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吃过这种苦。”一边说一边摸了一下胸口处还未曾完全恢复的伤口。 “对了,不说这些了,还不知道恩人名字,我叫夏玉,恩人该如何称呼?”夏灵均扯了个谎。 “夏玉……我倒没听说,夏朝皇太孙竟叫这名字?”
第四章 这小皇子倒是好养活,喝一个月清粥也没抱怨 夏灵均被美人揭穿身份后,拿勺的手顿住了。 身份暴露得这么快?好像自己来黎州监军这事宣扬得众人皆知,不对,现在自己失踪一个多月了,外面都找疯了吧,可是难道他们找人不应该静悄悄地找吗?难道还会大张旗鼓跟全世界宣告咱们夏朝那弱不禁风的小皇子流落在外没人保护,大家快去刺杀他呀。 此人跟杀手应该不是一伙的,夏灵均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他们而言,死了的尸体比活着的人质好用,那日追杀的领头人下手可是毫不留情,连对敌军皇子落在自己手里的例行冷嘲热讽都没有,一句话不说追上就想把自己往死里弄。 “恩人,你这样直接了当,我都不知道该咋接你话了。既然我都编了自己叫这名,你就当我叫这个名字吧。” “怎么?你不害怕?”那人突然收起了笑容,冷冷道。 “害怕什么?” “不怕我是魏军的人,只是将你做人质扣押在此地只为借机与夏帝交易。” “恩人,你对人质真好。若大家都像你这样对人质,怕是全国的禁军将士抢着去投降。”夏灵均是被精心呵护长大的温室花朵,没出门见过什么世面,在宫中时又被重重保护,也没怎么牵扯到阴谋诡计,有点天性纯良,昏迷醒来第一眼便坚定觉得眼前人是个好人。 “他们是帝王将相功成名就的路上被牺牲掉的万千枯骨堆,哪有小殿下您值钱?”此人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俯身过来,擦掉了夏灵均嘴角的一粒米饭。 夏灵均收起了嬉笑的态度,抬头与他对视道“你既说这种话,那自然更不可能是哪国军队中人了。”更像个不满朝堂的侠客义士。又真诚且坚定地补了一句“我不信你要害我。”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若真是想利用你呢?” “你不救我,我早就死了,我也算欠你一命了。我的命要是真能做什么交易,到时我自己去死吧。”说出来容易,就他那怕苦怕疼的娇贵劲儿,真到时候,夏灵均肯定是不敢对自己下手的。 “救你活过来不容易,没啥大事还是好好活着吧。”他用食指蘸水在桌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夏灵均探头去看。“清漓,轻离,你编出来哄我的这个名字,代表随时都会离开的意思?” “不,我还编了自己姓墨。”他又在桌上写了墨字。 “墨兄,你既然都知道了我的底细,公平起见,那也说说你是什么人呗?” “我猜对了,是我的本事。你看不出来,那是殿下你愚钝,可怪不得我。这也是各凭本事的公平。” “我这人最恨别人说我脑子不好。”虽然可能有时候确实不太好。 经过此番互编名字但谁也没瞒过对方的友好交流之后,两人继续和谐相处,只是双方之前紧绷着的陌生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放松了。 墨清漓想起那日自己杀了几个尾随的刺客后,听到远方重物落地之声,走过去见到眼前的少年时,少年一身铠甲已被鲜血染红,脸也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无色,给少年喂了一颗随身带的药丸后,忙抱着人骑上马向医馆奔去。 直到城里的大夫给夏玉拔了箭头,换上药包扎好以后,墨清漓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与这少年无亲无故,为何要平白救一个将死之人。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人带到了自己在此地山中的居所。 回到屋内,墨清漓给少年换衣服时,发现虽沾染了大片血迹,凝固以后泛黑,但还是能够辨出,少年身上穿戴配饰之物,皆是宫中贡品,而此时会以一身小将打扮出现在黎州的贵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之后便陷入昏迷,期间一直发着低烧,有时轻轻梦呓,反反复复,过了三日方才彻底清醒。 只是墨清漓不曾想过,夏朝的皇太孙,竟是如此一个干净纯洁的男孩子。或许只是城府深,藏得好罢了,墨清漓揣测。 但是这城府深的小皇子,倒是真的好伺候,连着喝了一个多月的清粥也不曾抱怨一句。
第五章 家底都快被你吃穷了,拿什么赔我? 墨清漓想着夏灵均应当可以吃一些油荤的东西了,去城里酒楼多买了一些饭菜和点心。 午饭时,将饭菜取出来热了热,一份人参鸡汤,一份八宝鸭,一份红烧肉,还有两三样小菜,整整齐齐地摆在夏灵均屋里的小桌上。 墨清漓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夏灵均在看到这些饭菜时眼底放出的精光,看来平日里自己真的苛待了这娇生惯养的小皇子了。 “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吃慢点。”墨清漓看着吃得太快,没有细嚼的夏灵均,皱眉提醒道。 唔~好”嘴里塞满肉的夏灵均含糊不清地答应着。 饱食一顿的夏灵均心满意足,撑得不顾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 把桌子收拾好的墨清漓走到夏灵均前方,挡住了他的视线。笑道,“看来我平日真的是苛待你了。” “没有,是我给墨兄添麻烦了,再说,墨兄煮的白粥,熬的鸡汤也是不差的。” “真的不差?说实话”墨清漓逗笑道。 “唔……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夏玉灵均抬头看他小声说道,“喝完这一个月清粥清汤,我这嘴里都淡得快尝不出味来了……而且”夏灵均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墨清漓是笑着问的。 夏灵均胆子大了起来“而且你熬的鸡汤都没去腥味,有时候白粥还糊掉了”衬托得酒楼厨师手艺尤其出挑。 “好,还有别的吗?”看上去还是没有在生气。 “我这寄人篱下的处境怎么好意思提要求给人添麻烦。”见墨清漓还是一副笑语盈盈的样子,开始蹬鼻子上脸准备挑刺了。 “还有那床,也太硬了,床单和被子也不够软和。”夏灵均又拿起桌上的竹制茶杯,递给墨清漓看“这个茶杯上小毛刺,你看,都划到我手了。” 墨清漓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又一把拉过夏灵均拿杯子的右手,修长白嫩没一点茧子,虎口处确实有一处细微划痕,感叹这孩子是真娇贵呀。 夏灵均手被墨清漓牵着,眼睛又巡视屋中一圈,发现屋中陈设实在过于简单,突然间福临心至,小心翼翼问“我白吃白住这么多天,是不是该给你钱呀?” “是呀,我好不容易攒的家底都快被你吃穷了”墨清漓笑得开心极了。 “不过殿下,我救下你时,你身上可没钱呀”墨清漓还拉着他的手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人又凑近了些,俯身在夏灵均耳边道“你拿什么赔我?” 夏灵均把手抽出来,端坐着很认真地思考起来,该如何赔钱的事情。 在黎州此处确实不认识什么人,军营之中定是有人想要害自己,那日将自己送出军营的少卫将军所作所为,不是脑子不好就是存心害自己,当日情况紧急,稀里糊涂就被带上马背离开了。 自己带来的随行侍卫又陷入缠斗分身乏术,不过他们有这么弱吗?当日驻扎的营地的人手是黎州州府将军麾下的士兵,一个个面对敌军毫无反抗之力。这驻守黎州的州府将军和那少卫将军?怕不是已被人收买了吧?少卫将军好像是姓赵?赵……三皇叔母妃姓赵! “墨兄,外面战事如何?”孩子反应是慢了点,也是因为这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过去一个月了才想起来问。 “终于想起来问啦?”夏灵均这反应给墨清漓看乐了,不紧不慢地坐下,用刚刚从夏灵均手中拿过来的杯子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道“这一仗……” “结果如何?”夏灵均急道。 “夏军应当是赢了吧?半月前黎州城百姓就在大肆庆祝打胜仗了。不过具体情况如何,我一个隐居山野的闲人,可就打听不到了。” “墨兄,你可一点也不像不问世事的山野闲人,你连我名字是瞎编的都知道。”夏灵均翻了个白眼。 “殿下,夏是国姓,下次瞎编的时候注意点。” “原来如此,那以后我姓墨了。墨玉,好名字!”孩子虽然是个反应迟钝又单纯的傻孩子,但也是个知错就改,肯听人话的好孩子。 “怎么,你想进我家族谱?”墨清漓逗小孩逗得很开心。 “墨兄,你对当日战场的事情,知道多少?”夏灵均没有接他上一句话。 “一概不知。”这是实话,他就是路过顺便打了个架救了个人。 “那我说给你听。”夏灵均其实是个话痨,心里憋不住事,就是那种有点警惕,但对方一旦对他好点就感动得掏心掏肺,巴不得把过往事无巨细地交代清楚,内心敏感但又极易产生依赖感,被浸润在蜜罐里长大的单纯少年。 “事发前几日南将军,就是这次带兵的主将,接到一个情报,具体内容是啥我也不知道,就带着部分大军去拦截魏军了。后来,留守军中的几个卫队长被调走说是押运粮草……再然后军中所剩人员,最后我就被稀里糊涂地送出了军营……” 夏灵均自己回忆着,越想越不对劲,这怎么每一个人听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有没有可能,当日来袭的,根本不是魏军?”魏军不是早就都被打退了吗? “那些追你的人,确实不像军队里的。”哪些人明显跟自己同行。“下手非常恨,目标明确,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那……墨兄你救我,可有受伤?”夏灵均听到此,立马抬起头看向墨清漓,满眼都是关心急切,眼神纯净,像遥远家乡的那一汪清澈泉水。 墨清漓原本想逗逗他,说自己为救他身负重伤,看见这双眼睛,话到嘴边又放下了,停了一下,才轻轻道“放心,我没事。” “我们去颍州吧,我有认识的人,他们能给你钱。”突然就跳回了还钱的事情,彰显得就是一个不忘初心的好品德。 夏灵均觉得既然仗打赢了,自己也还活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那就到处走走吧,这孩子平日里被关在宫廷里,这会子自由了是一点也没想到要回家的事情。 “好,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我待会儿去城里给你买东西,还想要啥?” “你还有钱吗?”可能是屋内太过简朴,夏灵均坚定地觉得墨清漓很穷。 “没了,我去赊账。” “不行呀,把那匹白马卖了吧。”夏灵均对带着自己冲出重围的宝马是一点也不懂得感恩。 “那可是匹千里宝马,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那白马被墨清漓放养在山后,也不跑,饿了自己去吃草,渴了会去溪边喝水,下雨还知道找地方避雨,灵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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