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毅直视霍尺玉:“今晚是最佳时机,如若错过,他们必定会发现,到时候凭我们这些人想强攻那座壁垒,就很难了。” 霍尺玉无法反驳,陷入了纠结当中。灰鹰拍拍霍尺玉的肩:“霍姐,不用担心,我们子毅兄这么能打,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霍尺玉斜她一眼,恶狠狠把他的手拍开。又思索了许久,咬牙拍板:“好,老娘就不信了,就凭一些逃兵,还能拦住我不成!” 计划开始,两队人同时出发,萧子毅和灰鹰带着其余十人摸着夜色绕道寨子后面,利用钩索固定墙面以防掉下,一次一丈往山上攀爬。 萧子毅速度最快,他不屑用钩锁,仅仅靠着双手与刺剑一跃就有数丈高,灰鹰勉强在后面坠着,喘着粗气看着头顶小到快看不见的身影,骂了一句:“娘的,人比人气死人!” 他们到达目的地时,萧子毅已把周围摸了个遍,还顺手暗杀了两个巡逻的守卫,并把他们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萧子毅已经换上了一套。 他把另一套丢给灰鹰:“穿上吧。” “娘的,这也太味儿了,你怎么下得去手!”灰鹰捏着鼻子提着衣服,脸上的嫌弃都要溢出来。 “你再慢点,里面的人就要发现少了两个人了。”萧子毅冷冷盯着灰鹰。 灰鹰不敢磨蹭,赶紧换上,看着萧子毅:“万一被识破怎么办?” 萧子毅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灰鹰会意。被发现就杀了,还能怎么办?
第23章 萧子毅的暴虐 两人提着火把大摇大摆的假装巡逻,由于萧子毅事先摸好了地形,所以目标明确,并没有可疑的举动。路过的人看到他们也只是远远打个招呼,并没有起疑,他们俩顺利混进了寨子内。 如今是半夜,大部分人都在睡觉,仅有少数人守着寨子高处,谨防夜里的突发事故。可长夜漫漫,守卫的人不停的打着哈欠,想必也是十分累了。 萧子毅与灰鹰率先把搞出两个轮换的哨兵解决了,为了不让人怀疑,萧子毅还拿着根棍子杵着死透了的哨兵之一,让他站在那,远远看着就像十分尽职尽责的守着岗位一般。 正门的守卫很多,想要无声无息的开门是不太现实的,两人又退回到了原地,与其余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土兵汇合。 众人蹲下身潜伏在草垛中,萧子毅轻声吩咐:“一会我带着你们十个去寨子后方引起骚动,灰鹰你趁着前面的人离开的空挡,把门打开,放霍将军他们进来。” “嗯。”灰鹰没有废话。 “速度要快,我们只有十个人,坚持不了多久。” 战术敲定,两队人分批行动。 萧子毅摸到了几个当家的住所,贴着墙边听里面的动静,入耳却是男女苟且的声音,那女的叫的凄惨,显然是被男的强迫的。过程中还时不时传来鞭子抽打的声音,男人口中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听得他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萧子毅面色阴沉,旁人只觉周围气压降低,似有寒意阵阵袭来,有的人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萧子毅紧紧咬着后槽牙,给身边人做了手势,一堆人一窝蜂杀了进去。 灰鹰这边早就等候在正门附近,静静等着萧子毅那边的动静。果然,不出一会,后方发生骚乱,前门的守卫被分走一部分去后方查探,灰鹰拿捏好守卫分神之际,快速闪身到门口,把看管大门的寇匪抹了脖子,快速拉起大门。 门外的霍尺玉等的都快头顶生草,见大门有所松动,立刻带着人涌了上去。 场面一阵混乱,喊杀声一浪盖过一浪,把寂静的夜空搅得天翻地覆。霍尺玉冲进门时就见到了灰鹰,她深知萧子毅一人在后方对敌,挂念他的安全,把灰鹰留在正门带队冲锋,自已带着一撮人马前去支援萧子毅。 到达萧子毅所在处时,地上已躺了不少尸体,还有些人早已没了战意,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看着自已当家睡觉的屋子里。 霍尺玉疑惑,提着剑摸了进去,就看见萧子毅踩着赤条条的当家人胸口,面无表情的用那把自已送的剑,一片一片的削下当家人手臂上的肉,每一片都薄如蝉翼,而被削肉的手,已经可以看见骨头。 当家人几近昏厥,萧子毅却在他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用腰上挂着的水壶,把人再次浇醒。 床上,萧子毅的鞋上,腿上,都是喷溅出来的血液,可萧子毅却面色淡然,似乎面前被切肉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已经死了的畜生。 霍尺玉瞳孔震颤,她从未见过萧子毅如此这般暴虐,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腾上来,她丢下剑三两步走到萧子毅跟前,赤手握住了萧子毅又要挥下去的剑刃。剑刃锋利,握上去的一瞬,霍尺玉的手心就被切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血液顺着剑刃滑落下去,与地上当家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萧子毅微微一愣,看着霍尺玉握着自已剑的手,没什么情绪的说道:“放开。” “不放。”霍尺玉冷笑:“怎的,你还想把我的手也切了?好啊,来啊,你萧子毅就是这么做人的?” 萧子毅并没有加重手中剑刃向下砍去的力道,而是冷冷的看着霍尺玉,又重复了一句:“放开。” 霍尺玉另一只手抓着萧子毅的衣领,怒吼道:“他是恶,也活该承受刮刑,可惩罚他的不该是你,而是三法司,是国法!你在干什么?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比他好到哪去?” 不等萧子毅回答,霍尺玉用力把萧子毅的身子掉了个个,面向地上早已吓的哭不出声的女人。 女人衣衫褴褛,几乎和没穿没什么区别,却被萧子毅的所作所为吓得不知道拿东西遮挡自已的身子,看她的神情,怕是吓的疯掉了。 萧子毅看到女人的样子后难得露出一丝惊诧的神情,霍尺玉指着女人:“你是要救她没错吧?你看她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而你,又和这个土匪有什么区别!” 萧子毅沉默良久,微微闭了闭眼,眼眸中的暴虐总算有所收敛。见他稳定下来,霍尺玉才松开抓着剑刃的手,手心早已被切得不成样子,她也不在意,而是拽过床上的被子,把吓傻的女人包裹了起来,这才唤人进来把人救走。 寨子内被抢掠来的女人和财物有很多,虽然很多女人的情绪都几近崩溃,但受创最严重的就是萧子毅救下的这个女子,不是因为寇匪,而是因为他。 灰鹰一直追问霍尺玉是怎么伤的,霍尺玉并未告诉灰鹰事实,而是随意带过了。 回去的路上萧子毅格外沉默,而霍尺玉也一路没有离他,回了军营后直接去霍风那里复命,留下灰鹰和萧子毅在帐外。灰鹰显得有些无措,他凑到萧子毅跟前:“霍姐怎么了?我从未见她生过这么大的气,是那个当家的做了什么事?我看那人出来的时候胳膊都给削没了,真惨啊……” 萧子毅没理他,只是笔直的站着,头却微微有些低垂。 一切尘埃落定时,已经过去三天,并没有人议论他剿匪时的所作所为,显然这件事只有霍尺玉和萧子毅本人知道。 三日后,萧子毅趁着用过晚膳,揣着金疮药独自一人找到霍尺玉的帐子。见到霍尺玉时,她正在拆手上的纱布,被剑刃切过的地方已然有些溃烂,伤口的情况并不是太好。 见萧子毅过来,霍尺玉瞥了他一眼:“进来吧。” 萧子毅坐到霍尺玉对面,帮着她处理伤口,霍尺玉也没扭捏,把手伸着任由他摆弄。身材高大的萧子毅委委屈屈窝在那里,小心翼翼的给伤口做着清洗工作,活像一只被踹了一脚的狗,委屈的不行。 霍尺玉看着好笑:“你来干什么?” 萧子毅默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送药。” “稀罕……”霍尺玉嗤笑,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我不想你变成一个满眼只知杀戮的人,我知道你内心有恨,可如果一味的放肆这种情绪生长,早晚你会伤害到身边在意的人。” 说着他看向萧子毅:“你忘了,三殿下还没找到,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萧子毅低着头,沉默的给霍尺玉上药。 “我没见过三殿下,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觉得,如果我是他,一定不会希望下次见面,见到的是满身暴虐之气,只知杀戮的人。” 萧子毅闭了闭眼,把缠好的纱布打了结:“好了。” 霍尺玉知道这人是个闷葫芦,想从他嘴里听一句心里话比升天还难。见他站起身,不耐烦的摆摆手:“走吧走吧,晦气!” 萧子毅行了礼,就退出了军帐。 他没有回到自已住的地方,而是寻了处没人的地方,抬头看着月亮。 他很久没有这么平静的看过天了,这么多年过去,倒是一点儿也没变。 萧子毅低下头,看着自已满是老茧的掌心:“下次见……还能有下次吗?”
第24章 赴京任职 春去秋来,又八年。朝歌局势稳定,顾景纯稳坐九五之尊之位,无人再敢置喙。而朝歌在顾景纯的治理下,也愈发昌盛,全无衰败之感。朝中官员也逐渐了解这位新帝的为人。 顾景纯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温和懦弱,他秉持怀柔政策,对无伤大雅的犯错基本都是得过且过,可伤及根本的,无论你怎么求情,顾景纯都不会多看一眼。他亦有他的脾性,在关键事情面前绝不心慈手软,比起人人可欺的小白兔,更像是只蕴藏杀机的笑面虎。 萧子毅在前线屡屡立下战功,霍风一心想让他改头换面,在这方面没少出力,不停的往朝廷送折子,苦口婆心的劝说圣人,能赦免萧子毅。 终于,在霍风坚持不懈的游说下,萧子毅被免去罪责,恢复庶民身份,又因其多年来战功累累,是个人才,经多方考量,萧子毅被封大理寺丞,正六品官,即刻赴京任职。 其实顾景纯下这道旨意之前,很多人都反对,辛寿松就是头一位。可顾景纯却认为,与其把萧子毅放在边关,任由他发展,不如留在身边看管,更加保险一些。且十年过去,萧子毅在朝中无权无势,更好把控。 辛寿松无法反驳,且圣人心意已决,他也不能像纪子安那老顽固,非要逆风而上,自然认了。 得到旨意后,最开心的莫过于是霍尺玉了,她亲自给萧子毅准备出行的东西,忙前忙后活像个老妈子,灰鹰看着直摇头:“我也得回京,怎的不见霍姐给我收拾。” 萧子毅摇头:“东西都可以回京里再买,带这么多,路上也不好走。” “京里哪有南诏的东西啊,你这一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留点念想。”霍尺玉一边说一边塞了一包南诏的点心进萧子毅的包袱里。 听了这话,灰鹰一向笑逐颜开的脸突然落寞了下来:“霍姐,我走了,你就一点不挂念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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