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朝局变化,谁又真正能看得懂呢。 但若是有机会,他定然会义无反顾地帮秦淞一把。 …… 翌日清晨,由于在军队里养成的好习惯,凌於早早的就起床早练了。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凌於便往宫里走去,沿途经过一家糕点铺子,顺脚便踏了进去,照常买了几块枣泥酥揣在兜里,正准备走时,似是想起什么,又折回去再买了一份。 他嗜甜,平日里总爱揣一些糕点或蜜饯在兜里。 …… 他到东宫的时候,秦淞正在看书。 “殿下,微臣来时,途中遇到一件趣事,殿下可想听?” “你说。” “我走在大街上时,梁国公的轿子从一旁驶过,格外威风。 前方忽然闯出一人拦轿,车夫急忙勒住马儿,可想而知,梁国公得多气恼,我也连忙上去看。 只见一身着素衣的男子手举一封血书,直言要状告上州长史私自挖矿,逼迫不少无辜百姓为他开矿,已经有很多人死于非命了,请国公大人为他主持公道。” 按国律例,私自开矿,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梁国公权势滔天,阴险狡诈,上州长史还是梁国公一手提拔上来的,说不定就是梁国公指使他这么做……那个人找错人了。” 秦淞神色冷静的分析完,抬眸看向凌於。 “你做了什么?” 他猜凌於肯定不会眼看着那个人走向死亡。 凌於有些诧异秦淞竟然说了那么多话,听到他反问自已,不禁一笑。 “我当即掏出手帕把脸一蒙,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就把人掳走了。” 说完,他便把问题抛了回去,“殿下认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呢?” 看出凌於是想考考他,试探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太子到底几斤几两,秦淞也毫不露怯,仔细思索了一番,淡然开口。 “把他交给可靠的人手里,仔细搜寻证据,直至证据足以扳倒上州长史,并且动摇梁国公的地位时,再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公开。 只是他如今已然打草惊蛇,再想搜寻证据,却是件难事。” 凌於赞同的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跟他说梁国公是个佞臣,要找就找少府少监沐尘煜,我怕他半路被梁国公的人围截,便亲自送他去了少府监。” “嗯。” 秦淞淡淡地应了一声,又垂下头继续看书了。 凌於倒是意外地看了他一阵,没想到秦淞虽然深居东宫,却依然对朝局分析透彻。 果然不出他所料,秦淞是有治世之才的。 “殿下可用过早膳了?” “没有。” “那微臣这就去为殿下准备。” 其实凌於还有点好奇,所以以前都是秦淞自已下厨吗,有点好奇堂堂太子殿下的厨艺呢。 不过他恐怕是没这福分,太子妃才有。 天气愈加变凉了,备好饭菜,回到殿中一看,尊贵的太子殿下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打扫。 这样的画面对凌於来说还挺有冲击力的,这样的殿下,颇有一些人间烟火的意味。 “殿下用膳吧,我来打扫。” 说着,便去接过秦淞手中的鸡毛掸子,秦淞也没拒绝。 才吃过几次,秦淞好像就已经对凌於的厨艺上瘾了。 等凌於不在身边了,恐怕他还得花一段时间来适应自已的厨艺。 一上午的时间,秦淞都在默默看书,凌於则把宫殿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时不时看秦淞两眼,然后给他递上一杯温茶,打扫完内殿,又去把殿外的落叶清扫了,顺便把柴火也砍好了,把“贤惠”发挥的淋漓精致。 凌於注意到秦淞的衣着还是很单薄,天气越来越凉了,他便打算下午暖和一点的时候再授课。 今天二人的“决斗”中,秦淞还是没赢,但他能抵挡住凌於的攻击的次数更多了,身上的伤也少了许多。 扎完马步后,秦淞出了不少汗,洁癖严重的他迫不及待地去沐浴了。 今天闹的有点晚,天色渐暗,凌於把晚膳做好,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便出宫了。 待秦淞洗漱完毕,饭菜仍是热的,一边吃一边在想,凌於是不是没来得及吃晚饭。 回到书房,秦淞一眼便被案桌上的一块儿东西吸引,那东西用油纸包着,秦淞疑惑地打开一看,竟是几块枣泥酥。 略略一思考,便知是谁留的,秦淞情不自禁地展开一抹真诚的笑颜,连眼睛都是亮亮的。 谁也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嗜甜。 可惜从小到大,很少会有人给他糖吃。
第五章 生病 秦淞小口小口地吃完一块,整个人都被满足与幸福包裹,吃完后不禁懊恼,好像吃地有点快。 太子殿下向来自持,秦淞思索再三,将剩下的糕点包好,放在柜子里。 每天吃一块,那之后的整整四天都有糖吃了。 真好。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这个时候,他又收到了一包油纸包住的糕点,是九层糕。 从那以后,秦淞每天都能收到不同的糕点,茯苓糕、凤梨酥、芙蓉糕、千层糕…… 而他也终于能够身手敏捷地抵挡住凌於所有的攻击,在他每一次袭击的时候都能下意识地防护好自已。 而这也正是凌於想要看到的结果。 多天来扎马步的效果也很显著,至少秦淞不会再轻易被绊倒了。 天气越来越冷,凌於注意到秦淞的衣着还是很单薄,不免有些担心,已经要入冬了,还穿这么少,这么单薄的身子能扛得住吗! 秋雨绵绵,昨夜刚下了一整夜的雨,凌於一走出府就感觉一阵凉意袭来,莫名觉得今年的冬天也许会格外的冷。 来到东宫,习惯性地往书房走,却意外地没有看到秦淞,平时不都坐在书房看书吗? 凌於不由得心下一沉,事出反常,难道是秦淞出什么事了? 思及此,凌於连忙去寻找秦淞,最后在他的寝殿里,找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淞。 秦淞脸上泛红,嘴唇微张,似在呢喃着什么,凌於抬手碰了碰秦淞的额头,温度高的惊人,果然是受了寒,再一看秦淞的被褥,单薄的不成样子,难怪会受寒。 来不及思索,凌於飞快地赶去了太医署。 太医被凌於一阵极快的轻功带到了东宫,只觉魂都要没了,然后就被拽着给人看病。 要不是面前的是定远将军,他真想破口大骂! 略一诊脉,太医无奈开口,“只是受了风寒,不过殿下身子骨虚弱,缺乏调理,容易患病,症状也比较严重,微臣为殿下开几服药,平时注意保暖,便无大碍了。” 太医退下后,凌於不由得犯了难,他真该带个小厮跟着。 东宫本就没几个可用的人,况且还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人安插进来的眼线,他也不敢贸然让人去煎药,万一谁在里面加点东西,那秦淞可就危险了。 “冷……好冷……” 床上的人紧皱眉头,表情很是痛苦地呢喃着,身体不由得蜷缩成一团。 看到这一幕,凌於的心都揪起来了,他把棉被紧紧的裹住秦淞,又脱下自已的外袍也一并盖在上面。 但秦淞依然觉得冷,甚至冷的发颤,嘴里竟开始说起了胡话。 “不……不要……打我……好冷……娘……” 见秦淞冷的发抖,凌於内心挣扎了一下,也爬上床去,将秦淞揽在怀里,并轻轻用手安抚秦淞。 他是习武之人,体热,或许这样抱着不会那么冷,默默给秦淞输送内力,护住心脉。 “殿下,别怕,我在。” 待秦淞终于不再发抖,不再说胡话,安静地睡过去时,凌於才轻手轻脚地起身,一刻也不耽搁地前往内务府,以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迫使掌事的拿出一堆质量上乘的棉被棉衣,然后带着东西就迅速地返回东宫。 刚走一会,秦淞又冷地缩成了一团,凌於心疼极了,将棉被一股脑地盖在他身上,见他不再冷了,才放下心来,拿着太医开的药方去抓药,煎药。 守在药炉前,凌於失神地看着氤氲的雾气,浑然不觉已经饥肠辘辘。 秦淞是被热醒的,他能感受到自已生病了,虽然身体浑浑噩噩,但意识却很清醒。 他知道生病时有个人陪在他身边,也不难猜到那个人是谁。 秦淞掀开厚重的快要让他窒息了的棉被,坐起身来,发现身旁竟有一套崭新的厚衣服,虽然身体降了一些温度,但依然虚弱无力,仍觉寒冷,便不客气地把衣服穿上了。 他想出去走走,更重要的是,或许是生病了有些脆弱的缘故,他现在非常渴望有人能陪在自已身边。 他想去找凌於,虽然这样的情绪有些不好且被动,但秦淞此时此刻就是很想看到凌於。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刚起身,凌於便推门走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怔愣的不知所措,另一个则满眼不解和担忧。 “殿下,你身体还没好,起床干什么,我给你煎了药,先把药喝了,身体好了再出去也不迟。” 听到喝药,秦淞眉头一皱,一言不发,却听话的坐回床上,看也不看凌於。 凌於见他这少有的小孩子脾性,不由失笑。 哟! 原来一向坚韧执着的太子殿下怕喝药啊! “殿下,喝药吧,喝了病才能好。” 虽然不想欺负他,但药还是要喝的。 “不喝药也能好。” 秦淞转过头盯着凌於,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他。 不喝药,也能好。 在无数的夜里,他都是一个人强忍病痛,挨到病好。 “喝了药能好得快点,喝吧殿下。”凌於的语气甚至带着些诱哄。 “不喝。” 依然是清冷的声音,秦淞定定地看着凌於,竟透着些许执拗和委屈。 不知为何,凌於感觉秦淞似在示软,但秦淞浑身冰冷,昏迷不醒的样子吓坏他了,喝药的事情可不能惯着小朋友。 “殿下不喝药也行,那以后每天扎马步的时间再增加一刻钟,但殿下喝了的话,就可以减少半刻钟,如何?” “对了,殿下,我今天特意给你带了糖葫芦,你要是不喝药的话,就不给你了。” 闻言,秦淞瞪大了眼睛看着凌於,思索片刻,果断拿起药碗一股脑喝完了,喝完后嘴巴都苦涩得抿成一条线了。 见他这般孩子气的神情,凌於轻轻一笑,遵守承诺地把糖葫芦递给秦淞。 “殿下再歇息一会吧,我去做饭。” 直到这会,凌於才感受到强烈的饥饿感。 秦淞点头,然后一脸满足的看着手中的那串糖葫芦。 秦淞病还没好,凌於便没打算授课,还劝他好好休息,少看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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