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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带刀

时间:2023-08-17 09:00:24  状态:完结  作者:元灵宇

  “我不考了。”李照影垂下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沸腾的水壶,过了片刻,低声道:“我没想过杀死方笙。”

  李观镜眯起眼睛,不发一言。

  李照影抬眸,急切地解释道:“我真的没想过,方小娘子帮过我很多忙,在钱塘的时候,韫书常常生病,只要方笙来,她都会亲自照顾韫书,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

  “你就这么恨我么?”李观镜打断他。

  李照影瞬间沉下脸:“我和你说过,谁也不能将韫书带离我身边!”

  李观镜冷笑:“你不要她离开,可问过她的主意?”

  “来长安之前,她说过会一直陪着我!可是一来到这里,一来到这个破地方!她想法统统变了!”李照影恨声道,“她整日在家,怎么会忽然改变?一定是你……你在其中牵线搭桥,让她移情别恋!”

  看着李照影扭曲的神情,李观镜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可置信是么?”李照影越说越激动,渐渐有些语无伦次,“因为你的身边从来不缺爱你的人,可是我只有一个韫书,她是那些昏暗的日子里唯一一束光!当我被关祠堂,被藤条鞭笞,被罚不许吃饭……那么多年,谁都不敢管我,他们甚至都不用正眼看我!只有韫书……韫书她自己身体不好,那个老贱人还会时不时去报复她,她那般瘦弱,可是她从来也不怕……”

  李观镜愕然,在这一瞬间,他想要给李照影一些希望,便解释道:“韫书的婚事不是……”

  李照影压根没有听进去,他恶狠狠地瞪着李观镜,继续道:“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你帮着你的朋友,亲手从我这里夺走了韫书!”

  “不是这样!”李观镜提起声音,辩解道,“你明明知道自己给不了名分,她留在这里没有好处,那为何不让她离开?”

  李照影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瞬间泄了气,他颓然地垮下肩膀,喃喃道:“我会有办法的,只要你不插手,我总归会想到办法……”

  “你没有把握。”李观镜淡淡道,“她也等不起。”

  李照影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今天来是想做什么?让我认错么?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杀你。”

  李观镜今天来,有两个问题,其一是:“圣人赐婚是谁的主意?”

  “我。”

  “因为韫书离开,你就要去伤害别人?”

  “伤害?”李照影有些茫然,“我只是在满足众人的期望——毕竟连阿耶都默许,不是么?”

  朗家求未来的地位保证,太妃求朗家的势力,郡王先前是要为李观镜出气,而圣人则是要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李照影所说不错,所有人都在将他推向同一个目的地。

  “我父亲的事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如今连史官都在粉饰,他又怎么会贸然下手呢?定然要让我自取灭亡才好。”李照影看着在寒风中瑟缩的红梅,话语中难掩倦意,“或许当年随他们而去才是最好的命运,留在这世上,不曾有一日遂心如意,不过是一具众星捧月的傀儡而已。”

  李观镜说不出话来,那心软的毛病又犯了,面对这样的李照影,他无法再恨下去,只能说第二个问题:“尹望泉在哪?”

  李照影摇了摇头:“他留在江南,你要问踪迹,得去找朗詹。”

  “太妃搜刮的银两去了何处?”

  李照影反问道:“你觉得她会告诉我么?”

  李观镜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过了片刻,站起身,道:“柴昕会照顾好韫书,我希望你能悬崖勒马,这样的话,或许你们之间还有可能。”临到门边,他又补充道,“这世间女子大多身不由己,面对思语的时候,多想想韫书的难处罢,好好对她,等到雨霁天晴那日,你才不会后悔。”

  李照影没有说话。

  李观镜话尽于此,便抬步离开了院子。待他回到兰柯院时,刚进院门便差点与侍墨迎面撞上,他伸手扶住人,问道:“怎么了?”

  “哦……”侍墨耳垂有可疑的红,目光左右躲闪,“那个……杜学士来啦!”

  李观镜一怔,看向主屋时,脚步不由变得迟疑起来。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拂帘而出,李观镜见到他,漫漫想道:也难怪侍墨害羞,能将半旧的官服穿成这般夺目耀眼,满长安也找不出几个来。

  “镜天!”杜浮筠难掩面上喜色,一步跨过三级台阶,向李观镜走来。

  直到人来到近前,李观镜才找回了魂,他喉结动了动,千言万语终是被压回了心里,最终只是淡淡道:“杜学士。”

  

第124章

  地上铺上了一层雪,冰雪落地声逐渐消弭,窗外变得安静起来。

  窗内更加安静。

  杜浮筠看着面前的玉盒,有今日东宫的前因在,他思考起李观镜的动机便容易得多,虽然杜浮筠自诩不曾深陷其中,但有些事还未开始便结束,终归会留下遗憾,他便抬眸看向李观镜,道:“当日西楚州分别,你说再见时有话要和我说,现在可以说了么?”

  李观镜今日此举,有诀别的意思在,他设想过杜浮筠可能会拂袖而去,也可能会追问到底,却没想到他忽然抛出一个问题,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李观镜想到当日相互扶持的情谊,好不容易做下的决定又有一点松动,他垂下眸,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我说的是钱塘再见,如今情景不再,话也就不用说了。”

  杜浮筠挑了挑眉,道:“当日,其实我也准备了话要说与你听。”

  “什么?”李观镜问完便觉不妥,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道,“自然,你不说也无妨。”

  “想来你主意已定,说与不说对你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不过对于我来说,努力过和一开始就放弃却不一样。”杜浮筠顿了顿,认真道,“我想,我的心意与那时的你,应当是相同的。”

  李观镜呆住,忍不住问道:“那你能离开东宫么?”

  杜浮筠摇头:“太子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不能背叛他。”

  这个回答在李观镜的预料之内,所以原本他并不打算去问,只是方才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叫他存了侥幸之心。李观镜觉得自己该笑一笑,可是心中万千思绪翻涌,有一座沉重山峰镇压其上,叫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露出真正的心意来,最终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李璟之于李观镜,要比太子对于杜浮筠更加重要,如今郡王府泥潭深陷,除了李璟上位,再无人能助他们全身而退,即便杜浮筠拼尽全力,也只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而已,所以杜浮筠不怪罪李观镜放弃自己,其实换一种角度,又何尝不是他放弃了李观镜?

  想到此处,杜浮筠轻叹一声,转头看向窗纸,冷静了片刻,才收回目光,将玉盒往前推了推,问道:“你打开过这个么?”

  李观镜此时也已经平复了些许,他摇了摇头,低声道:“虽不知是何物,但想来应当十分贵重。”

  “确实算得上贵重。”杜浮筠淡淡道,“你选择的路注定不好走,所以还是留下罢,或许有一天,此物能让你绝处逢生。”

  李观镜闻言,连忙道:“那我更不能要了,你这里也不太平!”

  “不管怎么样,太子是正统,他的胜算肯定比齐王大,我那两位兄长都十分得圣人眷顾,我没有你这么多羁绊。”杜浮筠知道肯定有人盯着自己进郡王府,因此不宜在此久留,说罢便站起身,道,“今日我来看望世子,一为同僚之谊,二是遵太子之命,如今事了,杜某便告辞了。”

  李观镜看向玉盒,不知是为盒中之物所心动,还是贪恋两人可以就此留下一线关联,总之他没有再坚持还回去,只喃喃道:“天寒雪大,我就不留客了,杜学士当心路滑。”

  “多谢。”杜浮筠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

  李观镜听着脚步声往门口去,虽然早有准备,可还是堵得慌,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这些,道:“杜学士,当日李未央一事,你曾经应许的诺言可还作数?”

  杜浮筠已经到了门口,闻言不由顿住脚步,他微微侧过头,声音带了一丝冷意:“杜某决不食言。”

  “今日出了这道门,我们就在不同的阵营了……”李观镜感觉喉咙一阵腥甜,剩下的话没再说出口。

  杜浮筠却明白未尽之言是什么,他笑了笑,道:“李世子也一样,多保重。”

  门被打开,杜浮筠在风雪中迷了眼睛,这才发现倏忽之间,外间已然是鹅毛大雪。

  李观镜推开窗,眼看着红衣落入白茫茫的天地中,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了月洞门外。

  红色在白雪中总是很耀眼。

  元也回到租住的小院时,一抬头便看见那棵大槐树上的红布条。

  “北方的冬天也忒冷了些。”谢翊之呵着手,从屋中走出,接过元也手中的腊肉,却见面前的人在发愣,他顺着看过去,一眼便注意到了红布条,道,“早间还没有,刚挂上不久——朗思语找你。”

  “婚事起了变化。”元也忧心忡忡地收回目光,揽着谢翊之回到屋里,在两人烤火的间隙,元也将在集市里听到的消息道出,谢翊之不由惊道:“怎么会这样?先前不是说镜天答应了帮忙?”

  “我也不懂他怎么帮着帮着,反倒让此事没有转圜余地了。”元也苦着脸,提议道,“我也没法子,要不干脆带她跑罢?”

  “镜天恐怕有苦衷,先去问问他还有没有其他路走。”谢翊之看着屋外的落雪,叹道,“雪这么大,太容易留下痕迹了,去朗府不安全,不如再等等呢。”

  “朗思语那个性子,我担心她忍不了,上午才出的旨意,红布条都已经挂出来了。”元也从怀中取出李观镜所赠的令牌,道,“这样罢,你带着令牌去郡王府问明原委,我去朗家看看。”

  谢翊之按在元也的手上,微微蹙起眉头:“阿也,别冒险。”

  元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道:“又不是第一回去,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谢翊之摩挲着手中的令牌,心中始终无法安定。

  到了傍晚,雪依旧没有变小的趋势,这会儿路上基本已经没有行人,宣阳坊的贵人府邸都紧闭着院门,连阍者都躲进了房里不愿出来。

  谢翊之在坊门口,目送着一身白衣的元也与大雪融为一体,仿若被吞噬了一般。谢翊之本该离去,但是这样的感觉让他心中担忧更甚,刚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进了宣阳坊,往朗家而去。

  元也轻车熟路地进了左卫将军府,也不知是不是今天刚得了旨意的缘故,将军府里人人带着喜气,朗思语的院子聚了不少人,莺莺燕燕的听着十分热闹,倒没有元也所想象的凄风苦雨。他在檐下等了片刻,感觉手指快要冻僵了,眼看着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一时半会儿都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只得重新翻上屋顶,打算先找个暖和的地方躲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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