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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听着他的话笑了出来，小傻子还真是单纯得不行，若是放在其他人嘴里，漂亮话一说一大堆，听着就觉着厌烦，还不如听小傻子说话来得开心。 苏暮春瞧着二爷笑了，而后嘿嘿一笑，过了会儿便依依不舍地将怀里的银子收了起来。若不是小春困了，他还要多看上一会儿的，现在只能先收起来了。 秦烈瞧着他这般不舍的模样，说着：“小财迷别再看了，日后二爷少不了你的银子。” 苏暮春咬着唇瓣，怯生生地看二爷，其实他觉着二爷说得不对，小春身子健健康康的，二爷的身子可没小春好，二爷若是没了谁还给小春银子啊。 所以他得趁着二爷还在，多攒些银子才对，除了阿娘的生辰礼以外，他还要攒多多的银子。 银子比二爷可靠多了。 但小春可是不敢跟二爷说实话的，只好顺着二爷说的话点点头，笑着说道：“嗯，二爷可好了。” 小春把银子放好之后就去洗了澡，而后便钻进了被窝里，他还得给二爷暖被窝呢，凉被窝二爷都不睡的。 翌日，他们起床后小厮便送来了新衣裳，衣裳是暗红色的，小春穿上之后可是喜欢的紧，在镜子前头照了好几回呢。 他转过头看向二爷，说道：“二爷，我们的衣裳一样的，真好看。” 他又瞧见二爷对着他招手，便乖乖走了过去，在二爷的木椅边蹲下来，仰着头看二爷。 “小春今天很漂亮。”秦烈摸了摸小春的脑袋，说着，“那小春今天还想玩游戏吗？” 苏暮春脑袋一歪，眼睛里尽是欢喜，笑着说道：“要跟二爷玩游戏，玩给银子的那种游戏。” 秦烈没忍住笑了，别叫小傻子改名叫小财迷得了。 马车从丞相府开始走着，一直到了一家府邸停下，没一会儿从上头下来了人，苏暮春和小厮一块将秦烈给扶了下来。 周围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往他们这边瞧着，那不是近些日子京城里都在传命不久矣的秦烈吗？今儿怎么出来参加宴席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烈进了宴席之中，苏暮春就在他身边坐着，乖乖地玩着跟二爷的游戏。 二爷说了，只要他能在宴会中记下身上有味道的人，回去就就能给他银子奖励，小春为了银子如今可努力了，鼻子一个劲儿地耸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味道。 宴席上的人很多，多到小春闻出了好些味道，每个味道都不一样，但每个味道都淡淡的，没有跟昨日那般将他给熏吐了去。 苏暮春嗅着嗅着突然愣着了，脑袋一歪动作都慢了去，他盯着一个人看了好久好久，久到秦烈都发现了他的不正常。 秦烈凑到苏暮春耳边，小声问道：“小春为什么一直看他？是认识吗？” 苏暮春被吓得一咯噔，这才收回了视线，说道：“小春不认识，小春只是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秦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柳太傅家的独苗苗，是个顶顶潇洒的人，十几岁时因才学滔天在京城里出了名，二十岁更是成了状元郎进了翰林院，没几年就成了大学士，但不知怎得三十岁时突然不干了，给自己谋了个闲官散职跑到了深山里快活去了。 今儿能在宴席上看到他属实不易，一般他都隐居在山野里不露头的。 “那二爷身上的味道好闻吗？”秦烈问着。 苏暮春想了想才点头：“好闻的。” 等着苏暮春再抬头往宴席上看的时候，那个味道好闻的人已经瞅不见人影了，小春找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他人，应该是离开了吧。 他难过了一会儿，很快就重新玩游戏去了，连那宴席上的饭都没有吃下去多少，只顾着玩游戏了。 谁让咱们小春如今满脑子都是银子呢？真真是小财迷一个了。 这边宴席结束后，秦烈便带着苏暮春离开了，他们没有回家而是转身去了一家酒楼里，刚走到酒楼里头，苏暮春整个人都变慢了，变得像个小树懒似的，慢吞吞地瞧着周围的样子。 他最后将视线停在了掌柜身上，掌柜这时也发现了他，急忙走了过来说道：“小春来这边吃饭了啊，要吃些什么？” 秦烈意外地看了看他们，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苏暮春相熟的人，只是没想到会是个掌柜。 小春脑袋一歪，想了好半天说道：“吃甜的啊，小春最喜欢吃甜的了。” 掌柜说道：“哎，好嘞。” 而后掌柜便看向了秦烈，问他们在大厅里吃还是去包房，若是去包房的话能不能去一楼最里间的那个。 “为什么是那个？”秦烈问着。 掌柜指了指苏暮春，说道：“那是小春最喜欢的包房，他每次来都跟苏夫人去那间包房。” 秦烈愣了愣，转头问苏暮春要不要去那间包房，只瞧见苏暮春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好哦，小春最喜欢那个房间了。” 秦烈对此觉着有些新奇，他跟苏暮春认识这么些天，这是第一次他可以接触到苏暮春的生活，而不是那个整日跟他待在房间里的苏暮春。 他们一块去了一楼最里间的包房，没一会儿走廊里便走来了两个人。 那两人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大人为啥把包房换了，不是事先约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听大人的就对了。” “吱呀”一声，包房门被打开，从外头进来两个人。 苏暮春朝着门口一眼，这两人他认识，是那天梨园里的小二和郎中。他一想到这儿，下意识地捂着鼻子了，胃里头忍不住翻滚起来。 秦烈瞧见苏暮春的反应才想起来他会吐的事儿，对着刚进门的两人说道：“东西放下，人先出去候着。” 一只脚才踏进门的两人愣着了，咋的，门都不让进了？他俩往里头一瞧，便瞧见了那天一个劲儿呕吐的小郎君，此刻便啥都懂了。 二爷是怕他俩给家里的小郎君给熏吐了去啊！ 两人将怀里的画像放在桌子上，而后快速出了包间，还贴心地关上门在门口守着。 苏暮春瞧见那俩人出了门才把手放下，房间里虽然还有味道，但至少不会熏得吐了去。一会儿，他的视线被桌子上的画像吸引了去，问着：“这就是二爷让小春记味道的人吗？” 桌子上的画像都是今天参加宴席的人，秦烈只是觉着黑鹰那帮人消失地无影无踪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于是便想趁着宴会试探一番，瞧瞧跟朝中人可有关系，所以他就跟苏暮春玩起了记味道的游戏。 “小春，你瞧瞧这里头谁身上有坤泽的味道，说出来让二爷听听你记着了多少。” 苏暮春点头，将那些画像一个一个展开，一连串指出了好些画像上的人，他每指一个人秦烈的脸色就多黑一分，直到最后整整十三个官员身上有坤泽的味道，且味道都不相同。 秦烈瞧着那些画像，他想失踪案如今应该定义成坤泽失踪案更为合适，而幕后黑手多半是朝廷里的人。 自打知道从黑鹰怀里掉落的那张纸有坤泽的味道，秦烈便起了疑心，黑鹰他们拐走的人里可能有坤泽，现在看来被拐走的人应当都是坤泽才对。 从太医院研究乾元和坤泽开始到如今已有十年之久，总是抱怨见不着坤泽，坤泽都被拐走了，太医们能见到就有鬼了。 只是秦烈到如今都没想通一个问题，那些人是如何将坤泽的味道掩盖住的？若非苏暮春这个特殊体质的人在，他们可能永远都发觉不了那些人身上的味道。 这时门外头突然有人敲了门，秦烈便将画像收了起来。 那掌柜端着一盘甜食走了进来，说着：“小春，这是苏夫人吩咐过的，每次你来都要上这盘甜荸荠，你尝尝好吃不好吃？” 苏暮春听着掌柜的话嘴巴都张大了去，而后开心得问：“真是阿娘吩咐的？” 掌柜点头：“当然，苏夫人给了我好些银钱呢，说是只要小春进了我家酒楼，都得让小春吃饱饭才行，你等着，我再给你上些其他的菜。” 苏暮春开心地不行，放才在宴席上他没吃饱，这会儿正好吃个过瘾。 而且这是阿娘给他订的饭食，小春可是得珍惜呢。
第6章 小爷的阿娘半月前就去世了 苏暮春在酒楼里吃过阿娘订的饭食之后，整个人都像是泡在了蜜罐里，翘起来的唇角就没有下去过，开心得很呢。 等着回到家里又得了二爷给的银子，便更开心了些。 只不过银子多了他的小箱子有些都装不下了，得弄个大箱子来才是。 但这两天二爷可忙了，每天一大早那小二和郎中就来家里头把二爷给带走，小春只有晚上才能瞧见二爷。 二爷从外头回来后累得倒头就睡，根本没空理会小春，小春也没法子跟二爷要大箱子了。 今儿个二爷又被叫走了，屋子里头只剩下小春一个人了，哎，不对，旁边还有二爷给他留下来的小厮。 苏暮春抬头瞅了小厮几眼，过了会儿才小声问：“小季，你知道哪里有大一点的箱子吗？” 小季问：“小爷想要多大的箱子，是准备装什么用的？” 苏暮春东瞅瞅西看看，生怕被人听见了去，瞧见没人才靠近小季轻声说：“小春装银子的箱子小了，想要一个大些的，你知道哪里有吗？” 小季听了点点头：“有，咱们可以去木匠的铺子里买，想要多大的就有多大的。” 苏暮春抿了抿唇，问：“那买箱子须得花多少钱啊，小春的钱财够用吗？” “不用小爷花钱，咱们花二爷的钱，二爷给小季这边留钱了，说是小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苏暮春哇的一声，眼睛瞪得浑圆，连忙抓着小季就往外走，边走边说着：“那小季我们快些去木匠铺子，小春要买大箱子啦。” 二爷可真是好，出门了也不忘给小春留钱，真是小春的好饭碗。 他俩的目标明确，出了门就往那木匠铺子去了，铺子里头可真是啥东西都有，不仅有大箱子还有各种好玩的木雕，瞧得小春眼睛都花了去。 特别是那小花猫的木雕，形状跟正常小猫一般大，上了色后好看的紧，就跟真的一样。 苏暮春瞧着就入了迷，盯着瞅了好大一会儿呢。 小季凑到小爷身边说着：“要不咱们将这东西买回去可好？” 苏暮春摇了摇头：“不要，只买箱子才行，不能乱花钱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的视线却一直在木雕上停着，一会儿都没移开。 这小猫跟他以前在侯府养过的小猫太像了，就像是照着雕刻的一样。 就是不知道自己被赶出来后，小猫还有没有人喂了，要是当初他带着小猫一块出来就好了，那可是小春亲手喂大的小猫呢。 突然一只手进入苏暮春的视线，将那小猫木雕给拿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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