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泽憋着火,他声音温和道:“那,这是觉得我头骨长得都没有你的好。” “你连这都要比,幼稚。” 夏无咎看看薛岫又看看王玉泽,安慰道:“王公子,虽说你的头骨没有薛岫的完美,但也比绝大多数人长得甚是圆润,只是脸颊微窄,略有一点美中不足。” “多谢夏公子好意。”王玉泽噙笑道:“夏公子来北方可还习惯,走在路上有没有被人套麻袋打一顿。” “北方虽彪悍,没有南方温柔小意,但在治安上,亦是不差,我出门还未遇到过,倒是南黎,来北方的路途上,差点遇到人欺骗,也许是因为他是南疆人,太过好骗。” “你说谁好骗呢?”南黎叉着腰站在夏无咎的背后,不爽的瞪着夏无咎的背影,默默取出蛊虫,想要下到夏无咎的身上。 夏无咎听到后,他略微抬起头,望着上面的房梁道:“哎呀,上面好像有蜘蛛。” 薛岫压下唇角的弧度,他道:“夏无咎,闭上你的嘴,莫要得罪人了,否则,我真护不了你。” 夏无咎幽幽道:“是护不了还是不想护……” “自然是护不了啊,就凭夏公子这张嘴,得罪整个北方世家亦有可能,他薛岫,双拳难敌无数手,哪能护得住。” 夏无咎“啊”的一声,他装傻充愣,慢悠悠说着:“可我听闻,你们都被他揍过,全上都打不过他,传言果真是假的,没有可信的。” 夏无咎震掉衣服上的蛊虫,懵懂无辜的眼神看着王玉泽带笑的面容,看着他眯成狐狸模样的眼睛道:“王公子生得一双极好的眼睛,宛如红狐。” “是吗?” 王玉泽唇缝里透露出来的字眼阴森森的,他不善的看着夏无咎,心里头想着对付夏无咎的数十种法子。 “是的,看着就很精明。” 又夸又损,临了还补上一句:“不像薛岫冷冷的,不似凡人,同玉佛般无情。” 这是在说他是俗人,薛岫是天上仙? 这嘴该缝上,免得竟说些他不爱听的,若南方的人都是夏无咎,那还不如跟薛岫打交道。 薛岫双手拢入袖中道:“我竟不知,我在你眼中是这般,你们两位聊,南黎,我们走。” 南黎“哦”的一声,走到薛岫的旁边,拉着他的衣袖,随着他的脚步向外头走去。 “事情还未说完呢,你到想跑了,”王玉泽幽幽说着,跟上薛岫的步伐,走在他的另一边。 薛岫微停,“我们两人合该不熟,你需离我远些。” “遮遮掩掩有何用,光明正大走一起也不会认为我们两人交好,也是,我们两人就从未交好,你上次还泼了我一脸热茶,我还未还回来。” 路过他二人的官员一听,面面相觑,满脸都有些兴味,想听。 他们居然不知道这两人是何时斗上的,薛公子居然泼过王公子一脸茶,真是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两人果然如传言中不合,已然不是口头争锋,都动起手了,那他们两方阵营的官员是否也要动手啊,他早就看他的对头不顺眼了。 等到席位安排的时候,看到坐在一桌的王玉泽和薛岫,众人神色诡异。 默默喝酒吃饭,余光留意着那桌的动静。 “薛岫,我敬你一杯。” “王三,薛岫他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今日可是萧锦大喜的日子,哪有不喝酒的,你说是吗,薛岫。” 同桌的一脸又来了,这两人又对上了,他们该不该拉架。 薛岫默默举杯,当着众人的面面不改色的喝下去,一饮而尽,瓷白的皮肤慢慢的爬上绯色,冲淡了丝清冷。 王玉泽笑了,他亦是一饮而尽,默默的坐下,静候着薛岫的变化,等着他耍酒疯,在一众世家子弟的面前丢尽脸面。 “薛三,你没事吧?” “无事,”薛岫清冽的声音微低,略带着丝丝的沙哑,他眼前有些朦胧,但亦保持着清明。 “那就好那就好。” 别人都吃喝玩乐起来,与旁边的人划拳斗酒,唯有薛岫,面容冷冷,眼神有丝丝的迷离,亦端正扳直的坐在那,没有晃动。 他缓缓的拿起筷子,夹住他想吃的菜,姿态雍容典雅,缓缓的送入嘴中。 王玉泽紧紧盯着薛岫的动作,见他板正的坐在那,以为他没有醉,直到薛岫拿起筷子,夹着他跟前的那碗菜,没有片刻的晃动,但夹而过三,可见是醉了。 听闻他用膳吃的皆是清淡的,王玉泽默默用公筷夹了点辣的,端到薛岫的面前。 薛岫看着放在跟前的碗,又偏移过眼,继续夹着先前的菜。 王玉泽眯眼,在薛岫的耳边喊了一声,“薛岫。” 声音微大,薛岫默默抬起左手遮住左耳。 王玉泽笑道:“我在你右边喊的,你遮左耳作甚?” “吵。” “你吃碗里的,我不吵你。” “不吃。” “为何?” “呛鼻,辣的,拿走。” “那不行,你不吃,我就在你旁边烦你。” 薛岫叹气,他放下筷子,他回眸道:“你同我来。” 他起身,身躯没有晃动,除却脸上的绯红外,瞧着不像是醉的人。 他走到萧家的后院,一处池塘的旁边,里头养了很多的红鲤鱼。 王玉泽问:“你带我来此处作甚?” “……” 薛岫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蹲下身,他指着里面的红鲤鱼道:“你瞧,里面有真龙。” “不过是几条鲤鱼罢了,哪来的真龙,你真的醉了。” 薛岫抿唇,认真又执着说着:“你瞧,里面有真龙。” 王玉泽轻笑一声,他还是头次见薛岫醉酒后的模样,他蹲在薛岫的旁边,拍拍他的肩膀道:“你醉后倒是有几分傻里傻气的。” 薛岫狭长的眼微眯,他重复道:“你瞧,里面有真龙。” 王玉泽收回手,真的顺了薛岫的视线向池塘里看过去,转头的那一瞬间,身体被推动,他还未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落进水中。 聚在一起的红鲤四散开来,眨眼间没了踪影,王玉泽冒出头,抹掉脸上的水,傻眼的看着石阶上的薛岫。 薛岫冷声:“傻子。” “骗你的,里面没有真龙。” “薛岫!!!”王玉泽大喊一声,他向前游着,要上岸的时候。 薛岫坐在台阶上,死死占据着上岸的地方,摊开腿,他抿着唇道:“叫大哥。” “滚。” “……” 薛岫不让,王玉泽咬牙,环顾着四周,找不到好上去的地方,他抿着唇憋着气泡在水里,他就是泡在水里泡废了,他也不会喊薛岫一声大哥。 唯有身边水流缓缓流过的声音,鲤鱼在水中摆尾游曳的声音,青葱的绿叶被风吹落掉入水中。 “薛岫~”远处传来萧锦的呼喊声,还有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脚步声。 王玉泽一咬牙,他默默的缩进水中,为了他的面子着想,整个人淹没进水里憋着气,他也不想被萧锦看到他丢人的模样。 “薛岫,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你可有看见王玉泽?”萧锦三两步走到薛岫的身边,伸手想要把薛岫拉起来。 薛岫没有动,他静静的看着水面,然后他说:“水里。” “嗯?”萧锦疑惑:“水里?” 他伸头看向水面,水是青色的,流淌的水面闪着光,他并不能看清水里有东西,只有几条红鲤聚在水面上。 他懂了 “你是想要红鲤?” 薛岫抬眸看着萧锦,他狐疑扫了他几眼,又不理会他。 “你要是想要,我派人抓几条送到你的府上,你府里养得可比我这处的金贵多了。” “不,水里,我把人骗进了水里。” “谁?” 萧锦问完,垂眸看到薛岫脸上的绯红,挠了挠头,也知薛岫醉了,他问不出来东西。 “无事,我们先走,水里的人一时半会死不了,等会打捞上来即可。” 既然没有看见人,萧锦又看向水里,或许那人并不想他知道是谁,他脑子也没有很笨,转眼间,就猜测出被薛岫骗进水的是何人。 略微有些无奈,他弯腰想把薛岫拉起来,薛岫冷冷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萧锦走到薛岫的身后,从腋下环抱着他,想把他拉起来,至少先离开这,让水里的人出来,可别真出了事。 “放手,我不走。” “今日我成婚,怎么着你也要出去和我喝一杯。” 薛岫眼睑上抬,略微仰头,想要看清楚抱着他的是何人,他没有看清,抿着唇道:“放手,我自己走。” “真的?” “嗯。” 有了薛岫的答复,萧锦缓缓松开手,薛岫整理有些凌乱的衣物,抚平衣物上的褶皱后,他站起身,盯着水面,见水里的人还不出来,也不喊他大哥。 略微蹙眉,站着不动。 萧锦催促道:“薛岫,快走啊,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呢。” 薛岫回眸眼神淡漠疏离,他略想想后,缓缓抬脚步伐沉稳的向前走着。 萧锦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喟叹着:喝醉了步伐也不见凌乱,克制到骨子里头。 而水中的王玉泽,等着人走后,挥退对他好奇的红鲤,默默上岸,拧着衣服上的水渍,狐狸一般的面容懊恼着,他未想到醉酒后的薛岫也不容小觑,闷声让他吃大亏,瞧着有几分好逗弄,看轻他的人只会被他收拾的惨淡。 王玉泽叹息一声,感叹道:“既生他,何生我。” 难不成世间万物终究要讲究平衡,才会一物降一物,王玉泽想不透。 他撩拨开垂至身前的湿发,甩到身后。 薛岫被萧锦带回席位后,端着酒盅和萧锦碰杯,又喝下一杯,身躯晃动,头都微微后仰,又被他稳住。 凭着感觉坐下,静静的不言不语,如同庙上的泥塑,眼睫微眨,眼眸映着光,瞳孔似琉璃般通透,微风吹动着他的秀发,划过脸颊,有几分痒意。 薛岫抬手,撩动着秀发,想要控制住,腰间佩戴的玉佩轻晃,穗随风轻摆着。 看到这一幕的荣安,眼神带着痴迷,只见玉树临风的少年郎略微拨动着耳边的秀发,身子挺拔,瓷白的皮肤上有着浅浅的绯红,通透的眼眸淡漠疏离,浅浅的向她这边扫过一眼。 荣安忍不住上前几步,被面纱遮住的脸烫得似乎要把她融化了,缓缓向薛岫的方向走去。 还未开口,就感受到一股热.流从鼻尖流下来,荣安她伸手一抹,白皙的指尖上沾染着血色。 她惊呆的隔着面纱捂着自己的脸,全身都红透,她视线极快的掠过薛岫的面容,跺跺脚想要离去,但她好不容易找到和薛岫接触的机会。 想了想,一手捂着鼻,一手掏出香囊,快步走到薛岫的面前道:“薛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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