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珏想了想,伸手比划:“我要你在城头上放一千挂炮亲我,轰轰烈烈,让全天下都知道你喜欢我的那种。” “……。”萧寒烨十分肯定他是从话本里学来的奇葩想法,表情复杂,沉默须臾,才说:“孤没病。” 沈庭珏懂又不懂地看着他:“这跟病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敢?这天下还有太子殿下不敢做的事?” 对于这点,萧寒烨是绝不可能妥协照办的,态度很是坚决:“少来激将法,没用。” 沈庭珏回想着话本里那些魔教妖女撩拨人的手段,手脚并用缠在萧寒烨身上,亲了亲额头,又亲了亲鼻子,一路往下,越亲越觉上头,最后却被人反客为主,亲得眼尾泛红,气喘吁吁,一看就很快活。 帘子挡住外头一大半的光,更显气氛暧昧,沈庭珏手臂环过他的脖颈,与喜欢之人相互磨蹭亲近,衣衫松垮,搞得很是浪荡诱人。 跟只小狐狸一样。 萧寒烨开始思考究竟是自已因为心软被他刚才那副可怜样给骗了,还是被美色迷昏了头,但现下被撩出了火,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沈庭珏将脸埋入枕头,一边飘飘欲仙,感觉生命是真的好快乐,一边又得意地想着,并不是谁都能将太子殿下睡到手,得知足,不能苛求太多,嗯,这样已经很好了。 帐内春意融融,屋外风雪交缠,尉迟盛站廊下抖落肩头上的雪,朝掌心里哈了口热气:“殿下在里头怎还没出来?这说悄悄话也不需要说那么久?我还等着要述职呢?” 吴德全揣着袖子,瞧着庭中的雪,一副已经看破红尘俗世的淡然,没吱声。 尉迟盛感觉他像是中邪了似的,莫名其妙挠挠头,啧啧两声,翻上屋顶跟暗卫待一块。 玄虎营和暗卫营皆是为太子效力,算是本家兄弟,但一开始暗地里可没少较劲争宠。 尉迟盛那时年少轻狂,心高气傲,很不服气暗卫首领更得太子殿下的倚重信任,尤其是对方还成天一副淡漠孤傲、爱搭不理的姿态,总觉得他是瞧不起自已,后来不小心斗到太子面前,自已被耳提面命顺带抡着拳头教育了一顿,最后才彻底想开。 太子就是偏心。 自已还能怎样? 唉。 血泪史不提也罢。 反正都是为太子殿下效力,兄弟一场,况且林昭是真的肯为殿下不惜豁出命的那种,单凭这大无畏的护主精神,就值得他交个好兄弟。 一旦对讨厌的人起了结交之心,就会开始发现对方的优点,即使热脸贴冷屁股也不在意,两个营的领头关系好起来,下属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就渐渐好了起来,再加上都是一块打过仗杀过敌,很快就混成了有过命交情的兄弟。 尉迟盛看着暗二的酒囊,也有些馋,搓手感慨:“你家首领命真好。” 大难不死,果然有后福。 暗二真诚建议:“你要不也跳个崖试试?” 尉迟盛想了想,摇头:“算了吧,我这五大三粗的,当不起富贵公子哥的命,若是被人救了,肯定是将我留府里当个粗使杂役,做牛做马的那种。” 周围的暗卫齐齐点头:“嗯嗯。” 尉迟盛不满:“你们不应该反驳我一下吗?” 暗二晃了晃酒囊:“你说得很对,为何要反驳?” 尉迟盛心塞塞,张了张嘴,忽然一顿,侧了侧头:“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暗卫们齐齐望着天上的流云:“没有。”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尉迟盛耳聪目明,被他们一口否认,不由怀疑起自已耳朵有问题,摸摸下巴的胡茬:“真没有?我怎么觉得声音像是从屋里传来的?” 暗三小声撺掇:“那你掀开瓦看看。” 尉迟盛瞅他。 掀东宫的瓦,我不要命了? 压抑的低吟隐隐约约地传来,尉迟盛还是不相信自已耳朵有问题,侧身趴下,凝神听着。 暗二踹了他一脚。 尉迟盛不及防备,“哐当”一声,整个人滚落下去,一头栽进雪堆里,又猛地拔出头,冲着屋顶上的暗卫飙脏话,飙到一半,忽然想起太子殿下还在里头,赶忙抱着脑袋噤声。 云雨停歇,沈庭珏睡得香甜,安安静静的,像是一只餍足后慵懒柔软的猫,看着很招人疼惜。 萧寒烨拨开他额前几缕碎发,心道,这不就乖了? 醒着时能把人气得肺疼,还是睡觉的样子看着顺眼。 萧寒烨捏捏他的脸。 沈庭珏嘟囔一声,挪着身体往温热的怀里缩,主动投怀送抱。 吴德全虽然不满小暗卫白日勾引殿下宣淫,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命厨房烧好热水,在太子殿下需要的时候,快速端来热水送进去。 萧寒烨换了身干净的衣袍,这才传召尉迟盛进屋,见他眼神一直往内室里飘,不由皱眉,眸光微眯:“瞧什么?眼珠子不要了?” 尉迟盛猛地收回视线,搓手干笑:“要的要的。”
第36章 告状 萧寒烨靠着椅背:“说事。” 尉迟盛挺直背脊,神色正经起来,抱拳道: “骁骑营到达南四郡,当天就点兵上山剿匪,结果匪没剿到,倒是在山谷里迷路了,直到第二日早上才走出来,隔了一日继续整装出发,据说还带了个会破阵除邪的道土,结果全被一窝毒蜂追得屁滚尿流滚下了山,到现在连山寨门都没摸到。” 萧寒烨沉吟一会,说:“南四郡的军队如今只是空架子,不成气候,骁骑营擅长骑射,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可于山中作战并无经验,对苍茫山又不熟悉,也调不动西南驻军,只要苍茫山的土匪迟迟不与他们正面迎战,他们就别想剿匪成功。” 尉迟盛摩拳擦掌:“那到时候骁骑营要是办不好差,是不是就可以让玄虎营去?” 萧寒烨撩起眼皮:“你很想去?” 尉迟盛抓着大脑勺,嘿嘿一笑:“末将这不是安逸太久,许久没痛痛快快挥刀杀敌,浑身不得劲嘛。” 吴德全端了两杯参茶上来。 萧寒烨端在手里,轻磕茶盖:“想杀敌?那孤现在就调你去北疆,如何?” “别别别,去北疆那是去吃沙子和吃雪的。”尉迟盛喝着参茶,咂吧嘴,回味无穷,感觉东宫的东西就是好:“对了,情报上还说,薛栾锦在那儿可没少吃瘪,一开始官架子摆得足,到了后头,反而得装孙子赔笑。” 萧寒烨早有预料:“当地郡守与骁骑营同属一党,薛栾锦一介文官,不仅是对头,还是要来查他们的,天高皇帝远,他们便是大爷,薛栾锦若不识趣,命就得丢那。” 尉迟盛发愁:“南四郡挨着十二商道,若是一直动荡不安,经商贸易往来必受影响,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萧寒烨说:“南四郡不仅挨着商道,还挨着界牌关,乱起来岂不是更好?越乱,孤届时越是师出有名。” 尉迟盛一愣,不太懂。 带兵打仗,冲锋陷阵他行,至于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肠子,他实在绕不来。 萧寒烨将茶盏搁到桌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朝他勾勾手。 尉迟盛眼睛一亮,凑过去,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却冷不丁被拍了一脑门,揉着脑袋直抽气。 萧寒烨打了个响指,几个暗卫跟着一只海东青齐齐冒出来。 萧寒烨架起腿,不紧不慢地问:“方才外面在闹什么?” 暗二指了指尉迟盛,恶人先告状:“回禀殿下,他刚才在听墙角,还要揭瓦,幸好属下察觉及时,将他一脚踹下屋顶。” 其余暗卫当着人证,点头如捣蒜:“不错!” 尉迟盛目瞪狗呆。 不是吧? 也就听听墙角而已。 哪里有揭瓦? 要他的命也不至于如此陷害啊! 萧寒烨逗着海东青,似笑非笑:“嗯?” 尉迟盛最怕他这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很像百姓口中所描述的那些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一旦来个死亡对视,感觉命都能当场去掉半条。 尉迟盛尽力撸直着舌头:“没有的事,殿下,他在瞎说,在污蔑,您要明鉴啊!” 萧寒烨继续笑。 尉迟盛腿软想跪,不打自招:“末将只是只是……只是想听墙角而已,但还没听到什么就被踹了,天地可鉴,末将什么都没听到!” 萧寒烨将海东青挥开,神色很温和,一点也不像个大魔头。 尉迟盛扶着脑袋,头晕目眩。 想装死。 因暗卫告的状,尉迟盛被罚站在梅树底下,顶着一肩头的落雪,忏悔反思,暗卫们奉命盯着他,嗑着瓜子很是惬意。 太子殿下去了御书房,沈庭珏醒来时人还没回,在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毫不客气地使唤吴德全让厨房给他熬碗雪燕,出文华殿时,一眼就瞥梅树底下站着个一动不动的木头人。 是他来东宫时曾见过几面的玄虎营指挥使。 沈庭珏不由啧啧:“这大冷天的,他为何站树底下淋雪吹风?脑子有毛病?” 尉迟盛胡乱抹了把沾满风雪的脸,凶神恶煞瞪过去,扯着大嗓门,没好气道:“你脑子才有病!” 谁吃饱了撑愿意站树底下吹风? 还不是因为被你手底下那帮暗卫害的! 沈庭珏微眯了眸:“你敢骂本侯?” 尉迟盛:“……。” 操! 忘了他现在可是个惹不起的大贵人。 暗二在旁为自家首领解释:“他想打扰您和殿下的好事,被殿下给罚了。” 沈庭珏挑眉,乐出声:“活该。” 沈庭珏如今锦衣玉食,面色红润,眸光清澈眉眼弯弯,像梅花瓣落在冬日白净的雪里,仿佛世间的一点脏污都从未沾染过。 尉迟盛看得有些呆,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被千娇万宠。 不怕妖孽妖,就怕妖孽装纯,骗得人晕头转向,掏心挖肺。 厉害。 尉迟盛冲沈庭珏吹了声口哨:“喂,过来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沈庭珏抱着暖炉站廊下,白龙白虎在他脚边蹭来蹭去:“不去,你是想骗我陪你淋雪吹风,我不傻。” “……。”尉迟盛啧道:“我不是那种人,过来嘛,我真有话要问你,就一句。” 沈庭珏稳如泰山:“说。” 尉迟盛环顾四周,面露为难:“不方便。” 沈庭珏不肯挪动脚步:“那就算了。” 尉迟盛见他转身要走,实在忍不住抓心挠肝的好奇,只好豁出去:“你跟殿下,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 沈庭珏半回首:“哪种?” 廊下还站着一群玄虎卫,突然在这时不约而同地咳嗽起来,很是剧烈。 尉迟盛并不知里头藏了什么玄机,没去搭理,视线依旧看着沈庭珏,抓耳挠腮:“不方便细说,反正你懂的,就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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