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百药子,药性不是一般厉害,让人疯狂。 “少夫人?”四时见他突然停下来,关心道。 江枍榆微微摇头,深呼一口气,走入院中,见到唐中高坐的二人,不由来的紧张。 端过一旁的暖茶,缓缓跪下,茶杯举过头顶,些许紧张道,“请、请用茶。” 话音一落,喜婆赶过来,纠正道,“公主,你要说:爹、娘,请用茶。” “……”江枍榆为难,面露难色,不止因为害羞紧张,更多的是不愿。 邓秋瑶觉得媳妇可爱,温雅轻笑,打圆场道,“无事、无事,新媳子难免紧张。” 邓秋瑶的声音很温柔,瞬间将江枍榆拉入回忆,他记忆中的母亲,江春兰也很温柔,很暖心。 沉静自身世界,江枍榆无神看着邓秋瑶,无意识喊道,“娘。” “诶,乖,快过来。”邓秋瑶温雅一笑,招手示意他过来。 江枍榆刚要起身,就被喜婆拦住,眼神示意他,“爹还没喊呢。” 踌躇片刻,江枍榆妥协,却还是不情愿的,“爹。” “嗯,过来。”西风比邓秋瑶庄严些,却还是面露喜色。 乖巧上前,收下礼物,便告退了。 江枍榆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还未走两步,就被喜婆拉住,“公主,我得回北殿了。” “去吧。” 江枍榆深知她的目的,她目的也完成了,是时候回去复命,在这儿待着,她度日如年。 四时拦住江枍榆,恭敬道,“少夫人,还得去问候大伯二伯。” “……”江枍榆郁闷。 四时解释道,“少夫人,去喝杯茶就行了。” 江枍榆压下抑郁的心,“知道了。” 西风有两位兄弟,西弦,西劼,都居住在西盟山庄,拜访也十分方便。 按照辈分,他们先去西弦家。 西弦夫妇在院中等他,桌上摆满糕点,见到江枍榆,西弦面露喜色,和蔼道,“快来吃点东西。” 江枍榆婉拒,“大伯,大伯母,我吃过了。” 月琴笑得慈祥,话却让人不舒服,“侄儿媳妇,带着面纱,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我们?” 江枍榆一愣,直觉大伯母想给他难看,平和浅笑,“着了凉,有些咳,怕传染大伯、大伯母。” 月琴浅笑,有些刁钻,“侄儿媳妇,是小瞧我们习武之人?” 此话一出,四时想上前解围,却被月琴呵斥住,“一个下人,也敢打断我们说话。” 江枍榆陪笑,拦住四时,“大伯母,消消气,没必要为了下人生气。” 月琴冷笑,逼问道,“你意思是、我小气?” “就是这个意思。” 此话是西稹说的,傲慢又桀骜的身影,晃动白扇,脸上一抹浅笑,却能看出他的不爽。 月琴有些怒,一拍桌面,冷声道,“侄儿、你回来不拜访我们,还敢出言不逊?” 硝烟味四溢,氛围压抑。 西稹不急不躁,伸手挡住江枍榆,安抚道,“别怕。” 刹那,江枍榆有一瞬忘记呼吸,觉得西稹让他安心。 西稹悠哉上前,微微俯身,冲着西弦微笑,颇有告状口吻,“大伯,伯母她凶我。” “你……”月琴还未呵斥,就被西弦呵斥,先发制人,“月琴、道歉。” 西稹闻言,不嫌事大,若无其事道,“道歉、伯母是没听见?” 月琴咬牙,忍怒道,“伯母错了。” “既然伯母都认错了,那我们就回去了。”西稹得意一笑,气得月琴握紧了拳头,能感受她体内聚齐的内力。 西稹假若没发现,故意靠近她,有些嚣张道,“伯母、不开心么?” 濒临发泄边缘,月琴被西弦拉住,一脸严肃,眼神呵斥着她。 西稹若无其事后退,笑着挥手,“大伯、伯母告辞了。” “嗯,回去吧。” 走了一段路,江枍榆打量西稹,后颈惨不忍睹,他咬了好几口,让他意外的是,伤口结痂了,有些好奇道,“西稹、你用的什么药?” 西稹傲娇抿嘴,嘶哑的嗓子,追责道,“你还好意思说。” 江枍榆哑然,偏开视线,忽然严肃,贴近西稹,在其耳边道,“西稹,你大伯母、刚才想打你。” 西稹微微点头,丝毫不意外,“她啊,正常。” “正常?”江枍榆错愕,不解摇头,“江湖人都是这样相处的。” 西稹失笑,平缓道,“江湖人,我不知道,但我家不这样。” 江枍榆有些无语,指着身后,“你大伯母、不是……” “不是。”西稹嘶哑的声音,却也感受他的坚决。 江枍榆错愕片刻,没在过问,转移话题,“你二伯家还有多远。” 西稹悠闲望一眼,漫不经心道,“四时,还有多远。” “小少爷,走反了。”四时颇为无奈。 “……”西稹。 “……”江枍榆。 沉默尴尬片刻,江枍榆有些郁闷,怪罪道,“你二伯家、你都能错?” “太久没来了。”西稹坦诚道。 西劼刻板,不言苟笑,遵循礼仪交代两句,便让他们回去了。 拜访长辈,让人心力憔悴,江枍榆疲惫趴在桌上。 西稹让四时去看着江旻,锁上门,关上窗。 “你干嘛?”江枍榆警惕道。 西稹有些委屈,解开腰带,脱掉里衣,“你不帮我上药?” 江枍榆移开目光,嫌弃道,“我拒绝。” 西稹大步上前,抓起他手腕,扬言,“你弄的,你不负责?” “你给我下药。”江枍榆理直气壮道,余光瞟见西稹赤裸肌肤,不愿多看,偏开视线。 西稹同样理直,捏过他下颚,“我没让你喝。” “你喝了,效果不是一样的吗?”江枍榆拍开他手,反驳道。 “洞房花烛夜,娘子、你觉得还能发生什么?”西稹一本正经道。 江枍榆推开他,西稹绊倒椅子,摔倒在地,江枍榆难得发善心,上前拉起他,“我是男的,你早知道了。” 西稹坦然点头,无谓道,“嗯,我知道。” “……”江枍榆。 “我没龙阳之好。”江枍榆肃然道。 西稹一脸坦然,反问,“然后呢?” “然后?” 西稹理所应当道,“然后呢?你就不是我娘子了?娘子,我们拜堂成亲了。” “和离。”江枍榆肃然。 西稹沉眸,瞬间冷了下来,抹掉腰上的血迹,刚绊倒时,挣扎撕开的伤口,语气很冷,压迫道,“江枍榆,你当我好欺负?”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你。”江枍榆语气诚恳,态度平静。 西稹眼眸闪过低落,强吞一口怒气,抓起衣裳,胡乱陇上,快步离开。 “你去哪?”江枍榆喊住他,不解问道。 “找百药子上药。” 门被怒摔,西稹脚步很重,渐渐消失。 江枍榆松口气,忽然意识不对,急忙追出去,“西稹!” 院中早没了身影,四时指着隔壁,“少夫人,小少爷在里面。” 江枍榆一顿,踌躇片刻,又回到房间,打趣自身,瞎操心,西稹能让百药子上药,肯定是皮外伤,深度…… 就算是皮外伤,也是他弄的,脸上浮现尴尬,内心涌出羞耻。 沉静羞耻之中,江枍榆听见开门时,西稹回来了。
第十四章 江枍榆起身询问,“西稹,都上完药了?” “嗯。”西稹有些意外,江枍榆会关心他。 江枍榆强忍心中羞耻,憋红脸,问道,“全部?” “嗯。”西稹坦诚道。 “我意思是、所有伤口?包括、”江枍榆半遮害羞的脸,耳尖都红了,饶不好意思开口。 西稹恍然,脱掉衣裳,赤裸趴上床,语气自然,“上药,当然要全部上啊。” 江枍榆有些恼,单跪上床,俯身查看,生气道,“西稹、这里你都让百药子上药?” 西稹恍惚,“怎么了?” “这是很隐私的地方,怎么能随便让人碰。”江枍榆颇为烦闷,指责道。 西稹无谓道,“百药子经常帮我上药,哪有隐私。” “?”江枍榆错愕,有些震惊,“你、你跟他……不、不会……” “?”西稹疑惑看着他,从他神色中,不难看出他污秽思想,猜疑他与百药子不正当关系,让他无语一阵,“江枍榆,你乱想什么。” 江枍榆回神,干咳一声,耐不住好奇,又问,“你不会觉得害羞?让人……” “不会。”西稹坦然道。 “……”江枍榆。 郁闷一阵,江枍榆又撑起身体,饶不好意思,又颇为震惊道,“百药子岂不是、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西稹缓缓睁眼,若无其事道,“棠棣也知道。” 江枍榆更羞怒,愤怒道,“他怎么知道的?你还告诉他了?” 西稹淡然,平缓道,“我洗澡,他也在。” “……”江枍榆恍惚,错愕道,“你洗澡、给他们看?” 西稹指着桌上瓶子,“我去找百药子上药,他正好进来。” “他进来,你不知道挡吗?” 西稹漠然,望着江枍榆气愤神情,有些不解,“他又不是没见过。” 江枍榆大惊,“你们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西稹内心平静,情绪未掀起涟漪,平淡口吻,“我们关系很正常,他们经常帮我上药。” “上药要脱光吗?”江枍榆争辩。 “我要,我都伤得很重。”西稹坦然道。 江枍榆不信,继续争辩,“多重?你身上有疤?” 西稹有些无聊了,缓缓闭眼,“百药子的药很好,你纠结这干嘛?” 江枍榆察觉他有几分困意,却不愿终止话题,“我一想、你带着我的痕迹,让百药子帮你处理,我浑身不舒坦,鸡皮疙瘩掉一地。” 回应他的是均匀的呼吸,西稹安静的睡颜,江枍榆烦躁一阵,睡意也逐渐找上他,疲惫闭眼。 西稹睫毛颤动,缓缓睁开,撑起身体,改为平躺,江枍榆之前的问题,并不为难,他单纯不想回,觉得有些无聊,理解不了。 他经常昏死,浑身血淋,都是百药子处理的,他也经常泡药草,都习以为常了,并没察觉哪不对劲。 两天未合眼,西稹很快睡着了。 午饭与晚饭,二人都错过了。 月光被遮住,少许星光闪亮,山庄挂有不少灯笼,并非漆黑一片,隐约能照亮高墙人影。 一袭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百药子吹着夏风,心情平缓,“棠棣,真不喊西稹?” 透过微弱光亮,细看,发现高墙上,躺着一位蓝衣少侠,双手枕头,仰望天空,悠闲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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