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路过的食人魔,一个饥不择食,憋了很久的吃人魔,我分析得对吧?周兴。” 最后一句,让本来就震惊的周兴直接瞪大眼,“你,喊老子做什么!怪吓人的!”他倒是演戏逼真,骂了一句“晦气”,然后皱着眉,不爽自己骂自己,更害怕—— 这徐有功莫非是已经看出来自己的身份?不能吧,这才哪儿到哪儿,就看了一下尸体,他就知道有吃人…… 有道是,不是亲眼所见,不信,可周兴就在现场—— 还是不信! 其余人早就因为徐有功的分析而惊呆,因徐有功的话里融合和方才所有人的话,把整个场景都还原了一遍,包括最后食人魔路过带走了尸体,他们忙于擦地板谁也没看到…神了,简直神了。 “让徐大人这么一说,就都通了!” 有人在后侧大喊,花月夜也是目光浅浅,含笑低头。 同样双眸含笑的是霄归骅,她挑眉看气急败坏的周兴,虽没说话,那表情就写满了—— 我说什么来着?他破案都不需要天为数,直接一眼定夺! 徐有功这边说完,静静等待长吏给他说背后的人,内心有些紧张,担心背后会听到……潘阳王一类。 不想的是,长吏一句话也没说后面的人,质疑起徐有功来了:“一派胡言!徐有功,我当你是断案高手,你当我三岁小儿?简直胡说八道!” 徐有功脸色一沉,周兴下意识挑眉,这老东西有眼力见。 霄归骅,花月夜和众人则脸色难看,也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事情就是徐大人说的那样!我们都在现场!” 长吏喊不过他们,用了眼色后侧有人拿着杀威棒过来打牢门才是消停安静。 长吏道:“谁说谁举证,你说了这么多,证据是什么?” 徐有功为了幕后之人,耐性子继续给他说,“证据就是这肺部被割下一半,以及烂肉后面割除的好肉……还有……” “这也可能是仇人!”长吏这胡搅蛮缠就让徐有功觉得没意思了,冷道:“不是你说他没有仇人?”不等回话,转身又回去,长吏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又得罪了徐有功。 而这次无论他说什么,徐有功都不出来,不理会了。 霄归骅毒虫在手,拦路,不让长吏进牢狱,他只能一个劲儿地道歉,他不该质疑,但说什么都晚了,周兴眼看这长吏搅屎棍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却是盘算个别的事儿—— “我说徐有功,你推算那么多,我对证据没兴趣,倒是感兴趣,你搜罗这么多……能抓到那个食人魔吗?” 徐有功从进来后就一言不发,表情冷淡,花月夜过去说相信他一类的话,他也没回话。 霄归骅再次冷冷扫眼刀去周兴,后者双手放在后脑勺,一派悠然自得,“也不怪这个老家伙觉得你胡扯,你倒是说说凶手什么样,怎么找啊!” 长吏在门口连忙称是,徐有功却讥笑,“想知道凶手,那是另外的条件。”
第63章 不要命的 老东西算盘打得太响,直接要空手套白狼的找凶手,究竟谁在把谁当三岁小儿,不言而喻。 往常,徐有功着急破案,一切对案件有利的事情都会做。 石通天这种罪有应得的死人,他不急。 反倒是比较记挂,那具草席里肿胀的尸,当时没有仔细看就被卷起,那面目肿胀的模糊,看不太清楚,可那种黄又黑的尸瘢,徐有功没见过,不清楚是否光线太暗的缘故,很想再看一回。 牢外,有人比徐有功急。 眼看徐有功坐在那边摆谱,长吏思索再三道:“你且等着!”说完出去。 徐有功不管他去哪,闭目休息,但心中明白,长吏必是去报信以及询问上头究竟能不能说出来身份,这个时间应该不短。 徐有功吩咐霄归骅等元理回来喊他,自己闭目,睡去。 同景,长吏出门匆匆上轿。 一如徐有功猜测,轿子一路奔城外,在民房换马车,再转破庙。 庙内,佛像残破,蜘蛛网垂挂如绸。 长吏猫腰往前,熟门熟路拉开佛像后的地门,就从地道一路往前…… 许久,从地道抵达一处木门前,轻叩下一秒,门打开,地道延伸出来门前,长吏刚出头,就被一群白花花的匪给围了。 长吏吓得哆嗦,再看满目白麻,明白,石庄主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腿软,任由披麻戴孝的人拖他走,边走边掏出银子打点道:“各位好汉兄弟,转告石大人,下官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已在尽快地追查了……” 没人收取他的钱,直到堂内。 灵堂摆设中央,石阿大冷面而立。 他曾名高威,是驻扎嵩县的匪患,后顺上层指示来石人山,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平地起高楼建造了石泉山庄。 石通天的名,是太监公公取的,要的是他在此处气势通天,造出势来做镖局。 没想到…还没拉起来镖局的队伍,人就这样走了。 石阿大看着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长吏,思量背后那位贵公子,如果知晓人算不如天算,接下来,会如何指派他。 “石庄主,求您饶了下官!下官也不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在徐有功面前还摆谱的长吏,在此宛若蝼蚁。 毕竟,徐有功再生气不会杀了他,可这位……会! 石阿大只转身,望牌位道:“父母双亡后,人都道,我这哥哥沉稳,聪睿,可没人知晓,没有阿猛在背后付出,我成不了事,从小是他为我烧饭洗衣,也是他出去烧杀抢掠,如今我能过上好日子,他却……” 眼泪横流,石阿大抹去后,才弯腰对着高大猛牌位,深深拜下去。 长吏抬头看一眼,很清楚石通天又叫做高大猛,他甚至也知道,当初嵩县的几位县令都是谁杀的……更别提,背后还有更厉害的在操控这一切…… 想到自己的疏忽让极重要的棋子死了,他不知自己要面临什么。 “石大人,一切都是姓徐的惹的祸,若他第一天没来,那个贱人死了,也就死了……对,都是徐有功!那天我们要处理那个贱女人,可是被徐有功阻拦了,这才让那个贱人有机会……” 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事,都太意外了。 没人知道,石通天半夜还敢找春江楼的姑娘们去唱曲跳舞; 也没人知道他会死,更没人知道—— 会被挖心,被吃。 “大人!一定要杀了徐有功!他太聪睿了,会发现我们的一切……” 长吏一句接着一句,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撇清关系,有些没说的,石阿大也全都知晓,只是—— “死……太便宜他们了,你可查到关于吃人细节。” 究竟是怎么死的,石阿大不管,他已决定让春江楼所有人陪葬,但那个把尸体偷出去……吃了!挖心的!必须找到。 “还……还未找到,那徐有功非要我供出石大人背后的……您,我不敢,于是就……”长吏拼命磕头:“大人,下官是想找到凶手!再来……再来请失察罪……” 石阿大笑,“哈哈,”是怒极反笑的笑,“失察,你倒是给自己好洗脱。” 失察罪,不过就是疏忽大意。 他眼底划过去杀意,随后道:“这些间接直接害我胞弟的必死无疑,跟死人,无需多话,但你还需查出,究竟是谁……吃了阿猛的心,若查不出……我石某人杀了你们这些没有用的贪官,也算是给我弟积攒功德。” 长吏的脸瞬间雪白。 “……” - 同景,洛阳某处宅邸,模样贵气的少年在池边喂鱼,边走边笑,“石阿二的心被毒蝎吃了?” 内监恭敬道:“是,泥鳅曾说,毒蝎小时差点瘟疫死绝,在死人堆里爬出来,没有吃的就吃人……” “恶心。” “下次不让他靠近主子。” 少年手里鱼食丢下去,看着那些争先恐后的锦鲤,半晌才接着问:“徐有功查到哪了?” 内监小心接过少年手里的鱼食盆,陪笑:“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不过,天后陛下把他放到那……许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证据,就等于没发现。大哥如何?” “大皇子近来不是很好,您拒绝了他报复的请求,他就有些发疯,目前回禀说他每日把自己关起来,着女装,扮女红……” “大哥还是没用啊,要尽快把铁水制出……给二哥送过去,相信这份大礼,天后陛下会更焦头烂额些……贺兰绾绾那如何?” “这还没有最新情报。” …… 贺兰绾绾此刻已经跪的双腿浮肿,下不了床,出不了门。 而所谓焦头烂额的武则天,也并没有外界传的那般处境堪忧。 传闻中对她失去宠爱的李治,正与她在密室中下棋。 那日,贺兰绾绾跪了后,她就明白了李治的心仍在她这里,只是故意顺她的意思,成全她的计谋,夫配妻演戏罢了。 于是,她连夜写了密信给李治道明心意,可这也没用,是后来她写下愿顺遂帝的心意,也即是:成为女帝。 李治这才传人把她传来密室。 地下室中,檀香袅袅。 武则天的处境堪忧只在棋盘之中。 虽然棋盘旁边的夫妇二人,气氛融洽,棋盘就不同了,黑白子正杀到紧急关头。 武则天布好陷阱故意道:“石人山那处的事,夫君都知道了。” 李治漫不经心说:“起兵谋反而已。” 武则天盯着棋盘说:“而已?” 李治冷道:“左右一些臭鱼烂虾之辈,还真以为能翻得起浪花?不过,叫他们出力,替大唐江山打出些兵器,盔甲,岂不妙。” 说话并不耽误落下棋子,一个又一个。 黑白交错,愈发厮杀分明。 武则天眼看李治说话分心落入全套,嘴角轻扯道:“可国库并不空虚,臣妾更想把恶苗头摁下。”说完,武则天把李治的棋子圈起来吃掉! 不想,李治等她吃完小口,反手一子落定,“那就要小心野火烧不尽春草,来年吹又生。”拿掉武则天的棋子后,棋盘上忽然乾坤扭转,她才发现,李治竟用更大的棋圈把她包围! 武则天诧异,“臣妾失察!”想悔棋! 她根本没注意到他背后还有这一手,“臣妾心急了!” 但李治并不理会,捡起来她的子,“媚娘又输了。”说的不仅仅是棋局,以及,刚才说的—— 对于逆党,若不能连根拔起,只会满盘皆输。 “赢,有些时候也许是对方故意让你赢。徐家小子不就是?不过他比你还聪睿,他知晓有藏得更深的在后面等着,没着急吃……” 李治用棋局围剿了武则天,也不仅仅是武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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