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难以启齿吗?”薛应鸿皱眉。 “他……教我武功。” 薛应鸿转头怒斥燕霄,“你怎么不教本少爷武功!” “还……守着王爷。” “你怎么不守……呃,守?”薛应鸿听不懂这个字。 燕霄有些难为情,挠了挠头,拽过常安。 “行了行了,薛少爷你快进去吧。你们是不是还得练习练习呢。” 正说着,使臣团的蹴鞠代表也到了现场。 一群身着番服的使臣团从三人身边路过,满脸络腮胡,很是魁梧。 “他们的体格都好大,能赢吗?”常安小声在薛应鸿身旁说道。 在庆元殿饶是再客气,到了竞技场也总有些较量的气氛。只见使团一行气势汹汹地走进校场,薛应鸿当下便感到极强的压迫感。 腿软是一定的,毕竟他是硬塞的名额。 “燕霄,怎么办啊。”薛应鸿扶着燕霄,目光盯着走进校场的使团。 “怕什么,蹴鞠又不是举重。”燕霄话是这么说,但想想被那些人墙堵住的画面,还是觉得有点艰难。 一巴掌拍在薛应鸿有些轻颤的肩头,“你呢,胜在灵巧,好好表现吧!” 燕霄跟着常安步入校场,仆从们被勒令在偏院等候,只能从偏院的侧门看到校场内分据两处的队伍,各自做着赛前的练习。 燕霄和常安,两颗头垒在侧门边,朝内场的薛应鸿锁定着目光。 只见大盛祁铎社蹴鞠队一行人,以沈俊茂为中心围成了三圈正在讨论战术,薛应鸿被挤在最外层。 “他……能行吗?” “我看悬!” “他们……能赢吗?” “年轻人,看淡输赢。” 而校场的另外一边,魁梧的南罗使团也在积极备战。 “大概这就是比赛第一,友谊第二……”
第23章 蹴鞠比赛(上) “今日南罗蹴鞠队与我大盛蹴鞠队战于皇城校场,以促友邻邦交,望两国蹴鞠队员奋力争先,钦此!” 御撵及其后的随行百官,陆续抵达校场。徐迁宣读的诏谕伴随着云韶司哨笛杖鼓的启奏,校场中央悬立的球门竟有了几分战场军旗的气韵。 高约三丈的球门,四周杂彩结络在空中轻摆。顶端留有直径一尺的悬空,正是风流眼。 “两边的队员要球不落地,踢球过风流眼。得分多的那队胜出!” 燕霄此时已经跪在了落座的祁楌晟身后,尽责地解说着。 比起旁人,最诧异的当属勇平侯张势。当他随同祁楌晟一路行至校场,落座于此。 不多时出现在祁楌晟身后的人,竟然是此前与自已有过争执的金逐社球头。 “侯爷,当日情形不便言明,燕霄确为贤王府亲随,恐有失礼之处,还请侯爷见谅。” 一番话听完,燕霄又摇起了幻尾。 比赛开始后,燕霄便担任起了实况解说。鉴于比赛刚开始,双方势头都格外强劲,那些颇有典故的战术在燕霄嘴里汇成了一句——跳得比踢得好看。 “祁铎社的球头是宰相沈昱的儿子,沈俊茂。”燕霄在祁楌晟耳边低声汇报。 “……有什么门道?”祁楌晟侧头打量着燕霄。 “沈俊茂和薛少爷,连明面上……都不太对付。” “你觉得是为什么?”祁楌晟笑道。 “是不是说明,沈昱和薛维岳关系也不好?” 祁楌晟笑意更深,似乎有燕霄在,确实要比宫宴之时有意思多了。 “还有吗?” “大概端王也格外器重那位太常寺卿,招致宰相大人的不满,所以沈俊茂有样学样,才不把薛少爷放在眼里。” “内宅之道,不容小觑。”祁楌晟端起茶杯,笑道。 “内宅?” 燕霄恍然大悟,“难道,端王跟王妃吵架,吵得连自已的岳父都不想搭理了?” 那这个大皇子有点任性了! “就这样的格局,他拿什么跟王爷比啊。王爷你稳赢!” 燕霄说得坦荡,祁楌晟听得心惊。 “本王从来没有在意过端王。” “不是端王?难道还有其他更有机会的皇子在局中?” 祁楌晟侧目,看着燕霄。 “就这么笃定本王已经入局了?”祁楌晟试探道。 燕霄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有些急切地表达着,“王爷!这个剧,本来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步履坚定地守护自已的金身男主。 此言撞得祁楌晟内心一震。 相望的两人仿若身旁无人一般,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气息相扰。 燕霄用眼神勾勒着祁楌晟那双桃花眼,琥珀色的瞳仁流盼灵动。 祁楌晟却试图从那个熟悉的目光中窥见对方真正的企图,没有,什么都没有。燕霄那双狭长的眸子只是望了进来,眉眼含笑。 似漫长却只一瞬,祁楌晟握紧了尚裹着药布的左手,刺痛染及眉心,避开了燕霄热忱的视线。 “王爷……”燕霄还想说什么,出声的当下,校场内外发出了不知射进第几个球的欢呼,风流眼上系的铃铛被沈俊茂的一球撞出悦耳的铃动。 云韶司的震鼓,点缀着祁铎社势如破竹的战术和配合,盛安帝一脸和悦。 燕霄看着校场正对的观台,这是他穿页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皇亲国戚。 御座上的盛安帝就像是燕霄在教材书里见过的那种皇帝画像一样,即便再是得位不正,如今也稳坐金銮。而团坐于盛安帝四周的天潢贵胄,在燕霄眼里只有一片暗淡。 视线扫到刚被讨论过的端王和王妃,此刻也列坐在盛安帝的左下位,尚未确立太子之位的大盛朝,暂以大皇子为尊。 但夫妻二人形同陌路,还不如另一侧的南罗使臣团同西亚使臣团亲密。 而端王的泰山大人沈昱正在答盛安帝的问话,大概今日沈俊茂还是给沈昱长了不少脸。要是沈昱同端王不和,那皇子之中,还有谁值得期待呢。 而与几位年纪尚幼的皇子坐于一处的,竟然是齐灼。一场比赛,齐灼似乎就没闲着,看来很得几位皇子的欢心。 一个个稚嫩的脸庞,不知道听齐灼说着什么,很是向往的神情。 再看看自已身侧的祁楌晟,看似意态悠闲,实则沉着冷静。燕霄对自已的金身男主谋朝篡位这件事,有十足的信心。 “王爷,皇上身边那个戴着个红色面具的人是谁啊?” 燕霄看着站在盛安帝身后的人,像是有意藏匿了半身,只有那副暗红的面具隐约得见。 祁楌晟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经过昨日席面的试探,祁楌晟对燕霄幕后的人更为好奇。 今日依然同意燕霄同往,也是昨日试探的结果。如果燕霄的幕后之人,有其他目的和计划,把他放到这样的场面,会否露出尾巴。 “那是皇上的神威使,负责保护皇上安全。”祁楌晟缓缓道。 护卫啊……燕霄心想,这高低算半个同行。只能算半个,因为他现在是亲随。 “不知道我和他的武功,谁更厉害一点。” 跪坐在一旁安静看比赛的常安听见这话,忍不住搭话。“虽然你每天教我武功,可我还是不觉得你武功很厉害。” 坦率! “你懂什么,我那是被封住了奇经八脉,还在恢复当中。等我恢复到全盛时期……” “怎么样?考武状元?”常安打趣道。 “状元?”燕霄脑海里出现了祁楌晟坐于金銮之上,自已武状元金榜题名的画面,“好像很般配的样子。” 祁楌晟听了半响,对身后两人之间对话的走向感到甚为不解,怎么如此不着调。 校场内进程过半,不出燕霄所料,南罗使团确实妄图使用人墙战术困住祁铎社。 前半场,双方体力均衡,祁铎社巧劲占上风,屡屡得分。 但眼下同样是八仙过海的战术,南罗使团的成员中,由魁梧者托举一个清瘦敏捷的球头,显得很是轻松。 反观祁铎社,承担杆网站位的三名队员,已经有些乏力。 沈俊茂倒是不似他傲慢的态度那般不堪,确有几分实力担任这个球头。但毕竟是群体作战,只有一根旗杆屹立不倒有什么用。 在南罗使臣连得几分后,校场内外的气氛已不如之前怡悦。
第24章 蹴鞠比赛(下) 眼看使团队连得几分后,祁铎社两个队员协力几翻错身,将球控下。 正欲传给沈俊茂之时,却见使团队最魁梧的那名球员一个侧蹲垫手,立于他身后的使团球头一个攻势借力猛冲出去,截断了沈俊茂的接球之势。 看客的视线都锁定在两个球头的争夺中,球被错力踢到了半空,两人争先恐后扑上去控球。谁知一个控了球,一个控了腿。 只听一声惨叫,沈俊茂跌翻在地,抱腿嚎叫,场面立时有些混乱。 蹴鞠局的主事举旗示意休战,在祁铎社错愕和愤恨中,沈俊茂被抬下了场。 主观台上的沈昱也按耐不住,向盛安帝告罪离席。 一方主将出了事,自然是大事。但比赛尚未结束,受伤的经过也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盛安帝面色温和地应了南罗使团的请罪,比赛还待继续。 “赛场如战场,受伤也是在所难免,使臣不必挂意。” 沈俊茂实乃祁铎社风流眼主力,自他退场,后面的赛程可想而知的惨烈。 靠坐在主观台的朝臣不敢多言,侧台的文臣却是连连摇头。 补位的球员虽填补了人数上的空缺,技术上却差了一大截。 直到眼下这一回合祁铎社好不容易控住了球,补位的球头一记飞鸟投林,却因在下方托力的杆位球员体力不支摔倒在地,连带将上方正欲出球的球头也连累。 蹴鞠局主事再一次示意休战换人。 燕霄听着不远处文臣的念叨,也有些丧气。越过观台,看见校场内的薛应鸿正垂头听着球头的训示。 盛安帝还留有的一丝和悦,在第二次休战后已经消失无踪。 “想不想去出风头?”祁楌晟侧头问道。 “什么?”燕霄还没听懂祁楌晟说得什么,就见身侧的祁楌晟站起身,朝主观台作揖道:“皇上,臣的亲随略懂球技,可代为出赛。” 燕霄听罢才慌忙站起身,向盛安帝作揖道:“呃……我……” 燕霄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着实是没见过此等场面,担心说多错多,只得埋头等候盛安帝发话。 却见身旁的勇平侯起身回道:“回皇上,贤王殿下的亲随此前曾替金逐社出战,与薛公子配合默契,球技相当了得。” “噢?还有这等事?金逐社……是薛家小儿的那个金逐社么?”盛安帝回想了片刻,朝坐在自已不远处的太常寺卿薛维岳递去一束问询的目光。
67 首页 上一页 13 14 15 16 17 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