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到鼎世来,说明他家的地位不低。刚才末子诺所烦恼的是他的家事,问题起源说不定就在这个地方。 找到了一点思路,笪挞立即坐直身体又喝了一口酒,嘟着嘴一点一点的咽了下去。 心中又想到:再过几日就是重要的事,如果要去南宁……恐怕要费一点功夫,帮他找出解药也要费上一些时日,东宫那小子我也要把带回来…… “诶呀,之前感觉悠闲自在的无聊死了,现在怎么一大堆事情直接找过来了?” 笪挞极不乐意的又重重靠在了树上,两条眉毛几乎都快扭在一起了,不过他就只能独自饮酒独自安慰。 内心使劲抚平:算了算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东宫那小子先不管了,在判宗那里放养几天也没什么事,顶多是被规矩规矩几天,让他懂一下被束缚的感觉。 一想到末子诺,他心中就有些小纠结,这小孩体内的毒他并不能查出来,也不知道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猛烈咳嗽只是前兆,倘若再严重点可能就会出血,他不敢拖,但西宫的事也是至关重要,更是延误不得。 坐在树上苦恼了半天笪挞才毅然决定道:“这几天晚上就守着他,看看情况吧。” 接着又看了看快见底的酒坛子,他仰头看着天空长吁一声:“又没酒啦——我的果子酒啊!” 哀嚎了半天他突然又反应过来,猛坐起在树上,动起了歪心思。 “我记得东宫好像有一个很大的酒窑……” “万一被周承服发现了会不会死啊……” “可是我好像有几十年没有去喝过他们的酒了。” “……” 内心左右挣扎了好久,笪挞还是叹了一口气,欲哭无泪的哀道:“算了……次应该酿多点。” 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完后,眼睛上还挂着半吊子眼泪,欲坠不坠,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起身跳下树,怀里抱着几个空酒坛子,他肚量不大,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是几口就喝完了。 “记得当初阿玖在的时候,我天天有酒喝呢。”一人怀念似的仰望着天空,边走边感叹,忽而又低下头忧伤起来。 “可是阿玖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也许是醉了,这果子酒很纯,不烈。也许是酒后会重逢记忆,笪挞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画面。 一个小孩笑的很灿烂,走到哪里都不撒开他的手,总是要和他一起,这酒也是他们一起埋下的,但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记不清了。 那时候落玖才七八岁,他自小天资聪颖,总是被世家百加称赞,他们也是偶然相遇,不过这个相遇倒是很幸运。 果酒味逐渐在蔓延,笪挞步步走向沉木,可是走得越近,步伐也就越模糊,好像再往前走一步就要倒下,他没醉,但却哭了,像是凋落的梨花,散发着哀愁的香气。 走进这生机一片绿盈的地方,笪挞经过一棵树,从树后看,他整个人都被遮挡着,几步下,又出来了,时间像是慢慢的减缓。 人似乎变了。 头发很长,前面的一片遮住了他的眼睛,原本还紧密的头发不知为何散开,却给他的背影增添了一种离愁别绪,令人看着不由得心有所伤。走着走着,抱着酒坛子的手松开,他的脚步十分沉重,一步走着都十分艰难的样子,忽的倒了下来,根根青丝贴在了脸上,淡色的睫毛颤了颤,靠在树脚边躺了许久。 像是哭了。 “笨蛋阿玖,哪里会活不下去。” “找什么借口……” “找什么活不下去的理……我在,怎么会活不下去的意义……笨蛋……” 声音越来越轻,哽咽的沙哑,最后就只能听到他还有些抽搐的呼吸声,再最后,越来越平静。 也不知睡了多久,或许是笪挞悲伤的呼唤,周围慢慢泛起绿色的荧光,一点一点的盛开,一点一点地围绕,像是笪挞的泪水唤醒了他们,这些小荧光像是夏日森林中的萤火虫,让人无法捕捉却又让人向往。 不久。 绿色荧光悄悄散去,笪挞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身金衣的他躺在树下显得十分融洽,却也十分落寞。 将近过了正午。 千山周围一片云雾缭绕,朵朵云梯蔓延而上。 白若风一脚踏了上去,揉着头发睡眼惺忪,他是个十足的睡包子,睡在那地板上竟然感觉意外的舒服,他现在都怀疑那云雾都有催眠的作用。 “啊——”伸了个懒腰,打了是哈欠,白若风扯下发带用嘴咬住,两只手伸到头后面弄着他的头发,脚下还不忘着看路,束好发后也不见得有多规整。 有气无力地踩的云梯上,他整个人就像颓废了似的一步一个懒散。 突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白若风眯着眼睛转头看,一个白衣少年也是一种困倦脸十分不乐意的站在他身后。 白若风有气无力地嚷嚷道:“干嘛?要发善心给我送行?” “落尘让我送你下来,我现在比你还困。” “他什么时候回来?”白若风这才抖擞了一下精神,他原本还睡得香,被落尘喊起来,结果还不跟着自己一起走。 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想到落尘不和自己一起走,白若风莫名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又是说不上口。 “大概过一两个时辰就可以来了。” “他的伤怎么样?”今天起来就看到落尘的步子还是有些不稳,心里便有些担心。 “那药可是苏雨制的,药效很好。” 听到云霄口中的这个人,白若风快步走上前问:“她是谁呀?” 看了一眼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云霄淡然道:“落尘的……”
第33章 因为喜欢才总会做错 “落尘未来的媳妇。”云霄淡淡的张口。 让原本饱含一点期待和好奇的白若风震惊了。 白若风:“……” 笑容凝固在脸上,直到云霄立马破功笑了出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骗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你还真信啊?”看着面前人笑的气都快接不上了,白若风嘴角抽了一下,忽然一脸和蔼的笑着抬起两只爪子朝着云霄的脖子掐过去。 “哎,哎哎哎哎,干嘛干嘛干嘛!” 白若风把云霄扑倒在地,趁势坐在他的身上两只爪子毫不犹豫伸了过去。云霄也是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抓住,可能是刚才笑岔了气,现在是完全使不上力,只能一个劲的求饶道:“哎呦,大爷,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跟你开玩笑!我错了,真的错了!” 白若风本来就是跟他该开个玩笑,并没有生气,听到他的求饶也便放开手,屁股一挪。 “你是多大的胆子敢开落尘的玩笑?” “……”云霄坐起来揉了揉刚才一顿打闹而乱蓬蓬的头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回答说:“我也没怎么瞎说,落尘自幼就生活在了千山,和苏雨便是众人眼中的青梅竹马。” “听那些人说,他们两个好像自幼就有过媒妁之约。” 白若风呆呆的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身边人的话倒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 云霄在白若风面前挥了挥手,看到他眼珠子晃了一下才收回手问:“发什么呆呢?就凭有姻缘在身,他们总有一天要……” 云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若风一手伸了过来堵住了嘴,通过侧脸,他看到白若风眉头皱起,眼睛一直盯着云面,好像是在想什么。 “唔……嗯?” “不用说了,我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凭这东西,不娶也得娶,不嫁也得嫁。” 白若风松开了手,云霄抓紧机会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从小就订了亲,很鲁莽。” 云霄似乎并不明白白若风的心情,直接反对道:“哪里鲁莽了?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只是你们想的,又不是他自己。” “……”云霄顿时感觉到奇怪,虽然和白若风相处没多久,但是说出这种话也不太像是他,于是挑着眉毛疑惑道:“你不会是吃醋吧?” “……”面对这种从娘胎里就定的亲事,白若风本来就是很不乐意,若是你情我愿那倒是桩好姻缘,但假若对方都看不对眼,就算是合卺,有无法做到天长地久,白头到老。 云霄的话他的反应很平淡,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句,“我吃醋可不会这么安静。” 云霄:“……” “算了,走了。”白若风腾起身拍了拍后面抬脚就往下走,顺带着抬起手背对着云霄招了招。 “别了!” 云霄没有说话,只是呆愣的坐在原地,仔细的回味着白若风刚才说那句话的眼神和笑容的意思。 刚才那个笑容,真的是霸道到犀利。 许久,他才从牙缝中蹦出了一句话。 “那这家伙吃起醋来是不是还要提刀子?” 说完,猛然一摇头。站起身一边拍了拍屁股后面不存在的灰一边往上走。 走到一半接着又独自一人哀嚎叫:“天呐!上楼梯很累的啊!” 若不是落尘请求他才不愿意来。毕竟这可是落尘主动和他说话,好歹要留个好印象。 抬着脚往上走着,心中还抱怨道:做人好难啊! 终于走下云梯,又一次回归地面的感觉让白若风好怀念,走在了云上比起地面上还是要软塌塌的,不常走终究是不习惯。 焕发好精神,白若风睁大了那双雪亮的眼睛到处看,确定好一条路后蹦蹦跳跳的上路去了。 一路走着实在是无聊,白若风曾几次想呼唤风无眠出来,可挂在他身上的剑你都不理他,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最后气的白若风只能哼哼的在路边随手打了一个还沾着露水的草含在了嘴里。然后口齿不清地哼着不知哪里听来的小曲。 在大路上摇摇摆摆的走着,那走路的样子着实不太正经,一个人的路实在是寂寞得很,好歹有个人走在身边才有同伴的感觉,哪怕是像剑灵那样的冷冰块也行。 “没一个人陪着还真是无聊死。”说着,他转头看着两边茂密的林子,毫不犹豫的就钻进去了。 而刚回到千山的云霄正蹲在湖边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抽蓄起来。 “白若风这家伙真的是不找点事做都不自在。” 说着,他要全神贯注的看着湖中人的一举一动,只见白若风在林子里到处乱窜,而周围除了树好像并没有别的东西,也不知道白若风能找到什么乐子。看着这人顺便往别的地方扫了一眼,刚收回余光,云霄猛地向刚才瞟到的地方看了过去。 他眯起眼俯下身仔细看着,就在离白若风几尺远的一棵树上,站着一只乌鸦,而那只乌鸦却对着树身啄着,看的云霄十分不解。
141 首页 上一页 32 33 34 35 36 3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