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暗自咬牙,垂首不语。赢城说的没错,在赢城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药铺小掌柜,又怎能与高高在上的王爷相匹配?一个男人,却只能靠床|上那点事拴住他。 在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中,羡临渊从一开始就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见羡临渊沉默的样子,赢城内心不决溢出一股压抑不住的烦躁,他讨厌羡临渊闷声不语的样子,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永远得不到回应。 兰以州见赢城对自己的话没有反驳,愈发大胆起来,起身揪住羡临渊的衣领,手指似有若无的撩过他的嘴唇,“羡大夫,留下来一起玩玩嘛。” 赢城见状,心里的莫名腾起一阵无名火,抬脚踹在了兰以州的腹部,“谁准你碰他的,给我滚出去!” 兰以州见赢城起怒,惶恐无措起来,不知自己是如何惹了这人心下不快,俯了身子便急忙退了出去。 赢城愤怒的扯过羡临渊的衣领,伸手在羡临渊的嘴唇上擦拭几番,嘴中骂骂咧咧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良久,羡临渊见赢城呼吸趋于平稳,轻叹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抚过赢城眉梢,“我错了,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不去就是了。” 赢城哼了一声。 羡临渊捋了捋赢城有些凌乱的发丝,这件事明明自己没有错,可他还是认下了。 “乡妇手帕的事情解决了。” “嗯。” “另外,”羡临渊突然严肃起来,“这个兰以州并非是真的兰以州,你一定要好好提防。” 羡临渊将自己去首饰老铺的事情简单与赢城说了一遍,赢城似是不屑,“也许只是碰巧罢了。” 而后又像想到了什么,挑起羡临渊的下巴,“该不会是你嫉妒,故意编出来的吧?” “赢城——”羡临渊脸上染上一层愠怒,赢城总是这样。 许久,二人都未再说话,羡临渊自袖袋拿出买的坠饰,抬至赢城面前,“我在那铺中所见,甚是好看,带上?” 赢城看了一眼,未觉不妥,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羡临渊拖着挂在赢城脖颈上的坠饰看了又看,这坠饰仿佛就是为赢城量身定制,狮子的张狂配上赢城的高傲,一下便让他收不回眼。 良久,才不舍地收回了手,忍不住再次交代,“那个兰以州,万莫忘记。” 赢城蹙起眉头,甩开羡临渊的手,“知道了,啰嗦。” 二人行至寝室,饭菜尚有余温。 次日一早,二人都未提起前日之事。 梳洗后,一顿早餐还未进完,侍卫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王爷王爷,张大人有要事禀报。” “本王饭还没吃完,他有个屁事禀报!” 羡临渊急忙站起,一手覆上赢城的胳膊,让侍卫将张根生传进来。 “万莫冲动,张大人心里有数,若非急事,他定然不会来别院。”羡临渊轻轻抚了抚赢城的后背。 张根生一进来,便紧张的磕倒在地,“王....王爷,不好了,米粮被盗了!” “什么——”二人皆僵在原地。 张根生抬手擦了擦额前虚汗,“王爷,事发突然,今日一早,衙役清点米粮数量,没成想,待他们将今日米粮清点出来时,一个衙役不小心划破了米粮额布袋,竟发现下面的米粮尽数都是沙石。” 粮食丢窃与赢城迁怒二者相比,张根生更是惧怕赢城。粮食总有找回来的希望,而赢城脾气阴晴不定,万一动怒,将自己脑袋割下来,怕也不是虚事。 “一袋米粮也没有了吗?”赢城的声音沉了又沉。 “不是。”张根生俯身作揖,“只有最上面的袋子里装的米粮,其他全部都被换成了砂石。王爷......这可如何是好......”
第三十九章 失窃2 “哗啦——”一声,桌子上的碗碟餐具连同桌布一并被赢城扯下。 羡临渊从未见赢城如此动怒过。 米粮失窃,皇上怪罪,大抵是将赢城关押几天或是禁足,最多也不过收回兵符。可这沧州百姓可该如何?时值冬季,颗粒无收,让着百姓如何过活? “赢城。”羡临渊伸手搭在赢城后背,眼中也是抑制不住的担忧,“冷静一点,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自来沧州,他就隐隐不安,尤其在查到兰以州的过往时,这种不安就日渐加剧。他有做好有变故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变故能来的如此之快。 “米粮失窃,你在做什么。”赢城双目猩红,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内心掀起的怒火,灼烧地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张根生眼见赢城动怒,吓的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王爷恕罪,是卑职失职。” “恕罪?你一句恕罪就权当这件事过去了?张根生,你是这沧州父母官,你想让这沧州百姓如何裹腹!”话到激进处,赢城抬起一脚,踢在了张根生的胸腹处。 张根生的身体不堪受重,向后栽仰过去。身体触及地面的瞬间,剧烈咳嗽几声,竟自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羡临渊自是知道赢城这一脚的力度,他曾多次见过赢城在院子里,一脚便将院子里的木人桩截踢两半,可想而知,这一脚若是踢到血肉铸就的肉体上,会造成多大的创伤。 羡临渊匆忙看了一眼赢城,急忙过去将人搀扶起来。“张大人,勿动。”说着,伸手覆上脉搏,这一脚,竟踢出了内伤。此际,羡临渊才明白,这四年里,他多次惹怒赢城,赢城都未动他一丝一毫,该是对他多大的包容。 “张大人,你切勿动。”交代了张根生,羡临渊马上唤来米淮自寝室拿来鬼医谷特制的药丸,这药丸虽不能即刻治疗内伤,却可以在短时间内制止体内出血,以促进身体的快速愈合。 张根生向羡临渊道了谢,虽惧怕赢城,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装傻的时候。 “王爷,米粮是子时衙役们换岗后失窃的。”张根生顶着内心的恐惧,哆嗦着嘴唇迫使自己完整地说出这番话。 他是明白的,此时,追回米粮才是大事,整个沧州百姓都指着这些粮食度过这个冬天。 羡临渊将张根生扶起,安置在木椅上,快步走至赢城身边。 “王爷,现下封城要紧。昨夜城门已关,如此多米粮哪怕是通天本事也运不出城去。” 米粮失窃,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张根生再是仔细,也不能时时刻刻守在粮仓面前。看样子,行窃之人很是聪明,特意选在夜间,夜晚是人极易犯困也是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 赢城拉着一张极寒的脸,让无忧快马加鞭传令关城门。 在无忧转身离去之际,羡临渊唤住了无忧:“无忧,回来时,将这两日值守的卫兵一并带到府衙。” 无忧点点头,俯身作一揖,踏马离去。 赢城坐在木椅上,一手托腮,目光追着张根生,一手搭在木椅扶手上,没节奏地敲打着,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张根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奈何人家是王爷,自己也不能说什么,只得低下头,感受着扫射过自己头颅上的两道利剑般的目光。 “昨夜粮仓值守的人呢?”赢城收回目光,冷声道。 “已被扣押大牢。”张根生听到赢城声音,急忙回禀。 “来人,备马。”赢城甩下衣袖,未再说话,疾步向门外走去。 羡临渊还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赢城丝毫没有等二人之意,而今现状也着实只能先去府衙。 转头看着满地狼藉,羡临渊无奈地摇了摇头,扶了一把坐在木椅上的张根生,“张大人,王爷性子向来如此,您多包涵。”羡临渊歉意地向张根生俯了俯身。 “羡大夫折煞本官了,哪里谈的上包涵,此时确实是本官的疏忽。”张根生抬手,用袖口拭去额前细汗。自从撞破羡临渊和赢城的关系,张根生对羡临渊是又敬又怕。 张根生是个人才,办事效率高,为人处世也足够圆滑,也能够设身处地为百姓着想,只是胆子小些。这样的人,恩威并施绝对可以完全把控。 羡临渊正是看中了张根生这一性格特点,才对他极为上心,赢城身边最缺的就是这种人,若能为赢城所用, 自然是最好不过。 羡临渊吩咐的侍女将房屋碎片收拾干净,就与张根生一起出了府门,向府衙奔去。 二人行至公堂时,赢城已把昨夜看守的几名值班衙役悉数领至公堂正在问话。 赢城一身玄衣,端坐在木椅上,丝毫没有了平日的懒散。 “王爷,当时属下几人确实昏厥,实属不知道啊。求王爷明察。”带头的衙役满头大汗,前额抵在地上,半饷都未抬起。 “王爷明察。”其他几名衙役附和着。 羡临渊走至几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衙役,“你说你们昏厥了?” 几人连连点头,“羡大夫,我们着实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日换岗没多长时间,我们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王爷,我们不是玩忽职守啊,王爷.....” 衙役张着嘴慌张的辩解着,生怕一个解释不清自己小命不保。 羡临渊翻开几人衣领检查一番,并未发现有钝器伤,转头看向赢城,“应是用了迷药一类,看样子,偷窃之人并不想伤人性命。” “你们几人,可曾记得昏迷前的具体时间?” 一名衙役仓皇抬头挺直身子道:“应是子时,我们轮岗是子时,没多久,就不省人事了。”说着,惊惧地垂下了眼眸。 羡临渊手不自觉摸上腰间玉石,反复摩擦,赢城未打扰他。他注意过几次,羡临渊每逢思考事情时,手总会不自觉地把玩那玉石。 许久,羡临渊的手一顿,将玉石紧紧握在手中。 “子时是夜间最后一次轮岗交接,这人定是对衙役值班轮岗时间极为熟悉。” 张根生浑身一颤,“羡大夫意思是,这是我们内部......” 羡临渊摇摇头,“不一定,知道衙役轮岗时间的人太多了,家属亲眷,邻里,无从考量。倒是这么多米粮,若要运出城外,必定引起守城士兵注意,至目前为止我们并未收到什么特殊讯息,也就是说——” 羡临渊一顿。 “米粮还在城内。”赢城低声道。 羡临渊赞同的点点头。“窃贼大费周章的用砂石替换,想必也是为了能多拖一日不被发现,好转移窃走的米粮,如此看来,米粮定然还在城内,或许,窃贼还不知我们已经知道米粮被窃之事。” 张根生一梗,“那封城岂非打草惊蛇?”
第四十章 失踪 “无妨,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便知这米粮从城门是出不去了,必得另想他法,这几日加强巡防,一旦发现有异常托运,直接截下即可。况且米粮数目如此多,必定得找到极其宽泛之地。沧州城内能容纳如此多米粮的地方不多。”握住玉石的手不觉又开始摩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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