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黑皮男子带来的那帮人料理完焚火堂那一群虾兵蟹,大长老已经躺地上断气了。 宋安石啧啧:“你不留下活口审问一番?” 萧寒烨活动了下手腕,冷冰冰答:“忘了。” 宋安石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被人按住肩头,径直往旁推去,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黑皮男子看都不看他,笑嘻嘻往萧寒烨身边凑,抬手就搂住对方肩膀,一口一个“皇兄”叫得格外热情。 宋安石默默朝他竖了个中指。 黑皮男子本名叫萧承凛,在皇室中排行第三,是皇贵妃在冷宫中生下的,承桓帝知晓孩子无辜,自然不会任由萧承凛在冷宫自生自灭,于是便将人抱了出来,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打算教成一个儒雅温润的君子。 谁料养着养着,却莫名其妙养成了“兄控”,哪怕太子殿下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可萧承凛就是喜欢凑在他面前,犯犯贱讨个骂,再挨一顿揍,然后可怜兮兮地抱着大腿讨好求饶,像只舔狗一样,毫无下限,成日被太子使唤着去干一些鸡鸣狗盗之事,更加与儒雅温润沾不上一点边。 承桓帝整个人都麻了,索性将他直接丢给了太子管教,眼不见为净,而太子则一转手就把人扔进了军营,让他随着大军去西北历练。 一去就是好几年,变得壮了,也黑了。 从东南驻军调的两万大军只是个障眼法,实则真正是要调西北的飞虎军来相助。 萧寒烨看着这个几年不见就黑不溜秋的傻弟弟,满脸嫌弃:“脏死了,离孤远点。” “为了掩人耳目,我带兵连续刨了好几天的地洞,能不脏吗?”萧承凛舔着脸皮又要凑过去,却被突然像鬼魂般出现的暗二吓了一跳。 萧寒烨问:“你来做什么?” 暗二双手递上一封信:“太子妃让属下交给殿下。” 萧承凛大为震惊,瞪圆了眼:“你有太子妃了?!!” 萧寒烨懒得理他,按着脸将人推到一边,伸手去接信封,觉得八成是沈庭珏给他写的情书,于是嘴角带笑,迫不及待地打开。 信纸一拆开,几根柳条簌簌往下掉,而宣纸上一个字也没有,就只画了个狗头。 萧寒烨表情复杂:“他什么意思?” “折柳寄情。”暗二低着头,眼神发虚:“太子妃想殿下了。” 折柳一般寄的是“惜别怀远”之情,萧寒烨稍微一细品,就察出了不对,面色瞬间阴沉:“他干什么去了?” 暗二缩了缩脖子,十分后悔为了一百两而接这份苦差,吞吞吐吐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最后来了句:“太子妃说,殿下一定理解小年轻的勇敢和浪漫。” 太子殿下理解不了一点,只知道自已被气成了河豚,抬手就给了凑过来看信的傻弟弟一个爆栗,怒气冲冲命众人做好准备,要一举攻破焚火堂,速战速决。 而另一边,沈庭珏已经顶着二长老的脸,成功混入了焚火堂总部,喜滋滋地带着“俘虏”去邀功。 暗三一手易容术近乎出神入化,皇甫宗浩并未看出破绽,盯着二长老易容的“沈庭珏”打量了好一会,随后哈哈大笑,伸手捏住其下巴: “果然生得一副好模样,难怪萧皇和太子都宠爱有加,若是太子知晓你落入我手里,受尽折磨,他估计会疯掉吧?” 沈庭珏用极快的速度瞥了眼他那副丑恶的嘴脸。 呵,等着吧,先疯的一定是你。 沈庭珏身为暗卫,习武易容和口技什么的都要学,毫无压力地拿捏着一口嘶哑的嗓音:“人已抓到,主上打算如何处置?” 皇甫宗浩阴狠一笑:“太子既对他用情至深,定然不会见死不救,本座要来一招瓮中捉鳖。” 二长老瞪凸了双目,时不时从嘴里发出几声有气无力的呜咽。 皇甫宗浩取出他嘴里的布团,饶有兴味:“想说什么?” 回答他的除了“啊啊啊”,半天连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来。 沈庭珏道:“我怕他咬舌自尽,就把他舌头拔了。” 对于无恶不作的焚火堂来说,这点手段并不足以称之为残忍,皇甫宗浩对此也毫不在意,反正只要人有吊着一口气在自已手里,便可作为筹码引太子上钩。 这时,有弟子仓惶来报大长老惨遭反杀的事,才刚说完,又有弟子连滚带爬跑进来汇报,说是太子跟武林正道已经杀进来了。 沈庭珏:“……。” 这么快吗? 我都还没好好玩一玩呢? 皇甫琰将所有弟子都支走后,打开了阵门口的暗道,放了萧寒烨一众进来,奔涌冲毁了整座大殿,待焚火堂弟子们察觉出异样已经晚了,在正道强大的攻势下仓皇逃窜。 皇甫宗浩素来喜怒无常,若不是受制于蛊毒,他们早就叛逃出教,如今大难临头,大多都不愿卖命,不消一会便降了大半,但有的还是拼死相博,浴血奋战,将双方战役拉锯延长。
第204章 绝对是个小妖精 厮杀声中,刀剑碰撞不绝,不断有鲜血喷溅,惊得一大群乌鸦黑压压腾空而起,四面八方地乱飞,地上的无头尸体似乎还在挣扎,鲜血淅淅沥沥滴落,晕染开一片红花。 丝丝缕缕的黑雾不断飘出,将整座大殿染得一片乌烟瘴气,还有无数毒虫成群结队发起进攻。 众人事先服了宋安石调配的解毒丹,短时间内并不会受毒气影响,身上也都穿了银丝软甲,还戴了面具与手套,完全连头脸都遮了个严实。 右护法与十几个巫师不见踪影,没有指挥的焚火堂弟子如同一盘散沙,很快就溃不成军,而另一部分人则是暂时躲到了大殿,想掩护皇甫宗浩从暗道撤离。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哄闹声,皇甫宗浩用钱财招揽的那些个江湖高手齐齐持着武器冲了进来,眼中全无先前的热情谄媚,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狠毒。 护在皇甫宗浩身边的弟子们起初还以为他们是来帮忙撤离的,结果忽然袭来一股强大内力,纷纷惨叫着飞了出去。 皇甫宗浩眼底一片彻骨冰冷:“诸位这是何意?” 为首的白发老妪狞笑道:“自然是为了立功领赏啊,谁叫有人给得实在是太多了呢。” 这些人个个都是江湖高手,此刻打起来定然占不了优势,皇甫宗浩抬手往墙壁的机关打去,巨大石墙自两侧轰隆炸开,无数傀儡兵奔涌而出,身躯隐约可见白骨森然,尸毒不断从周身散出,仿佛刚从地狱攀爬上来,看上去教人心底发麻。 皇甫宗浩站在高台上,冷眼瞧着底下的打斗,随即扫视一圈寻找二长老的身影,结果发现对方竟蹲在自已的宝座后面,专心致志地扣着镶嵌在上面的金水菩提。 皇甫宗浩:“……。” 在这种刀光剑影的时刻,居然没有半点舍生取义的护主觉悟,反而跑去扣什么宝珠,有病! 皇甫宗浩气极反笑,一脚踹了过去,沈庭珏反应极快,躲过的同时刚好扣下颗宝珠揣怀里,心满意足。 宝珠献美人,拿回去哄太子殿下刚好。 皇甫宗浩这时候没心情去同他计较,抬手重重按向宝座上一处隐藏机关,现出个地道,示意沈庭珏带着五花大绑的人质一起逃遁。 地道的尽头,出来便是一片密林,而外面早已围了不少人。 皇甫琰拔剑出鞘,在他身后,数十道剑光铮鸣,皇甫宗浩脸色逐渐阴沉,目光横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皇甫琰身上,眼中顿时被浓厚的杀机所掩盖:“果然是养不熟的狗崽子,枉费本座还对你一番悉心栽培。” 皇甫琰嘴角扬着一抹冷笑:“你一心督促我习武,只不过想着将我一身内力转为你所用,如此居心,还妄想我能忠心于你?” 皇甫宗浩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怒极。 皇甫琰道:“你派药师照顾于我,假借调理身体的名义,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对我下蛊,可惜的是,那名药师早已被我收买,还帮着操控住了那些监视我的眼线,才能让你误以为,我一举一动永远在你掌握之中。 眼下局势并不乐观,事先安排好在地道外等着接应的那些心腹定然已被皇甫琰解决掉,皇甫宗浩权衡利弊了下,当即收起怒容,放低姿态:“琰儿,这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若想害你,岂会将你收为义子悉心栽培?” 他顿了下,视线忽而看向一旁的秦司岩,眼底夹杂上了怨毒:“你究竟是谁?本座知道你定然与废太子有关,一定是你在琰儿面前挑拨是非……” “眼下你已是穷途末路,说再多也无用。” 秦司岩无声握紧剑柄,眉眼凌厉杀机毕现,猛然一发力,飞身而起,长剑裹万钧之力狠狠攻向对面。 皇甫宗浩这么多年吞噬了不少高手的内力,以少敌众之下,应对还算自如,不见半分狼狈,出招间搅得满地落叶片片破碎,四野风声咆哮,硬生生将面前众人逼退了几步,带着猛兽看猎物的眼神,丑陋地笑了起来,忽而身形一闪,一把掐住“沈庭珏”的脖子,将人挡在自已面前: “别忘了他还在本座手里,今日既是难逃一死,那就让他跟本座一起下黄泉!” 所有人当即收了招,不敢再轻举妄动。 皇甫宗浩余光暗自扫向一处机关,掐着人慢慢后退,逐渐朝那处机关靠近,却在这时,陡然感到掌心传来一阵灼痛,犹如被银针刺破了血管,放入了成千上万只蚂蚁,瞬间攀爬至五脏六腑,又似绳索般勒得血管膨胀鼓起,带来一阵阵噬骨钻心的疼,全身都被抽去筋骨一般。 晕眩之间,皇甫宗浩不由忽略了身后的动静,直到破风声逼近耳旁,想躲已然来不及,被一条铁鞭咬住腰间,整个人不受控地飞至半空,又狠狠砸落在地上,“噗”地吐出一大口血。 秦司岩愣了愣,看了眼突然叛主的二长老,又看向皇甫琰:“他也是你的人?” 皇甫琰摇摇头,对眼前的状况也是一脸莫名。 沈庭珏握着鞭柄,将皇甫宗浩来回砸了好几遍,简直跟厨子在甩面条时的架势有得一拼,等停下来时,对方已经满身是血,几乎只剩最后一口气,费力地睁着眼,透过眼前鲜红血雾阴狠地瞧看他。 “忘记同你说了,我把人抓回来时,还在他身上抹了毒。” 沈庭珏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可是为你不惜下了血本,从宋神医那儿买了一小瓶毒粉,只要人手一沾,再动用内力,不消片刻,就能毒入肺腑,痛不欲生,尤其是对你这种常借蛊虫之物壮大内力的,更有效。” 皇甫宗浩听他忽然变成了少年音,面色一变,没想到还能被这样算计,嘴中又溢出鲜血,却反而嘶哑地笑了起来,拖着副血躯费力往前爬了两步: “你以为本座今日活不了,你们就能活吗?不止你们,这苏州城所有人,谁也别想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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