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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懵了，纷纷看向县令。 县令恼怒地看着粉衣女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郑德印这辈子行的正坐的直，我就只有一个儿子，也只娶过一个妻子，休要胡说，毁我清誉。” 粉衣女子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目光轻蔑地看向郑德印，解开脸上的面纱，语气幽幽地开口:“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郑德印在看到粉衣女子的样貌瞳孔骤然放大，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如万花筒一样一会儿一变，精彩纷呈。 又缓缓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被官差压着的采花贼，这眉眼生的和她可真像啊！ 粉衣女子看着郑德印，愤恨地说:“我们全家被你害的家破人亡，我姐姐更是因为你被全天下的人耻笑，最后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郑德印一脸无辜的替自已辩解，“二十年前我就离开了郑家庄，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我怎么就害得你们家破人亡呢？” “你不知道，当年我们姜家虽然在外面仍然维持着该有的体面，但是内里就是一个空壳子，早就到了落败的时候了。” “但是郑家公子看上了我姐姐，他还许诺如果他娶了我姐姐，他就会帮助我们家东山再起。” “全家人都因为这件事高兴，但是就是你的出现，你恬不知耻的勾引我姐姐，明知道我姐姐与郑家的公子有婚约，整天跑到我家门口向我姐姐献殷勤，仗着会念几句酸诗让我姐姐喜欢上了你。” “你还撺掇我姐姐和你私奔，但是我姐姐深知自已肩负着的责任，拒绝了你可耻的要求。” “你为了留住我姐姐，居然强奸了她。” “但是我们家还是想将我姐姐许配给姜家公子，派人将你赶出了郑家庄。” “但不知为何郑家公子知道了此事，果断的与我姐姐退了婚。我爹知道此事后气急攻心，当场去世。” “然后我姐姐在此时又被发现怀上了你的孽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们的事情在庄子里慢慢传开，我姐姐天天都在流言蜚语中度过，身体渐渐变差，不到九个月份就生下了这个孽种，难产而死。” “我娘为了照顾这个孽种，大雨天去找大夫，结果一脚摔下了坡，第二天尸体都凉了，才被发现。” “我们家遭受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 郑德印听着粉衣女子说的这一切，面目逐渐狰狞起来，“这怎么能是我的错，是你姐姐她自已水性杨花，明明跟别人订了婚还要跟我往来，如果她一心一意对待郑家公子，就不会被我三言两语就给哄骗走。” “什么叫她有责任，是她爱慕虚荣，知道只有跟着郑家的公子才能享受荣华富贵，跟着我只能挨饿受冻。” “我...强奸她，只是为了给她一点惩罚而已，谁让他爱慕虚荣，水性杨花的。” 第14 章 抉择 说到最后，郑德印表情逐渐狰狞，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凄厉，“我没有错，错的是她。” 粉衣女子听着郑德印的控诉，反而平静了，缓缓开口:“是你自已内心自自尊心作祟罢了，你自知家境贫寒，比不上郑家公子。” “而你强奸我姐姐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自尊心，证明自已并不比郑家公子差罢了。” 粉衣女子突然话风一转，“不过现在争论对错还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 “你现在要做的是从你这两个儿子中选择一个谁生谁死。”说着一把将郑知行推到前面。 “他们两个我都喂了毒药，但解药只有一份，你选吧。” 郑德印内心犹豫起来，不知该如何抉择。 郑知行却突然开口，“爹，夫子从小就教我作为一名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勇敢承担自已的责任，正所谓父债子偿，儿子今天就当替您尽孝了。” 郑德印此刻内心无比挣扎，一个是他在他身边从小长大的，一个是从小背负着仇恨长大的孩子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对粉衣女子提出质问:“姜仇虽然是我的孩子不错，但是他也是你的侄子，你养他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死去吗？” 粉衣女子激动的反驳郑德印，“他就是个孽种，更何况他身上还流着你这个恶人的血，他死不足惜。” “我留着他长这么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找你报仇罢了。” 郑德印知道自已是不得不做出选择了，他颤抖着开口:“我选郑知行。” 粉衣女子轻蔑一笑，似乎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从怀里拿出解药，喂给了郑知行。随即划破绳子，放了郑知行。 郑德印也命令官差将姜仇放了。 ‘噗嗤’一声，刀子捅进肉里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仇拿的那把刀上，郑德印缓缓倒下去，就这样死了。 姜仇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血，也倒在了地上，死前姜仇想他这一辈子终于结束了，不用抱任何希望的活着，因为没有人会选择他，所有人都只会辱骂他，唾弃他。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众人都呆住了，尤其是被姜仇抽走剑的官差。 只有粉衣女子哈哈大笑，脸上尽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她被抓了起来，关进了牢里。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周致行站在客栈送别了李青山他们，看着远去的马车，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那个问题:在姜仇拔剑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是没有看到吗？是来不及救还是不想救？ 不过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过去的，就像他当初在县令的书房看到的那幅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女子画像一般，在时间的作用下慢慢地褪了色。 秋天已经过半了，天气已经转凉，树叶变黄，满地的树叶在车轮的倾轧下发出咔咔的声音，风一吹便被卷到了一起。 马车停在一条小路上，今天打算在附近找个空地休息一晚，再赶路。 沈辞安掀开帘子，被李青山扶下马车 ，秋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很舒服。一片落叶落在李青山的肩膀上，沈辞安伸手为他拿掉。 两人的目光相撞，沈辞安迅速垂下了眼眸，遮住了自已的眼睛，也隔绝了李青山的目光。 李青山哪肯放过他，双手捧住沈辞安的脸，让沈辞安直视自已的目光。 但是李青山的目光太过直白热烈，沈辞安又想躲开，但脑袋又动不了。 正打算将眼睛闭上，却被李青山一句话吓得只敢直愣愣的睁着眼睛，“不准把眼睛闭上，不然老子今天就在这儿把你办了。” 李青山恶狠狠地威胁道。 “听到没有!”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你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胆小，连看都不敢看我。” 李青山恨铁不成钢地说，随即又觉得自已的语气不太好，随即又放缓了语气，“你不要总是那么胆小，我是你相公，你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 沈辞安:到底是谁想看啊... “还有不要总是遇到什么事情就躲避，要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找你相公，要是遇到欺负你的人，也要找你相公，相公帮你还回去。” “不要整天总是害怕的要死，尤其是我刚把你捡回家的那会儿，你一看着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胆子大一点，不要害怕，凡事都有相公在，相公会一直护着你的，你不需要害怕。” 李青山鼓励着沈辞安。 “听懂了没有!” 沈辞安想点头，但他的脑袋动不了，只能眨眨眼睛，表示自已听懂了。 李青山手放了下来，沈辞安的脑袋得到了自由，动了动酸痛的脖子。 突然一阵咔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李青山一把抱紧沈辞安警戒的望向四周。 一个人影出现在小路上，披头散发，穿的破破烂烂，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水里有毒...水里有毒...”声音粗噶难听，嗓子像是受了什么伤一样。 跑到李青山他们面前，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拨开脸前的头发，诡异地开口:“你们也会死掉的，也会死掉的...” 说完便转身向远处跑去，嘴里依然重复着那一句话。 徒留两人在风中凌乱。 李青山开口，“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半夜， 一夜好眠 清晨，哒哒的马蹄声又重新响起，才过来了半日的功夫就快接近滁州城。 在靠近西州城的路上遇到一个躺在地上衣衫褴楼的乞丐，蓬头垢面，瘦的肋骨根根分明，眼窝双颊凹陷，不停地咳嗽着，直到咳出血咳嗽声才停下。 李青山想要靠近，吓乞丐连连后退，使出最大的力气，尽可能的让自已能够发出声音，“不要...不要靠近...我，我得了传染病...咳咳...咳。” 但是他已病入膏肓，又好长时间吃不到食物，就连咳嗽声都显得那么虚弱，好像下一秒都会随时断气一样。 乞丐喘了口气又接着说。 “不要...向前在走了，回去吧！” 李青山并没有回应乞丐的话，而是从包里拿出两个烧饼和一壶水放到了地上，接着向前走。 乞丐看着面前的食物奋力向前爬过去，但他的生命好像已经到了终点了，最终还是没能拿到食物。 第15 章 借宿 李青山两人越向前走，路上遇到类似于乞丐的人越多，直到走到城外，便看见一堆的人聚在一起，他们无论男女都是骨瘦如柴，眼窝深陷，嘴唇发黑，有很多人止不住的咳嗽，甚至呕吐。 远远的看过去，两边守门的土兵都是用白布覆面。李青山当即决定绕道而行。 驾车来到城下的一处村庄里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村民们都拿着农具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去。 路上遇到其他人都会点头示意一下，村里聚在一起的小孩子们都被各自的父母喊回家吃饭。 李青山决定找一户人家借宿，敲了敲门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打开了门，头发花白，穿着一身灰褐色的粗布衣裳，佝偻着背，抬头看向沈辞安和李青山，缓缓开口:“请问你们找谁啊？” 李青山回答道:“大娘，我们想借宿。” “什么，你们想打地铺。” 无奈，李青山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想借宿。” “在您家。” “住一晚。” “奥奥，你们想借宿。” “那快进来吧。” “我们家里除了我和老头子外已经好久没有来过外人了。” 老媪就着说话的功夫，从屋里拿出来两个碗，倒上水。 先示递给李青山一碗，“这一碗是给你的。”随后又端了一碗“给你，快喝吧，姑娘。” “你们夫妻俩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路过这里的。” 李青山回道。 门外走进来一个花白头发的老翁，“老婆子我回来了。”边说着将说了买来的东西放在院子里。 老媪看了老翁一眼，“回来了，快去喝口水，歇一歇，然后把西屋收拾一下，给这夫妻俩住。” 老翁不满的说，“你这一辈子总是喜欢使唤老头子我，我刚刚回来你就有要给我找事做。” “再说了，那明明就是两个男子，你这眼疾是不是有严重了，叫你好好在屋里歇着，非要跑出去和人家拾什么豆子去。” 老翁说着说着不自觉的声音拔高了几分，老媪也不让着他，随即回怼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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