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枫低吼一声,剑出雷动,气势森然,直破寒冰千里。 两道剑路悍然相撞,如同狂风席过无垠荒野,卷起万千尘埃。 ——震撼天地。 袁枫与陆溪云齐齐被这力道裹挟而出,震退至百步开外的所在。 巨大的变数出现在下一刻,这一剑相交后裹挟着巨大余劲的,掀翻剑路上的一众人后,不减其势,径直冲着那寺门冲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激起烟尘漫天。 尘埃落下,佛寺未损。 任玄眼前的烟雾未去,就听一旁的岳暗山骇然高声。 “殿下?!” “殿下不见了!!” 在场的汉王府兵也是一楞,回头去望,骇然发现秦宣竟然也没影了。 两府交兵如火如荼之际,二位皇子凭空消失了,现场瞬时乱做一团。 本都已经快被惹毛了的袁枫也是一楞,少年收回兵刃,一个瞬身就到了任玄面前。 本想去看陆溪云情况的任玄,直接就让这小鬼截住了。 任玄朝着东北的反向瞅上一眼,好家伙,皇帝被劫,这几位前来救驾的大佬,一水的注意力都是偏的可以。 陆溪云也就被剑气裹挟着摔了几下,身边直接人满为患。 秦疏人都没影了,这群人只顾一窝蜂的往陆溪云身边围,啧,忠臣良将忠臣良将。 看着陆溪云身边人一下子就围满了,任玄索性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 任将军耐心蹲下半个身子:“怎么了?” 袁枫问的直接:“他们人呢?” 现场那么多人,但袁枫认得的,也就秦宣和任玄两人。 任玄叫这小鬼的立场简直弄得哭笑不得,转念一想,这小鬼现在分不清所谓的敌友的概念也是正常。 机不可失,任玄循循善诱:“小枫要救他?” 袁枫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还欠我银子。” “银子?”任玄一下子听的云里雾里。 袁枫点头:“褚明要过生日了,哥叫我准备礼物。说好了,我帮他打架,他给我十两银子。” “十两?!”祖宗您这打的哪是十两的架啊?!任将军直接目瞪口呆。 任玄无不郑重的按上少年的肩膀:“小枫,我给你二十两,你直接去选礼物吧!” 袁枫拧眉:“那个人还打伤了哥。” “怎么会呢?”骗起小孩来,任将军毫无负担,任玄掏出自己的那份玄瀑矢:“这种东西我也有,很多人都有的。” 袁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小鬼还是有点良心的:“可秦风没回去,哥会问我的。” 任玄:“没事,你就说他和我在一起。” 任玄自忖在袁宜那还有点印象分的。 这小鬼还是有点良心的,但不多:“那你记得帮我给哥解释!” 等着那边关心完陆溪云的伤势,方才将战场搅的天昏地暗的小鬼,人都没影了。 “又没一个?”环视四周的武者们心下纳罕。 “小鬼被我花重金买通了。”任玄这厢气势拉满:“不必管他,收拾剩下的吧。” “不准——”却是陆溪云发话了。 青年以剑尖点地横向一扫,在寺门前留下一道霜痕。 陆溪云一剑当关:“今天谁也不准进去。” ----
第35章 血脉压制 秦宣二度抬眼,身边就只剩下他和秦疏二人了。 同秦宣对视一眼,秦疏面色不佳:“这佛寺布了战图,是父皇。” 秦宣悠然一叹:“演武于战图,则反噬其身,还是头一回见。”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什么是擒贼擒王,这才是擒贼擒王。 “你我被父皇困住了,皇兄——”秦疏单刀直入:“合作吧。” “合作,凭什么?”秦宣摊手:“战图不过一日之效,而父皇说了,今日之后,我就是太子。” 秦疏徐徐投过目光:“凭那小鬼。” 秦疏:“皇兄有府不回,和刺客混在一处,这事皇兄连我的眼线都瞒不过,皇兄当真有信心瞒过父皇?” 对于这事,秦疏原本是没有把握的,最不济秦宣推脱个失忆,把关系撇清,由着父皇杀掉那刺客就好了。 可那小鬼有着元化根基,一切都不一样了,秦宣撇不清这关系。 秦宣必须保那刺客,秦宣没有能力和这小鬼反目成仇。 秦疏:“你我合作,我帮你瞒下那刺客。你同父皇合作,那我就只能将一切具实告知皇后。” 秦宣笑:“你威胁我?” 秦疏摇头:“我只是在帮皇兄分清利弊。” 皇帝没有指着秦宣,更没有指望秦疏,皇帝一视同仁的来引来这鹬蚌相争,来得这渔人之利。 事实就是,他们全都被皇帝算计了。 秦宣低眉,终了,青年抬眼:“你想怎么做?” 秦疏:“战图虽然霸道,但同样易破,让绘卷中的世界崩溃,你我就能出去。” 秦宣笑了:“让父皇的世界崩溃,这有点太简单了吧。” 两名千金之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秦疏头也不回的就入了寺中。 佛殿内中,有一青一白两道身影。 那不让须眉的英气女子好看的远山眉微微蹙起:“五十文一张你也卖?累死你算了!我出十倍,你以后只给我画就好了。” 那与之同行的青年眉眼带笑:“好。” “这个我知道。”秦疏指向那殿前的长明灯,八卦起来不落人后:“溪云讲过,父皇卖了一夜画,点了一盏灯,还叫皇后一顿数落。” 秦宣同样学着老三猫到烛柜后:“皇后现在起码六品上的水平,就我俩,不够向女侠一只手的。” 如何让皇帝的世界崩溃,答案再简单不过了——杀掉皇后就好。 可现时此刻,皇二子、皇三子两个战斗力加起来都不到五的渣渣,并没有任何的机会。 秦疏意味深长的忘了秦宣一眼:“杀人何须刀剑,皇后现在可是姓向呢。” 只一眼,汉王殿下就心领神会。 当年维护着皇帝一路逃亡时,皇后从来都是化名行事。 秦疏曾听陆溪云感慨过这个如果:[姑母说,如果那时被发现了身份,她或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西王长女,身后是西疆陆氏上百口的人命,陆行霜身上的担子委实太重了。 秦疏今日来验证这个如果。 二位皇子全然扮做追捕而来的官兵。 陆行霜若拒捕顽抗,自西王陆见祎起,西府一门,通通都要因她而亡。 杀人者刀剑,而能束缚人的,通通都是那看不见摸不到的所谓的感情,当然包括家人。 傲骨铮铮的英气女子轻而易举的被二人逼入绝境。 但最后结局仍是出人意料。 三尺青峰染血,秦怀瑾以命相抵。 这是与当年不过毫厘只差的结局,毫厘只差,如今,陆氏一门一王五侯,权倾朝野。 秦怀瑾死了,这张战图中的世界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望一眼佛殿正中的青年身下渐染开的血泊,秦宣幽幽一叹:“父皇能为了皇后做到这个地步,怎么对你我就能狠心成这样,咱俩都是不亲生的?” 秦疏戏谑回应:“父皇就先太子一个儿子而已。” 偌大的宝雄大殿自顶部开始崩塌,一片一片的支离破碎。 再睁眼,仍是宝雄大殿,不过这回,已然是现实了。 眼前的身着龙袍的当朝帝王,气场早已不似方才那战图中的青涩画师。 秦怀瑾正低头抚平手中的黄伐:“朕在说了不得擅入,你们还是进来了。” 秦疏眯眼,皇帝手中的——是契纸。 秦疏单刀直入:“您如何向皇后交代?” “朕不需要交代。”秦怀瑾摇头:“溪云他知道,行霜她不会知道,朕没有什么人需要去交代了。” 秦宣幽幽一叹:“父皇,收手吧。瞒不住了,这件事已经太多人知道了。” “你们还是不明白啊。”秦怀瑾注视着眼前明灭的烛火,莫名的森然:“朕不在乎有多少人知道,也不忌讳去杀任何人。包括你们。” “是您不明白。”秦疏慕然笑了:“两个时辰前,陆侯爷就进宫了,您猜他去做什么?” 皇帝爷面色阴沉了下来:“你威胁朕?” “是有如何?”秦疏针锋而对:“您不怕,你就继续烧。” 暮鼓声沉,靡靡梵音,不落微尘。 ··· 皇帝爷没敢继续烧,纵使如此,也没躲过那一顿的劈头盖脸的数落。 匆匆赶至的皇后娘娘,左手拎着世子爷,右手按着皇帝爷,不说是怒火中烧吧,起码也是火气燎原。 皇后娘娘长抒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仍是没能很好的平复下那团胸口的火苗。 陆行霜怒极反笑:“你们一老一小是真的行啊,一天,我就一天不在,你们就敢整出这么大的事来?” 陆溪云霎时就是一身的汗,青年弱弱找补:“姑母……姑父和我说了,我同意——” 陆行霜根本就不等陆溪云说完:“你闭嘴!你懂什么叫燃契!就那黄纸,烧一张,你起码少活十年!!” 陆世子耷拉下脑袋,被训的不敢吱声。 “还有你秦怀瑾!” “他不懂,你也不懂是吧?!” “你借命给我,那是你应该的,活不了,我陆行霜与你同死!” “你借溪云的命 秦淮瑾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你诚心想我陆家绝嗣是吧?!” 陆行霜整个人都冒着火:“他三个长兄哪一个不是为国捐躯?哪一个身下血里浸的不是你大乾的江山王土?!我陆家那里对不起你秦家了?!就剩这一课独苗,你也不放过?!” 皇帝爷不敢顶嘴,只讨好的给人顺气:“行霜,消消气消消气,注意身体。” “还消气,我早晚给你气死!!”陆行霜目光似火:“你个混账你烧了几张?!” 皇帝爷的声音更低了:“就……半张。” “溪云——”唰的一下,皇后娘娘就起了身:“跟我走。” 陆溪云老实望过去:“去哪?” “回西疆!人家域外异族都不会这么打自家人的注意!” “行霜别冲动啊,你身子还病着呢!”皇帝爷开始疯狂给四围暗示。 奈何两个皇子,一个望天,一个瞅地,那是完全装傻充愣,不做理会。 好在还有个侄子懂事,陆溪云心领神会,刚才还能在佛寺门口一个挡十个的陆世子,立马就站不稳了。 陆行霜仓皇去抚:“怎么回事?!头疼还头晕?!”顺带着又给皇帝爷记上了一笔:“指定就是那半张契烧的!” “都有……”该装可怜的时候,陆溪云那是半点不含糊:“姑母……难受,想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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