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了,”夏司言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自己,“再说她朕真的要以为你钟意她了。” 韩佑瞳孔有一点红,带着水汽,微微张着的唇好似邀请,夏司言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吻住了他。 远处谯楼传来报时的钟声,已是交了亥时,窗外灯火朦胧夜色沉。韩佑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转身说:“陛下回去休息了吧,臣也差不多要睡了。” 内阁小楼隔音不好,要做什么也实在是不方便,夏司言牵着韩佑的手,“你睡,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臣还要等一下,”韩佑拉他走到书案前,指着被画了一道斜线的奏疏说:“臣都已经快要写完了,这里却弄脏了要重新写,因为陛下说奏疏上不得有墨渍不得有涂改。” 这条规矩是夏司言定的,目的是防止上呈的奏折被人篡改,但是文官们都对此叫苦不迭。凡是上呈的文书,写了再多,只要有一处错或者有一处弄脏就要全部重新写。 夏司言笑起来,“我帮你啊。” “这还要拿给几位阁臣会签的,陛下的笔迹大家都认得,他们看了还敢签吗?” “我会模仿你的字迹。”夏司言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韩佑的笔在那张弄脏的笺纸上写了几个字。 韩佑凑近看了,惊讶道:“果然很像,不过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来。” “糊弄一下那几个老家伙够用了,”夏司言端坐着,偏过脸看韩佑,笑着说:“韩爱卿,笔墨伺候吧。” “是,陛下。”韩佑从书架上拿了一张新的笺纸在夏司言面前展开,用镇纸铺平,“那就有劳陛下了。” 这一坐又到了深夜,不远处的厅堂传来值夜杂役的呼噜声,夏司言放下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看着满页密密麻麻的小楷说:“原来写奏疏这么累啊,我好久没写过这么多字了。” 身边的人没有回应,夏司言转过头才看到韩佑已经靠在一旁的圈椅上睡着了。 悄悄把人打横抱起来,一路抱进值房里头的休息间,放在那张阁臣值夜的单人床上。韩佑睡得迷迷糊糊,搂着夏司言的脖子说:“睡吧。” 夏司言看着他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起了些恶劣的念头,自己也脱了鞋翻身上床,把他压在下面,俯视着他,问:“我是谁?” “是陛下啊,”韩佑偏过头,“别闹了。” 夏司言又把他的脸掰回来,掐着他的下巴问:“叫我的名字。” 韩佑已经困得不行,过了一会儿才拖着尾音说:“夏司言。” “你喜欢夏司言吗?” 这个问题倒是回答得快了,“喜欢。” “那你会喜欢别人吗?” “不会。” 夏司言凑近他耳边说:“如果你敢变心喜欢别人,朕就诛那个人九族。” “嗯,”韩佑睡迷糊了,以为这里是长乐宫,抱着夏司言让他贴在自己身上,胡乱地亲吻,“没有那个如果,夏司言,我从你十五岁的时候就爱你了。” ---- 宝子们,咱们继续更二休一哈,今天是加更,所以明天后天都有哦~爱你萌!
第49章 邸报 因为韩佑的那句话,夏司言便舍不得走了,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才在侍卫长钟莱的催促下匆忙离开。 今天没有朝会,韩佑可以多睡一会儿,但是夏司言走了之后韩佑就睡不着了。夏司言带走的温度和气息都让韩佑觉得空落落的,才刚刚分开一会儿就开始想他。 大概是怕弄出声响,昨晚夏司言很温柔,在韩佑的记忆里他们好像是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做。并不着急抵达终点,一边拥吻一边轻声说着爱意,让韩佑整个人都沉沦在这样的柔情里。 抱着被子贪恋夏司言的味道,很想再跟他多腻一会儿,因为太过于想念,竟生出些悲伤的情绪来,甚至想要大哭一场。 三年前他爱夏司言,是可以看着夏司言三宫六院为国家绵延皇嗣的爱,是忠心辅佐毫无杂念的爱。现在他爱夏司言,是希望夏司言永远都只爱他一个人的爱,是汹涌的欲望和卑鄙的私心。 他不是那个刚正无私的韩佑了,几个月前他还可以有理有据地劝夏司言立后,现在他看到递进内阁的折子里有进言请求皇帝选妃的,都恨不得把那折子扔到废纸堆里去。 他为自己的念头感到羞耻。 到了卯时,杂役来敲门请韩佑去厅堂用早膳,韩佑才起床洗漱穿好衣服出去。 因为头天晚上跟夏司言弄得太晚,没睡醒,韩佑坐在餐桌前便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呵欠。 汤显帮他把莲子蜜枣小米粥盛好推到他面前,“大人昨晚也没睡好吗?” “嗯,”韩佑没什么精神地应道,“怎么汤文书也没睡好?” “哎!”汤显长长地叹了口气,“昨晚我睡下的时候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害我一晚上没睡着。” 韩佑顿时清醒了,有点心虚,“什么声音?” “就像是有人在咚咚地敲墙壁的声音,间或还像是有人在哭。我起来查看,又听不见了。等我躺下,那声音又响起来,我就这么起起睡睡地折腾到大半夜。”汤显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韩大人也听到了吗?” 汤显的房间在韩佑房间背后,正好隔着一面墙。韩佑没想到他们已经很小心了还是弄出这么大动静,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烫,清了清嗓子说:“没有听到。” “嘿,奇了怪了,”汤显挠头,“我问了那两个杂役,他们也说没听到什么声音,难道是我的房间有问题?” 韩佑镇定地舀了一勺粥放进口中,不再说话。 等到用完早膳,韩佑婉拒了汤显约他到庭院里去散步的邀请。他觉得十分尴尬,至少最近两天还是要避免跟汤显接触了。否则汤显非要跟他探讨那究竟是什么声音的话,韩佑担心自己会因为脸太红了而暴露秘密。 时间还早,他准备回户部去看看,这个时候大家都到衙门上值了,正好有几个事情要吩咐李恬去处理。刚走下台阶,就见一个兵部的小吏急匆匆跑进来,那小吏认识他,看到他便径直跑过来单膝跪地道:“韩大人,镇国将军发来的邸报。”小吏双手把邸报捧过头顶,“北征大军首战告捷!” 韩佑忙把邸报接过来看,是十日前与北昌国在边境交战,俞嗣献率军八万把对方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狠狠出了一口棋盘街爆炸案的恶气。 他把邸报翻到最后看战损情况,昭国士兵死亡一千一百人,重伤二千七百一十人。后面附着阵亡士兵的名单,整整八页纸密密麻麻都是名字。 韩佑心里隐痛,“这个报给陛下了吗?” “还没,”那小吏答道:“这是刚刚才收到的。” “嗯,陛下那里我去一趟。你赶紧把抄写件送到通政司,户部也抄送一份,阵亡士兵的抚恤要马上发下去。” “是。” 长乐宫里的宫人对韩佑已十分熟悉,他出入长乐宫无需通传。 夏司言因为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觉,回了寝殿又去补眠了。韩佑到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夏司逸正在小内侍的陪伴下,坐在廊前摇头晃脑地背书。 “先生!”夏司逸还没等韩佑走近就看见他了,把书往内侍怀里一丢,跑过去拉韩佑的手,“好久没看到先生了,先生来求见皇兄吗?” “对,”韩佑蹲下来跟他平视,揉了揉他的头,笑着说:“臣也好久没看到二哥儿了,二哥儿为何今日在这里读书啊?” “啊,”夏司逸皱着脸,苦恼地说:“老张先生和小张先生都生病了,这几天没人给我讲课。皇兄让我过来他给我讲,结果他到现在还没起床嘞!” 夏司逸说的老张先生和小张先生是文渊阁大学士张允栋和张正均。夏司言前不久安排了这两位给二殿下做侍讲,正式教授他治国之术。 “陛下还没起吗?”韩佑站起身,“臣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陛下,臣进去看看。” 夏司逸要跟着一起去,韩佑就牵着他的手一起进了寝殿。 绕过金饰玉雕的六折屏风,便见床上锦被隆起,皇帝还睡得很沉。雪球趴在床边上,先床上的人一步察觉了有人靠近,一骨碌爬起来,摇着尾巴往夏司逸身上扑。 韩佑松开夏司逸的手让他去跟雪球玩儿,自己走到床边上坐下,从被子里把夏司言的脸捞出来,轻声唤道:“陛下。” 夏司言嗯了一声,抓住韩佑的手贴在唇上,翻过身继续睡。韩佑又叫他,“陛下,起来了。” 夏司言小声嘀咕了句什么,韩佑没听清,回头看一眼夏司逸,见他正和雪球玩儿得起劲没有注意到这边。韩佑便俯身吻了一下夏司言,说:“陛下,北征军发了战报回来。” 夏司言这才稍稍睁开眼,看到韩佑的脸就近在咫尺,抬起身子想亲他,韩佑把他按下去,“二哥儿在呢。” “夏司逸!”皇帝叫了一声。 夏司逸跑过来,“皇兄,你醒啦!” “早课做完了吗?” “做完了。” 说着他就要背给皇兄听,刚起了个头,夏司言打断他,“好了,你去书房等着,朕马上过来。” “哦。” 夏司逸听话地往外走,雪球也跟着跑了出去,很快便响起殿门阖上的声音。 韩佑把邸报拿出来,咬着皇帝的耳朵说:“臣恭喜陛下首战告捷。” 夏司言掀开被子把韩佑罩进来,捧着他的脸就亲。 韩佑心里狂跳,夏司言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着他,他挣扎着,“陛下,您先……” 夏司言抱着他翻了个身,把他按在下面,两人都有些情迷意乱。明明才刚刚分开不到两个时辰而已,却生出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唔……邸报……”韩佑做了最后的挣扎。夏司言吻着他的脖子向下,解开他衣服的扣子。韩佑捏着邸报的手松开,心里想,算了,等一下再说吧。 ---- 夏司逸:冯公公,皇兄让我过来等他,我都等了半个多时辰了,他还没来,我去看看好了。 冯可(严肃地):陛下正在和韩大人商议军政大事,二哥儿千万不要去打搅。 夏司逸:哦。 雪球:汪汪汪
第50章 暗杀 北征军胜利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京城,棋盘街被炸坏烧毁的店面也已经修缮完毕。人们渐渐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京城最繁华的街市又恢复了往日的人气。 十二月初一沐休这天,韩佑早早地起床换好衣服,在家等着夏司言来接他。他答应了夏司言今天一起去看棋盘街的重建情况,也有些日子两人没有一起出宫了,最近他们都太忙,难得可以出去走走清闲一下。 巳时刚过,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停在纱帽街韩府门口,韩佑撩开车帘坐上去。 他们都没有发现,这时有个人正躲在韩府侧边小巷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暗中监视。车帘被撩开的时候,那人看到马车上坐着位红裙面纱的美貌女子。
62 首页 上一页 34 35 36 37 38 3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