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罢了…… “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你说你又不喜欢本侯,干吗上杆子把侯府的东西塞进去?” 板子将双唇打的艳红发热,然后唇周从浅粉到火一般的肿了起来,从容的眼泪没有停下过,却也乖顺的没躲开,目光散漫的落在宋风宁的盔甲上,银光熠目,透过泪花在眼前变成了万花筒一般斑斓多姿的光线,他的睫毛随着板风颤动,嘴唇老老实实的嘟起,看上去乖顺脆弱又无害。 “不回话那就是不喜欢,那既然不喜欢,往后也不必带这东西”,宋风宁将玉势随手丢远,动作带着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赌气。 从容的目光顺着玉势落地滑出的弧线看过去,不知为何心中多了些恋恋不舍,就像是怀念那小东西在身体里似的…… “看什么?又或者是你想带着侯府的东西勾搭别人?”宋风宁走过去把玉势又踢远了些,柱体直接滚进了床下的地面深处,人除非爬进去,否则断然是取不到的,“那可不行,本侯丢不起这个人”,宋风宁口气戏谑地走了回来,板子再度贴上从容的屁股。 “属下绝无此心……” “呵。” 什么叫痛不欲生?从容大抵从没有如此深刻的体会过,直到他再度站起,被板子抽打着重复行礼的动作,抹干了眼泪,喉咙里泛起一阵腥甜,宋风宁才恩赦一般同意他继续计数。 臀面的伤口层层叠叠,从容几乎每次动作都要被绊倒,跌跌撞撞间把小腿大腿磕碰的青一块紫一块,责打专注在他两团破布一般的屁股蛋上,紫黑的屁股与惨白细瘦的双腿对比鲜明。 说是责臀,便不会往大腿上打半下,宋风宁一贯如此有原则。 寻常只不过须臾就能打完的五十板,在从容勉强又艰难的动作中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堪堪打够了数目,最后一下打完,从容如释重负般跪坐在地,想去揉一揉身后的手伸到半截硬生生截住,又颤抖着缩回身前,举高在空中,“属下知错了……” “啪啪啪——” 宋风宁赞赏从容记性不错,也不想再多为难。只是手心原本就红肿,这下肿的更惨了些。 “擦擦脸”,宋风宁丢给从容一块热水沾湿的毛巾,言语难得和气,甚至还伸手扶了从容一把,可细看便知这人皮笑肉不笑,话语也是格外残忍:“去桌案那边坐着,休息一会,从小公子才名远扬,写封悔过书应该不在话下。” 从容眼睁睁的看着宋风宁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沾满鹅卵石的垫子铺在凳子上,头皮一阵发紧,心都凉了半截。 “啊,呜呜,嗯……大帅……” 从容疼到握不住笔,眼眶噙着泪抬头求人,宋风宁不肯饶他,将一条沉重的铁链挂在他的腰上,伤臀受到重压与粗糙坚硬的石头挨得更紧密了许多,痛楚自是不言而喻。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宋风宁在从容面前的香炉中燃着一根短香,活动活动手腕背对着桌案坐下,听到背后传来低声啜泣,闭目调息养神。这算是他第一次亲自管教从容,惊讶于这人哭声吵闹居然可以近乎声嘶力竭。 还是欠缺训教,之前高子荏总觉得他可怜,有些事可罚可不罚的,就手软心慈的放过了…… 宋风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正好门外戚蒙求见说是有事商议,他应声让人进来,戚蒙看看地上的板子和光着两条腿坐在桌旁的从容,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端坐当中的宋风宁。 戚蒙刚才灵光一闪想出先前朔国行军布阵的应对之策,所以兴致冲冲的跑来禀告宋风宁,两人说到兴头,就在地上开始画图推演,宋风宁抽了跟毛笔杆子席地而坐指点着附近的沙丘河流,从容坐在凳子上,听他推算的破阵之法居然入了迷。 原来那人不仅会欺负人…… 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宋风宁身上仿佛有光…… 一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宣纸上除了一个圆圆的墨迹以外空空如也。 “跟我出来”,从容本以为宋风宁要发难下意识的缩缩肩膀,却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丢下这句话便往外走。 营帐门口有一个木制的架子,宋风宁手指在上面轻点,从容便会意的爬了上去,双脚被绳子分别捆在两侧的木柱上,架子比从容高些,他的脚尖都离了地,被绳子勒的发疼,屁股刚好卡在横梁上,一阵风吹过,凉风把屁股的温度降下不少,却把已经麻木的疼痛唤醒,甚至有几缕凉气顺着大大敞开的双腿灌入了孱动的甬道之内。 “晾臀一个时辰,板子不许掉下”,宋风宁把方才揍人的红木板子放在从容的后腰上,然后叫住一个巡逻路过的将领,“你看着他,这板子若是掉下,立即责臀二十,不必请示。” “是”,那人领了命,宋风宁便回了营帐之中,从容的面子好像掉进了土里,埋头回味屁股上突突的疼痛,只听旁边的人弱弱的嘟囔一句,“羡慕你呀,能被大帅亲手调教。” 从容一头雾水,继而满心愤懑,若不是此时人为刀俎,他真的很想摇一摇这位仁兄的肩膀,让他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自己被打的有多惨烈…… 可时至如今,他即便再多腹诽,也只能闷闷地小声问一句:“为什么要羡慕?大帅对我不过是看不过眼,才出手教训而已……” “那不一样的,上次被大帅这么教训的……还是高将军呢,大帅刀子嘴刀子心,管教谁打得越狠,就越是喜爱和倚重,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提到高子荏,那将领脸上带了几分敬仰,顺便往从容的方向靠了两步,“哎,小兄弟,我叫周虹,苟富贵勿相忘啊。” “呃嗯……”从容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别处,脑子里全是方才周虹所说…… 原来主人也曾被这么责罚过……不过也是,主人在嫁人为妻之前,就是宋风宁的近卫和家仆,这在燕都城也不是什么秘密…… 还有喜爱和倚重什么的……这两个词真的有可能发生在他与宋风宁之间么? 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从容用力摇了摇头,或许是因为动作过猛,原本在腰间放置稳当的木板随着动作“咣当”掉在了地上。 “呃”,周虹有些为难的捡起板子,“那个……” “你打吧,主帅之命视同军令,别害得你为难。” 从容认命的弯下腰去,屁股疼的厉害,如此动作又将臀肉上的伤撑开,两道露出粉白色嫩肉的伤痕赫然在目,周虹瞧着不好下手,只能对准了臀腿交接处还未上色的皮肤,板子抽下去瞬间就补上了颜色。 “呃,一,谢大帅赐罚。” 从容自己都意外于自己竟然熟知“赏”与“赐”的分别,即便是宋风宁不在这,这顿打的规矩是他立的,罚自然也是他赐下的。 “二,谢大帅赐罚。” 板子砸进肉里的声音顺着帐篷门帘被风吹起的缝隙钻入了营帐之内,原本正推演投入得两人都是一愣,戚蒙停下手里的动作瞧向宋风宁,那人面色如常,眼神却有些发直,直勾勾的盯着被风掀起的门帘。 “大帅,要不要出去看看?” 戚蒙试探着问道,手遮挡着宋风宁的视线在他眼前晃了几个来回。 宋风宁回过神来,淡淡的“嗯”了一声,起身走到门口,板子的声音伴随着从容忍痛时溢出的粗重呼吸,还有浅声生怕打扰旁人一般的报数声一起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之前听说有些小孩子在亲近的人面前格外闹腾,而在外人眼中则懂事的惹人心疼,只是因为在家中被人偏爱过而格外有恃无恐…… 宋风宁沉思的时候外面的板子声已经停下了,传来从容与周虹低声的交谈,即将走出营帐的步子停在了原地,随即转身若无其事的坐回去继续与戚蒙商议战术,空闲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格外自作多情。 “你方才说到高将军……他也被大帅这般对待过么?大帅会让别人打他?” 安宁疼的面脸泪痕,可这样趴着被人盯实在是太过羞耻,总想找点什么打破沉默。 “要说十年前是会的”,周虹在北疆大营待了有十年,年纪虽然不大,但跟着宋风宁出生入死,在这里属实算是个老人了,“如今肯定是不让,大帅自打成了亲,别人叫一声高将军的名字都要被他瞪上一眼,真的是好可怕。” “周虹,你若是有空聊闲,不如去出去探探蛮子的虚实”,侧方掀起的一角门帘里露出一只带着臂缚与银甲的手,里面人幽幽开口,“从容,你若是屁股不够疼,大可以继续问东问西。” “属下知错。” 两人异口同声,一个乖乖站直一个乖乖趴好,宋风宁掀开帘子走出营帐,两封颜色不同但都上了火漆的信递到了周虹面前,“去探明信中消息,然后将下面的信送去逸城给子荏。” 周虹如获大赦,一溜烟儿地跑远了,宋风宁背着手站在从容身侧,天空是发白的浅蓝,有些山雨欲来的气息,“三日后有场大战,你在营中待好,若是有什么不测,营地后门向暮凉山的方向跑出三里有条地道,可以庇身。” 口吻照旧不容反驳,鬼刃一闪,挂在从容身上的绳索应声而落,身体失了借力的地方,也顺着滑到地面,臀肉碰到坚硬的砂石地疼的差点蹦起来,可是腿也软得没了气力,还不等回上一口气,宋风宁便弯腰将他扛起回了营帐,丢在当中铺好被褥的硬板床上。
第101章 【溇洲逸城】 夕阳中,高子荏披着一件薄衫坐在廊下,单腿盘在椅子上,手架在膝盖上随意的端着洛翕送来的药,鼻尖嗅了嗅那股药味,略带不情愿的小口抿着,他无法喜欢这股子苦味,只不过在宋风宁面前不忍心表露出来。 总有人比他更期待自己能好起来…… “哥哥,蜜饯在这里。” 洛翕将空碗收回,小盘子里装着桃干和杏脯放在高子荏手边,上面白花花的结了糖霜,平日吃上一口能喝半壶茶。高子荏随意摸到一块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方才微皱的眉眼逐渐舒展开来,口中漫溢酸甜的桃味,果肉间韧韧的筋络滑过舌面,嚼起来更有生趣,就好似在吃新鲜熟透的果子。 这可是只有眼睛看不见时才有的乐趣,高子荏向后靠去,却错估了自己坐下的位置与柱子间的距离,空悬的腰冷不丁失去平衡,被一双手稳稳托住。 “多年未见,想不到还是一样冒失”,昭戎扶着高子荏把他向后扯了扯,刚好能找到倚靠的位置,然后冲着洛翕拱手施礼,“昭戎拜见督军大人。” “昭将军无须多礼”,洛翕瞧着气氛不太对,可也不知自己是该留下还是该找个借口离开,手里端着空碗突然有些尴尬,“那个……哥哥,廊下风大,不然……” “娃娃先去用晚膳吧,我与昭将军有事要说”,高子荏微微颔首,雾气沉沉的灰蓝色眼睛半敛着垂在衣角上,旁人根本瞧不出破绽。洛翕不放心的犹豫着,无奈高子荏感受不到他征询的眼神,只得略带忐忑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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