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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和你父皇都是上京的贵族，皇位对我们来说根本是触不可及的。但是那年大汗挑起战争，我与陛下一同参军。当时大汗的几个儿子都上了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当时……” “额尔德，刚刚听王帐那边传来消息，大王子乌尔巴没了。” 说话的是满都拉图，十七岁的满都拉图意气风发，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 不知道为何，额尔德看眼前这个弟弟，总感觉他才应该是草原未来的主人。 额尔德满眼心思，满都拉图亦是如此。他低头看着坐在篝火边枯树干上的额尔德，这是他最仰慕的人，将来可不能让他屈居人下。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很快在不久之后的战斗中，几个王子接二连三地惨死在战场上，反而是额尔德和满都拉图越战越勇，几次扭转战局。 尽管打了胜仗，但眼下王庭却没了继承人。大汗几个儿子接二连三地去世，这不得不让大汗从旁支中挑选继承人。 旁支有武有才的小辈不在少数，但真正能入得了大汗眼的，还真没几个。 庆功宴上，额尔德和满都拉图作为新起之秀，自然被邀请去参加了宴会。 只不过额尔德是带着目的去的，通过这次宴会，趁机结交皇族，为满都拉图铺路。 中场休息之时，额尔德特地将满都拉图支走，自己则与寒王会面，商量继承人之事。 据额尔德调查，寒王的儿子虽在人选之列，但寒王并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大汗，只想让他安稳度过余生。这点正好被额尔德利用，他借着这次宴会找到寒王，让他收养满都拉图，借机把满都拉图推上继承人之位。 寒王也看中满都拉图的实力，两人一拍即合。但这一切都被满都拉图看在眼里。 从寒王那回来后，额尔德就被满都拉图给拽走，不由分说就是朝他脸上揍一拳。 这一拳被额尔德接住，他不解道：“满都拉图，你干嘛呢！” “为何要背着我和寒王私会，为何要让我成为寒王义子！”满都拉图朝他喊道。 额尔德看了眼周围，紧接着将满都拉图的嘴捂住，把他带到四处无人的地方。 “叫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啊！”额尔德怒道。 “那你回答我，为何这么做！”满都拉图收敛了很多，但依旧怒目圆睁，势要额尔德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成了寒王义子，就有机会成为大汗！”额尔德哑声道：“你只要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就有办法把你推上大汗之位！” “你在想什么呢！”满都拉图揪着额尔德的衣领道：“这大汗的位置要坐，也得是你来坐！” “说什么浑话！”额尔德反驳道：“从开战的时候我就一直算计，你以为那些王子要么战死沙场，要么重伤不治是为何？这其中……” “额尔德！”满都拉图插嘴道：“我也告诉你，他们的死与我也脱不了关系！我也有私心，我想让你当未来的大汗！” 满都拉图这番话让额尔德一时无言以对。没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满都拉图，竟然背着他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你可知道，这要是被大汗查到，你我二人均死无葬身之地！我要是出事了不要紧，我不能让你也出事！” “反正我们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那后来呢，父皇是成功登上汗位了吗？”乌其恩追问道。 “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一帆风顺。我们暗害王子的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是寒王的儿子不满自己父亲让满都拉图顶替他，暗中调查满都拉图的时候查到了这件事。 事情败露，我便起兵造反，逼迫大汗传位给陛下。事发突然，陛下不愿意接受汗位，我便规劝陛下的父亲登上汗位。先帝继承汗位，没几年便称帝迁都到京城。 后来先帝竟被上京那些旧皇族暗杀。陛下继承皇位，为了给先帝报仇，便想要下令屠遍那些旧皇族。那个时候寒王找到我，卖了个人情，双方各退一步：陛下不招惹这些旧贵族，而他们须得承认陛下的大汗之位并且诛杀始作俑者。 最后陛下同意这个解决方案，但为防止旧皇族在上京兴风作浪，就将那些旧皇族软禁在宅邸中。” “那您私通上京那些旧皇族，可是真事？” “我根本没有联系上京那些老东西们，我好好的想不开联系他们作甚。”额尔德垂头，道：“只怕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上京突然动荡，再加之我被陛下怀疑……” “是有人想要借上京那些旧皇族来除掉您。”乌其恩接着额尔德的话道：“旧皇族的存在本就是父皇的心病，我估计那人是想借您的手让那些旧皇族东山再起。届时陛下肯定会出兵将那些旧皇族全部连根拔起，而您也彻底失去父皇信任，轻则官位不保，重则性命堪忧。” “五皇子您所言不假。不过眼下我被陛下怀疑，已经不方便出面。” “您放心，我定会替您查清楚是谁私自勾结上京旧皇族，给您一个清白的。”乌其恩自告奋勇道。 “那就麻烦五皇子了。”额尔德顺势答应道。 “大人客气了。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大人成为我的盟友吧。”乌其恩推心置腹道：“您看我不仅会帮您调查清楚此事，助您重新获得父皇信任，更会想办法把令郎接回来。您若是再拒绝我，我可真就难过了。” 额尔德起身行礼道：“殿下若真能帮忙，微臣自然感激不尽。今后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上丞相府来找微臣。” “好，那我们可一言为定！”
第九十七章 重获信任回京城 自从那日额尔德和满都拉图不欢而散后，满都拉图这次南巡也草草结束，回到京城。 重回皇宫的那个晚上，满都拉图便连夜召见了从矿区回来的阿木尔。 宫苑内，满都拉图提前遣散了所有伺候的人，独自一人等候阿木尔。 阿木尔被急召召回，一路上快马加鞭，一刻也不敢耽搁。 直至京城，阿木尔才缓下脚步，随便找了一家客栈稍作休息。 他此次奉命回到京城，是满都拉图私下下的令。矿区的金岳不知道，远在京城的额尔德更不知道阿木尔已经回来了。 即便阿木尔与额尔德再父子情深，这种被单独召见的事他还是选择隐瞒了下来。 连续多日的风餐露宿，阿木尔终于是有时间洗了个澡。梳洗完毕后，原本脏兮兮的面庞再次容光焕发，英气十足。 一切准备就绪后，阿木尔放下了佩刀和匕首，轻装减行，从偏门入宫，由阿全将阿木尔带到满都拉图的面前。 简单的一番行礼后，满都拉图直接道：“朕悄悄传唤你过来，一来是这件事机密，不是飞鹰传书就能说得明白的；二来朕还得看你带来的消息值不值得朕把你调离西北。” 阿木尔闻言，手捂住胸口鞠躬道：“陛下，臣年少鲁莽，犯下祸事自然要为此承担责任。臣心系朝廷，只要是对朝廷不利的消息，臣自然不敢隐瞒，从未奢求能被陛下能把臣调离西北。” “你对朕倒是忠心。”满都拉图将阿木尔扶起来，“你若真心侍奉朕，朕不会亏待你。” 满都拉图对这个年少意气的阿木尔心里也是喜欢的很，若非自己亲生儿子，他觉得没人比阿木尔更适合做这个继承人。 “陛下，西北矿区已被上京掌控多年，他们在西北矿区根基深重，甚至只手遮天。” “你说的这个朕自然清楚。没有用的消息，还不值得朕对你另眼相看。” “臣说了，他们在矿区根基深重，这根基，就在矿区藏着。” 说罢，阿木尔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图纸呈给了满都拉图。 “陛下，这是金岳调查后画的图纸，是他们在矿山底部偷修的造兵器的工坊，由于位置隐蔽，金大人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开采出来的上等矿石并没有直接运到上京，而是内部消化了？” “确实如此。这些年来陛下派去监视上京的人不在少数，想来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在上京有任何行动。而西北矿区恰恰相反，远离陛下控制，倒给了他们绝佳的机会。” 满都拉图冷笑一声，“在朕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真不怕朕把上京连根拔起！” “陛下稍安勿躁。”阿木尔劝谏道：“他们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必定是筹备充足。一直没有动手，无非是想让我们把烂摊子都收拾完了再给我们沉重一击。” “那以你的意思，朕该怎么处置他们？” 面对满都拉图的发问，阿木尔不慌不忙道：“处置？他们至今都没有留下把柄，矿区只有一个金大人，更是人微言轻。恕臣直言，陛下想要处置他们也师出无名，反而会落下个滥杀无辜的骂名。” 满都拉图眯起眼，口中喃喃道：“证据不足，那倒也是。” “即便是手握证据，此刻也不是轻举妄动之时。” 阿木尔说罢单膝跪下道：“臣愿领兵南下灭亡大奚，一统山河。” “你的意思是。让朕灭了大奚再去管上京的那些蛀虫？” “没错。陛下且听臣一言，上京那些人之所以迟迟未动手，无非是想等我们灭亡大奚，最后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我们就随了他们的愿，就将所有兵力调到南方，等灭亡大奚后借道川蜀，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阿木尔一番话说完便垂下头，等待满都拉图下达指令。这个方案他想了很久，上京将所有重心都放到了西北矿区，那么西北很可能会成为主战场。一旦发动兵变，京城派去的兵力就能与借道川蜀的这支军队汇合，尽量不扩大战场。 而且蜀地的战略地位自然不用多说，他要是叛军，也会选择先南下占领蜀地。 总之上京筹备多年，此次兵变定然不能掉以轻心。 “你思虑如此周全。”满都拉图伸手抬起阿木尔的头，与他对视道：“不是你义父教你的吧？” “陛下，臣不是义父的附属品，更希望自己能通过这次机会干出一番实绩，让义父刮目相看。” 阿木尔一番肺腑之言听得满都拉图频频点头，“好，不愧是草原长大的男孩，就是那么有野心，倒跟你义父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说到“一模一样”这四个字的时候，满都拉图死死盯住阿木尔的脸。这张脸生的俊朗，活脱脱一个外族人的面庞。 要不是这张脸不像额尔德，他真以为阿木尔是额尔德的私生子呢。 回想起来额尔德当年是带兵攻打沙尔国，回来的时候就带着这个孩子了。 若真是个普通的战争遗孤，又真能入的了额尔德的眼。 “陛下。”阿木尔轻唤一声，“望陛下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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