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睡别人,我不能睡别人?赢城,凭什么?” 话一出口,便覆水难收。 这番话,羡临渊憋了内心许久,今日,总算得以说出口。 羡临渊嗓子像被人扼制住,呼吸困难,天旋地转,双眸一片模糊,他终于将这番话说出来了。 一颗被赢城伤的无形的心,被自己小心翼翼的拼凑起来,现下,又被自己狠狠投掷在地,摔得粉碎。 这番话,他曾有多少次想对赢城说出,却都被自己狠狠咽下,因为他知道,这番话一旦出口,便再无挽回的余地。 他与赢城,就到这里了吧。 想到从此要与赢城再无瓜葛,羡临渊的心就疼的揪心。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凭什么?”赢城咬牙,“你说本王凭什么!” 赢城向前一步,羡临渊的身体本能地向后撤去。 他将羡临渊逼至墙角,像一头失去理智的困兽。 赢城伸手想伸向羡临渊,抬起的手僵停在半空中,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似是在极力克制内心的冲动,狠狠转了身,向一旁的桌案走去。 一抬手,将桌案掀起,砸向对面的物架。 “砰”的一声,物架被桌案砸翻在地,瓷器花盆摔了一地。 赢城突然折身拖着重重的步子走回羡临渊面前,抬手钳起羡临渊的下巴,半眯着双眸,“羡临渊,你再给本王说一遍!” 羡临渊内心一紧,苍白的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此时的赢城,恨不能一口便将自己啃食个尸骨不存。 这番话,一说出,他便悔了,又怎么有勇气再道一遍?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爱情,应是两生相欢 “你问本王凭什么!林楚那营生常年与女人打交道,你染上花柳病了怎么办!”赢城吼道。 “早知道你这么耐不住寂寞,本王就该断了你双腿,把你囚了这东院,日日笙歌,让你再无心思想别人!” “住口!”羡临渊伸手将赢城从自己面前推开,双目赤红,“林楚不干净,你就干净?” “你跟本王一样吗?你跟本王睡了那么久,你行事的能力早就没了吧?你就只能张|腿等着本王|上!” “赢城!”羡临渊再也受不了赢城的羞辱,“你说话有个限度!” “限度?你当你是谁?你敢来要求本王?”赢城真的被激怒了,失了理智。 “羡临渊,你也配?”赢城的脸阴沉的像深渊里的恶鬼。 “本王这辈子对谁这样过?这段时间,本王好声好气同你说话,忍耐你,你还敢跟本王摆脸色?” “花柳巷的男妓都比你来的会哄人高兴。平日里,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本王早就上腻了,受不了,就给本王滚!” 羡临渊浑身像是被掏空了力气,双腿颤抖着,几乎要折摔在地上。 他狠狠咬住自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迫使自己保持清醒,强撑着身体,倔强的挺直后背,带着自己最后的自尊,不急不徐的走向墙角,捡起被赢城摔得四分五裂的银簪。 羡临渊深吸一口气,踏着步子走向寝室门。 自赢城身旁擦身而过时,羡临渊被赢城一把拽住了衣襟,眼眸中带着凶狠,沉声道:“转诉林楚,让他小心点,他那摘星阁,不会再有任何生意,还有突厥,日后也不会再有安生时日。” 羡临渊身体一僵,赢城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 “你到底要做什么?”羡临渊握住赢城的手腕。 林楚一生对族位没有争夺之心,只想安安静静的经营这所铺面。 摘星阁,是林楚十几年的心血。 “他敢肖想本王的人,就该想过自己的后路。”赢城恶狠狠地看着羡临渊。 话音落,赢城一把将羡临渊推向一旁。 羡临渊抿了抿嘴唇,没有言语,他阻止不了赢城,他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瘫倒在这里之前,赶紧逃离。 踏出东院院门的那一刻,羡临渊听到寝室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羡临渊不敢多做停留,惨白着脸离开王府。 直至出了王府府门,羡临渊才虚脱的倒了下来。 他和赢城真的走到最后一步了。 最后一步。 真的是最后一步了。 羡临渊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他的心脏在剧烈的抽缩着。 真的走到最后了吗?羡临渊不停的责问着自己。 他甚至内心还抱有一丝侥幸。 五年了,赢城不是没与他争吵过。 赢城都可以给他道歉,是不是他也可以道歉。 是不是道了歉,赢城就可以原谅自己? 是不是道了歉,他们又可以和以前一样? 羡临渊,羡临渊,羡临渊.......你怎么这么.....下|贱...... 够了,受的羞辱还不够多么? 够了,够了,够了。 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如今这话还是自己说出来的,又有什么可留恋的? 离开吧,羡临渊。 离开吧。 离开赢城。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羡临渊不住的在内心劝说自己,可身体却像是失去了控制,无力的瘫软在婻鳳这王府外墙角落里。 他要走了。 他再也见不到赢城了。 再也见不到那个已经融入自己骨血中的赢城了。 那个占据了他所有生活和心脏的赢城。 从此以后,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他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拥抱别人,亲吻别人。 而自己,却连见他,都见不到了。 羡临渊不知道没有了赢城,他要怎么活,他能活下去吗...... 心脏疼的羡临渊忍不住蜷缩起来,眼泪不争气的自眼角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掩进衣领,濡湿一片。 他不想走,仿佛在这墙角里,他还能感受到赢城的气息,听到赢城的声音一般。 一旦离开这里,也许,他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他真的不想走。 可是,他在这里又能如何? 他始终是要走的。 米淮还在等着他。 羡临渊几乎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勉强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他走的每一步都艰难又坚定,从此以后,再也不见了吧。 这每一步,明明是走在再平常不过的路面上,羡临渊却觉得自己如履刀尖,每一步,都似是要将脚掌刺穿。 羡临渊回了医馆,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孟童担忧的扶住了颤抖不止的羡临渊,忧声道:“公子....您怎么了?” 羡临渊定定地看着孟童好一会儿,才回了神,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冰冷地吐出一句:“无事。” 看着被封在冰棺中的米淮,羡临渊眼眸突然酸痛不止。 自下属手里接过刻刀,剖开了米淮右臂,露出森白的骨头,又自怀中拿出钢章交给蒙童,钢章被火烧的火红,羡临渊拿着铁夹,将钢章印在了米淮臂骨上。 钢章烙下,与皮肉相触,发出刺耳的“嗞啦”声。 一切完毕,羡临渊浑浑噩噩的回了二楼寝室,整个人虚脱般倒在床上。 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可以汲取一点安全感。 羡临渊阖上双眸,想迫使自己睡去。 可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反反复复出现赢城与自己的争吵的画面。 羡临渊不明白,他与赢城,怎地就这样了呢。 为什么,爱情不是很美好的东西吗?为什么这么美好的爱情,却要掺杂着刺人的利剑? 为什么...... 或许,他与赢城的,根本不是爱情。 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爱而不得。 赢城从未说过爱他。 从来都不曾说过。 爱情,应是两生相欢。 所以,他注定要遍体鳞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羡临渊陷入了深深的梦魇。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深陷泥沼,拼了命的拽住一根藤蔓,他耗尽了所有力气,却如何也不能自救......
第一百一十六章 钻狗洞找齐鸿 一晃过去好几日,羡临渊如同行尸走肉般像是长在了床榻上。 一顿膳食,孟童从早热到晚,他竟是一口未食。 米淮走了,医馆没了主事的,每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公子,您到底是怎么了?”无忧看着消沉不止的羡临渊,心下是无尽的担忧。 最后热了一次膳食,孟童知会了医馆的郎中一声,自己跑到了王府,自东院那个狗洞偷偷摸爬了进去。 东院除了两个侍女外,再无一人。 孟童仗着身量下,趁侍女不备,猫着身子逃也似的钻进了后院。 “齐鸿。”孟童窥得齐鸿正在侍弄一柄木剑,忙压着声音唤了一声。 齐鸿听觉极为灵敏,转头便看见躲在树丛后的孟童。 小小的脸蛋瞬间激动的晕上两朵红云。 “孟童,你怎地来啦?”齐鸿蹦跳着跑到孟童身旁,也躲进了树丛中。 孟童稚幼的脸颊上蹙着一抹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忧思,“齐鸿,公子与王爷是不是吵架了?” 自羡临渊失魂落魄的回医馆时,他就有所察觉。 最初,他还以为羡临渊是因为米淮的死而伤心。 可羡临渊竟然连续几天都未回王府,他才隐隐往赢城身上猜测。 齐鸿突然半起了身子,一把捂住孟童的嘴,四下扫了一眼,才又猫下了身子。 “孟童,”齐鸿迟疑一下,“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前几日,王爷与公子大吵了一架,整个东院被王爷砸的只剩下墙了......” 孟童不可置信的瞪圆了双眸。 “你莫要向外声张,王爷自那日起,到现在都未再回王府,我听西院的侍女说,王爷近日似乎夜夜宿在添香阁。” 孟童小小的拳头猛地攥紧,“王爷,太过分了!” 想想自家公子日日茶饭不思,一个人枯瘦如柴,这王爷倒好,日日留宿温柔乡。 他真是为自家公子打抱不平。 看着孟童气呼呼的模样,齐鸿拍了拍孟童的肩膀:“这不是咱们小孩子家家可以解决的,大人的事还是要大人自己解决。” 闻言,孟童双臂向后一甩,甩掉了齐鸿的手,“公子日日不得精神,尽是王爷的错,你怎地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眼见孟童真的生气,齐鸿心下一慌,忙道:“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还是可以想想办法的嘛。”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你是想让公子与王爷和好吗?”齐鸿用手撑着下巴,拧着小小的眉头道。 孟童迟疑了一下,他不喜欢赢城,在孟童的眼中,赢城一直在伤害羡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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