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周兴嫌疑很大,还暗戳兴奋,可以找徐有功邀功,可这周兴说这些……好像又不是吃人魔。 哪有吃人魔自述的? 周兴在在一堆注视下,想得只是那位帘子里,他都没见到的贵公子,锦衣华服,声音压迫感十足,整体看起来也是少年,但又举手就能压他如蝼蚁。 周兴紧张吞咽,佯装镇定:“哦什么?徐有功,你作为破案高手,难道就没想过?这样的吃人魔绝不是第一次,吃人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说到最后,周兴内心深处的某种躁动浮现,压下,但躁动也足以叫他敢于抬起头直视回去所有人—— “怎么?我说的不对?” “谁敢说你不对。” 霄归骅脸色不善的说完,一回头,对上徐有功投来的目光,又补充:“鬼知道你会否攀附谁,又来给我们一顿毒打!” 徐有功倒不是那种记恨毒打的人,他向来对事不对人,对公不对私,周兴说的很有道理,只是…… “别犹豫了,此人不尽快找出来,他定还会到处吃人,这次不确定是否凑巧遇到石通天,若下次遇不到,必会杀人来吃。” 周兴说的,徐有功不是没考虑过,又或者他就是这么以为。 可话说回来一万遍—— 设计好的案,再天衣无缝也有百密一疏,透过一点漏洞就能顺藤摸瓜,抽丝剥茧…… 这种突发事件,反而很棘手,正因为是食人魔,所以他挑选的对象都是几乎没有任何瓜葛,更别说,石通天还是刚死被抓…… 徐有功推断中,觉得对方吃完就走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眼下,更想趁铁水案,把这些春江楼人带走,转移,以免的那位石泉山庄的来找他们索命。 没想到的是,周兴接着道—— “其实那天,我来时,看到了一个行踪诡谲的白脸男从后窗户跳出去,就背着那蓝色碎花包。” 一句话,直接把所有人的注视都拉拢来。 “你你你!你看到了?在哪!去哪了!” 投射来的目光里,属长吏最焦灼,而夹杂其中还有林老爷的目光,宛若淬了毒。 毒蝎自做周兴起,就好久没想过毒蝎的身份,够让他觉得发抖的目前只有那位公子,其次竟是这个突然出现的林老爷。 周兴脑海中掠过一个电光火石。 这林老爷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突然出现还带着这样的尸体…… 莫非是谁派来的? 谁派的,周兴就猜不到了,可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他还在这里,我看他穿的衣服就是县上,确实与我身形相仿。可以找找!否则……恐会继续出事……” 周兴这些就是纯胡诌了。没人比他清楚,到底谁吃了石通天,不想,徐有功沉思中,一向不问事只知道算数的元理提出反对意见—— “我反对,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听取你的意见,你打过二哥,还整体阴阳怪气,来历不明,凭什么听你的?” 元理说完,就看向后侧的林老爷,别人不知道这个林老爷,可是元理认得清楚,他脸上是他门派的面皮。 这个人绝不是简单的林老爷,而是—— “林老爷,萍水相逢,却胜千山万水。” 萍水相逢,千山万水,是元理门派暗号。 他主动暴出来,隐隐得兴奋,当年把他流放出来的人说过,有一天上面会有人找他回去……他惶恐的不想要回去,偏偏三年过去,看到了又兴奋。 他不知道自己兴奋什么,只是兴奋很快落败下来,因为林老爷并不回以其他暗号,不仅不回,还离得远了些,看向徐有功问—— “他是不是这里不好?”指着脑袋。 元理整个瞪大眼,不可置信,话到嘴边想要说他面具,又避而不谈。 他不能说面皮,这是门中的规矩……说了会怎么死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曾经是怎么被关在牢笼里一次又一次的鞭笞,转圈,他再也不想要经历那样的日子。 徐有功不知元理为何无端说这,心中把他的行为理解为,近朱者赤,他这是有意给林老爷撑腰,只是,表达有些错误。 元理因为没有“认亲”成功而蔫巴。 周兴则在这时合计出来一计,道,“我说,如果你们都不查,让我来查。我曾……在京都协助办过这样的案。” 果然,人还是在背后才好办事,他就是太着急想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就像霄冬至和霄归骅那样,光明正大的入徐家。 可惜,他玩砸了,没完成任务不说还被警告,差点死了。 只这次不等徐有功回答,霄归骅又道:“不可。”周兴蓦然抬眸,他知道霄归骅是什么心思!她护着徐有功!但没想到的是—— “你得跟我们一起,万一……” 霄归骅欲言又止,很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说下去:“我是假设说,万一你被要挟,挟持……” 周兴开始脸色难看,到最后,又如春风拂过,“小桂花,你终于肯关心我了?” 霄归骅听到这句小桂花脸色就难看了,再冷冷道:“并不,我只觉得你蠢,会掣肘我二哥。” 周兴气到脸色铁青,徐有功则眼看他们二人闹后,沉思前后,给出结论,“得去铁水岭,但是也得去查食人魔。长吏大人,劳烦带路,今夜查人,天亮上山。” 长吏这边正在合计怎么找周兴配合,徐有功突然配合,很意外!赶紧答应。 徐有功这边,则被林老爷抓住衣袖,徐有功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自己有主意。 林老爷犹豫着,还是放手,紧随开始……全县城,彻查! 周兴是最烦躁的那个,他本来想得离开徐有功,然后暗中破坏他们的进度,结果……徐有功居然跟他一起!徐有功心系着许多事,一路闷沉,霄归骅也同样,唯一高兴的是—— 元理。 林老爷在所有人都忙的时候,给元理手中放下了一枚……山鬼铜钱。 那一枚铜钱出现在眼前,元理闷沉的脸色就如同雨过天晴,抑郁一扫而空。 但当他抬起头触及“林老爷”冰冷的视线,立即又低头,格外宝贝的把那印有山鬼二字的铜钱紧紧地贴在胸口。 他常缩身体,没被谁发现异样,可低头的脸上,眼中,眼泪都出来了…… 这世上,除了那个人,没人知道,这枚铜钱对他的重要性,所以……林老爷果真是他上面的人,也果真是来找他的……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元理理了会儿情绪才看徐有功的后背,纵然二人相识与他门派无关,但冥冥中,他记起来在草丛昏睡的那日,其实自己并不该那时睡着在花坛,他一般都是睡在另一边,有谁把他搬过去,只是,当晚他被诬陷忘记说了,而今细细追究也没有意义。 他的门派本就隶属朝廷,不管是否安排他接近徐有功,他都会跟定徐有功! …… 徐有功等人离开衙门后,长吏就忙于挨家挨户敲门搜索! 林老爷全程拖着尸卷草席,跟着一群人身后,在半夜三更,看起来格外瘆人,诡异。 徐有功趁着长吏忙碌,找到机会去与春江楼的人攀谈,稍后他会放倒衙差,让春江楼的人自己找机会离开,越远越好。 “大人,我不能走,这会连累你的!”
第66章 把他抓了 “不会,”徐有功起初还有耐心告诉她,这是能跑的最后的机会,今日跑走就是天高皇帝远。花月夜却道:“可大人,你难道就不怕我真的杀了石通天……”徐有功摇头:“别说了,尸体我验证过,他的伤口切入点确实是自行撞在匕首上,与你无关。”她一心求死,只怕是不想连累众人。这些话徐有功就不说了,不单单是这些话,他甚至没对长吏讲过他的验尸。这就属于徐有功自己的成长进步了,他学会变通了,有些话讲出来没用,花月夜他们肯定还会被害,索性一言不发,找机会送他们走!花月夜不肯走,她往前一步深情款款:“徐大人,我不想连累恩人,我们若走,你……” “我死不了,但你们碍事。” “走,别妨碍。懂?” 好好说话没用,徐有功拉下脸来,一连两句。 然而,他即便拉下脸来也没让春江楼的人觉得他铁面凶残。 他们甚至觉得感动… 因为知道,徐有功在用这样的方式逼他们走。 后侧有人拉扯花月夜,低声说:“确实也是……我们在这里……拖大人后腿。” 事情都查明了石通天是自己死的,跟他们无关,何必在这里继续留?众人瞥一眼那边,长吏依旧忙于找偷心贼—— “现下走,正合适!” 花月夜抿唇,看着冷漠,还故意表现出不耐烦的徐有功,终于,带头跪下,“花月夜,拜谢大人大恩大德……” 乐师舞娘们在夜风中同样给徐有功跪地大拜。 看守的几个官差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什么玩意?忽然拜起来了……徐有功只往前走,不受这一拜,别脸看别处。 花月夜起身时,正看他背影与圆月融合,旁侧水沟浅浅的光泽中也有倒影。 她明白,自己和他便如沟渠和明月的距离,就算留在这里也只是肮脏的累赘。 可她还是忍不住看着那瘦削,却如山般稳重的男人,她很想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从后浅浅抱徐有功,哪怕只有一次! 可她没有,她只伸出手用手的影子碰了碰沟渠里的明月倒影。 接着,起身,趁夜色,趁长吏匆忙进入下一家时,转身对众人道—— “我们走。” 她俨然是春江楼的主心骨,只这话说完,几个看守的押差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不把哥几个放在眼里呗? 连徐有功都是阶下囚,你们几个就要跑? 几个官差都不说话,抽着刀就要过来,一路上没给他们点苦头吃吃,还真以为自己—— 好诡异,好困……突然没力气是怎么回事? 徐有功早给霄归骅打过招呼,霄归骅的毒虫只针对放倒几个看守官兵。 她扶住两个要倒下来的官差,说:“这边走。” 徐有功也扶住两个,把人缓缓地放在墙边,回头看—— 那边长吏还在屋子内和周兴元理进行比对…… 这边,春江楼的人相继离开。 长吏仍没发现,嚷嚷着下一家!赶紧得! 看他只顾找偷心贼…霄归骅忍不住笑,她很乐于做这种事,不过,有些疑惑石通天真是自己死的吗?紧随对此念头,她笑容又消失,略微不悦,若石通天的死真是花月夜,徐有功绝不会如此,他只会尽力辩护给她减除刑法!她怎么了?居然怀疑她的神仙二哥作假! 好在徐有功一直没看她,徐有功等人走完就回头看那位拖着尸体跟了一路的林老爷……目光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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