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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正常。”沈江月说罢就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样有花纹的金叶子递给了灰鹰：“与问世阁做交易，有时会拿到这种形状的金叶子，上面的花纹我倒是未曾注意过。” “如果有什么比较要紧的消息想要与问世阁换，这种叶子可以替代一次交易的机会。” “问世阁，又是问世阁。”灰鹰念叨两句，看向萧子毅。 萧子毅没说话，把金叶子还给了顾岚之：“知道为何他们会用这种东西来交易吗？” “不知道。”顾岚之装模作样的摇摇头：“可能是他们那的规矩吧。” 其实是一种顺藤摸瓜的套路，这种有特殊纹样的金叶子出售以后都会有专人记载，买卖的消息内容，或者这张金叶子最后从谁手里收了回来。如此这番长久撒网，能连起来的线就会越来越密集。 这也是问世阁收集讯息的一种手段。当然，不是随便什么消息都可以换到金叶子的。 “话说，辛家女儿死了，辛大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沈江月转移了话题。 “能急就怪了，他对他那个女儿一向都不太上心。”顾岚之接了一句。 “可如今辛黛已死，他辛家与温家好不容易拉成的联姻，岂不是……”这话音量很小，但在座的各位都能听见。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萧子毅早就想过，而受益者明显是温家人，可是谁杀了辛黛，目前还没有什么头绪。 穿白衣……料子还很名贵……男人…… 萧子毅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与沈江月聊天的顾岚之，会不会是……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灰鹰曾说过，这人身边有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高手，会是他杀的人吗？ 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结论，不合理，且不说辛家与他无冤无仇，就算有仇，对方家主官居二品，他不过一介白衣，疯了才会想着杀人了事。 新点的菜被小二端了上来，这里面多半都是灰鹰点的，剩余的是顾岚之与沈江月合力推荐的。萧子毅本想着这顿他出银子，去叫小二结账的时候，才发现顾岚之早早就把银子给了。 俗话说吃人手短拿人手软，如今白吃了人家这么一顿，今后如何也不能像以往那样动不动就动粗了。 三方人马在酒馆门口散去，顾岚之上了马车后就阴沉下脸色，徐飞娣与豆豆老老实实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一口。 回了庄子，一下马车，顾岚之背着手一边往书房快步走，一边命令道：“豆豆，让暗卫守好庄园，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豆豆一改软软糯糯的姿态，恭恭敬敬行了礼，一个闪身竟然不见了。 “飞娣，去把君悦白给我叫来，我只给他一炷香的时间。” “是，主人。”徐飞娣原地褪去身上繁杂的妇女服饰，穿着内里的劲装也一闪没了人影。 徐飞娣只是他名义上的夫人，为了避人耳目方便做事，自然需要一层更合理的身份做掩饰。徐飞娣与君悦白和司时好在问世阁内都属于门主，司时好自不必说，君悦白是负责查探交换消息的，而徐飞娣则是负责暗杀的。豆豆是徐飞娣手下的一名杀手，别觉得看上去年纪不大，其实只是身体发育比旁人慢些，所以显得还像个孩童。 一炷香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君悦白也没敢让顾岚之等太久，不一会就从顾岚之的书房房顶落下，单膝跪倒在地，鬓角还留着没来得及擦的汗：“主人。” 顾岚之打开折扇，摇着扇子笑着走到君悦白跟前，低头看着他，目光里却蕴藏了一层杀意：“君悦白，我来问问你，你究竟有几个主人？” 君悦白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对上顾岚之带着杀意的笑容：“主人……这是何意？” “我记得你好像有一件……白色长袍，袍摆绣了一对飞鹤的衣裳，对吧？”顾岚之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君悦白的汗缓缓顺着脸颊滑落，滴到了地上，溅起一片水花：“是……” “怎么不见你穿了？”顾岚之蹲下身，和他平视。 “脏了……让拿去洗了。”君悦白瞳孔微微颤抖着。顾岚之很少真的动怒，但是，若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下场一般都不太会好过。 “脏了？是脏了……”顾岚之直起身，重重的照着他的心口踹了一脚，声音带了怒意：“还是不能穿了！” 君悦白被踹了个趔趄，跌坐在地上，有些惶恐的看着顾岚之：“主人……这是何意啊？” “还不说实话？”顾岚之冷笑一声，坐回到桌案前，丢了一张纸和一根毛笔在地上：“把你的衣服从哪买的，都经过谁的手，人证物证写下来。” 君悦白不敢耽搁，颤颤巍巍拿着笔在纸上写。 顾岚之摇着手中空白的扇子，看着趴在地上奋笔疾书的君悦白：“我也不冤枉你，若你真的与此事无关，自然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若让我查出点什么……”顾岚之突然咧嘴一笑：“你知道后果的。” 君悦白不敢答话，认真的把所有的来龙去脉写了下来，跪着走到顾岚之面前，双手把纸笔呈上，顾岚之略微扫了一眼纸上密密麻麻的内容：“飞娣。” 一身黑色劲装的飞娣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君悦白身侧，君悦白不敢回头去看，依旧垂着脑袋，像只瑟瑟发抖的大狗。顾岚之把他刚刚写的纸丢给了飞娣，飞娣接过，知道顾岚之是想让自已去核实，二话不说就消失在了原地。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去门口跪着，什么时候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在起来。”顾岚之冷冷的看着君悦白颤颤巍巍的起身，老老实实跪在了书房门口。
第51章 小面人儿 另一边，萧子毅和灰鹰与其余人分开后，牵着马往萧府的方向走，回去的路上，两人路过一个卖面人的地方时，萧子毅突然驻足。他看着老师父用粗糙的手指揉搓着手里的面团，软趴趴的面团在他巧夺天工的手艺下不一会就有了人的模样。 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他记得，少时的他与顾岚之曾在顾景纯的生辰宴上出过一次宫，那会的顾岚之，也在卖面人的摊位前停留过。 少时的顾岚之摇着不知谁送的扇子，溜溜达达走在热闹的集市上，身后做便装的内侍们都急的手忙脚乱。这位主子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非要地下走着去亲王府。 顾景纯在京城内有一处府邸，回回过生辰时会从封地回来，这也算是难得一次的见面日子，顾岚之与他二哥哥关系一向很好，自然不会错过。 萧子毅身为护卫，自然不会放任顾岚之一人出门，也就随着宫里的内侍一同去了。 顾岚之笑的很开心，俊秀的面容被撒上一层金灿灿的日光，夺目，又绚烂。萧子毅目不转睛的看着，心口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暖洋洋的，让他忍不住也想仰起嘴角，可他还是木着脸克制住了。 顾岚之回过身，看着身后跟着的一群面露苦色的下人，无奈的笑道：“好不容易出门一趟，都哭着个脸作甚？” 他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萧子毅的面上，他凑到近前，用手指戳了戳萧子毅还未褪去稚气的脸：“你也是，天天冷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跟我有仇。” 趁着顾岚之想戳他第二次的档口，萧子毅侧脸躲过了。顾岚之特别喜欢逗他，揽着他的肩，向四周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个卖糖人面人的摊位上，把人连拖带拽的带到跟前。 摊主是个年纪不小的老爷爷，见两个半大孩子凑过来，穿的又十分名贵，一眼就看出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消遣，立马怼上了可亲的笑容：“小公子想要点什么？” 顾岚之用揽着萧子毅肩膀的手戳了戳他的脸：“师傅，能捏个他吗？” 老爷子眯着眼打量了一会面色黑沉的萧子毅，点点头：“没问题，您瞧好。” 顾岚之嘴上也没闲着，开始科普这面人的神奇之处：“子毅天天与我在宫里待着，想必对这集市上的稀奇玩意儿也不甚了解。” 萧子毅没答，而是面无表情的瞥了顾岚之一眼，心里琢磨：说的好像殿下你经常出宫一样。 顾岚之把这面人吹的天花乱坠，眼看着萧子毅的神色有了些许松动，顾岚之加了把力：“你别看这小人捏出来五颜六色的，吃起来可甜了。” 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知道这少年又在诓骗人了。 萧子毅狐疑的看着老爷子手里的面人：“能吃？” “能！不信一会老爷子捏完你尝尝不就知道了。”顾岚之一脸的自信。 萧子毅不知道被顾岚之骗了多少次了，可回回都会上他的当，碍于对方的身份，又不能真的把他怎样，每次都只能闷着声吃哑巴亏，日子久了，防备心自然强上许多。 看萧子毅依旧不太相信，顾岚之挑了下眉，心里念叨：嚯，小家伙越来越不好逗了。 下定主意，顾岚之决定豁出去了，一双桃花眼笑的人畜无害，他拍拍萧子毅的肩：“好说，一会面人捏好了，我先吃给你看。” 说着转身朝老爷子知会：“老爷子，在捏个我。” “好嘞！” 老爷子手很快，两人闲聊的功夫就捏好了。顾岚之拿着两个面人，思索片刻后，把像自已的那个递给了萧子毅，把萧子毅那份拿在了自已手里。 “那个是我吧……”萧子毅指着顾岚之手里的那只面人。 “自已吃自已多没意思。”顾岚之强行把自已模样的面人塞到了萧子毅手里。 萧子毅有些呆愣的看着手里与面前人七八分像的小面人，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下口。他抬眼看向顾岚之，顾岚之以为他在等自已先吃，观察了手里的面人萧子毅一会，找到面颊的位置，伸出红润的舌尖，很轻，很慢的舔了一口。 萧子毅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顾岚之手里的面人脸颊湿润了一块，自已的身子就忍不住紧绷起来，脸颊微微有些发热，耳根也逐渐呈现出粉红的颜色。 顾岚之吧唧了一下嘴，似乎没尝出什么味道，又对着刚才舔过的位置把嘴凑了上去，轻轻咬了一口。 萧子毅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顾岚之泛红的薄唇，轻轻的贴在面人的脸上，他觉得自已脸颊相同的位置突然火辣辣的，也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顾岚之的嘴从面人的脸上移开，小面人的脸缺了一块。 萧子毅别开脸，红着耳朵不敢在看。他没看到顾岚之拧巴着脸趁他不注意，偷偷把咬下来的面团吐了出来。 见萧子毅傻愣愣的拿着自已模样的面人杵在那，顾岚之又凑上前去揽着萧子毅的肩：“我可尝过了，很甜的，你试试？” 他凑得很近，说话时的气息喷在萧子毅的脸上，一阵热一阵凉。萧子毅紧绷着身子不敢看他，任由顾岚之抓着他的手，一点点的把面人往他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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