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够吗?你上次剩下的白冰骑数量不算多。” “是不多,因为我大半的白冰骑都留在了黎阳城,我是怕顾念春突然调转矛头去黎阳,就没敢多带兵来。” 宁海棠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在乎黎阳城,心里多了一丝慰藉。 段熠微又道:“不过东方寅肯定会派兵增援,所以一时半会儿,顾念春顾不上我,更顾不上你,毕竟你武功全废也上不了战场。” 宁海棠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你要带上我?!” “那不然呢?你是我的主人,不带着你,我怎么宠你?”段熠微朝他宠溺的笑道。 “你……”宁海棠瞠目结舌段熠微的脸皮。 所以,最后他还是跟着段熠微走了,还顺带偷了顾念春两匹马。 但就算有两匹马,段熠微还是坚持跟宁海棠同乘一匹,理由是—— “我身上有伤,此去路途遥远,需要一个人撑着我。” 宁海棠对他这个理由无法反驳,又拗不过他,最后还是迫不得已答应跟他同乘。 上马之前,他指着早已坐在马上的段熠微,万般警告:“不许搂我的腰,不许做奇怪的动作,不然我砍了你的手!” 段熠微笑问:“马震行吗?” 宁海棠这次再也没忍住,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腿上。 “你给我滚!” 段熠微虽然很痛,却还是弯着腰哭笑不得的揉了揉宁海棠的脑袋:“怎么总是炸毛……” “你等着,我不仅会炸毛,等我找到顾念春的火器库,我就用炸药炸死你!” 说着宁海棠气哼哼的翻身上马,坐在了段熠微的身前。 段熠微这次真的老实,没再动手手脚,一本正经的双手穿过他的腰身,抓住了马的缰绳。 “驾——” 两人纵马飞驰,穿越在城中,往向西的城门走去。 因为西门,是通往渝州城最近的门口。
第73章 夫人,要不要一起洗? 马步踏着尘土飞扬,宁海棠坐在飞驰的骏马上,还有些担心:“你这么招摇的吗?” 好歹他也是个逃犯啊,都不低调点吗? 段熠微却说:“没时间低调了,得赶紧出城。” “奥,你这个时候知道没时间了?” 宁海棠冷不丁的嘲讽他,还心道: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那腻歪浪费时间。 段熠微没回他,并且突然收紧了手里的缰绳,往后扯了一大截。 但马并没有停止脚步,只是放慢了速度。 因为前面就是云沧城的大门,而门口,有十二个士兵在把守。 段熠微压着嗓音问宁海棠:“你内息和武功恢复了吗?” “没啊。” “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 “毒酒是你给的,什么时候恢复我怎么知道?” 段熠微皱眉,又问:“银月剑在你那吗?” 那天战败被俘,他把银月剑丢在了战场上,但他知道宁海棠一定会捡回去。 宁海棠想了想,道:“在客栈,这些天我都住在客栈里。” 段熠微二话不说,立刻调转马头,往客栈狂奔而去。 两人到了客栈,段熠微在楼下等,让宁海棠上楼取剑。 宁海棠去客栈的二楼取了剑之后,忽的看看银月剑旁边放的那把狙击枪,也跟着收了起来,背在背上。 他从窗口往外眺望了一眼,发现段熠微的马就停在窗户下面,这里是二楼也不高,正常人翻下去也不成问题。 于是便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落在了马背上。 白衣翻飞,犹如谪仙。 段熠微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吓了一跳,又看他腰间挂剑背后还背了一把火器,笑道:“你这还带把人东西拐走的?” “反正我给他留下,他也不会用。”宁海棠理直气壮的说:“不然他能找我吗?” “嗯。”段熠微抚摸上火器的外金属壳,发现做了不少的改良。 先不说这外壳质地的提升,手感好了许多,又加了瞄准镜和手柄,也不是火绳点燃发射,说明里设置了很多精妙的机关。 “这是顾念春改良的?” “对啊,他说是他改的,还取名为狙击枪。” “那挺不错。”段熠微真心夸赞了一番。 宁海棠觉得他心挺大,人家都要弄死他了,他还夸人家。 有毛病。 两人骑马飞奔回了城门口。 但这次段熠微没有减慢马速,而是直直的朝那群守卫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宁海棠双手端起狙击枪,瞄准了那群人。 “什么人,胆敢……啊啊!”一个士兵刚上前来要质问他们俩,便被宁海棠一枪爆了头。 另外那些人慌了,因为他们显然是认识宁海棠的。 “快快快,去南门禀报二殿下,宁海棠叛……啊——” 又是一个人头颅炸裂,脑浆四溢,身体直直的倒在城门口的大街上。 周围的人群早就被吓的落荒而逃。 而宁海棠还在对着那些剩下守门士兵开火,一个活口都没留。 他手狠枪更狠,枪枪爆头,比真刀真枪都狠的惨绝人寰。 段熠微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块有点凉。 还好宁海棠当时还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十二发子弹,在如此之快的移动速度下,宁海棠一发都没空,而段熠微纵马越过城门的时候,十二个士兵齐刷刷仰面倒地。 城门大开,他们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从云沧城逃走了。 出城门不久,宁海棠本来以为段熠微会快马加鞭的跟顾念春抢时间,因为只要那边的战场一结束,顾念春很快就会发现段熠微跑了。 但是马速却突然慢了下来。 宁海棠刚想回身质问他怎么不快点,却忽然感觉背后一沉,一个结实的胸膛就压了上来。 “你……” “让我靠着你一会儿……”段熠微把手里的缰绳递给宁海棠,声音细若游丝:“我睡一会儿,你先骑。” 宁海棠接过缰绳,不经意间扫过段熠微,他身上衣服破破烂烂都是血迹,虽然那些伤已经被自己粗略的包扎过了,但并不代表就好了。 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你的万象之息呢,真的不能用了吗?”宁海棠轻问,也没拒绝段熠微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自己的后背上。 “嗯,用不了了。” “那要非要用,会有什么后果?” 宁海棠想起了顾念春之前说什么“会反噬”之类的话。 “就是会反噬。”段熠微在敷衍他。 “反噬是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没有回话。 宁海棠回头,发现段熠微已经睡着了。 此刻正好夜幕到来,周围万籁俱寂,旷野中是初春乍现的清脆啼鸣。 盈盈的星光洒下来,宁海棠抬头仰望,乌云遮住了皎月。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停下来享受夜晚的时候,他要赶路。 于是勒紧缰绳,手里的皮鞭抽在了马背上,马儿便疯狂的奔跑起来。 可是随着马速加快,身后的段熠微显然是坐不稳的,他的身子上下不停颠簸,只能靠贴着自己的后背来勉强支撑,但也支撑不住。 眼看段熠微就要滑落下去,宁海棠还是咬了咬牙,抓住他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身。 然后一手按着他交叠的双手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腹部,一手勒紧缰绳,继续前行。 终于在晨光微熹的时候,到达了渝州城外。 但他没急着进城,而是在城外的郊野找了个看起来挺老实的农户,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了些银两过去,问:“大伯,能让我在你们家休息一下吗?我的朋友受了点伤。” 农户看起来憨憨的,却心地善良,连钱都没要,就让他们俩在自己家住下了。 还送给了段熠微一身干净的衣服和一个沐浴洗澡的木桶。 宁海棠本来只是想让段熠微好好的休息一下,倒没想给他换衣服洗澡,可是把他丢在床上看着他满身的血污,觉得这么脏兮兮的进城也不太好,太引人注目了。 还会把自己的衣服也弄脏。 于是决定,把他给洗干净。 他放好热水后,就开始剥段熠微身上黏在伤口上的衣服,因为已经跟骨血紧紧的粘在了一起,他只能硬撕。 血肉连着皮被他心狠的撕下来,只听“撕拉”一声,段熠微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可他还没醒,就算没醒,脸上的汗珠还是成串的淌落下来,可见极其痛苦。 宁海棠不禁纳闷:醒着的时候你不嫌疼,睡着了反而嫌疼? 或者说,他醒着的时候也疼,只不过他演出了不疼的样子。 他果然是演什么像什么…… 可是不知道为何,宁海棠从心底升起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哀。 段熠微会放弃自己,大概是因为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人,甚至连给他自己的位置,都没留。 所以这些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只有他能忍,而且还忍的云淡风轻,让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绽。 他太傻了,他真的比自己还傻。 不过,他也确实渣。 等把段熠微彻底剥光,宁海棠就把他抱进了热腾腾的木桶里。 本来清澈见底的水,被他一进入,就变成了一汪黑黑的血水池。 宁海棠只好不停的给他换干净的水,换了大概三四遍,才终于不再变色。 然后,他出门想问这家户主借点伤药。 户主很为难,道:“俺们这小猎户也没啥好药,只有这个铁骨粉,就有点儿疼,怕你朋友受不了。” 宁海棠想起段熠微第一次给自己上药,用的也是铁骨粉,确实疼。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但他也别无选择,只好拿了药跟农户道谢。 回到原来的房里,段熠微还闭着眼静静的躺在水里,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色似乎在沐浴过后恢复了不少。 宁海棠走到段熠微的身前,一只手入水打算把他的胳膊捞起来,给他上药。 结果手刚入水,便被一个宽大的手掌猝不及防的捉住了。 他猛地一惊,眼看段熠微还一副闭着眼没醒的样子,瞬间明白:“你原来在装睡!” “没啊。”段熠微这才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在氤氲升腾的雾气中尽显柔情,“你出去的时候,我才醒的。” 宁海棠手指弯曲,用力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魔爪里拽回来,谁料竟被他无赖的往前扯了一下。 一个踉跄后,他差点栽倒在木桶里,抬头正撞上段熠微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 “夫人,要不要一起洗?” “你给我松手!苡橋”宁海棠就知道自己不能给他好脸色,不然他就蹬鼻子上脸。 “你看你身上也沾了些血,不洗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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