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是军中的将军,又是景知瑜的朋友,那自然是可信之人。月桂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不,这对不起应该是我对姑娘说。昨晚是我冒犯到姑娘,应是在下失礼。” “是将军您敏锐警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这是好事。” 看着两人从刚一见面的斗嘴,到现在互捧对方,景知瑜笑着摇摇头,大踏步向前走去,给他们留下相处的空间。 看景知瑜走了,月桂也想跟上去,却被陆风华给拦下了。 “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还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呢。你叫景知瑜大哥,自然是亲近之人,日后自然要经常碰面,我总不可能一直姑娘姑娘地叫吧!” 说罢,陆风华朝着月桂作揖,“正是介绍一下,我叫陆风华,私下叫我陆风华就行!” 月桂双手相交至胸腹间,微曲膝,低首,“我叫月桂。” “月桂姑娘,我记住你了!” 月桂曾经身处风尘,自然是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即便现在跟着景知瑜在军中,不施粉黛,一头长发高高束起,一副侠女的打扮,确是一副英气之姿。 陆风华也是阅人无数,但头一次见到像月桂这样英姿飒爽的姑娘,着实让他心动不已。 尤其是她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透着饱经风霜的坚毅,教人一见便想探究到底。 感受到陆风华炙热的目光,月桂浑身不自在,也没再滞留,紧接着跑走去找景知瑜。 陆风华看着月桂的背影憨憨的笑了笑,之后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陆风华借着跟景知瑜交谈的机会,可以得见月桂几眼。 可月桂每次看到陆风华,都表现得极为冷淡,每次都借口离开,陆风华也为此很懊恼。 本想着认识之后能熟悉起来,一连好几天两人依旧像陌生人一样。 景知瑜自然察觉出陆风华的不对劲,这天晚上他特地去找月桂,将她约到林中,开门见山道:“我感觉,陆风华他应该是对你有意思。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月桂无力地靠在树上,抬眼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平淡道:“景大哥,你也知道我的出身,无论我喜不喜欢他,都不可能在一起。而且,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 “过去的事是过去了,但有些事我心里还是放不下。”月桂说罢,将头转向一边,强忍着泪水。 她也想放下心结好好生活,但她长年混迹于烟花之地,曾经也是风流成性。所以她真的怕,怕陆风华真的对她有意思,最后却知道她是那样的女人,不仅伤他的心,也是撕开她的伤疤再往上撒盐。 景知瑜尊重月桂的想法,安慰了她两句后,便带她回到了休息的营地。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谈话被躲在树后的陆风华听得一清二楚。 月桂越是这样,陆风华就越想知道她的过往。知道这些并不是要嘲笑她,而是真的想将她保护起来,一一补偿她曾经受到过的伤害。
第三十一章 奇怪村落 那日过后,陆风华明面上避免与月桂独处,但暗地里依旧关注着月桂。 只是陆风华一直很小心,月桂也一直未察觉到。 好不容易抵达英山脚下的英山村,陆风华将大军驻扎村外,随后就带着景知瑜去了村上,打听消息,顺便买些蔬菜粮食。 刚入英山村,村上萧条的景象就让两人有些吃惊。 按道理来说,这村子不小,怎么可能会出现大中午的街上空无一人的情况? 而且街道两边商铺楼房的大门全部用木板给封住了,窗户也是紧闭的。 连出去的门都给封上了,这个村子已经奇怪到不能再奇怪了。 偶然路过一栋房子,门虽然已被封上,但窗户却开了个小缝。 陆风华好奇地蹲下身,透过那窗户缝往里看,只见屋内空旷无比,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在墙角,堆了一层厚厚的稻草,只见一个妇女抱着她的孩子蜷缩在角落。 察觉到光源被遮挡,妇女抬眼向窗户外看去。 看到窗户外有双眼睛正盯着她们的时候,妇女开始惊慌失措起来,无助地开口叫唤。 “当家的,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妇女的那句“他们来了”说得陆风华是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从屋内走来一壮汉,“啪”的一声把窗户打开,只见那个壮汉手持斧头朝着陆风华砍来。 陆风华迅速侧身,向后退了三步。 壮汉看街上就陆风华和景知瑜两人,也没继续追打,而是迅速把窗户关上,插上插销。 屋内男人冲着惊魂未定的妇女骂道:“让你关好窗户,你是故意让他们发现我们还在村上吗!” 妇女抱着孩子哭道:“孩子怕黑,家里蜡烛也没了,就开了点窗户。” “现在家家户户都拮据得很,等瞒过那些人,我们就能恢复正常生活。” 原本整个村子就奇怪的很,再加上陆风华又遭到了袭击,这下两人都认为村上绝对出大事了。 看村上人人自危的样子,他们不难猜出,可能是北凌军队已经抵达英山附近,并且准备随时踏平英山村。 想到这儿,陆风华便赶回去调兵了,而留下景知瑜继续打探消息。 陆风华走后,景知瑜继续往村子中心走去。 村子的中心是个小广场,应该是人们聚会或是祭祀的地方。 所有的街道都以小广场为中心,向四周辐散开来;每条主道路上都四通八达地连接着各种小路,而且每栋房子建造的样子也都基本雷同。若是稍不小心,很可能会在村中迷路。 “这倒是个防守进攻的好地方。”景知瑜自言自语道。 “哦,是吗?”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景知瑜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六旬老儿拄着拐杖站在他身后。 “敢问前辈是?” “英山村的村长,叫我老何就好了。” “在下景知瑜。” 景知瑜礼貌地向老何行了个礼,之后便问道:“敢问何老先生,这村子里怎么这么奇怪呢?见不着人不说,就连家里的大门都给封上了。” “这位公子,我看你面善,向来是可信任之人。此事说来话长,原先我们村民安安稳稳过着日子,可突然有一天,村上来了一支军队。说来也怪,看长相是咱们汉人长相,说的也都是汉话,可他们所穿的铠甲是北凌将士的铠甲,也是自称北凌军。” “那村里人表现得这么奇怪,是为了躲避他们?” 老何气愤地敲了敲拐杖,“可不是吗,上一次北凌军打来的时候,村民们拼死反抗,他们也没讨到好处。之后我就组织他们先躲起来,等下次北凌军再打来的时候,好打他们个猝不及防。” 见老何气急败坏但又无可奈何,景知瑜安慰道:“老先生您放心,我是大奚军中的人,已经有人回去带兵在村外埋伏着了。” 听到景知瑜这话,老何眼睛一亮,连忙道:“那不如把他们带入村中,好做埋伏。” “埋伏在村外不行吗?”景知瑜反问道。 “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村子适合防守进攻,那不如直接引兵入村部署?”老何眯着眼,一脸诚恳道。 景知瑜轻笑一声,解释道:“老先生,这村子形如迷宫,我也是误打误撞地找到村中心的位置。对于村子的地形,老先生应该比我要更熟悉,那不如老先生带我们入村?” “那感情好啊,那你让你们的将军把军队带进来,我来带路。”老何眼睛一亮,盯着景知瑜道。 谁知景知瑜直接席地而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老何一看,满头雾水,连忙问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不要?若是能大败北凌军,你们将军能获功,而我们也能大仇得报。” “老先生别慌,我们就埋伏在外面,不是也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吗?”景知瑜冲着老何笑道。 景知瑜一笑,老何脸上瞬间就黯淡下来,他悄悄后退了几步,举起手中的拐杖,朝景知瑜的脑袋打去。 就在此时,村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景知瑜忽地站起身来,老何也顺势将拐杖放下。 “来了一支军队,老先生猜来的是谁?”景知瑜回头看向老何。 “这……我哪里知道!”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景知瑜说罢朝着老何做了个“请”的动作,“老先生,麻烦带路。” 老何看了眼景知瑜,冷哼一声,便越过他朝前走了。 景知瑜跟在老何身后,绕了许久都没能找到出村的大门。最后停下的时候,景知瑜对着老何道:“老先生,怎么还不到村口,可是迷路了?” 老何尴尬一笑,“许久未出村,有点不记得了。” 此时两人正处在距离村口仅三里之处,可就这么短的距离,也能清楚地听到村外的打斗声,可就是找不着出去的路。 “老先生啊,你们村子避世,从未见过北凌骑兵的你们,又怎能一眼就认出北凌军的铠甲;再说了,你是村长,连出个村子都会迷路,这说不过去了吧?” “所以……”景知瑜拔出随身佩戴的剑,指着老何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老何准备反击的时候,村外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又来了一伙人。”景知瑜有些吃惊道。 这下,不仅景知瑜感到吃惊,老何脸上也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景知瑜收起武器,凭借着刚进村时的那点印象,回到了村口。 看到眼前那景象,景知瑜不禁愣住了。 陆风华回去调军,刚赶到英山村,就见到一群北凌骑兵打扮的汉人。 尽管他们的铠甲和武器装备都是北凌军中的,但对方很显然是汉人。 而且对方一见到他们,二话不说就朝他们打来,没有办法,陆风华只能派兵与之抗衡。 原本是他们的战斗,可后面又来了一路人马。 那路人马的统领是阿木尔,是真正的北凌军。 那日松指着眼前的那些身穿北凌铠甲的汉人道:“少主,之前我们有几个营地遭到偷袭,现在看来,凶手应该就是那些人了!” “不过好奇怪,他们不是汉人吗,怎么还打大奚的军队?”那日松不解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你们)应该是流匪。” 阿木尔和景知瑜几乎同时开口道。 景知瑜看向老何道:“老何,那支穿着北凌铠甲的军队,应该是流匪吧?而你,应该是他们的头。” “流匪?”那日松忍俊不禁道:“这还带自己人打自己人的?” “在流匪的眼里,他们可从不把自己当作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阿木尔答道。 另一边,老何有些吃惊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流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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