排薛岫住在偏院,等到夜里,银色的光辉笼罩着太子府。 睡下的太子再次打开门,小六子惊醒,凑上去问:“殿下,可有何安排。” 小六子没有听到赵佑仁的命令,略抬起头又见赵佑仁没有睁眼,吓得他瞳孔微缩,想要唤醒赵佑仁又不敢,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冲到薛岫的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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