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日斯盯着阿木尔,随即站起身,朝着床上丢下一瓶药膏,“那就祝你美梦成真了。” 查日斯走后,阿木尔靠在床上。回想起当时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想来还是有些后怕。万一这次玩脱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了。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阿瑜过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哥哥有没有住进他准备的宅子。 还是得抽空去看一眼。 阿木尔想着便翻身下床,推开屋门的那一刻,刺眼的阳光撒了进来。 阿木尔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阳光:原来他已经这么久没有出门了,竟不知道已经是盛夏了。 “将军,您要更衣吗?”侍女小环看到阿木尔走出房门,赶忙迎了上去。 “哦,我自己来就好,你先下去吧。”阿木尔温柔地朝她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本来他是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的,只是他独自开府居住,诺大一个将军府总不可能就住他一人。 除了挑了些家丁,再者就是收了一对姐妹近身侍奉。 至于为何单独收留了一对姐妹,阿木尔心里还是念着景知瑜身边那对死的不明不白的姐妹。 究竟是谁逼死了高叔还有那对姐妹,阿木尔现在已经无从查起。但毫无疑问的是,那个人是想挑拨他跟景知瑜的关系。 好在那个时候解释清楚了,过段时间他能骑马颠簸了,就南下转一圈。 “我说阿木尔,你身体好了吗你就下床。” 只见那日松提着盒吃的快步朝他走来。自从他不住在丞相府,那日松就时不时的带点补品给他。养伤的这段时间,他还被微胖了不少。 “好的差不多了。”阿木尔走下台阶,从一旁放兵器的架子上抽出一把长枪甩给那日松。 “陪我过几招,手都有些生疏了。” 那日松接过长枪,将长枪在身后,开口道:“你伤可好了,还舞刀弄枪的,别怕伤口裂开!” “没关系的。”阿木尔漫不经心道。 那日松鬼头鬼脑地走到阿木尔身边,扭头看着他道:“查日斯给的药好用吧。” “你说什么呢,陛下赐的药自然好用。”阿木尔不动声色道。 “还陛下赐药。”那日松咧嘴笑道:“你是真离开丞相府,说谎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哼,我这一身伤拜他所赐,他主动给药,我不得用回来。”阿木尔盯着那日松道:“是义父让你过来试探我的吧。美其名曰送补品,实则在我府上监视好久了吧。” “这不是怕养了白眼狼吗!”那日松被揭穿,有些气急败坏道:“叔父默认你脱离丞相府自立门户,但不代表他会让你做什么事都不跟他商量!” “那我义父究竟在盘算什么?”阿木尔反问道。 “叔父他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他许你自由,但你也别太过火了。”那日松被阿木尔可怖的眼神盯得冷汗直流,只能干巴巴地警告两句。 “过段时间我想南下一趟,你陪我去吧。”阿木尔忽地岔开话。 “啊,你要干什么,南下?”那日松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一连确认了好几次。 “我想南下见的人,你是知道的。” “那干嘛要我陪着。” “我一个人去气氛太尴尬了,你去耍个宝还能缓解气氛。” 那日松听罢哈哈大笑道:“我说阿木尔啊,我发现你是在床上躺了几个月,情窦都躺开了,咋还害羞起来了!” “我没害羞!”阿木尔怒斥道:“你这几天就住我这,别被我义父发现了!” “发现又如何?”那日松满不在意道:“他又不逼你娶那个九公主,你现在不是婚恋自由!” “阿瑜是我软肋,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存在。” “迟早得知道!” “至少别是现在。大宣朝新建,看似天下太平,实则内部暗潮汹涌,我总感觉有小人在暗处蛰伏,只怕日后会出变故。” “将军!”甜美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那日松看到小环,眼里瞬间就亮了,一把将长枪放回去,屁颠屁颠跑过去,张开手臂围着小环道:“这位妹妹找本将军什么事?” “大人自重!”小环白了那日松一眼,快步朝前走了几步,向阿木尔行礼。 “将军,门外有位大人,自称是集贤院学士,想要求见将军。” “集贤院的人?”那日松抢着开口道:“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认识那些舞文弄墨的人!” “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见!”阿木尔一口回绝。 “那位大人说跟您认识,今日路过此地,刚好想来拜见您。” “认识我?” “要不你就见一见吧,我先走了。” “随你吧,十日之后我启程南下,你到时候再来找我。” “啧……合着你需要我的时候要我在,不需要我的时候就一脚踹开!” 那日松心有怨恨,但也无话可说。谁让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呢,有怨言也不能随便发。 那日松跟着小环走到门口,就见到在门口等候的阿日斯兰。 那日斯吹了声口哨,语气戏谑道:“我当时谁呢,楚雄王府的庶子!” “我现在是从五品的集贤院学士,而你现在只是丞相府的幕僚,并无官职在身。你见到我,应该朝我行礼才对。”阿日斯兰不缓不慢道。 “诶,我说你个小白脸还敢跟我顶嘴!”那日松刚刚在阿木尔那吃瘪,现在又被个庶子看不起,这像什么话! 阿日斯兰挺直腰杆,缓慢地晃正脑袋盯着那日松,一字一句交代道:“我好心提醒你,建国初期陛下注重礼仪教养,你公然对朝廷官员无礼,这话要是传到陛下耳中,你看丞相大人能不能保你。” “你……” 那日松暗叹倒霉,毕恭毕敬地朝阿日斯兰行了个大礼后,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回头看着那日松离去的背影,阿日斯兰脸上露出不着痕迹的笑容。 “大人,我们将军等着你呢!”小环出来迎接道。 “你这丫头倒是伶俐。”阿日斯兰随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小环,还有个小姐妹叫小虞!”小环对于这个长相俊美的大人很有好感,便多嘴了两句。 “奴婢们本来是来北方逃难来的,后来被将军收留才有了归宿。这两个名字也是将军赐的,我们也觉得好听,便改叫将军赐的名字了。” “哦,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挺适合姑娘的。” “多谢大人夸奖。” 小环也是个没心思的丫头,一路领着阿日斯兰去见阿木尔,路上还说了不少话。 “将军,我把那位大人带来了。” 小环传完话,自觉地下去了。 阿日斯兰走进院子,朝着坐在石凳上的阿木尔鞠了一躬。 “见过将军。” “是你啊!”阿木尔平淡道:“怎么回到京城,还混上了个集贤院的差事。” “随军打仗实在不适合我,还是摆弄文采适合。”阿日斯兰无奈道:“我虽生在王府,但也是如履薄冰啊!” 阿木尔不管阿日斯兰一番抱怨话,直接道:“那你这次来拜见我,有什么事?” “刚好路过就想着来拜见一下,免得将军忘了我。”阿日斯兰笑容满面,要是别人看了只觉得他是个温和好相处的人,但这笑在阿木尔眼中却是不怀好意。 “本将军忘不了你!”阿木尔不悦道:“收起你那副表情,本将军不想看。” 每次阿日斯兰冲他笑,他心里都会咯噔一下。 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反而让他觉得不安。阿日斯兰是条不会叫的狗,不会叫,但是会咬人。 “将军无需对我那么大的敌意,同样在朝为官,日后还得互帮互助。” “本将军不需要你来互帮互助!”阿木尔不耐烦道。 阿日斯兰也察觉到阿木尔的不悦,接着留在这反而会让他更加厌恶。阿日斯兰也惯会看人眼色行事,行礼拜别后,阿日斯兰识趣地离开了。 虽然不被待见,但阿日斯兰觉得不虚此行。 这将军府中晾有女人的衣服,看材质不是那两个侍女能穿得起的。说明将军府除了住着那两个丫鬟,还有别的女人住在这。 还有就是从小环口中得知阿木尔要出躺远门。阿木尔在其他地方举目无亲,又无陛下召见。他出远门,无疑是要去见重要的人。 “哈哈!”阿日斯兰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 阿日斯兰走后,阿木尔叫来小环。 “该说的都跟他说了吗?” “都说了。但阿日斯兰大人倒没什么反应。” “没反应吗。”阿木尔敲打着石桌,淡淡道:“单纯的试探还真探不出阿日斯兰跟那件事有没有关系。” 当初他知道高叔和那对姐妹死的时候还是在景知瑜离开之后,这之前有人冒充他的名义杀了他们。而那个人,要么是阿日斯兰,要么是铁穆英。 如若阿日斯兰真不知情,那么挑拨他跟景知瑜关系的,就只剩下铁穆英了。 不管是不是铁穆英干的,等他回来必须着手除掉铁穆英和他背后的长云宗。 这股势力的存在,只会把本就不平静的京城搅的一团糟。
第一百零四章 一语道破陷危机 平江还是昔日的模样。即便历经战火,但很快从疮痍中恢复过来。繁华的街道上人潮汹涌,好似从未经历过战乱。 曾经景家在平江算得上是大户,在经历了场战争后,已经逐渐落寞。倒是从京城来的平江做生意的商人李骨尔混的风生水起。 尽管景知瑜随佟阳小六回到平江,但早已没有以前那般干劲。靠着盘下来的几间商铺,也能勉强度日。 以前的景府早就被卖了,景知瑜现在住的还是阿木尔当时为他准备的宅子。 要说这处宅子景知瑜还是挺满意的。谈不上什么深宅大院,这处宅子依河道而建,四面皆环水,出行全靠舟楫。 每日早市热闹非凡,夜间更是流光溢彩,手执一把蒲扇,卧倒在小舟之上,抬眼望去便是漫天星辰,耳边是潺潺水声夹杂着阵阵蝉鸣。 原本宁静的夜晚,被小六的一声叫喊给打破。 景知瑜独自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小六坐在门槛上跟佟阳生闷气。 “佟大哥,你怎么惹小六生气了呢!”景知瑜柔声道。 小六见景知瑜回来了,立刻站起身来道:“公子你来评评理。我们现在虽有几间商铺,手上的确是不缺钱花。但也没有富到把景府买回来吧!佟大哥他是要抵押掉所有的铺子还有这座宅子来买回景府,这是在开玩笑呢!” 佟阳脸色阴沉道:“小六你不懂,景府是公子的家,是老家主亲自设计建造的,现在沦为别人的宅邸,我放得下公子肯定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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