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却不知道,导致这场大火发生的契机也就是那些小东西,不然,那样庞大的一座楼阁又怎么可能会在一个时辰里就燃烧殆尽?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 “还是说,我的下场也会如这般惨烈,你们现在就是在警告,让我一定要听话,不要自作主张?” 望月楼三楼,夜琉璃突然转身看向了坐在桌边的两人淡声寻问。 “骆闻他是怎么死的?是你们动的手,还是那虞天?” 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直白,丝毫不加修饰的显露出了她此刻的不满和愤怒。 萧衍之闻言没有多言,只是伸手敲了敲桌子,骨节修长的手指在青花釉茶杯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白皙,就像是在发光,可即便如此,也依旧遮挡不了隐藏在那双手掌下的强大力道。 夜琉璃见萧衍之不说话,于是又看向了一边的魏呈延挑眉寻问:“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是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魏呈延闻言轻笑:“你怕是想多了,这问题对我们而言,就只是想与不想而已。” 天机阁逝,骆闻父女两也死于非命。 两条人命皆在虞天之手,而夜琉璃又属虞景瑞那一条路,若她执意要为骆闻父女报仇,那萧衍之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的视而不见。 夜琉璃于他而言还有用处,她不该死在这里,而且还是死在虞天手上。 魏呈延的回答似嘲讽,也似真心。 想要回答夜琉璃不过就是就一句是或不是,可魏呈延偏要话里有话,非要让人动怒才肯罢休。 夜琉璃也不是个蠢的,知道他们是想让自己表态才肯说出这里面的玄机,可她之前就与虞景瑞说好了...... 难道,她也要像那虞天一样,对他失言吗? “夜琉璃,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那虞景瑞?” 蓦地,萧衍之突然抬眼看向了他。 “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又知道他明明贵为皇子,可为什么就不受皇帝待见,虞天还总想杀之而后快吗?” 萧衍之的声音很淡,面无表情,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小,很小,也根本就事不关己的琐事。 夜琉璃闻言也看向了萧衍之,可也就看着,没说话。 “怎么,你也不敢说?”萧衍之冷声道。 “我的问题是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从小就与他相识,你难道还没有我更清楚他的脾性?” 夜琉璃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四两拨千斤的还了回去。 萧衍之闻言轻笑,没在逼问,而是偏过头看向了一边,眼里更是晦暗不明,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千金坊从骆闻开始与虞天接触就已经撤出了这条不归路,坐上虞景瑞那条贼船也不过是情谊所致,但很可惜的是,他认识的夜琉璃,永远都是利益大于爱情。 屋外的人潮已经退散,只留下了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夜琉璃也适时的闭上了嘴,转身回到窗边,看着原先伫立着的辉煌楼阁如今已变成了飞灰,也是一阵惋惜。 骆闻那老家伙就是太小心了,太求稳了。 若不是一心想要保住那天机阁,也不会把网撒到了不该撒的人头上。 萧衍之是何许人? 他可是这景城的王爷,更是这景城的将军,身份高贵,又手握那五千琳琅军,权势滔天,背后更是紧靠那药王谷,还有那大名鼎鼎的鬼医坐镇。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那当今皇帝见了都得对他礼让三分,敢说一句不悦,又敢骂他一句吗? 夜琉璃不是没有劝过骆闻,可那骆闻却是个死脑筋,不懂变通,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结果为自己自掘了个坟墓。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夜琉璃站在窗前,而魏呈延则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看向了对面的衍之,挑眉示意:现在怎么办?走还是留? 萧衍之看着魏呈延摇了摇头:随意,你想走还是留? 魏呈延:你这他妈的还问我?她又不是来找我的,你要走那就走,你要想跟人解释那就说,问我有个屁用啊? 魏呈延没好气的白了萧衍之一眼,他刚才本来都到了春风楼,可谁知道门都还没进就被突然出现的萧衍之给拽走了,然后就来了这望月楼。 戏也看了,人也怼了,他再留在这里也无用,本来是要走的,可这夜琉璃看起来似乎很伤心...... 魏呈延嘴上不饶人,心狠,手段也狠,但就是看不得女人落泪。 再怎么说这夜琉璃也算的上是仙人之姿,魏呈延见了心软,心里还真有种冲动,想把这前因后果都给人说出来。 “下雨了,柳渊还在珍宝楼等我。” ‘唰’的一声,萧衍之突然站了起来。 魏呈延闻声看他,夜琉璃也好奇观望,心想这家伙难道真是动了凡心,与那柳渊两情相悦了不成? “这么看着我作甚?你难道还想跟我一起走?” 萧衍之看着魏呈延笑道:“想走也行,去给我打包一份糖醋鱼,两笼肉包,一份酥饼,一份酱肉,外加两瓶秋露白就准你跟我一起走如何?” 夜琉璃:“......” 魏呈延:“......” 望月楼的菜肴之奢华是众所周知的事,而且萧衍之说的全是望月楼的招牌,就更别说还是每日限量的秋露白了。 夜琉璃刚听到一半就无视了两人的周旋,坐到了一边,自顾自的倒杯茶,随手捻了块糖饼来吃。 魏呈延还在和萧衍之干瞪眼,不动声色的朝人眨了眨眼睛,示意这是在外面呢,就不能给他点面子吗? 萧衍之见状没理,朝夜琉璃的点了点头又说道:“这世上的路有千万条,一条不通就还有第二条,第三条,总而言之,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希望你能想好自己的退路,千万不要步了这骆闻的后尘。” 话落,萧衍之就打开了屋门。 夜琉璃想要开口挽留,想说不是这样的......可事已至此,她再解释也是无用。 萧衍之已经走出了屋门,夜琉璃低下头,紧咬着下唇,似乎是在强忍着冲动,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萧衍之明显是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遂在听到夜琉璃犹豫的等等时,萧衍之还是装作没听见一样的走了出去。 他从不是什么大好人,机会给了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是,等等,等等,你他妈真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就我跟她?” “去留都是随意的,呈延。而且,我从没有要求你一定要留在这儿。”
第97章 立秋之后天气就凉了许多。 早上的太阳不似夏日那么炎热,却闷,似火炉,在灼烧,也在闷煮。 晨光熹微的街市上,看得见的人潮都在往东涌入,喧哗热闹声于耳,你推我赶,人头攒动,一个个的全都在仰头观望。 “我的天啊,那是天机阁吗?” 忽然一个惊讶声响起,震起了后面的一层层波涛汹涌,连声应和。 “天机阁重修了!天机阁重修了!” “好消息,好消息,天机阁没倒,它又回来了,它又回来了!” “骆阁主威武!我爱你!骆阁主我爱你!” ...... 城北天机阁外,也就是之前的桃花庄一夜之间改头换面,竟又变成了第二个天机阁。 萧衍之坐在珍宝楼二楼,隔窗而望,不需要用内力探查都知道那里是怎样的一番盛景。 而且那人群里应该还夹杂了不少探子,有可能是两方,也有可能是三方,又或者还可能是四方,五方,六方,甚至是更多。 不过萧衍之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 骆闻葬身火海,最后死不见尸,只留下了一些断壁残垣,和一层飞灰,所以敢问,又有谁敢确认骆闻是真的死了? 虞天吗? 不过可惜,他还没有那个胆子。 至于那夜琉璃,她若聪明,就应该知道今天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 “柳渊已经把礼送到了,不过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进出天机阁,你就不怕被虞天发现?” 蓦地,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魏呈延带着满身的寒气走了进来,关上门,坐到了一边问道:“夜琉璃也到了,而且还带了一批护卫,说是送给天机阁的大礼。” 萧衍之闻言挑眉:“都是些什么人?” “看不出来,但每个人的内力都不凡,有男有女,各不相同。” “身上呢?可有什么特征?” “没有。” 话落,魏呈延无奈的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水。 “刚开始我以为那是夜琉璃培养的死士,所以就小小的试探了一下,可发现那些人都求生,不求死,与那些个死士,还有暗卫都大不相同。” “而且他们每一个都很擅长轻功,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捉到他们。” “所以我觉得,这批人很有可能还是骆闻留给我们的最后酬劳。” 夜琉璃带来的一批人训练有素,像军队,也像是死士,可他们的身手却只为保命,又或者,是为了成功获取情报。 天机阁里的密探魏呈延和萧衍之都领教过他们的厉害,打架不行,可逃跑却是第一。 而且之前,就连从暗潮出来死士都败在了他们的速度下。 魏呈延带来的消息很重要,因为萧衍之对那批人很感兴趣,尤其是对他们修炼的功法最甚。 “我们一会儿去暗阁把药王接到天机阁,从今天开始,暗潮和药王谷的行动都要通过天机阁的遮挡才能行动。” 萧衍之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了那枚药王令,和一张图纸。 “让你的人抽空去一趟药王谷,看看那里还能不能修复,若不能,就让他们在离药王谷十米远的高坡上重新修建。” 魏呈延伸手接过了那两样东西。 “你想重建药王谷?” 萧衍之闻言点头:“没错,有问题?” 魏呈延没应声,而是打开了那份图纸。 “你之前不还说不问江湖事吗?” 那份图纸上的赫然是一份施工图。 魏呈延扫了眼后问道:“你这时候重建,你就不怕虞天,虞景瑞会在这里面做文章?” “你可别忘了,观海,月霓裳都被你毁的差不多了,就算虞天和虞景瑞能忍住不动,可他们呢?” 想重建药王谷的决心虽然好,可时机不对,魏呈延不是很想让萧衍之在时候冒险。 萧衍之闻言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因为魏呈延的否决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观海被你毁了一生,就算他现在有求于我们,可你已经拒绝,所以我不认为他再见到我们时还会对我们有所保留。” “还有那月霓裳也同样,她一心想至我们于死地,那天放她离开时,你难道就忘了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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