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天悯人虽然足够威慑孟然等人,但好死不死,萧衍之他偏偏在时候有所突破。 “你就在这里调息,观海此人太滑,我怕鬼医中招。” “虞天肯定不止这一步暗棋,不要掉以轻心。”萧衍之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放心吧,就观海那废物还斗不过鬼医那样的老滑头。” 小孩儿的鲜血是最鲜活,也是最有价值的宝药。 观海不比孟然武功高强,可胜在脑子灵活,而且还有一身让人引以为傲轻功,想活抓他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萧衍之抓紧时间平息内力,可刚触碰到第七层的门槛就被一股极其阴柔的推力给反噬,周身迅速凝结上了一层寒霜,就连还在屋内的娜刹迦也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血阵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娜刹迦眼睁睁的看着黄色的虫子从柳渊嘴里爬出又爬进了装有萧衍之鲜血的蛊钟,娜刹迦趁势把万虫蛊放在了桌上,又转头把住了柳渊的脉象。 气息平稳,身体的温度也在渐渐恢复正常。 “真好啊,终于要醒了。”娜刹迦看着柳渊安静的眉眼不自觉的嘟囔道。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天生毒体的人,要是再把这母蛊彻底收服,把它和曼陀罗,舒心草的根茎一起熬成水服下,柳渊的体质说不定还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天生万物,万物归一,六道轮回,皆为我用。”娜刹迦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黑布,嘴里一边念叨着咒语,一边把万虫蛊和母蛊都盖在黑布之下。 风中带着凌厉的寒霜飘进了屋内,娜刹迦抓起来沉睡的万虫蛊,带着母蛊就走了出去。 魏呈延,鬼医正和那观海打的有来有回,娜刹迦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丝毫没有因为观海是虞天的人就有所遮挡。 他盘腿做到了萧衍之对面,朝手上哈了一口热气随后就向萧衍之输送内力,以此来帮他一举冲破桎梏。 “我来帮你,但这之后你得把我带在身边好不好?”寒霜渐渐的攀上了手腕,可娜刹迦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是看着萧衍之说道。 “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也没有什么朋友,萧衍之,我真的只有你了。” 苗域被灭,族人也接二连三的离开,天人相隔,说不痛苦,孤独都是假的。 娜刹迦想有个能站在阳光下,还有朋友相伴的安身之地,苗域的怨气很重,他几乎每晚都会被死去的族人们质问:“你为什么还不给我们报仇?为什么?为什么!” 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也不忍心欺骗,只能放任他们咒骂,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字字诛心的说着背叛。 “虞天此人心思极重,他能留我到现在不过是见我还有利用价值,而且你也曾说过会来苗域看我的。” 当年一别娜刹迦就跟在军队后面徒步走了百里,他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那血腥之地,即使萧衍之是他的仇人,但后来萧衍之还是给了他一匹马,并说他会来看他。 “若是害怕就想想你的父母吧。”萧衍之当时把随身的长剑都扔给了还年幼的娜刹迦当做是信物。 “杀你全族的是我,等你长大了你可以来找我报仇。” 娜刹迦坐在马上,怀里抱着那柄长剑眼睛一动不动的就看着萧衍之。 “我名唤萧衍之,这把剑名为恨生,我就是用它砍下了你父母的头颅。” 萧衍之当时满身戾气,身上还带着苗域人的鲜血。 “娜刹迦,我会等着你变强来找我报仇的。” 萧衍之当时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可还是轻易的许诺成了一个让人活着的理由,因为娜刹迦和他年轻时太像了,都习惯了忍耐,厚积薄发,而且都是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可怜虫。 李家祠堂俨然成了一个埋尸地,尸横遍野,血海连天,再没了一开始的威严肃穆。 悲风白杨的第七层高深莫测,非外力可突破,刚萧衍之还只是浅浅抓到了那一瞬的攻势就大败人海,助魏呈延杀了孟然,很难想象,要真让萧衍之突破成功,敢问那朝廷,乃至这江湖之中还能有谁与之争锋? 虞天一心想置萧衍之于死地不是没有道理,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娜刹迦竟是那个变数。 萧衍之空荡荡的气海逐渐被娜刹迦的内力所填满,随着空气里的寒风退却,娜刹迦手腕上的寒霜也慢慢融进了空气,化为了一阵水雾消失不见。 “呵,我就知道不可信。” 下一秒观海突然出现在了娜刹迦面前,不知道是用了什何种方法才突破了鬼医和魏呈延的防线,提着剑就冲向了萧衍之。 锋利的剑身在娜刹迦动手前突然弯曲,如一条白蛇扭动着身体想给身后的人致命一击。 “萧衍之!” “你他妈的敢动他一下试试!” 鬼医和娜刹迦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那把剑就要穿过萧衍之的胸膛,魏呈延大呵了一声,三步化作一步,甚至是整个身子都朝前九十度的弯曲,可还是慢了。 “观海!” 随着魏呈延扑通一声倒地,娜刹迦也想用自身来这一挡剑,可身后的萧衍之却突然一把推开了娜刹迦,随后一股奇异的药香就尽数落在了观海脸上。 “衍,衍之?”柳渊胆战心惊的拉过了萧衍之,着急忙慌的眼泪是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你还好吗?” “有没有哪里受伤?” “你又骗我,你总是在骗我。” 萧衍之大笑着抱住了怀里哭的一脸伤心的小花奴,目光温柔,眼底的冰川也竟相融化。 幸好,幸好他没出事。 “我一直都守在你屋前,没有骗你。” “衍之......”柳渊闻言紧紧的抱住了萧衍之,可即使是这样的用力,只要一想到刚才的场面柳渊还是觉得后怕。 他耷拉着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着萧衍之,萧衍之也同样目光温柔的回应着他,伸手替人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仿佛都忘了他对面还站着一位想取他性命的观海。 “你不要再......放开我的手了......” 柳渊握住了脸上的温热,就像是只猫儿一样,十分依赖的在萧衍之手掌心里蹭了蹭。 “刚那是......我全部的迷药......衍之...... 我还是有用的对吗?” 话音刚落柳渊头一歪就又陷入了沉睡,鬼医见状连忙上前,扫了眼萧衍之,都顾不上他有没有受伤,第一时间就查看起了柳渊的身体。 魏呈延在看到柳渊的下一秒就提剑挡住了观海,观海中了迷药神智不清,几招下来就隐隐不敌,在魏呈延迅猛又不留有余力的攻势下成功被人废了一只胳膊。 “柳渊被母蛊蚕食了不少精血,需要静心修养,最好是能以毒攻毒。” 而彼时,观海也自知是他轻敌连忙扔下了一颗火雷弹,‘轰’的一声,烟火四起,魏呈延只能勉强看到有一道黑影从空中闪过。 “天下第一奇毒我就先提虞天收下了,萧衍之,我们来日方长。” “呸!我去你妈的来日方长!” 魏呈延朝人碎了一口,扔下长剑就朝着萧衍之走去。 虞天的阴谋以三个镇的悲剧结尾,清风镇的这场‘瘟疫’也在观海身上彻底了结。 从双叶镇到飞鱼镇,再从飞鱼镇到清风镇,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对他们怀揣着伪善,处心积虑的接近,费尽心思的利用。 萧衍之抱着沉睡的柳渊重新找了间屋子,毕竟二十多个五六岁孩童的干扁身体对柳渊而言还是太过沉重。 娜刹迦还在院子里用尸怨气养蛊,鬼医在一旁收拾战场,毫不嫌弃的捡起了那被炸成碎片的皮肉,眼睛微眯,心想那悲天悯人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内功。 “江屿秋被安排在了隔壁,我们几时回城?” 魏呈延一边说着一边往后背靠近肩膀的地方倒了一罐酒消毒。 刚在和孟然交手时不小心中了一剑,伤口应该很深,因为魏呈延已经疼的趴在了桌上,额头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薄汗。 “操他妈的,这不是疼死老子了!” “陈年女儿红就这么被你给糟蹋了,真是可惜。”萧衍之接过酒罐,先帮魏呈延止血后又扯下了人的衣袍,露出了魏呈延精壮的上身。 “以后遇事再这么莽撞就别跟我出来了,魏家的嫡子,我萧衍之确实赔不起。” “拜托,你不也还是萧王府的嫡子吗?” “呈延,我和你是不一样的。”萧衍之看着魏呈延后背上若隐若现的伤痕说道。 “魏尚书还在家里等你,亲情可贵,你不要像我一样,等失去了才知道子欲养而亲不待。” 家人是萧衍之心里怎么拔也拔不走的一根刺,魏呈延当然能理解好友为什么这么说,可等抓破了脑袋,他也只想出这么一句:“魏府也是你的家。” 从出城到清风镇已经花了有两月时间,期间萧衍之多次传书回宫,把清风镇的腌臜和此次‘瘟疫’的来龙去脉都对皇帝交代的清清楚楚。 皇帝爱民如子,深知他虞家人能有如今的地位,一方面是因为萧王府平定安康的本事,而另一方面就是他的子民很信任他。 所以在得知清风镇竟联合双叶镇,飞鱼镇去杀害其他无辜之人的性命时,皇帝直接让萧衍之全权处理,特别是要把江屿秋给平平安安的带回来。 “萧王爷,魏公子,敢问可否把妙音笛交还给我们?”暗七把投名状都扔在了地上,看着萧衍之说道。 双叶镇和飞鱼镇都被他们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留下的也只有这两处牌匾,代表的是他们暗阁最真诚的心意。 “交给你们可以。”萧衍之示意魏呈延把笛子拿出来,抬眼淡漠道:“但你们还要帮我做件事。” 暗七立马问道:“何事?” 萧衍之道:“我希望暗阁帮我照顾个人。”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可暗七却有些犹豫,但主子说只要能拿回妙音笛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心甘情愿。 “怎么?你主子不同意?”萧衍之勾唇反问,拿着妙音笛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手掌。 暗七的神经紧绷,特别是在感受都萧衍之杀意的瞬间,暗七手里的暗器都已经露出了锋芒。 “萧王爷,您说的那人可是药王?”暗七被萧衍之压的低下了头,嘴角也溢出了点点鲜血。 “没错,你们敢吗?”萧衍之没在绕弯子,拿着妙音笛敲了敲暗七的胳膊像是在试探,也是在询问。 虞景瑞虽然想拉拢他,可一直都点到为止,很少会亲自出面,特别还是在虞天都知道的节骨眼上。 他很宝贵妙音笛,毕竟这是他唯一朋友遗留的唯一东西。 虞景瑞虽然插手了清风镇的事物,可暗七只是一个死士,哪怕出发前主子曾对此叮嘱说要不顾一切的拿回妙音笛,可在这种要直面与萧王府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事上他还是不敢轻易做主。
205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