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薛长鸣那边发出一声闷哼,他被抓伤了右臂,刀脱手滚到了地上,狼身上也多了不少刀伤,左前腿也有些瘸了,最深的一条从狼鼻梁直接划到了右眼上方,伤口深得见骨 ,鼻梁已断,血不停地从鼻孔里滴了下来。右眼球也被划破,血肉模糊。 薛长鸣抱着右臂往左边挪去,试图离刀近点,他感觉得到前面那条狼怒了,他想等对方攻击同时已最快的速度捡起刀反击。 晋乐安被这一声闷哼吓了一跳,头像薛长鸣那边转了过去,想看看对方怎么样了。 而晋乐安前面的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马张开血口扑向晋乐安。 晋乐安回过神,拿起匕首就往那嘴里一刺。 晋乐安被狼扑倒在地,怀里的锦囊也掉了出来。手里匕首从狼嘴下巴向下穿了过去,匕首上方抵着狼嘴上颚,狼嘴一时闭不上,只能拼命甩着头,一只脚踩在晋乐安左肩一只脚踩着晋乐安右颈边的地上。 此时晋乐安手还在握着狼嘴里的匕首,随着狼头一起甩动,手背被上牙磨出了血。 血,随着狼头的甩动,溅到了晋乐安脸上,血液的味道、肩上手上的痛感、还有那匕首刺入血肉的快感。晋乐安感觉头更疼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跳出来。 薛长鸣见晋乐安被狼压制着,便有些心急,冲着那条壮狼的腰腹狠狠踹了一脚,狼摔倒在地滚了两圈。 薛长鸣趁那条狼还未爬起,便冲到了晋乐安这边,抬手割了那弱狼的咽喉,又踹了一脚,弱狼向晋乐安左边倒去。 地上晋乐安还未会过神来,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的胸脯,发抖的手,还有那越来越红的眼,太阳穴青筋暴起。 “嗯…”又是一声闷哼,那被薛长鸣踹到的的狼爬了起来趁薛长鸣露出后背之际,对着薛长鸣的后背抓了下来。 薛长鸣摔在了地上,滚了几圈,小腿磕在了一块石头上,有些麻,吐出一口献血,手扶了扶地,竟有些站不起来。 壮狼冲着薛长鸣咽喉扑了过去。 晋乐安喘着粗气,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瞳孔一缩 ,嗡的一声。 脑子里什么东西,断了… 晋乐安瞬间爆起,拔出匕首叼在嘴里,竟四肢着地像狼一样爬了过去,翻上了那条狼的后背,抓着匕首直直刺进了狼的咽喉。 一下、又一下… 血液四溅的感觉… 利器入体的感觉… 狼已断气,晋乐安却还不停止… “乐安…”薛长鸣抓起晋乐安掉在地上的锦囊,朝着晋乐安爬了过去。 晋乐安好似没听见一般,不停举起匕首刺入狼体。 一只手抓着一个锦囊,颤抖着举到了晋乐安鼻下。 晋乐安闻着锦囊里散出的药香,挥刀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眨了眨发红的双眼,转头见薛长鸣伏在地上,以一种很难受的姿势,后背向上曲起,一手伏地,一手颤抖着高举起那锦囊,手上还有被狼抓的伤口… 晋乐安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下甩开了匕首,双手抱头,朝着薛长鸣旁边倒了下去。 又是这样的疼痛… 抽搐、痉挛、无力… 像是百万爬虫在吸他骨髓食他血肉… 好难受… 薛长鸣用尽全身力气,冲着晋乐安爬了过去,将锦囊再次挪到晋乐安鼻息下,便昏睡了过去…
第九章 我觉得喜欢,是守护…… 晋乐安醒了过来,睁眼见到一只手握着一个锦囊在自己面前,而那手的主人已经昏了过去。 抬眼环视四周,见远处倒了一条狼,是薛长鸣刺死那条,而近处这条,已经血肉模糊,是晋乐安刺死的这条。 血流了一地,天下起了细雨,血散了开来… 不能呆在这里… 晋乐安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里是齐云山的什么位置,但肯定不止两条狼这么简单… 这一地血腥,很容易引来其他猛兽,必须离开… 从地上扶起薛长鸣,将他一只手扛在肩上,一只手扶着他的腰。 环视了一下四周,天色已晚,早就看不清回去的路了,晋乐安凭着直觉选了个方向。 天下着雨,师傅给的灵蝶也放不出去,齐云山太大,人住的太分散,几个时辰不见人也不稀奇,师兄他们可能已经回了院子,没有发现自己失踪。 现在只能等雨停… 然而雨越下越大,路越来越难走,雨冲淡了他们身上的血腥,二人一深一浅的走着,所幸没有碰见其他野兽。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山洞门口,二人停了下来… 晋乐安站在洞口听了一会儿,见里面没有野兽的动静,这才将薛长鸣扶到了洞口里测,将薛长鸣放下后,晋乐安取出火折吹了吹。见微弱的火光燃起,晋乐安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还能燃… 随即起身去洞口深处巡视… 洞里有一条狼崽,趴下窝里昏睡着,呼吸浅浅外面又下着雨,所以没有发现它。难道刚刚杀的是它的父母? 果然是入了狼窝…晋乐安苦笑一下,这时候还能在心里自我调侃,也是齐人… 确定没有危险后,这才去外面将薛长鸣扶了过来。 在洞里找到了一些干柴,燃起了火,那狼崽见火就醒了,见洞里来了人,害怕的呜咽着往角落里缩去。 晋乐安见狼窝空了出来,便伸手将那些枯草拿过来当柴火。 待柴火燃起来,才去查看薛长鸣伤势,薛长鸣身上大大小小有很多伤,其中最可怖的的就是背后的抓伤,从右肩胛骨一直到左下腰侧,深可见骨。其次是右臂,刚刚举着锦囊肯定又裂开的许多。 晋乐安将自己内袍勉强算干净的衣服撕了下来,在火上烤了烤,将薛长鸣的伤口一一包扎起来。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连水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止血。 晋乐安想要检查薛长鸣的腿伤,伸向裤子的手却顿了顿,一股奇怪的感觉又泳了上来。一起脱裤子洗澡的事都干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晋乐安心一横,就将薛长鸣的裤子脱了下来,果然,那腿上的伤也不少,小腿处还有一大块淤青,难怪刚刚站不起来。 等处理好薛长鸣所有伤口,又将烤干了衣服给他穿上后,晋乐安这才开始处理起自己的伤口。 草草包扎了一下,便靠在墙上等雨停。抬手摸了摸薛长鸣的头,发现已经发了烧。 薛长鸣面色通红,汗水打湿了头发,晋乐安给他擦着汗。这样下去不行,看着雨还没有停的征兆,晋乐安感觉很无力,特别的无力… 他不该这么安于现状,如果他再厉害一点,杀了那头母狼,薛长鸣就不会为了救自己…他应该再求求师傅的,他应该多学一点本事,这柔弱得还需要薛长鸣来救自己的样子,他真的是烦透了… 看着薛长鸣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感觉,真的很无力…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更多是对自己的失望,还有自责… “嗯…”薛长鸣醒了过来… 睁眼便看见了正在为自己擦汗,一脸自责的的晋乐安,他知道身上的伤已经被晋乐安包扎好了,已经没有了那种血液黏腻的感觉了… 薛长鸣想爬起来,可四肢无力刚撑起一点又倒了下去… 晋乐安好像知道对方心里所想,将薛长鸣抱了起来,让薛长鸣面靠在自己怀里,头枕在自己肩上,然后便不动了,薛长鸣一身伤,他不敢乱碰… “乐安…我…没事…别担心…”薛长鸣在晋乐安耳边断断续续地说着,然后抬起左手,抚上了晋乐安的背,试图想要安慰他,奈何实在是没有力气,刚抚上又垂了下来… “长鸣…”晋乐安哑声道。 “嗯!” “还记得在马车上你说了什么吗?” “嗯?”薛长鸣有些耳鸣,但还是听清了晋乐安的话,想了想,他那天说了那么多话,还真不记得晋乐安问的哪一句… “你说,喜欢就是,时时刻刻看着,一会不见就不行…” “嗯。”薛长鸣又嗯了一声,似要睡着了。 “可是我觉得,喜欢是守护。”是永远跟在你身边,喜你所喜,伤你所伤… 转头发现薛长鸣已经睡了过去,便挪了挪身子,让薛长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就这样,晋乐安靠在墙上,薛长鸣靠在晋乐安怀里,睡了过去… 晋乐安最后还是没能放出那只灵蝶,因为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梧桐苑的床上了,另一张床上躺着薛长鸣… 晋乐安望着薛长鸣毫无血色的脸,陷入了沉思… “醒了?”洛白师兄端着药走了进来,见人醒了,便放下药走过来给给晋乐安把脉。 “嗯,醒了就好,没什么大碍,伤口不深,就是受了惊,修养两天就好。” “长鸣呢?”晋乐安看向薛长鸣。 “他嘛…可能要昏个四五天了…”洛白师兄叹了口气,“哎你们昨晚上怎么跑后山猎场去了?得亏我的小白鼠给力啊,闻着酒味儿找来了…” “当时找到你们的时候哇,你们那个样子别提多惨了,要是再晚点,我的试验品岂不是没了?”洛白眨眨眼,还调侃起来。 垣风师兄又端进来一碗药,是给薛长鸣的。 喝完药,晋乐安便回了院子… 他没有等薛长鸣醒,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次日,竹苑里多了一个手拿拜师贴的人…
第十章 空的? 竹苑,是掌门住的地方。 屋内,泽洋与文振掌门正对着棋。 “这都跪了两个时辰了,再跪下去身体怕是要受不住了。”泽洋落下一子,对着棋盘对面的掌门说道。 “无碍。”文振手执白棋,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 “文振,这好歹也是你喝了茶收了贴的亲弟子…”泽洋来的时候,就见屋外晋乐安跪着了,这都两个时辰了,还跪着,想想那毫无血色的脸,泽洋心里长叹一口气,看了看面不改色的文振,哎,这真是亲弟子? 文振掌门落下一子,撇了一眼泽洋,示意对方别多管闲事。 又等了半刻,泽洋还是忍不了了。“文振,昨日他受了伤…” 待二人下完了这盘棋,掌门这才站起身。 骄阳下,跪着晒得有些脱力的晋乐安,摇摇欲坠。见有人开了门,立马来了精神。 “求师傅,授我武艺…”掷地有声,用的求字,因为走投无路,也因为别无选择。齐云山二位掌门乃天下一绝,无人能与之匹敌,一位早已仙去一位远游,而文振又是二位掌门首席弟子,定不是泛泛之辈… 晋乐安刚开始拜师其实多少有点不真心,因为生无所求,只要能跟着薛长鸣,做什么都可以,薛长鸣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师傅让他久坐藏书阁,他也是心甘情愿。 可昨晚,他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软弱,所以他要再拜一次师,真心实意的拜。这次,他有了目标,他不甘,他想变强,他想保护薛长鸣,他必须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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