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先下山处理伤口,哪知没走几步却不小心又跌落了陷阱,直直地崴了脚 “……嘶!” 哑声叫唤,燕煜按着脚踝,一咬牙给骨头正回了去 他想,此行有人想置他于死地,天数也使他不幸落入陷阱!若他死于此地…… 娘亲的日日谩骂,祖父一家冤死亡魂,是否可以离他而去? 他抬头观天,月光不曾照耀于他,暗淡无光的晚云想必此刻也将他想要的月紧紧遮挡不让他窥探万分之一! 燕煜靠着泥壁,笑了一声、慢慢大声嘲笑自己的无能,嘲笑自己的如今境地! “……皇兄!” 执念心头,燕煜惨叫了一声,无人回应,也不需回应!他叫了十几年,那人也不曾愿主动回应! 燕煜再次想起他的皇兄,帝王燕卓礼! 慢慢息下笑声,而后他又笑了起来,不是嘲笑自己,而是笑这世间残酷的命运,笑柳无思错算自己逃得一命,笑这不幸的陷阱也没能要了他的命!更笑他的皇兄明明恨他却不能赐他一死! 他要活下去!死寂的心在这一刻激起波荡,他要好好活着!他要,在见皇兄一面! 待休息够了,这才出了陷阱,浑身泥泞不堪,山林晚间十分危险,燕煜耽误不得! 山寨里已经没人了,一片潦倒,火堆还烧着,燕煜先是找了酒给自己清洗了伤口,再是简单包扎一下,找了点粮食垫垫肚子休息到天亮便赶紧下山了 “将军!王爷!王爷!回来了!” 柳无思昨晚的算盘落空,正想着这燕煜会跑哪里去,结果直接送上门来了!不紧不慢地去瞧瞧这王爷 外面正下着绵绵细雨,却无一人给燕煜打伞,也无人打伞!目光聚集在归来的王爷身上 “王爷福大命大,南县之幸啊!” 瞧着燕煜一身狼狈,柳无思随口说了句,也不见有多开心 “嗯……备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燕煜也不打算撕破脸,脸颊两边的雨水划过,他要回自己的营帐 “听到了么!王爷要沐浴更衣,还不快去!” “将军……这,咱营里这个时辰还没热水烧呢!今儿炊营都去拿柴火了啊!” 手下人凑到将军一旁,悄咪咪地惶恐 “随便给他桶水就行了,本将军还要忙着善后山匪一事,没别的事就各自干活去!” 燕煜舒服地洗了躺冷水澡,身子终于利爽干净了些,就是当天便发起烧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病在这!王府的人呢?把他送去城里!” 副将听到消息,想想这事儿还是不打扰将军为好,将军也不在军营,便自作主张了 燕煜迷糊间,感觉自己被谁背了起来,而后不知多久感觉自己好像被谁拍了拍脸,这个人的手指冰凉凉地,费力地睁开眼!暗淡月光下,燕煜好像又看见了他的皇兄,是他的皇兄来看他了么? 没在多想,脑子又是一阵晕眩,实在不知天南地北,飘忽不定,只嘀咕一声无人听见 “……皇兄!” “军营没有军医?为何带你家王爷离开!” 柳无思回营的路上就遇见了这王爷跟他带来的小厮在这荒郊野岭的路上 “回将军,是、是您下令让奴带着王爷去城里看病的啊!” “本将军日中便不在军营,如何下令!算了,找一匹马给他们两!带上回去!” 燕煜醒来的时候,已经退烧了,看了一圈,还是在军营里,他记得自己的小厮把自己背出去了 他还记得,他的皇兄……来看他了 一瞬间激动充盈,而后惨淡地冷静下来!不是的 他反应过来,昨晚的人不是皇兄,而是与他的皇兄有几分相似的柳无思!燕煜把方才激动昂扬起的脑袋缓缓低下 他真的很想……很想再见皇兄一面! ----
第2章 在看谁? 养病三日,始终不见王爷转好,小将军解决了山贼一事后,带着被俘虏的一群人回了军营! “将军!王爷身子不便,传属下来请您为陛下上报此事!” 柳无思点点头,示意他知晓了,铺开了呈禀奏折,想了想执笔写下此事过程,只字未提自己参与此事,将功劳尽数归于王爷! “王爷病养的如何?” 笔停罢,将军随口一问 “回将军!军医说王爷风寒之症颇有好转却不见根治,还需静养!” 将军得到答案 ,还是思量着去与这位病弱王爷说说此事 王爷的帐篷是原先赶忙清理出来的一间,规格不比将军的帐营,柳无思还未走近时,就看见了本应该躺在床上好好养病的王爷 现下正披着单薄外衫,倚坐在营帐在的长木板凳上,靠着帐篷的木柱子闭眼静息,许是还在病着,为王爷平添一分脆弱之感! 将军心想,他好像轻轻一碰,不远处的眼前人就会破碎!奇异的感觉围绕心头,将军回忆起来他把剑扔给王爷时对方的神情……意外与感激 他又想起王爷回营的那天,那绵延细雨犹如王爷生生不息地无声倔强!明明狼狈一身,却盖不住春芽新生般的炯炯目光! 他缓缓走到王爷面前,不知脚步为何放轻,明明他也要将王爷叫醒! 阴影落下,王爷感知来人睁开了双眼,撞入那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眸之中! “王爷,在透过下官看谁?” 柳无思淡漠的声音响起,将王爷的思绪拉回现实 “将军前来所谓何事?” 燕煜收回目光,收拢自己肩披的外衫问起了话 “山匪一事下官已上禀陛下!王爷此行已然圆满,且王爷风寒三日不见回转,不如回城就医静养!” 心生烦躁,柳无思不想在与这位王爷深究那道目光中的……痴迷 “山匪一事并未彻底解决,南县为何闹出匪贼,将军可曾深究?” 他还不能回去,燕煜抬头直直看向了柳无思,收敛其中的暗芒,避之转而询问 那双与皇兄极其相似的眼也正看着他,带着警惕与些许赏识,燕煜却不在认错眼前人!这是柳无思的目光! “王爷病卧时仍不忘禅心竭虑为南县百姓,下官佩服!但王爷也应该明白,陛下所令只允王爷剿匪,这接下来的事情……与王爷并无关系!” 柳无思轻笑一声,带着赞许的笑意很快收起,余下的只有隐隐杀意,却不是对着燕煜,而是山匪一事背后的狗官! 这山匪一事的背后缘由,柳无思近几日也去探查过,竟是官匪勾结!南县百姓大多本不富裕,如今更是穷苦!柳无思驻扎营地距离南县不远! 他本是圣上亲自选派来次,目的是为牵制宁王燕煜,因此也不曾注意过南县情况!如今知道山匪一事闹到了陛下那,这才反应来,竟在他的营地不远处闹匪!实属有打他脸面的意思! “南县隶属豫州,本王管辖之内!此事也是本王失察之责!” “王爷此话,与下官说明是何意?” 风扬起王爷的外衫,他又收紧了些衣角!一阵咳意止不住地冲击而来,王爷不得不转头咳嗽 柳无思低眼看着他,愈发觉得这位王爷的脆弱 “……咳、本王,需向将军借兵!” 柳无思移开了目光,冷声回应 “不必辛劳王爷亲自回南县探查!下官早已掌握证据,只待今日豫州太守……” 他看着眼前的宁王燕煜,豫州是他的封地,却受限诸多,与其他封地王爷不一样的是,他本应的州官不隶属于他,而是照旧按朝廷官制!本应该得到的豫州军政大权也是被陛下剥夺! 听闻州官都是送些不大不小的琐事给这王爷卷批!大事一概不曾着手!更别提有权杀一个县官了! 柳无思正也是知道,因此将此事交于豫州太守!并没考虑过眼前这位封地王爷! “……既然将军早已安排好了,本王也可放心!” 燕煜明白了,柳无思的态度也在意料之中!本是借此事来刺探,但看着柳无思那凛冽的目光,不由得脑子里又映射出曾经皇兄的目光! “王爷!在透过下官看谁!” 忍无可忍,柳无思的怒火烧起来了,他今日势必要得到答案! “……将军想多了,既然如将军所言本王此事已然圆满,今日过了午时,本王这就启程!” 避而不答,燕煜匆匆错开眼神,要回营帐,那样子在柳无思眼中无疑就是有鬼! 柳无思迈开步子不到几步就抓住了病弱的王爷,常年操练兵剑的大手与王爷细皮嫩肉的手臂很不一样!而抓住的那一刻 柳无思清楚的明了,这王爷身子有多脆弱,太瘦了!瞧着这一病把这位王爷苦的! “燕煜!” “放肆!” 一声高声呵斥!不惧威严却让柳无思愣怔放手 柳无思很快找回思绪,他盯着眼前因为突然被激起怒火的王爷又咳嗽了起来! “王爷病重,下官亲自护送王爷回府!” 燕煜堪堪止住咳嗽,就立马回转态度,他方才失了分寸,柳无思提出的这一事,燕煜到也不回绝 “……有劳将军” 二人仿佛方才的那一刻并未发生,默契地就这么过去了,燕煜方才失态不过也是因为这喊他的人是柳无思,意外得这位将军护送回府,本能是要拒绝,但转念一想!他如今身子这般,家仆带的不多!只怕回王府的路上会很是吃力 不管柳无思此意何为,却是于燕煜有利,于是松口答应,且燕煜确实需要多多接触这位陛下亲派的豫州驻营将军! 燕煜的病一直不见好,回府路上又反复发作起来,因着王爷身子不便,路程耽搁了些许,本应在天黑前进城找间客栈,但目前他们还在城外赶路! 柳无思带了一小队人马护送,已经遣人先行找客栈了,瞧着王爷的马车又是停了下来!不耐烦倒是没有,只是这天过黑,他们并没有带足够的火把夜间行路 柳无思瞧着王爷的马车,思索再三还是下马上去 “这离方城不远,王爷可还能在坚持一二!” 马车内没有回答的声音传出,只闻几声虚弱咳嗽,柳无思想着这王爷怕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既如此,柳无思便不在询问,下令原地休整,让人收集些树枝枯叶生起火来! 带火生好了,柳无思让人又烧了点水,带点不多的干粮,都送去燕煜那,自己借着火焰的光,开始擦拭宝贝的剑身 “禀将军,王爷喝了半碗药,瞧着没那么咳了!让奴来转告可以动身进城!” 柳无思听着下人传话,点点头,却无甚表示!收好自己的宝剑,走向燕煜的马车 “王爷!”敲了敲车门,燕煜知晓是谁,撑起身子靠着,叫了声进 “将军怎不去传令动身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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