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怪罪孟大人?”裴谞取出帕子帮颜煜擦去嘴角的血迹。 孟元里刚要再客套,就和裴谞露在面具之外的那只眼睛对视上。 目光冰冷令人胆颤。 “孟大人都敢染指本官的夫人了,若只是怪罪不合乎常理吧。” 裴谞抱着颜煜走到孟元里身前,冷冷一笑。 “还是..杀了你比较好”
第六十九章 你..爱上我了吧 这是哪? 行至漆黑一片之地,颜煜像无头苍蝇乱撞,怎么都找不到出口。 好不容易看到有光的地方,跑过去遇到的是几个不认识的人。 那几人背对着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说些什么。 忽然其中一个人转过来,颜煜瞳孔一颤。 他们不是死了吗? “呦小美人儿,下来陪我们了?” 颜煜后退半步,身后仍是虚空。 是他死了? “哈哈哈哈哈!”其中一个人把他抓过来,“你来得还挺早,正好哥几个无聊!” 颜煜愣着,两双手抓着他的胳膊,笑声此起彼伏。 他真的下地狱了?死了都不配安生,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放开我,放开我!” 颜煜生出力气推开他们,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秋狝场上的营帐中。 他拼命往门外跑,帐帘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推了回去。 孟元里?怎么会? “别碰我!滚开!滚开!” 裴谞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出了一身冷汗,表情痛苦好像在用力挣扎着什么。 “阿煜?” “滚..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颜煜疯了一般顽抗着,突然一道光线刺入眼眸,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周围的一切桎梏瞬间消散。 “阿姐..阿姐!”他抱住眼前一身素衣的女子,压抑的情绪释放哭出声来。 原来死了就可以见到阿姐了。 可没等他再说出思念的话,身前的女子就慢慢变得透明。 一只白色的蝴蝶从苏芸娘的胸口飞出,随后整个人消失不见变成一团蝴蝶飞往天际。 “阿姐!不要走!回来,不要再丢下我!阿姐!” “阿姐..阿姐...”颜煜痛苦地抓紧衣服,脖子上脸上全都是汗,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将泛白的嘴唇咬出了血色。 “颜煜?颜煜!”裴谞把人抱进怀里,拔出断刃在颜煜食指指尖划破一个小口。 鲜血流出,怀里的人渐渐有安静之势。 裴谞小心将其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又将手指包扎好。 梦魇惊醒,颜煜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裴谞担心的面孔。 原来是梦... 他重新合上眼睛,梦里要遇见魔鬼、忍受分离,梦醒还会看到憎恨的人,原来这就是他的人生。 “梦而已,没事了阿煜。” 裴谞帮他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汗,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待在朕身边,没人敢伤害你。” 颜煜不想回答,他所有的痛苦都源自这个人,而这个人却又是唯一能保护他的人。 多可笑。 “饿不饿?” 颜煜摇头,指向床下:“重光哥哥,床底下我藏了东西,你能帮我拿出来吗?” 裴谞把人放回床上,让他靠着床架坐好又在他身后垫了枕头。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世间最尊贵的人就学会了照顾二字。 裴谞俯身下去,手伸到床底摸了摸,摸到一方镇尺,镇尺下压着一摞纸,东西拿出来,镇尺放到一边,他扫了眼纸上的内容。 “你把那些信笺译成汉文了?” “我想能帮上重光哥哥的忙。” 裴谞坐下来仔细翻看内容,越看表情越难看,眉头的川字深了又深。 “卖官、卖陆运商道,几年的赈灾粮款,也不怕撑死。” 裴谞把手中的信纸攥出一道印子:“若不是顾长明想办法递折子入都城,朕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重光哥哥不怕我是乱写的吗?” 裴谞收好信纸道:“朕从不做无验证之事。” 颜煜点点头,也对,裴谞没那么好糊弄,所以他也没有乱写。 这些都是事实,孟元里从严松手上买到雍州刺史的官位。 严松指使孟元里收取各县郡富商走商道的往来路费和上供的钱。 收人钱财,便为雍州城内的商户提供便利,商户可偷售高利润的违禁品,而严松和孟元里则从中抽取五成利。 雍州地处偏远,多旱灾蝗灾,朝廷年年拨款预备灾患。 而这些钱就都以安抚灾民为由,顺理成章进了孟元里和严松的口袋。 又因天高皇帝远,做事便捷,里应外合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马脚,赚得盆满钵满。 直到顾长明突破阻碍将折子递到裴谞面前。 “重光哥哥,别生气了,千万不要气坏身子。”颜煜好心地帮裴谞拍了拍胸口。 裴谞握住他的手还是十分在意另一件事。 “孟元里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颜煜想了想,孟元里一定难逃死罪,但他想让那个色眯眯恶心人又不顾百姓安危的家伙死得更惨一些。 “有。” “什么?” “重光哥哥..”颜煜扑进裴谞怀里模样委屈极了,“他摸我,打我,还亲了我,要我陪他睡觉。” 抓着手臂撞在墙上,肯定算摸和打了,也确实说了让他陪睡的话。 至于亲嘛,编一个谎,只是...裴谞不会因为这个谎话嫌弃他,把他杀了吧? “他敢!”裴谞果然震怒,“孟元里,他现在就得死!” “哎重光哥哥。” 颜煜没想到对方能气成这样,赶紧拉住裴谞。 “重光哥哥你现在杀了他,谁来做严松的人证啊?” “等不了!松手!”裴谞目露凶光,怒气上头理智全无。 “啊我胸口疼..”颜煜没法子躺倒在床上捂住胸口开始装。 裴谞一怔,赶紧坐回床边:“怎么又疼了?来人!” 颜煜捂住裴谞的嘴巴,坐到了对方身上。 “不来人,重光哥哥我是骗你的,你冷静些吧..孟元里现在死了的话,谁去指证严松呢?” 裴谞愣愣看着对方的眼睛,理智慢慢找回。 颜煜移开手掌轻触上裴谞的胸膛,笑着吻了下裴谞的脸颊。 “重光哥哥,现在你这里装着的都是我吗?你..爱上我了吧。” 他抱住裴谞道:“我知道重光哥哥心里有其他人,可是心里的人太远,怎么比得过近在咫尺,可触可及的眼前人呢?” “谬论。”裴谞把他推开,目光冰凉,“你永远比不过她,别妄想能占据朕的心来左右朕。” “可重光哥哥已经在为我这么做了,不是吗?” 裴谞愣住,双眸又渐渐染上迷茫,瞳孔中理智和混乱相互碰撞,不知道是哪个先吞噬对方。 “这是什么?”裴谞被颜煜腰间袋子中露出一块物件吸引过注意力。 没等颜煜反应,袋子中的小木鸟就被拿了出去。 “你喜欢这种东西?” 裴谞拿着小木鸟左右看看,视线落在木鸟的爪子上,那里刻着一个极小的“澈”字。 一般手工作品制作者都会刻一个属于自己的记号上去,所以裴谞并没有在意。 “这个颜色...是相思鸟。” “相思鸟?”颜煜微微一怔。 应该是觉得颜色好看才这么涂的吧,又或者是碰巧,对徐怀澈他不想多想。 “嗯,朕见过一次,何时买的?” 见过一次记错了很正常,颜煜默默呼出一口气,把木鸟拿回来。 “那日我早上自己出去时,街上卖的,看着好玩,就买了。” 他把木鸟装回锦袋,发现袋子里的纸鹤不见了,连忙低头找,忽然一只手将那只纸鹤送到他眼前。 “在找这个?”裴谞稍稍一瞥,看到了纸鹤上的字。 【行其道,道可致也。从其门,门可入也。】 “六韬?” “什么韬不韬?谢谢重光哥哥。” 颜煜火速拿回纸鹤,六韬乃太公兵法部分,他看起来不像是会看兵书的人,万求裴谞莫要起疑。 他把纸鹤和小木鸟装回锦袋,这次将袋子口系得紧紧的。 “你折的?” “不是,是我买的。” “卖的怎么用带字的纸折?” 颜煜真诚道:“因为便宜。” 裴谞也没怎么见过皇宫外的世面,听颜煜这么说也就信了。 “这么大的人,还喜欢孩子玩的东西,无趣。” 颜煜心路历程跌宕,捂住袋子不想多说什么。 房门外脚步离近,韩让敲门求见。 “进来。”裴谞起身走到书案边。 韩让推门进来,手中捧着一摞册子和一页纸。 “公子,与孟元里有联系的富商经手的生意和账都查清楚了。” “说说。” “是。”韩让将册子放到书案上。 “这些人明里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暗地一起倒卖禁药,货的来源都是孟元里打通的,平均分赃。” 裴谞随意抽出一本册子翻开看看,每一页的利润都是天文数字。 “挺好,待此间事毕,让徐夕柳带人查抄,粮食赠与灾民,钱款充盈国库,人,按律斩首示众。” “得令。”韩让应声揖礼。 “对了公子,自从您早晨说过要杀孟元里的话,孟元里隔半个时辰就上门求见一次,已经来了数次,刚又打发走。” 裴谞一声冷笑:“不必管他,只等狗急跳墙罢了。” “是。”韩让走近压低声音,“徐将军一行队伍已经离开雍州城。” “甚好,可以将我们查雍州富商暗账的消息放出去了。” “是。” 韩让离开后,颜煜起身下床走到裴谞身边。 “重光哥哥为什么要故意刺激孟元里?但只是查跟他有关的富商而已,想办法洗脱干净,把自己摘出去应该不难吧?” “不难。”裴谞勾勾唇角坐到椅子上,轻托下巴看着颜煜。 “可他得罪了韩宁,韩家是开国重臣,韩宁的祖父曾任朕祖父的老师,连朕都要礼让三分。” 裴谞笑意渐深:“他想保住乌纱,要么求韩宁原谅,要么....杀了韩宁。”
第七十章 好好折磨折磨那小娘们(有修改,补摇摇车) 雍州城,刺史府。 参军黄兴匆匆忙忙跑进府门直奔书房,到了书房外来不及禀报便推门而入。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韩侍郎和韩统领开始查雍州商户的私账了。” 孟元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脑仁儿一抽一抽的疼。 “大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开始查账,我们先下手把能联系到我们的账销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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