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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春的视线紧紧跟着那小猫，而后便瞧见了拿着小猫木雕的老爷子。 那老爷子瞧着慈眉善目，特别对小春笑的时候还多了一份慈爱呢，让小春觉着莫名的安心。 小春也对他嘿嘿一笑，问：“阿爷也喜欢这个小猫吗？” 老爷子说道：“阿爷不是很喜欢，但瞧着你挺喜欢的，正好阿爷手里头有些钱，买了送给你好不好？” 苏暮春连忙摇头：“可是不行呢，小春不能花阿爷的钱，小春这边有钱的。” 他指着小季说道：“小季手里拿着银子呢。” “可那也不是小春的银子对不对，既然你花的是别人的银子，为什么不能花阿爷的呢？” 苏暮春迷茫地啊了一声，小傻子的脑袋经不住这般绕，如今被绕成了一团浆糊，最后懒得想了便皱着眉躲到了小季身后边，小声说着：“小春不懂，小季去跟阿爷说话吧。” 老爷子瞧着他这般模样，只觉着可爱极了，便说道：“小春不用听懂，只需要记得这小猫是爷爷送的便好。” 小季连忙说道：“这位老先生，我家小爷是真的有银子，无需大人破费，我这就给他付了钱便可。” 小季的话音刚落下，老爷子边啧了一声，说道：“你是秦烈身边的小厮吧，怎得这般眼拙，可是瞧不出我是谁了？” 小季连忙瞧着，脑袋里的人滚来滚去也没瞧出来个所以然来。 老爷子不耐烦地说着：“我是柳太傅，你家二爷小时候还在我手底下学过知识，你这就想不起我来了？跟你那二爷一样，脑袋里装不下多少东西。” 小季被这名头吓了一跳，忙鞠躬说着：“是小的眼拙没能认出来，还请柳太傅恕罪。” 苏暮春眼珠子滴溜转，连忙跟着小季一块鞠躬，小声道：“恕罪，恕罪。” 这可给柳老爷子看得直乐呵，扶着苏暮春就让他起来，说道：“小春这是作甚，用不着道歉。” 苏暮春抬起头瞅了他一眼，道：“真的吗？那阿爷能不怪罪小季了吗？” “其实小季可好了，他不是故意记不得阿爷的，他……可能是脑子笨了点。” 柳太傅笑得不行：“嗯，确实是脑子笨了些，那就不责怪了。” 苏暮春连连点头，拉着小季便让他起了身，小声说：“这阿爷不怪你了。” 柳太傅真是越瞧这小孩越喜欢，他最初只是觉着小孩跟家里头的独苗苗长得像，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就是这多看的几眼，让他喜欢的紧。 若是家里头那不孝儿子能结婚生子，生下来的孩子跟小春该是差不多的年纪。 只是可惜了，家里那独苗苗脑袋被门挤了，死活就是不成婚，有好几回差点给他气昏过去。 不过这孩子跟他独苗苗颇像，甜甜地叫他阿爷的时候，还真有种当了阿爷的感觉。 柳太傅瞧着小春喜欢得紧，大手一挥就要将这小猫木雕付钱，交到了小春手里。 他笑着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阿爷，那阿爷就送给你一个礼物。” 苏暮春眼睛盯着手里的小猫看了半天，最后咧着嘴笑了：“哇，阿爷可真好，谢谢阿爷。” 柳太傅一听笑得不行，道：“哎，小春叫得真好听，阿爷喜欢，你再多叫几声。” 小傻子一连叫了好些声，叫得柳太傅笑得合不拢嘴，过了好大一会儿他们才各自离去。 临走前柳太傅还说日后去找苏暮春玩呢。 上了回家的马车后，苏暮春怀里抱着小猫木雕，笑得眼睛弯弯的，瞧着可是喜欢的紧。 他转脸看向小季，故意抬起手里的木雕给他看，说着：“小季，你瞧瞧好不好看？” “好看，跟真的一样。”小季说着。 苏暮春笑着点点头，说：“小春也觉着好看。” 得了满意的物件苏暮春可开心了，他抱着小猫，小季拿着大箱子，两人一块回了屋子。 苏暮春把小箱子里盛不下的银钱放在大箱子里头，一边放着一边说：“小春就能攒够银子，就能给阿娘送生辰礼了。” 小季听到这儿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难以置信地问着：“小春攒钱是要给阿娘送生辰礼的？” 苏暮春嗯了一声，而后继续忙活着往箱子里放银子。 小季喉咙里梗了一瞬，问：“那小春知道阿娘如今在哪儿吗？” 苏暮春停下手里的动作，脑袋一歪皱着眉毛瞧着小季，说道：“你的脑袋好笨哦，阿娘当然是在侯府啦，不然还能在哪里？” 可……苏夫人明明半月前就去世了。 小季想到这儿整个人愣在那儿没动。 苏暮春瞧见他呆呆地站在那儿，便伸手戳了戳，嘟囔着：“小季好奇怪，还没小春聪明呢。” 说完他又重新收拾自己的银子去了，没把小季的反常当回事儿。 但小季却迟迟没法子反应过来，他视线紧紧跟着收拾箱子的小爷，心里头难受得劲。 一天下来他都绷着神经，直到二爷从外头回来，小季连忙走上前去，还没开口说话眼眶就先红了去。 秦烈瞧他一眼，问：“怎么了？” “二爷，小爷的脑袋出了些问题，他如今竟要攒钱给苏夫人买生辰礼了，明明苏夫人半月前人就没了，哪还有生辰啊。” 秦烈脑袋懵了一瞬，道：“前两日酒楼里还有苏夫人给小春订的饭食，怎么可能半月前没了。” “二爷，苏夫人没的那段时间里你病得最重，也没人将这消息跟你说，苏夫人真真是半月前没了的。” 秦烈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推着我去酒楼，找掌柜。” 小季哪敢耽误，连忙推着二爷出了门，去了那酒楼处。 秦烈一进门便直奔着掌柜过去，将这事儿给问了出来。 掌柜叹了口气说道：“是苏夫人身边的丫鬟来我这儿吩咐的，她给了一大笔银钱，说日后只要小春过来就给他饭吃。” “我头天接了这银子，第二日侯府就传出苏夫人没了的消息，想来这银子是苏夫人怕小春没人管，在酒楼里留钱让他日后有口饭吃。” 秦烈被小季推着出了酒楼，没走两步，那一旁的裁缝铺子就走出来个人，停在了他们跟前。 裁缝说道：“二爷，我家铺子里还有苏夫人给小春订的衣裳，您要不给他拿回去穿着？苏夫人临走前给了不少银子，都够小春一辈子的衣裳了。” 说罢，裁缝将两件冬衣给了小季。 小季连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可不能给小爷将这衣裳弄脏了去，哽咽说着：“二爷，我还知道一个地方可能跟苏夫人有关，可要带着你过去？” 小季这会子想到的是那木匠铺子，小猫木雕定然不是随便雕的，不然小爷也不会说跟他的小猫一模一样。 “去吧，过去看看。” 他俩一块去了那木匠铺子，还没进去就听见里头一阵吵闹，一个妇人跟木匠铺子的人正在吵架。 “我们没说不付银钱，等银钱够了就会来买下的，你怎么能卖给其他人？” “说好了只留七日的，这都留小半月你也没拿出银钱来，今儿个正好有人买我就卖了，我这铺子也是要赚钱的。” “可那是苏夫人给我家少爷订的，你怎能说卖就卖？” “可别苏夫人了，人都没了这木雕留着干啥，还不如趁早卖了去。” 那妇人也知道是自己理亏，便没在说话转身走出了铺子，一转身就跟秦烈撞了正脸。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跟秦烈说话，前几日她都瞧见了，瞧见少爷身上穿得干干净净，脸颊也肉肉的，在丞相府里应当是被好生照顾的，这就够了。 夫人若是能瞧见，应当能开心不少。 她正往外边走时，突然听见秦烈说道：“苏夫人能给酒楼和裁缝铺子那么多银钱，为何付不起木雕的钱？” “你们在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小春为何不记得苏夫人去世了？”
第7章 小春肚子咕咕叫 他们来到了偏僻处，妇人这才开了口。 妇人曾是苏夫人身边的丫鬟翠平，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伺候，也是从小看着苏暮春长大的，对小春照少爷喜欢的紧。 少爷虽然脑袋不太清明，但人单纯善良又模样漂亮，夫人身边的丫鬟都对少爷喜欢的很，对少爷照顾颇多，特别是翠平更是把少爷当成了家人来看的。 说起来少爷的事儿，她眼眶红得不行。 “老爷本就对小春少爷不喜，真少爷回来之后老爷更是变本加厉，将小春少爷从夫人身边给弄走了去，还把他赶出了家门，夫人后来才知道少爷被赶走了，气得吐了血。” “从那天起夫人的身子就越发不好了，她怕小春少爷日后没法子生活，便让我拿着银子去了铺子里找掌柜安排那些事儿，但没多久就被老爷知道了，他一气之下便将我们都关在了院子里，还把夫人手底下的银钱给扣了去，说是一点儿都不能给小春少爷。” “被关起来后，夫人的身子越发不行了，没多久便离世了，夫人走后院子里的丫鬟都被遣散走了，我这才有机会出来。” 她出来之后小春少爷已经跟秦烈成了婚，那日他们一块去了梨园，她在街边瞧了好久，最后只觉着或许少爷在丞相府过得还算不错，至少比在侯府里受罪要好。 秦烈继续追问：“那为何小春不记得苏夫人去世的事情？” “小春少爷的脑袋本就不好，若是受了刺激更是经常遗忘记忆，比如那只已经被老爷打死的小猫，他总是觉着还活着，夫人没法子这才想着让木匠做个木雕来着。” 秦烈眼睫微颤，握在木椅扶手上的指节微微泛白，而后抬头瞧着妇人，道：“这病可有得治？” 妇人摇头，当初夫人也是想着给少爷治病，但京城里的郎中看了个遍，就连太医都被招进了家里头，也没个办法，只说日后别再将人刺激着就好。 秦烈点了点头，说着自己知道了。 妇人暗自瞧着秦烈的模样，没能瞧得出来任何想法，但她本能地觉着秦二爷应当是不讨厌小春的，不然今日也不会来找她说这些话了。 她便继续试探道：“翠平可否求二爷一件事儿，关于小春少爷的。” 她瞧着秦烈点头便说着：“其实老爷将夫人的银钱给弄走时，夫人还命我藏了一些铺面地契，只不过我如今没法子进侯府了，不知秦二爷可否帮着拿回来？” 若是能将那些东西拿回来，小春少爷后半辈子便不愁了，就算……就算日后秦二爷不要小春少爷了，也能好生过日子的。 秦烈黝黑的眸子瞧了瞧妇人，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好，明日一早去侯府拿东西。” 说罢，他便跟着小季一块回了家。 秦烈回到院子时，一眼便瞧见了那在院子门口有人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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