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乡南,你即刻带巡防营的人去城中,拦住东厂,不可闹大,但拖得越久越好。” “王宗,你带亲信乔装去贡生常聚集之地,带他们转移,记住告诉他们,要暂避风头,不可强对!” “是!”两人应声,快步出门。 “吴通,通知冯叔伯,停止计划,不可轻举妄动!” “是!” 卓文青蹙眉担忧道:“殿下,你也要小心,陛下多疑,难保不会怀疑你。” 魏元景凝眸道:“他会的,除了我,他想不到还有谁会处心积虑为王氏平反。” 这是他的错,他始终看不清陛下的心,他不明白当质疑声出现,陛下为何只去镇压,而不去探究那件案子的真相,他就如此肯定琅琊王氏就是谋逆之徒吗?为何忠心耿耿之辈始终得不到一个平反的机会,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52章 虽有畏惧,可他绝无退缩之意 茶楼,一楼大堂忽然喧闹起来。 赵楷带人围着一楼大堂,抓住几个书生装扮的男子,道:“带走!” 其余客人吓得纷纷避让,那几个贡生挣扎着喊道:“凭什么?你们东厂作恶多端,如今还要光天化日之下带走我们?!又是要给我们定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吗?” 赵楷冷冷回头看了那几个贡生一眼,眼里寒意沁着血腥气,令人不寒而栗。 “陛下有旨,捉拿传诵《混沌赋》相关者,尔等诋毁陛下,传播谣言,还不知错?!带走!” 那几个贡生被强硬者带走,但依然不肯屈服地大喊道:“阉党当道,蒙蔽圣听!我等绝不屈服,邪不压正,只求陛下为民除害,不要轻信小人!” 赵楷一边走,头也不回地喊道:“诋毁陛下,口无遮拦!先拔了舌头,以示惩戒!” “阉党!狗贼!” 声势之大,惊扰了二楼厢房上的程也安,程也安从窗户外探头看一眼,起身道:“不好!月儿,你快去禁军营告知魏元景!” 说着,程也安已经跑出厢房,月儿应了一声,也立即骑马去京郊。 街道上,赵楷带领东厂侍卫出现,行人无不避让,惶恐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害怕灾难落到自己头上。 李乡南却带着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到赵楷面前,拦住赵楷的去路。 “赵督主,如此兴师动众,是为何啊?” 赵楷冷着脸道:“东厂办案!让开!” 李乡南笑嘻嘻地站立不动:“赵督主别这样,禁军护卫京都安全,东厂为陛下办事,各司其职,但东厂这闹得人心惶惶,若引起乱子,便是我禁军的过错,所以我得问一声。” 谭深直接拔剑道:“陛下有旨,东厂办案,任何人不得干扰!还请李大人让开!” 李乡南立即摊手,退了一步道:“别动干戈,如此紧锣密鼓,想必是急事,捉什么人?我巡防营熟悉京都每个街道,可随意派遣,必能帮上赵督主的忙。” 赵楷眯眼不悦道:“一个小小的巡防营也敢来干涉东厂办案?好大的胆子!是你,还是你背后的主子不要命了?” 李乡南立马摆手喊道:“一片好心,被赵督主说成什么?!不帮就不帮,我等继续巡逻就是了。” 李乡南让了路,赵楷立即带人往前走,李乡南一行人却远远跟在后面。 赵楷回头看了一眼,而后给了谭深一个眼神。 谭深立即带了几个人拦在了李乡南面前。 李乡南状若无辜:“谭千户这是何意?” 谭深抱臂道:“李大人再往前一步,我谭深必然出手。” 李乡南“啧”一声道:“谭千户,我巡防营得巡逻啊,您这不是妨碍我们的公务吗?” 谭深不语,巍立不动。 李乡南无奈道:“行吧,掉头兄弟们!我们去别处巡逻。” 就这样,在谭深的注视下,李乡南一行人不得已调转方向。 李乡南知道,若真起了冲突,东厂绝不会手软,出了人命,他们也不会负责,反而是他们要吃亏,何况现在是件惊动陛下的大案,不能起太大冲突,且他的目的是拖延时间,算是完成了任务。 一间书肆的隔厢,忽然被人踢开。 卓习远几人吓了一跳,却发现来的是个好看的女子。 程也安急道:“东厂要抓你们!快跟我走!” 几人有些迟疑,卓习远道:“为什么要抓我们?” 程也安不耐烦地上前道:“你们说了什么话,自己不知道吗?陛下已怒,你们都被牵扯其中!不要废话,先跟我离开此地!” 几人惊慌起来,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立马抬脚和程也安离开。 卓习远却道:“我不走!我等无罪,为何要逃?我不信,他东厂还能如此无法无天,颠倒黑白!我卓习远要绝不当逃兵!” 程也安蹙眉怒道:“这不是逃兵不逃兵的问题!若没了命,什么都是徒劳!快走!” 卓习远却执拗道:“你们走!无需管我!” 破门声响起,程也安再顾不得其他,带着那几个书生从后门逃走,把他们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又连忙去其他书生常聚集之地,为他们通风报信。 与此同时,王宗也找到了一群客栈的书生,将他们转移到了安全地,再去另一家茶馆时,已来不及了,王宗只能眼睁睁看着许诤他们被赵楷带走。 东厂狱牢里,阴暗潮湿,烛火冒出黑烟,新鲜的血腥气浓重,各处都是痛苦的嘶喊声,这些被抓来的书生们,一个个经不起什么刑罚,几轮下来,失禁昏厥,丑态百出,肉体的折磨直击灵魂筋骨,没有尊严,没有体面,死亡的威胁下,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往往是卑微如猪狗地祈求饶命。 赵楷冷漠地看着这些刚刚还一副高傲模样的人,被肆意折磨,狼狈不堪,他高高在上,蔑视地看着这些血肉之躯,狰狞如恶鬼,却无可奈何,任人宰割,而生死的工具握在他的手中。 他倒要看看,这些一口一个“阉党”的人,到底能坚持多久,又是怎么一点点地萎靡衰败。 面前的这个人,身上全是鞭伤和烙印,因痛苦,牙间冒血,嘴唇发白,全身颤栗不止,他却生生咬牙挺着,不肯让自己太过狼狈。 赵楷拿着皮鞭靠近许诤,粗糙的皮鞭触碰到皮肤,许诤瞬间颤抖得厉害,他死死瞪着赵楷,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有说。 赵楷面上带了点饶有趣味的笑意:“你是黎兴书院的,泸州,离北境很近啊……” 许诤不语。 赵楷起身道:“我已得到消息,成王魏元景曾多次到过泸州,你若承认了,我便放你一马,让你不再受这么多痛苦。” 许诤哼笑一声,鲜血从嘴角流出:“什么成王,我不认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如杀了我……” 赵楷眼眸一变,扭头往许诤狠狠一鞭。 始料不及,许诤惨叫一声。 赵楷把鞭子一扔,怒道:“拿滚水来,浇透剥皮!什么时候他开口了,什么时候停止!” 赵楷转身出了狱牢,一狱头立马提了一桶滚烫冒烟的热水快步过去。 而后只听见一声声痛苦如鬼嚎般的嘶鸣声响起,接连不断,如地狱的鬼魂索命而来。 赵楷面色如常,径直出了狱牢 走到东厂中堂,曲吉安正拿着一张写满《混沌赋》的宣纸看。 赵楷站在他面前道:“怎么样,能看出是谁写的吗?” 曲吉安收起宣纸道:“前不久有一篇《冬江悼古赋》在京都盛传,与这篇赋的文风很像。” 赵楷道:“是谁?” “礼部郎中林子书。” “有几成把握?” “六七成。” “足够了!”赵楷直接转身,抬脚往外走,一边对堂下侍卫吩咐道:“去礼部!抓人!” 此时的礼部,文彦道愁眉难展,正与林子书商讨办法。 “他们都只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抗不住东厂的酷刑!可陛下发了大怒,根本不听我等劝解,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人命!不行,我还是要去面圣!” 林子书手心出了汗,他同样担心那些书生,是他的赋引起的哄乱,他顿觉愧疚不安,更不敢设想结果,同时他更加仇恨阉党,东厂不讲证据,滥用酷刑,可陛下偏偏信任这些小人。 见文彦道起身要走,林子书忙拦住他道:“尚书大人莫急,陛下如今在气头上,听不了劝,就算您非要去,只你一人也是不够,你需带上在陛下心里有分量的人,陛下才能听进一二。” 文彦道蹙眉正思索,一阵喊闹声传来,赵楷带人闯了进来。 文彦道立即起身道:“你们干什么?” 赵楷直接无视文彦道,冷冷看了林子书一眼,喊道:“把人带走!” 文彦道迈步挡在林子书面前,横眉怒喊道:“住手!无凭无据岂能私自带走朝廷命官?!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赵楷幽幽地看着文彦道:“《混沌赋》与林大人文风相似,证据确凿,若不审问,难道让罪魁祸首有机可逃?文尚书,我不想对你动手。” 说完,赵楷看向林子书,目光轻蔑不屑,漫不经心却带着一股肃杀的狠厉。 林子书上前一步道:“我跟你走,不要为难任何人。” 林子书转头对文彦道说:“尚书大人,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是与不是,别人逼不得,我自己说出口的才算。” 接着,林子书抬眸与赵楷对视,心里已知前路不易,非死即伤,虽有畏惧,可他绝无退缩之意。 “走吧,赵督主。” 程府。 程也安正担心地来回踱步,邓珏跑了过来,喘了口气道:“不好了,安姐儿,子书哥被东厂带走了!” 程也安倏地一愣:“什么?” 邓珏道:“文彦道先生来找我父亲,已与我父亲,还有武安候一同进宫面圣了。” 程也安心里慌了起来,一天之内,变故丛生。 进了东厂,那就是生死未卜,林子书怎么受得了? 程也安立即拿着桌上的剑,抬脚往外走:“月儿,叫上府中所有会武的侍卫,跟我去东厂!” 邓珏抬脚也要跟着去,程也安回头看了邓珏一眼:“你不能去,给我在这儿老实待着!” 邓珏道:“不行,我得去帮你!我会武,能替你开路,我可以把子书哥救出来!” 程也安急喊道:“十日后你就要参加比武,你要带伤去吗?我不是去劫人的,你不用担心!听话!” 看着程也安冷静且不容置喙的目光,邓珏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第53章 他败了 东厂内,林子书已遍体鳞伤,被剥了衣裳行刑,体面全无,两只手被高高挂起,双腿却跪在地上,跪在赵楷面前。 对这些弱不禁风的文人,不需要太狠的刑法,就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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