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岩跟着起身:“城中的锦绣布庄,是烈火帮的据点。” 萧寒烨点了点头,揉揉沈庭珏的脑袋:“可以回去了,孤背你。” 沈庭珏本意是要跟来护主的,却发觉自已居然差点睡了过去,有些尴尬地摇摇头。 “好。”萧寒烨单方面认为他是在点头,敛衣蹲下:“上来。” 沈庭珏:“......。” 沈小侯爷挣扎片刻,给自已找了个非常好的理由。 外人面前,不能拂了自家主子的好意,会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沈庭珏心安理得地趴上去,搂住太子殿下的脖子,感觉温热宽厚的肩膀趴着就是舒服,安全感满满。 萧寒烨背着他离开,月光拉长交叠一块的身影,瞧着很是亲密温馨。 秦司岩饮尽杯中茶,见叶舟遥还一直盯着那两人的背影看,眼神像是白日见鬼一样,不由抬手挥了挥:“怎么了?” “……没什么。”叶舟遥收回视线:“就觉得太子纡尊降贵背人,很奇怪。” 秦司岩并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自家表弟,疼惜些是应当的。” 叶舟遥不动声色地扯扯嘴角。 对亲的都没那么好,表的也没那么好,更别说这位表弟并不是亲表弟。 肯定是对其有所图谋!
第71章 缠绵 夜色愈深,风刮得愈发凌冽。 叶舟遥打了个喷嚏,取下面具揉着鼻子。 “着凉了?”秦司岩上前给他拉紧披风,视线暗暗打量着他眉眼,细看时与太子的确很是相似,只是少了几分冷厉,多了几分儒雅,相比之下要平易近人许多。 叶舟遥把鼻子都揉红了:“回去回去,困了。” “困了还跟来。”秦司岩失笑一声,不动声色地试探:“莫非四弟心里仰慕殿下已久,早想一见?才至于大冷天的,也要眼巴巴过来见一面。” 叶舟遥感觉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阵恶寒,搓搓指尖,放在炉火边烤了烤:“谁仰慕他啊?我那是怕你着了他的道,满朝文武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加起来,也没他多,说不定你一个没注意,就被他骗去卖了。” 秦司岩随口一问:“你好像很了解殿下?” “哪有?太子什么脾性,百姓都知道。”叶舟遥看他一眼:“腿软吗?” 秦司岩:“?” 叶舟遥拍他肩膀:“没有就好,毕竟太子吓人腿软的本事很厉害,我还担心你一见面就跪了。” 秦司岩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沉默两息,说:“不至于。” 他没怂到那地步。 叶舟遥盯着他看,表情凝重。 秦司岩一头雾水:“嗯?” 叶舟遥问:“你真想为太子殿下效力?” “不是效力,是想为自已挣个好前程。”秦司岩垂眸,收拾着桌上的茶具:“山上待久了,没意思,据说京城比先前愈发锦绣繁华,有生之年,四弟不想去看一看吗?” “繁华之景,过眼云烟罢了。”叶舟遥实在想不通:“逍遥自在,有什么没意思?官身薄如纸,祸福无常,一不小心就得掉脑袋。” 秦司岩侧头,扫他一眼,笑着打趣:“四弟若不想离开挽木崖,等我走了后,大当家便让你做,管好那些同你一样不想离开的兄弟,逢年过节,我便带着一车酒来看你们,如何?” 叶舟遥皱了皱眉,表情纠结。 秦司岩瞧得出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但并不想去细究,是个人都有秘密,不想说,便没必要去问。 秦司岩拍拍叶舟遥的肩膀:“不是困了吗?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叶舟遥又打了个喷嚏。 秦司岩把自已的披风解下来,给他围了个严实:“早知就不带你了,本就容易染风寒,还要跟出来,回去必须煮碗姜汤祛祛寒。” 叶舟遥扯过他披风,擦鼻涕。 秦司岩:“……。” 算了。 回去洗洗干净还能要。 夜色冷清,廊下灯笼叫细碎雪粒打透了,被风卷得毫无章法,烛火摇曳。 冯管家见萧寒烨背着自家公子回来,抢先一步去小厨房盛了两碗一直温着的姜汤,热情洋溢地端到太子殿下面前。 吴德全身形肥胖跑不过他,按着胸口深呼吸。 不要脸的老东西。 这姜汤明明是他让内侍去煮的! 老管家盛情难却,沈庭珏皱着鼻子,把姜汤喝了个光,拿过丝帕擦擦嘴,起身说:“殿下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萧寒烨笑容僵了僵,赶忙拉住他:“要去哪里?自从来了郡守府,你便是同孤住一间房睡一张床的。” 冯管家极力作证,狂点头:“还是公子您缠着要同床共枕的,不然您就会骂殿下薄情寡义。” 沈庭珏:“……。” 你到底是谁的管家? 冯管家眯着眼,笑得一脸慈祥:“时已不早,老奴告退。” 说完,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双手一伸,迅速把门“吱呀”合上,关得死紧,就差再加把锁头下去。 这么冷的天,孤枕衾寒,自家公子身娇体弱,怎么能一个人睡觉呢? 把太子殿下当个暖炉热乎乎地抱着,多好。 灯火缱绻,一室静谧。 萧寒烨将他抵在桌案间,暖黄的光晕里人影交缠。 沈小侯爷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脸发烫,手心发烫,好像别处也发烫,反正浑身上下都发烫就是了。 面前站着的既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心上人,还曾缠绵风流了好些次,早已超乎该有的界限。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便难以止住贪恋,愈发想要更多,想触碰亲近、想缠绵悱恻,想没日没夜地黏在一块。 沈庭珏舔舔唇。 身后这张桌案,就很适合作案。 一定很刺……咳咳。 沈庭珏总是不由自主朝沈小侯爷的脑回路走,急忙收回不正经的念头,默默平复了下过快的心跳,摸摸发红的耳垂,低下脑袋:“殿下看我做什么?该休息了。” “嗯。”萧寒烨主动将他这话当成是邀请,修长的指尖下滑,掐住他的腰,把人抱坐到桌安上,一只手灵巧地解开前襟衣带,另一只手抬起一挥,灭了房里大半灯火,只剩下一盏朦朦胧胧。 沈庭珏被亲得七晕八素,脑袋昏沉,脸颊贴着案上,羞耻感十足,从头红到脚,抬起手肘遮住眼睛,似乎是要同假装失忆一样,用自欺欺人的方式,拒绝着去面对这些真实发生又难以为情的一切。 萧寒烨抓开他的手,把人翻了过来:“看着孤。” 沈庭珏骤然对上那双冷冽好看的桃花眼,心口一跳,十分狼狈地迅速挪开目光,脑袋旁一偏,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大有一副“任君采劼”的架势,只是时不时从嗓子里挤出一点抗议。 萧寒烨拉着小暗卫快乐了半个晚上,将软成一团的他抱在怀中,甚是满足,当视线落在那些叠在一起的陈年旧伤,眼底泛起怜惜,把人抱得更紧。 翌日一早,依旧是风雪呼啸,清晨暗得犹如黄昏,积云黑压压的,瞧着好像要下雨一样。 高郡守知道沈庭珏回来,几次三番要前去关心关心,顺带探探口风,问下对方究竟是怎么回来的,谁料每次去,都被玄虎卫告知沈小侯爷正跟太子殿下在叙旧,不肯通传也不肯让见,凶神恶煞赶着他离开。 神他娘的叙旧。 又不是分别十天半个月,有什么旧好叙的?就算有,也不至于从回来那天早上叙到第三天早上还没叙好,绝对有猫腻。
第72章 你现在可金贵着呢兄弟 每次开饭时,暗卫首当其冲,速度快得连玄虎卫都甘拜下风,吃过早饭后便约着一块切磋武艺,各自毫不客气地放着大招,不像是在切磋,倒像是在仇家在厮杀,把郡守府后山弄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高炳象听闻下人前来汇报损失,坐在椅子上大喘气,感觉肺疼得厉害,可这种情形又无法告官,况且他本就是官,想管也管不了,谁叫他们有太子当靠山,自已根本没办法把那帮家伙关牢里教训一顿。 不都说太子御下严厉,教导有方吗?怎么就教出了那帮胡作非为的下属? 好气好气。 又无法找人给他做主。 更气。 萧寒烨醒来后,也拿着剑去了后山练武,沈庭珏睡醒不见人,睁着眼睛盯床顶发了会呆,红着脸往萧寒烨睡的地方蹭了蹭,简单洗漱之后,冯管家端来早饭。 除了惯常的清粥小菜之外,还有一锅特别滋补的老母鸡汤,上面浮着层厚厚的油,沈庭珏瞄了眼,就觉得已经饱了。 冯管家给他盛了一碗:“里头加的药材都是按宋神医开的方子下的,补气养元,每天一碗,喝了能活一百岁。” 沈庭珏满脸写着“不想喝”。 冯管家拉过椅子坐下,掏出小话本:“老奴念话本给您听,保准下饭。” 沈庭珏:“……。” 冯管家翻着页:“您以往听话本,只听两主角那些腻腻歪歪,翻雨覆云的情节,这话本新买的,老奴还没看过,先给您找找啊。” 沈庭珏耳根一红,拿勺子敲了敲碗。 冯管家抬眼看他。 沈庭珏“咳咳”两声:“别找了,我现在不想听。” 冯管家刚找到一页好几百字的红烛帐暖,闻言很是遗憾:“真不听吗?” 这几段描写好大胆好刺激,文采好得一批,活色生香扑面而来,不听真是损失啊。 沈庭珏从鼻子里挤出个高冷的“嗯”。 “唉。”冯管家摇头晃脑,将这页折了个角,等公子什么时候想听了,以便自已能立马找到。 沈庭珏喝没几口汤便腻了,自已舀了碗粥喝,一勺一勺喝得慢条斯理,看起来又软又乖。 趁着太子不在,冯管家终于可以上手揉揉自家小公子软乎乎的脑袋,很是满足。 作为暗卫的记忆回笼后,沈庭珏更加不喜与人接触,身形顿时一僵,差点就要当场暴发起来,将碗扣他头上,再把手抓下来掰断。 对上那双慈祥的目光,沈庭珏忍了又忍,堪堪将那股排斥和阴狠藏回骨子里,冯管家并不知自已刚刚濒临在断手的边缘,一下一下地摸着沈庭珏的脑袋,感觉自家公子真的好软好乖,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可爱的。 沈庭珏:“……。” 别用这种发光发热的眼神看我可以吗? 怪瘆人的,会让我忍不住拔剑。 冯管家恋恋不舍地收回手,给他夹菜:“多吃点,不够再让厨房煮,您是不知道,当初相爷带您回府时,您一身伤病,瘦得跟猴子一样,悉心养了两个多月,才终于能活蹦乱跳,如今好不容易长出了点肉,可不能给没了,要不然回京后,老奴没办法向相爷和长公主交代。” 情到深处,冯管家忍不住热泪盈眶,抹眼泪吸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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