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疏桐是这样打算的。 他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回答,贺兰山看出了他的为难,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和洛小头这是误会了,事情还不到时候呢。 贺兰山连忙道:“疏桐你千万不要觉得为难,是我不好,我太着急了,对不起。但我们只是误会了,真的没有在逼你,你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些,好不好?” 谷疏桐勾勾嘴角,垂下眼皮,把愤恨隐藏得毫无破绽,道:“没关系的。我对胖娃是有好感,但还想再等等。” 贺兰山哪敢再多说什么,赶紧好生把他哄走了。 谷疏桐快步回到自己房中, “砰”地把房门一关,靠在门板上死死咬着牙,片刻后冲到床边,恶狠狠地把枕头砸在地上。 洛小头!!!你等着! * 贺兰山深深后悔上次的莽撞,这几天对谷疏桐就更好了,一得空闲就和谷疏桐一块儿说说话,逛逛街,还送了他好些礼物。 他却并不知道,谷疏桐看似温顺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凶狠的内心。 这天,他对贺兰山道:“下次送货,能不能让石大哥和洛小头一路,我想和胖娃一路。” 贺兰山眼睛一亮,还以为他这是想多和胖娃相处,哪还能不答应呢。 于是第二天石志义就和洛小头一块儿驾着驴车走了,临走前,谷疏桐热情地给他们一人装了一袋子水,像之前几天那样嘱咐他们睡前再喝,安神的。 冷饮总不能头天晚上做了放一夜,所以他们去送货的时候,都是贺兰山早上做好,中午下午才能出发,因而不能当天就回来,得在那边住一夜。贺兰山也和酒楼的掌柜谈好了,他们的房费包月,算下来还是很值的。 胖娃有了谷疏桐的陪伴,一路上都特别快乐,他倒是没想过占有谷疏桐的可能性,只是单纯喜欢谷疏桐在身边的感觉。谷疏桐的心事重重,胖娃也丝毫看不出来。 当晚,谷疏桐催着胖娃早点睡觉,胖娃很听话,天刚擦黑就睡着了。谷疏桐则悄然而出,骑着驴子用最快的速度直奔洛小头和石志义所在的律陵镇。 他在那两人的水囊里分别下了药。 洛小头是的能让人沉睡不醒的迷药,石志义的则是足够三人份的迷情药。 如果他们都喝完了,那现在应该…… 谷疏桐到达律陵镇的那家酒楼。 他早就打听过了他们一贯所住的房号,石志义和洛小头住在相邻的两间房,谷疏桐趴在门口侧耳细听,一间鸦雀无声,另一间隐约能听见男人低沉的喘息。 于是谷疏桐先从门缝伸了根细木棍进去,一点点抬开门闩,打开了洛小头的房门。 洛小头果然如他所料,睡得人事不知。谷疏桐冷笑一声,转身出去,如法炮制打开了石志义的房门。 石志义已经完全察觉不到这些异常了。他此时脑子都是懵的,身上某处涨得疼痛难忍,让他只想找个水塘跳进去。 忽然间,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人倒在了他怀里,温暖的身躯紧贴着他。 石志义浑身猛地一抖,像有一捆爆竹在身体里炸开了,炸碎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翻身把洛小头按在床上,一把扯开他的衣服。 谷疏桐“功成身退”,心满意足地想着:洛小头,你不是想“成全”我吗?那好,我现在也来成全你!看看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成全”享受起来是什么滋味! 他出门骑上驴,回到酒楼时天蒙蒙亮,胖娃还睡着,完全不知道这段时间谷疏桐都做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清晨,石志义身体还动弹不得,意识已经清醒了一些,他稍微想想现在的情况,就知道完了。 睡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谁,昨晚他为什么会如此不受控制,还有,今后该怎么办才好? 等到力气慢慢恢复,石志义终于能睁开眼睛了,他迫不及待地看向身旁。 ……洛小头。 那一瞬间,石志义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是庆幸还好是洛小头,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外人,还是为何偏偏是洛小头,他真的不想再伤害他了。 石志义艰难地撑着床坐起来,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把洛小头叫醒。他连滚带爬地下床,匆匆穿好衣服逃出房间,跑到酒楼的后院站着发呆。 洛小头眉心的红痣说明了一切,此时此刻再要安慰自己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已经不可能了。石志义迷茫地看着酒楼的伙计们在院里忙活,心思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一会儿是第一次见到贺兰山时,他骑在郡公的马上,晃悠着两条腿,给马编了一头的麻花辫。 一会儿是猝然得知郡公的死讯,贺兰山在他怀里哭到晕厥。 一会儿又是洛小头刚刚躺在他身边的模样,好好的一个人,把身心都给了他,可石志义却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了他。 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石志义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身后有人轻声唤他:“石大哥。” 石志义僵硬一瞬,愣愣地回头。 洛小头尽力露出微笑,平静道:“我们回去吧,早点回去还能赶上午饭。” 石志义又愣住了。 洛小头竟连提都不提昨晚的事?那可是他的第一次啊…… “我……” 石志义刚刚张口,洛小头马上摇摇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说完转身走了,回屋去收拾行李。 石志义怔怔良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回到家中时,胖娃和谷疏桐也刚到,谷疏桐正在厨房帮着贺兰山一块儿做饭。贺兰山被油烟呛着了,谷疏桐便贴心地把他从厨房赶了出来。 听见驴车回来的动静,贺兰山高兴地出来迎接,道:“今天怎么回来迟了?是不是背着我们去吃什么好吃的啦?” 石志义完全笑不出来,他一言不发地停好了驴车,倒是洛小头神色如常,道:“没有,只是早上起晚了。” 他还自己把孕痣颜色画浅了,因而贺兰山只是觉得他看起来有些没精神,却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贺兰山道:“你肯定是累了,快吃饭吧,吃完了睡一觉去。” 他说着去拉洛小头的手,惊呼道:“哎呀,你的手好烫!”又摸摸他的额头,道:“额头也烫!你病了!快快快,去躺着,我去给你找大夫!” —
第30章 试婚后第131天 洛小头病得挺厉害,一躺上床就像晕厥似的没了动静。贺兰山让胖娃去找大夫,自己则在床边照顾洛小头。 石志义忐忑不安地等在外面,片刻后贺兰山出来了,轻轻关上门,紧锁眉头走到石志义面前,神色古怪道:“石大哥,我刚刚给洛小头擦脸,他眉心的孕痣为什么……掉色了?” 石志义心尖一抖,迅速躲开了贺兰山惊疑的目光。 他的反应直接回答了贺兰山的问题,贺兰山抽了口气,瞪大眼睛道:“你们真的……” 石志义无力地蹲下,捂着脸道:“我们昨晚应该是着了谁的道,他突然出现在我床上,而且完全没了意识,我,我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其实我当时甚至都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 贺兰山一阵晕眩,赶紧扶住了墙。 两人沉默了许久,贺兰山终于问道:“你们谈过这件事吗?” 石志义摇头道:“没有。他只说没关系,他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贺兰山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能说什么呢。你得对洛小头负责?这话到底不该由贺兰山提出来。你们就当无事发生?那也不像人话。 何况石志义对他的感情,贺兰山不是一无所知。 贺兰山复杂地看了石志义一会儿,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回到洛小头房里守着他去了。 大夫给洛小头开了药,贺兰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药喂进去,又守在床边拿凉毛巾给洛小头降温。等到洛小头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洛小头一看见床边的贺兰山,心里立刻涌起强烈的委屈,他红了眼圈,贺兰山看着也难受得很,他握着洛小头的手,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既然发生过了,没办法挽回,那你现在想怎么做呢?” 洛小头望着天花板,迷茫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贺兰山道:“你想不想让石大哥和你成亲?” 洛小头苦笑一声,道:“他不愿意的话,不要勉强他。那样也会让我显得很可怜。” 贺兰山有些着急,道:“可你这样,以后该怎么……” 洛小头侧过头看着贺兰山,道:“你现在不是也好好的?” 贺兰山一愣。 洛小头缓缓道:“其实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凭借这个孩子回到摄政王身边,就算他心里没有你,至少不会在衣食上亏待你,你也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但你没有那么做。所以,我也想像你一样,不执着于靠不住的感情,而是靠自己好好生活。我觉得我可以做到的,你说呢?” 贺兰山眼睛一酸,起身道:“可以,当然可以。你好好休息吧,我,我也要睡了。” 再不走,他怕他绷不住当场哭给洛小头看,那样只会让洛小头更加伤心。 石志义当然睡不着觉,贺兰山来到他的房中,问道:“石大哥,你仔细想想,你们为什么会同时出问题?这肯定不是巧合。” 石志义道:“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想,但是,应该没有啊,我也不是第一次去送货了,这次也和平时一样,驴车拉着货走得慢,到了那里是黄昏了,我把货卸下,就和洛小头一起去休息了。” 贺兰山想了想,道:“你们一路上的吃喝,都是自己带的吗?” 石志义道:“是啊,这样省钱也安全,我们带了谷疏桐做的煎饼和春卷,还有些水。之前每次也都是这样。” 贺兰山断然道:“不,这次肯定有哪里和之前不一样,否则,洛小头怎么会出现在你床上?他没了意识,肯定不是自己过去的!” 这些问题石志义都答不上来,他憋了半天,忽道:“他有没有说,想让我怎么做?” 贺兰山道:“他不想勉强你。” 不知为何,石志义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说出“不勉强”,然而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用眷恋的眼神温柔地望着贺兰山,道:“有些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但你那么聪明,想必心里都明白。” 贺兰山点头道:“是,我都明白,但……我拿你当兄长看待。” 这番回答也在石志义的意料之中,他笑了笑,沉默片刻,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骑在郡公最喜欢的宝马背上,把马鬃都编成了麻花辫。” 贺兰山也跟着笑。 石志义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沉浸在过往挥之不去的旧梦里,喃喃道:“我跟在郡公身边,郡公也觉得你可爱,我俩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你。编完麻花辫,你下不来了,郡公把你抱下来,当时我就莫名很想替他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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