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就是不能记挂呢?”高瑜含笑发问。 玉生道:“王爷为何要如此想?从前是霍大人未至绝境,他站得高,一些小事并不能动摇他内心想法,也不能让他立时就彻底为王爷所用。” “但是现在……王爷仔细想想,霍大人是否是已至绝境的时候了?百姓猜疑,文人不服,正是王爷施以援手的时候。若是再忍耐下去,等到谢紫殷出手挽救……那霍大人的心,岂不是要飞得更远?” 他话音刚落,高瑜猛然坐直身子,眼中光芒闪烁。 半晌,高瑜沉声道:“十一。” 一道黑影飞快掠入房内,跪伏在地:“属下在。” “捉拿散播流言之人,带回王府地牢严加看管!” “属下领命!” 作者有话说: 事实证明,这就是二五仔大集合! 玉生:我帮谢相保护他老婆 莫少:泪目 莫少:我老婆呢? 玉生:你老婆真好看 莫少:……奸贼!
第106章 救命 听过这些时日的风言风语,梁尺涧特意寻了个时候去见霍皖衣。 他们相识至今,却是梁尺涧头一回见到霍皖衣“倒霉”。 这桩倒霉事究竟缘何而起? 霍皖衣微笑道:“世上总归有人不愿乐见我顺遂。” 所以要多作障碍,生出荆棘,好让他前行的路陡峭难行一些,才不辜负对他的怨憎恨意。 “以霍兄如今的地位,他们就算生事,也未必能将霍兄拉下来。” 梁尺涧所言并不夸张。 正是百废俱兴之时,朝中人才紧缺,莫说霍皖衣是换了个身份重回朝堂,就算他一字不改,以真实身份示人,在如今时候,新帝怕也是要力排众议重新启用他。 甚至于或许不会让他再去走一次科考,一步步登上高位,而是会直接官复原职,让他实权在握,比之先帝在位时风光更盛。 只是这个道理未必人人都懂。 憎恶霍皖衣的人自然不会去思索朝局是个什么模样。 他们只想见到霍皖衣从高处跌落,摔个粉身碎骨。 梁尺涧叹道:“霍兄倒是坦然。” “旁人憎恶怨恨,对我而言并不如何,”霍皖衣撩衣而坐,淡淡笑着,“如若每个憎恨我的人对我施以报复,我都要惧怕不安,那此时此刻的霍皖衣将不复存在。” 不在天地间,而在炼狱中。 他有未尽之语,倒也不想说得太清楚,转而又道:“梁兄今日来见我,难道是担忧我受这些流言蜚语的影响?” “霍兄一语中的。”梁尺涧毫不否认,更是笑起。 霍皖衣道:“梁兄大可宽心,世上的事情总归是如此,要讲因果报应,那也轮不到他们来同我讲。” 梁尺涧挑眉看他:“……哦?” “那日山谷,我认识了一人,名唤方断游。他同我说,越是亲近的人才越好背叛,因为得利太多,伤害太大,是以若要背叛、出卖,旁人的作用总是比不过亲近之人。” “霍兄意有所指。” “我在这世间唯一算得上亲近的人,只有谢相大人。所以如果讲说因果报应,我只应得下他的。” 闻言,梁尺涧怔了怔,叹道:“你那时究竟是为什么呢?” “梁兄不该问我。”霍皖衣却道。 “为何不该问你?” “因为无论那时的缘由是什么,我确然真心想要他死。” 梁尺涧蹙眉怅然:“如果你真心要他死,怎么九剑也没能要了他的命?” 这屋中静寂片晌。 霍皖衣垂眸笑道:“也许是老天爷看不惯我,所以特意向阎罗王知会了一声,让谢相大人自阴曹地府重返人间,好来让我赎罪偿债。” 顿了顿。 他忽而道:“可是梁兄,我自始至终不认为自己有错或有罪。就算时光能够从一开始再来过,我也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 梁尺涧端起酒杯饮了一口:“唯有谢相大人是个例外。” “……也仅此而已了。”霍皖衣道。 他们在彼此的人生中相识得正好,年少时,纯粹而炽热。 但他们在人世间相识得太晚。 错过最好的时候,于是面对多疑残暴的帝王,面对无可逃避的杀机。 已至深秋,相府里却有一株花开得正好。 前来拜会的玉生身穿乌衣,墨发低绾,拂尘仍牢牢枕在臂弯。 谢紫殷静了许久。 他开口说话时,语声轻轻,却低沉悦耳。 玉生偏头听罢,含笑道:“贫道应承相爷的事,绝不会反悔,应做的,能做的,贫道便都去做了。” 话语这般,谢紫殷挑眉道:“此事是你一手运作?” “哪里,贫道只是抓准时机应声而动罢了。” “玉生道长虽曾言与本相有缘,只是方外之人,竟也会插手凡俗中事?” “近日之事,桩桩件件都与贫道有关,既然贫道是方外之人,那这些事便不是凡俗中事,而应当是贫道寻求真道的要事。” 谢紫殷的目光从玉生脸上一扫而过。 “寻求真道?” 玉生颔首:“相爷有所不知,贫道追寻真道十余年,今年却是最接近我之真道的时候。” “贫道有所预感,”他垂下眼帘,指间随意捻揉着拂尘,“也许今年的孟冬时节,贫道便可羽化飞仙了。” 谢紫殷道:“道长似乎胸有成竹。” 玉生道:“卜算天机者,若无一二本事,又如何悟求真道。” 谢紫殷淡淡笑了:“那在玉生道长看来,同为有缘人,本相与梁榜眼相较,谁才更合你心意?” 倘若这番话语是从高瑜口中说出,玉生难免不会觉得是“争风吃醋”。 然而这话是谢紫殷开的口。 他对于谢紫殷这个“有缘人”,最深刻的感受,还是他们互为同类。 纵然他猜不出谢紫殷的全部想法,却仍能看到那些与他如出一辙的疯狂。 玉生好似从生下来就是个疯狂的人。 他为求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泯灭良知——如若他不曾与玄门结缘。 正如谢紫殷。 如若将他们比作风筝,那他们都有为之牵绊的人与事。 所以振翅高飞之前,他们无从飞得太远。 玉生捻着拂尘素丝,静默须臾,微笑道:“梁公子是贫道于这世间唯一的有缘人。” 谢紫殷却没有追问他为何换了说法。 谢紫殷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哦?” 玉生道:“若要做个选择,贫道只会选择梁公子,而不会选择任何人。” “你所寻求的真道,莫不然就在梁尺涧的身上?” “非也非也。”玉生含笑摇头,“贫道悟求真道,为得大道,必然需梁公子相助。若无他,那大道无我。但若无他,那便无世间。” 他话语里轻飘飘的,语气听不出如何在意。 但他的话意倒让谢紫殷笑了笑,又道:“昔年有一谋士,献计一策,尽灭城中数万人。以玉生道长所见,你们岂不也是同类?” 玉生道:“正如他与贫道为同类,贫道与相爷,便也为同类。” “你求得羽化登仙、永生不死,这难道颇有趣味?”谢紫殷道。 玉生闻言,眨了眨眼,意味深长道:“若永生不死毫无趣味,昔年秦袖里就不会成为武林公敌,傀儡夫人也不会因此三次死而复生。谢相大人所求不在永生,是以永生于你而言毫无意义。然贫道从来都在寻求永生不死,是以贫道必然要尽心去求。” 屋中曲声骤停。 暗卫十一黑巾蒙面,裹着身风霜走进屋内,单膝跪地:“回禀王爷,属下幸不辱命,已将散播流言者尽数擒拿,还请王爷示下。” 高瑜推开怀中美人,满意道:“好、好!不愧是本王麾下最好的暗卫,十一,你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本王甚是惊喜。” 但他的话语说到此处,并未谈及赏赐一事,反而又道:“共有几人?” “禀王爷,共有十人,属下已调查过,这十人无一人是盛京人士,是在大抵一个月前出现在盛京,没有投宿过任何一家客栈,行踪诡异,飘忽不定。” 高瑜道:“这般说来,他们是冲着霍皖衣来的。” 他想到那“高高在上”的霍大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霍皖衣树敌无数,先帝在位时尚能得一夕平安,先帝一倒,想杀他的人便前赴后继地来了。” 顿了顿,高瑜道:“告诉他们,若有人机灵、警醒,愿意来与本王谈谈条件的,便可有一线生机。” 暗卫十一神情冷漠,闻听此言,恭声回答:“……王爷英明,这群人中确然有一人呼求王爷放他一条生路。” “呵,谁能不怕死呢。既然他先呼求,便先见他再说罢。”高瑜随意一拂袖,道,“将人带来。” 暗卫十一领命而去。 不出半炷香的时间,暗卫十一便将那最先求饶的人带来。 那人甫一入内,便直接以头抢地,顺势栽倒跪下,其速度之快,令左右侍奉的美人都面露讶异,红唇轻张,颇有些笑意。 高瑜倒是习以为常般,仅仅抬了下眼帘。 那人跪倒在地,一路上不知想了多少词句为自己保命,然则现下跪在高瑜面前,却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高瑜不悦道:“你要求饶,却不出声,难道还要本王哄你不成?” 这声响并无多么严厉冷漠,但落在那人耳中,依然不啻于惊雷。 那人浑身抖颤,尖声道:“王、王爷!小人可以为王爷分忧解难!” “呵,你知道本王有什么愁恼之事么?”高瑜冷声。 那人匆忙点头,又觉察不对,心下一惊,慌忙摇头道:“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小人、小人之所以会被带来,是因为霍大人!” 他的话语虽不如何,但其中的意思却让高瑜施舍了个目光。 高瑜道:“你想说什么?” 那人道:“启禀、启禀王爷!您、您若是想为霍大人破除流言……小人有一计,不但可以破除流言,还能洗清霍大人的污名,让霍大人真正坐实如今的身份!” 高瑜来了兴趣:“你有什么计策?” 见能保命,那人咽了咽口水,神色间带着几分疯狂道:“小人愿意去顺天府击响鸣冤鼓!” 不仅如此,他语带恨意,赫然是那日被夜芒当众羞辱过的人! 作者有话说: 每次存稿的时候:好急啊怎么还没写到揭晓真相的时候啊!! 剧情之神:不……要……急……该……写……到……的……都……会……写……到……的……先……走……剧……情 :(看着大纲)QAQ好急好急我要写谢相欺负老婆 剧情之神:先……走……剧……情……不……走……剧……情……怎……么……虐……呢……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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