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经意一瞥,瞧见苏锦手上随意绑的乱七八糟的布条有些心疼,“你先等会,我回我那取些东西给你好好包扎,手可是要常用的,万一处理不好感染就遭了。” 苏锦想问感染是什么意思,结果还没开口谢昭思就又风风火火的跑了。 他看着远去的少年失笑,回到自己的房中等着谢昭思,坐在椅子上,有些期待。 不一会谢昭思带着一个精致的小箱子回来了,让苏锦把手放在桌子上,轻轻的用剪刀和镊子剥离已经和伤口紧紧粘在一起的纱布,狰狞的伤口,看的他都觉得触目惊心。 深可见骨,血肉模糊,这个柔弱男人是怎么忍受的啊! 这分明就是刀伤,怎么可能是自己不小心弄得,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伤他!神仙哥哥还不愿意说,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那个恶毒的摄政王!但是神仙哥哥不想让人知道,他也就只好装作不知道。 苏锦听着剪刀剪开布条的声音,感觉就像是在剪自己的肉一样,忍不住皱眉,屏住呼吸。 谢昭思抬头一看,以为他是疼的不行,却还在强忍着不出声一样,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抱歉啊,没有麻药,你忍着点,我尽量放轻。” 毕竟他一个侍卫,给别人打工的,恶老板还不让有公休日,哪有时间去配麻药,就连这些东西都是他连夜搜集的,想着以后出任务万一受伤了还可以给自己急救一下。 简易的给伤口消毒之后拿出了银针,想要把伤口缝起来。 没有任何麻醉的情况下在一个人的皮肉伤上一针一针的游走,疼痛程度可想而知,就连他都有些头皮发麻。 苏锦看着银针上挂着的线,疑惑的问道“是要把伤口缝起来吗?” 这种救治方法苏锦也是第一次知道,心里是有些发怵,毕竟谁会把伤口像缝衣服似的缝起来,但是莫名对这个人没有戒备,心底好像有一道声音:相信他…… 谢昭思硬着头皮跟苏锦解释道,“这线是用羊肠制成的,可能会有些痛,但是把伤口缝起来绝对会比就那样包扎要好得快,如果接受不了的话——” “没关系,我相信你。”苏锦不等谢昭思话说完便打断道,眼中的信任给了谢昭思莫大的鼓舞。 谢昭思一看也沉下了心,顿时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严肃又认真的跟苏锦说道,“忍着点,不能乱动。” “不乱动。”苏锦点点头,看着谢昭思这样子,心中多了几分趣味。 谢昭思拿过他的手,低下头认真的处理着伤口,苏锦忍受着那穿针引线的疼痛,不发出一丝声响去扰乱谢昭思。
第十五章 谢昭思的身份 苏锦只觉得手心都感受到了谢昭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他长长的眼睫毛微垂着,从苏锦这个方向看的清清楚楚,就像两只蝴蝶轻轻煽动翅膀一样,煞是好看。 没有了平日里的欢脱蠢萌,严肃认真的样子竟然有些神圣不容侵犯。 苏锦托着腮,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谢昭思做完这个小手术也很紧张,简陋的异世,唯一的朋友,残缺不全的工具,每一样都让人头疼,好在全程苏锦未出一声,谢昭思拿出轻薄的纱布给苏锦的伤口简单包扎,一边嘱咐着注意事项。 “虽然伤的是左手但最近也尽量不要让它吃力,别碰水,伤口太深,很可能会留疤……” 苏锦听着谢昭思如同念经一样的絮絮叨叨竟也不觉得烦,认认真真的记住每一句话。 谢昭思系了个小结,完成了最后工序,“好啦,大功告成,是不是比你之前自己包扎的要好很多?” 苏锦抽回手,果然轻盈了许多,跟自己之前裹成粽子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伤口似乎也不像是之前的那种痛了。 他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的医术好厉害,方法也好奇怪,自学的吗?” 谢昭思挠挠头,“我老家那边就是用这种方法救人的,而且我也正好从小学习医术,没想到你们这里医治人的方法跟我们那里大不相同。” 这个世界庸医横行,他们跟屠夫差不多,不舒服就放血,他们坚信只要把坏血放出去,身体就会好了,结果不知有多少人死于他们的“医治”上。 这可把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医学博士给惊到了。 想当初自己如果不搭上那个被动过手脚的飞机,也不会身死魂穿的来到这个鬼地方给人当苦力。 谢昭思欲哭无泪。 “你的老家是哪里啊?”苏锦随口问道。 谢昭思一僵,而后故作轻松道,“就一个很偏远的乡下,恐怕你也没听过。” 就算他在信任苏锦也不能把自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这件事说出去,万一苏锦把他当妖怪,要弄死他怎么办?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他哪知道刚才那只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也被苏锦尽收眼底,只是没有戳破罢了。 门外一个小厮没有敲门直接端着东西进来,瞧见谢昭思在屋里一怔,以为他在偷懒,便开口说道,“谢侍卫怎么不出去帮忙?王爷有令戏台子今晚必须建好,否则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未向主人行礼,甚至在主人面前与旁人对话把主子晾在一边当做不存在一样,毫无礼数可言。 谢昭思被这怪责的语气说的无法反驳,苏锦见他难堪,于是开口说道,“本夫人让谢侍卫帮忙包扎伤口,你可有异议?” 那小厮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把苏锦放在眼里,毕竟那戏台是给谁建的都知道。 “小的不敢,只是王爷说让所有人出去帮忙,看见谢侍卫再此有些吃惊罢了。” 话音一落,他随意的把托盘往桌上一放,“这是王爷命人做的戏服,小的放在这了,告退。”
第十六章 义父 每一个动作眼神都透露出不敬,但是苏锦却没有责怪,小厮转过身就大步流星的出去了,这把谢昭思看的一愣一愣的。 “就算在不受宠也是王爷的夫人,他怎么能这样!?太不像话了。”谢昭思义愤填膺的说道。 苏锦把托盘里的戏服取出来放在手里仔细打量,“狗仗人势而已,何必与他计较。” 那戏服红似火,上面绣着精致的梅花,周围还用金线绣着云纹,一针一线都透着精细,料子丝滑微凉,想必是那上好的云绸锦,早就听说府中的绣娘手艺了得,但是从未有机会见到,因为宫陌尘一旦得了布匹一定赏赐给其他妻妾。 苏锦万万没想到,第一次得到新衣裳竟然是这戏服,真是可笑。 谢昭思看出了他的难过,但是却不知如何安慰…… —— 是夜。 苏锦院中的戏台已搭建完成。 不知下人来了多少趟,都是要他去跟戏班子“学习”唱戏去,每个人的眼中都是藏不住的嘲弄。 这是苏锦第一次拒绝了宫陌尘的要求,宫陌尘也没有强求,但是苏锦知道,他只能逃得过一时,明日他还是要上台的,无论唱的好不好,都会沦为笑话。 而且这件事还会传出去,恐怕他以后出去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一代天骄,沦为他人身下臣,与戏子同台丢进颜面。 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换来的竟然是这种下场,心中的不甘谁又会知道…… 苏锦觉得心里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刚打开门,一只泛着寒光的飞镖迎面射过来,几乎是擦着苏锦的脸庞过去,“咚”的一声钉在了木门上。 苏锦眸子阴冷的朝着院外的柳树看去,一阵夜风吹过,柳树的枝叶随着风微微摆动,几片叶子飘落到了地上,收回目光,把订在门上的飞镖拔下来,退回了屋中。 飞镖上挂着一个纸条,苏锦将其取下打开,上面内容只有八个字: 吉祥茶楼,速来相见。 落款处只有一字:潇。 苏锦把纸条放进灯盏中,看着火焰把它吞噬成灰烬才放下心。 闭上双眸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身穿红袍,眼角上挑,永远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义父,多年不见…… 苏锦熄了灯,小心翼翼的离开院子,毫不费力的躲开了王府中的层层守卫,翻墙离去。 街上灯火通明,半年没有离开过王府,在见如此夜景心中还是诸多感慨,奈何没有闲心思去欣赏,转身奔着熟悉的茶楼而去。 店小二一见来人,连忙热情的招呼上去,看清楚是苏锦,一下收了笑容,面容变得严肃,带着苏锦来到了顶楼的拐角处那个丝毫不起眼的包厢门口,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下了楼。 苏锦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一股淡淡的花香涌入鼻尖。 室内的摆设与酒楼里的淡雅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里奢靡至极,地上的木板是由珍贵金丝楠木铺成,千金才能得一寸的绫罗绸缎被制成了屏风,上面用金线绣成的貔貅霸气侧漏,窗边挂着用极品玉石制成的风铃,只要有微风吹进来来风铃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乐师在耳边弹奏一般。 凤穆凡半卧在贵妃榻上,慵懒的拿着一本书无聊的看着。 他身穿着宽松的红袍,衣襟微敞,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虽然肤色稍有些苍白,但是半露出来的肌肉却让人知道这具身躯蕴含着怎样的力量。
第十七章 凤穆凡 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一双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挑,风情万种,他的眼睛是暗红色的,配上这张妖精一样的面容竟也不觉得怪异,反而更增添了几分味道。 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出头的男人已经过了年过半百?苏锦不知他究竟修炼的何种功法,竟然可以返老还童,还有那高深莫测的功力,绝色的容颜,在苏锦心中他这位义父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完美无瑕,无所不能。 苏锦儿时才华过人,偶然间路过吉祥茶楼,看到店前挂出来半句诗,谁若能接的出来下半句便可得一百两银子,苏锦当时馋糖葫芦,但却没有银两去买,看到这个便凑上前去,接了下半句,虽然对的不算太好,但从一个七岁的孩童嘴里说出来也着实有趣,恰巧凤穆凡当时也正在这里,一时兴起想要逗逗这个孩子,于是便出面与苏锦对对子,苏锦一一答上来,凤穆凡觉得好玩,于是想要偷偷的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便要认苏锦为义子,苏锦当时年少,还不懂的这些,但是为了一百两银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些年凤穆凡亲自教他武功,教他学识,对他极好,真就如同亲生孩儿一般,苏锦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义父,对他比亲生父亲还要亲。 苏锦想到以前,心里甜滋滋的,对着那人温柔的问道道,“义父近来可好?” 塌上的凤穆凡闻言抬眸,看向苏锦,戏谑的开口道,“为父过得很好,但是锦儿恐怕不怎么样呢,这一身伤是怎么弄的,身上还中了蛊?你这又是在玩什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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