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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的霍尺玉手上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垂头看着自已脚尖的灰鹰，上去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你不过是把子毅送到京城，等他稳定了还得滚回来，在这矫情什么呢！” 灰鹰捂着被打的地方咧嘴一笑：“嘿嘿，那倒是。” 东西收拾完了，霍尺玉突然撸起袖子：“明日子毅就得走，今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顿好吃的！”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没了影，灰鹰和萧子毅皆是脸色一变。灰鹰率先追了出去：“姐！我的好姐姐！您可别去厨房啊！” 不为别的，只因……霍尺玉做饭实在是难以下口。 看朝阁———— 一袭白衣的青年单膝跪在轮椅旁，轮椅上坐着依旧没什么变化的沈思忧，他道：“那位准备出山了。” 沈思忧点点头，把立在轮椅一侧的纯白宝剑递给白衣青年：“拿着这个，去吧。” 仔细一看，那纯白宝剑竟是白泽。 青年接过剑，拱手：“遵命。” 萧子毅与灰鹰一早就出发了，两人并不急着赶路，一路看看风景也算惬意。灰鹰询问：“京中可还有你认识的人？” 萧子毅摇摇头，又点点头：“基本没有了，唯一一个是幼时曾教过我与三殿下武艺的师父，那时担任大理寺卿，如今不知是否还在宫中任职了。” 彭赫风曾为他的师父，在自已年幼的时候指点自已的武学，在萧子毅的武学道路上有不可忽略的影响。这也是他在京中唯一还挂念的人。 灰鹰不问朝中之事，一是不感兴趣，二是他也没打算离开霍尺玉身边，所以对朝中各个官员知之甚少，他并不认识彭赫风，也没机会认识，听萧子毅简单概括后，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二人一边聊一边走，路过了一个名为扶柳县的地方时，驻足了。只因这个地方有一股非常浓郁且诡异的雄黄味。 世人都知道，雄黄除了药用，亦有驱蛇的作用，像他们这种身处国土南侧，环境潮湿的地方，蛇鼠偏多，家家户户都会备点雄黄以便驱赶蛇虫。但像这里这般泼的满地雄黄酒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出什么事了？”灰鹰自言自语，策马前去，拦住一个镇民：“大爷，你们镇子怎么这么大一股子雄黄味儿啊？驱蛇也不用洒这么多吧？” 被拦住的大爷上下打量了一下灰鹰，道：“郎君是外地人吧，我们这今年闹蛇灾闹的厉害，没办法啊！” “官府不管吗？”灰鹰蹙眉。 “不是不是。”大爷连忙摆手：“官老爷管了，天天派人去掏蛇窝，可今年不知怎的，就是杀不完，也不知是不是不小心惊惹了蛇仙，才如此惩罚我们。” “可有人因此去世？”灰鹰没有接他神鬼那套言论，继续询问。 “到没有，但是家里的鸡鸭总会被蛇吃掉，而且夜里睡觉也可能被蛇咬，虽说毒性不大，可这耽误生计，如何是好啊！” 细细盘问后，灰鹰回到萧子毅跟前，诉说了来龙去脉，问道：“要管吗？” 如今萧子毅挂着官职，不闻不问自是不好，萧子毅带着大队人马去了衙门，表明身份后，当地县令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迎接萧子毅。 萧子毅没什么官架子，简单吩咐了事情后就与县令大人进内商讨事情。 “下官周齐，参见萧大人。”周齐擦着鬓边的汗水，显得有些局促。毕竟萧子毅的官阶比他大了好几阶，更遑论对方还是在大理寺这种地方任职，更是不敢怠慢。 萧子毅没兴趣跟他寒暄，直言道：“劳烦周大人把蛇灾的事情详细和本官说一下吧。” 周齐连忙把这些日子整理的文献呈给萧子毅，他粗略看过后，问道：“找到了蛇窟？” “对，下官怀疑蛇窟内恐有生变故的缘由，只是奈何那洞窟与古墓连在了一起，古墓内机关重重，下官派遣三批人进去都折在了里面，为避免手边人无端送死，近日只是派人守在门口，并未进去了。” 萧子毅点点头：“本官亲自去一趟。” 周齐两眼放光，又萎靡下来：“这……大人身份尊贵，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下官没法向朝廷交代啊。” 萧子毅起身：“自不会让周大人担责，周大人尽可放心。” 他说话直白，这番话说的周齐面色一阵白一阵红，却不敢反驳。 萧子毅并未调用衙门的人，而是带着灰鹰，两个人就往蛇窟的方向去了。一是人多未必好行事，二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灰鹰没什么意见，他比较好奇古墓里埋葬的是哪位大能，准备就绪后就和萧子毅一同前去了。
第25章 红衣男子娄之尔 两人拿着周齐给的地图一路寻到蛇窟门口。这个洞口其实不是很起眼，人想进去甚至要弓着腰。附近杂草丛生，这里又在密林之中，想要发现其实挺不容易的。 周齐说过，派人守在蛇窟门口，两人到达的时候，门口却一个人也没有。灰鹰撇撇嘴：“这个周齐，涮我们呢。” “不见得。”萧子毅蹲下身，在一片草叶上发现了一滴血渍，用手撵过，还是新鲜的，显然这里原先有人在，只不过被人暗算，如今生死未知。 萧子毅把剑从背后别到腰侧，抓着剑鞘顶端进入备战状态。见氛围不对，灰鹰也收敛了神色，与萧子毅前后进入蛇窟中。 洞口非常窄，仅仅够一个人进去，萧子毅身形高大，进去时十分艰难，几乎是跪着爬进去的。可走不了十几米，洞口就逐渐变宽，竟介入了一处人为建造的过道。 萧子毅又回身摸了一下洞口处的墙壁：“这个洞，不是蛇窟，是盗洞。” “盗墓贼？”灰鹰接了一句。 萧子毅点点头：“不过看痕迹有些年头了，应当是很久之前留下的。” 两人环顾了过道的前后。里面黑乎乎的，就算点了火把也依旧看不清前面的路，灰鹰摸了摸墙上的砖：“这应该就是那个古墓里面了吧？” 萧子毅仔细检查过地面和墙面，确定不会有机关在附近后，两人在原地留了记号，一同向更深处探去。 古墓里十分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难闻气味，这味道独属墓穴里，是长时间置放死人与死物产生的。 地底比地面的温度要低，又因古墓里并不是完全封闭的，总会在不起眼地方留几处通风口，一阵阵风从背后掠过，吹得人忍不住汗毛倒竖。 萧子毅倒还好，他自已就被人称作嗜血修罗，自是不会怕什么邪鬼恶神，但灰鹰就不行了，他胆子小，最怕这种阴魂不散的东西，紧紧贴着萧子毅一步一步向前挪。忽然听到前面有水滴落下的声音，灰鹰差点没蹦起来。 萧子毅不耐的回头撩了灰鹰一眼，灰鹰连忙捂住嘴，不让自已叫出声。 循着水滴声找过去，穿过长廊，面前豁然开朗，竟是别有洞天。这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地方，正中央是一潭池水，不敢轻易下水打探，灰鹰拿了块石头丢了进去，却听不见落底的声音，可见池水很深。 水的中央修了一座石桥，很长，且除了此处无路可走。 整个空间虽然很大，却什么都没有。萧子毅抬头看向头顶，这里比较亮的原因是因为头顶上密密麻麻放了许多夜明珠，如此奢华，令人叹为观止。 “娘嘞，这墓主人真是财大气粗啊！把夜明珠当油灯使，前无古人了算是。”灰鹰忍不住感叹出声。 萧子毅心里想的却是，能把夜明珠放在此处照明，那这里绝对不会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恐怕另有玄机。 “哎呦我的娘！”灰鹰突然惊叫畜生，萧子毅回头，看灰鹰一脸惊恐的捂着嘴，指着水面：“我刚刚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人在里面！” 萧子毅看向灰鹰所指之处，那处水面微微泛光，里面却什么都没有。萧子毅表情冷淡：“见了鬼了吧。” 听萧子毅这么说，灰鹰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死死贴着萧子毅的身侧，嘴里咕咕哝哝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萧子毅步步后退，贴在墙侧，又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夜明珠，目光回到水中，左右迈了两步，不知道在找什么。 灰鹰刚想开口问，萧子毅给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灰鹰抿着嘴不敢在出声。 萧子毅眯着眼环顾四周，悄无声息的灭了火把上的火，待视线习惯黑暗后，他动了。 他如鬼魅一般的身影贴墙快速移动，目标精准的找到墙壁的一个豁口处，手臂以迅雷之势伸入这个能藏人的地方，只听有人轻轻闷哼一声，萧子毅眼睛一眯，手指叩到了那人的脖子。 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往外一带，一个人竟被他生生拖了出来。 萧子毅手臂转了个方向，把那人重重撞在墙上，那闷咳了一声，身子被举在半空动弹不得。他死死掐着萧子毅捏着他脖子的手，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大侠……饶……饶命……” 紧随而来的灰鹰连忙点了火把，眼睛适应片刻，就见萧子毅手里的是个穿着红色长袍的男人，只不过这男人被萧子毅掐着脖子，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一时片刻竟看不出模样来。 见人都快被他掐死了，灰鹰拍拍萧子毅的肩：“放下来吧，什么话都没问，别给掐死了。” 萧子毅手上力道一松，红衣男子从半空中坠到地上，他立刻弓着腰呛咳起来，咳的肝胆俱裂，听得灰鹰不住的呲牙。 萧子毅没给他多少时间缓口气，立刻伸手捏住对方的脸，迫使他抬起头。 红衣男子咳的泪眼婆娑，一张清秀俊逸的面庞被萧子毅掐出几个印子，脖子上的掐痕透着黑紫色，可见萧子毅出手毫无留情。 红衣男子借着火光看到萧子毅的脸时，先是一愣，而后没忍住脱口而出：“萧子毅？” 萧子毅眉头一跳：“你认识我？” 红衣男子一愣，连忙摆手：“不认得不认得，只是听闻过大人名讳，小人哪能认得您呢。” 萧子毅蹙眉，油嘴滑舌，他最讨厌这类人了。心下想着，手里的力道又重了三分：“说，你是谁，为何在此处？” 红衣男子痛的皱着眉头，嘴上不忘回话：“草民娄之尔，是个商人。大人，大人……您先松手，我又不会武功，您捏不捏着我我都跑不了不是？” “娄之尔？”之尔的意思是温婉善良，萧子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你看起来和你的名字不是很配。”话落，他也就势松了手。 如他所言，萧子毅捏着他的一瞬就知道这不是个习武之人，经脉滞涩微弱，脚步虚浮，身子虚甚至还不如个普通人。想必是常年往返于风月场所才会造就的身子。 得出结论后的萧子毅看娄之尔的眼神更加厌恶了，他甚至毫不避讳的用帕子擦了擦方才捏过娄之尔脸的手。 娄之尔连忙赔笑拱手道：“谢大人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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