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得了疯病 因着赵缚得去上早朝,二人聊了会天后,也就歇了做些其他探索的心思。 “阿抒,让我抱抱你。”赵缚往叶抒那侧靠拢了几分。 叶抒有些无奈地叹道:“你别动,你把热气都拱走了。” 但他还是主动地靠进了赵缚的怀里。 后背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隔着两层薄薄的里衣布料,却还是那么清晰地传递到了叶抒的肌肤上。 “现在暖和些了吗?”赵缚环抱住他,问道。 叶抒点头如捣蒜,“嗯。” 紧接着他又催促道:“你快些睡吧,等会又起不来。” 如今这种局势,赵缚若还不去上朝的话,一定会错过许多重要的信息。 总是从别人那里听来消息,也不是个事。 “反正也睡不了多久了,我再抱抱你。”赵缚说着,又将头埋进了叶抒的颈窝里。 他嗅了嗅,“你好香啊。” …… 叶抒觉得痒痒,缩着脖子躲他。 “我还不太方便。” “嗯?”赵缚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他,“你怎么了?” 他还没听说过,男子也会有那么几天…… “前两日,有些过头了。”叶抒有些忸怩地解释着。 但他看向赵缚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嗔怪。 若不是他一点也不懂得克制…… 赵缚瞬间反应了过来,“要不晚些我请个太医来为你瞧瞧?” “你有病啊?”叶抒坐了起来,双腿盘着,气鼓鼓地瞪着他。 请太医来瞧做什么? 这种事情,他也好意思说? 还跟太医说? 那他俩之间的关系,不是更加会被人猜忌吗? 叶抒发现,赵缚好像……一点都不怕似的。 总是口出狂言。 在他面前就说些不着头脑的糊涂话。 “别生气!那我明日派人去买些药来,为你涂点缓解一下。”说着他又认真地举起了手,呈发誓状地说道:“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些。” 叶抒倒也不是真的跟他置气,他拽住赵缚的手,又躺回了他怀里。 他盯着床上轻薄的帷幔,竟没有丝毫睡意。 “皇帝真的会原谅他吗?”叶抒虽然只在承禧宫举办家宴时,远远地瞧见过皇帝,但他总觉得,那个男人的眼睛里,哪怕已经饱经风霜了,也还是充满着野心。 如刀剑一般地,散发着寒光,令人望而生却。 这样一个男人,当真会因为子嗣薄弱,而放过赵宗彦吗? 他犯下的每一条罪行可都是危害社稷的重罪。 “据下人收到的消息来报,赵宗彦如今心气要平静许多了,日日跪在佛堂诵经为赵旭祈福,甚至都已经抄录了一大箱子佛经了。” 听了赵缚的话,叶抒火速抓住了重点,他连忙问道:“抄佛经?讨好皇帝吗?那你要不要也抄点?”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赵缚脑袋都懵了一瞬。 他抄再多的佛经都没有用的。 那人是看不见他做的这些努力的。 他的眼睛和心,都只会去看和感受,他想要的,而他这种可有可无的边角料,对于赵旭这个帝王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他都已经猜到了,若是自己也抄录一大箱佛经送给赵旭,同他说,这是他特意为了大唐祈福而抄录的。 赵旭肯定表面装得感动,但实际上一点也不关心,甚至会把这些佛经都当做垃圾处理了。 感受到赵缚眼里的光亮一点一点地熄灭,叶抒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总是不记得这事,还一直拿着在赵缚面前舞。 也就是他脾气好,不然按照其他皇子,早把他给拉出去砍了。 前几日赵缚便收到了密函,当时他也正好在场,便听到了之前跟着二皇子赵宗彦的那些谋士。 全都被皇帝问斩了。 尤其是那位叫欧阳修竹的,赵宗彦做出来的诸多错事,都有他的手笔,因此皇帝震怒,当即便赏了他五马分尸。 人家好歹还能有个全尸在,欧阳修竹那简直是……场面极其地残忍血腥,肠子都飞了,连个为他收尸的人也没有。 就算有大抵也是找不全他那些尸身碎片了。 说起这个,叶抒又犯起了嘀咕,“一个二皇子都招揽了这么多的幕僚,你说皇帝难道就不疑心其他皇子吗?” 虽然皇子们在宫外置办自己的宅子,或是做些什么其他的营生,都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可总归也不能舞到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二皇子虽然只是带了欧阳修竹一人在身边,他却也在宫外置办了好几处私宅,专门用来招揽那些肯为他献计献策之人。 而二皇子还不是最得圣宠的皇子,难道皇帝就一点都不疑心他们几个吗? 赵缚笑了笑,捏着他的手,胡作非为,“自然是疑心的。” 只是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由头,彻底铲除此事。 叶抒一脸认真地叮嘱道:“那你可得注意些!你最近实在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但后半句他没有说出口,怕让赵缚不高兴。 “怎么,你怕死啊?”赵缚笑着打趣他。 “我是怕你死了!”叶抒没好气地拧了他一把。 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死得跟那位欧阳先生一样,我也确实有些怕的。” 赵缚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握着他的手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拿你冒险。” 对现在的赵缚来说,叶抒就是他最重要的非遗财产。 就算他自己丢了这条命,也一定会想尽办法保证他的安全。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赵缚和叶抒的谈心。 “这么晚了,谁啊!”叶抒警惕地从床上爬起来,动作迅速地穿好了衣服。 赵缚也不太清楚这个点,会有谁如此不知分寸地过来敲响他的房门。 但他还是压着性子,起床去打开了房门。而叶抒也趁着这个时间躲了起来。 他刚打开门,便见到了气喘如牛的白苍。 “不好了殿下!大事不好了殿下!”白苍着急忙慌地跪倒在赵缚面前。 赵缚不满地蹙眉,“沉稳些!好好说。” 在这皇宫里,竟然还敢如此冒冒失失的。 他这段时间都白教他们了。 白苍缓了两口气,这才捋顺了,“殿下,二殿下突发恶疾,惊扰了陛下,现在陛下已经过去了。” 赵缚闻言,愣了一瞬。 他真是没有料到,赵宗彦会这么快就出手。 还挑了这个时辰。 当真是,想打他们几个兄弟一个措手不及啊! 还好他提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有了防备,这才早早地就派了人过去盯梢。 “可知他是什么病症?” “属下不知……”白苍又道:“但太医院全都去了,听说,性命垂危!” 赵缚没忍住笑出了声,他嗤道:“好一个性命垂危。” 现在这个时辰,他也没法子立即赶过去,看看现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只能等着天亮了,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尤其是如今的赵宗彦已被罢黜了,再和他走得近,也容易引起赵旭的怀疑。 赵缚可真是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手段给气笑了。 “行了,孤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赵缚说道:“回去好好歇息,这几日你辛苦了。” 毕竟是从剑南道跟着他一同来的京城,又是他舅舅最为忠诚部下,赵缚就算现在情绪再不稳定,也还得看在陈籍的面子上,对他们好言好语。 “谢殿下。”白苍同赵缚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 赵缚抬眸看了一眼沉沉的天空,夜色还未尽,天色已渐扬,远处的天幕逐渐泛起淡淡的灰白色,而这抹微光则在夜幕中肆无忌惮地蔓延着。 “可真是会挑时候。”赵缚喃喃道。 接着他便走进了殿内,重新关上了房门。 叶抒闻声走了出来,见他脸色不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缚的脸色沉得简直比他研墨的墨汁还要黑上几分。 他咬牙切齿道:“赵宗彦,病倒了,圣上已经过去了。”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圣上的怜悯而重新释放。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 赵宗彦甚至都只需要示弱装装可怜,便可以将那么大罪孽抹得一干二净! 等他病好了,他又能重新恢复二皇子的身份。 赵缚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正在剧烈地燃烧着,几乎要将他心中那根为理智的弦也烧断了!他所有的,所有的理智和克制,都在这一刻,被这场偏心的大火,燃烧殆尽。 他一时不知道是该可怜自己,辛辛苦苦密谋布局了这么久,最终却落得这么一个结局,还是应该憎恨赵旭的偏心! 他犯了一丁点的错误,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可他的兄长们,或是弟弟,都能从赵旭那里得到一次又一次的宽容。 既然一点都不爱他,为何要容许他的降生? 还不如当初一碗药,弄死他来得痛快! 如今这样的日子,他真的已经过够了。 “你还好吗?”叶抒见他久久定在原地,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瞬间开始担忧了。 他自然是知道这事对赵缚的打击有多大的。 他苦心经营一切,可最终却还是敌不过父亲的偏心。 而他的父亲,却对他这个儿子视而不见,甚至还将他当做为自己铲除异己的刀。 明明都是亲生的骨血,可却如此区别对待。 换做任何人,都会疯掉的。 叶抒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景行,你别太着急,你先缓口气……” 他真怕赵缚被这事给气死了。 - 天水殿偏殿内灯火通明。 太医们跪了一地。 赵旭站在外殿叉着腰训斥道:“你们若是救不活二皇子,朕要你们的项上人头!” 太医们抖如筛糠,纷纷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等皇帝离开后,他们才敢稍稍松口气。 刘太医抬手擦了把汗,他本来是奔着升官发财,事业稳定才来的太医院,结果却发生这样的事! 皇子被人下了降头,中毒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来自戕这一套。 这二皇子也是真会死啊! 怎么就没把手腕给剁了? 要割腕,咬舌头做什么?直接抹脖子不死的更快些? 现在来为难他们太医们。 “张太医,你先给殿下开一副安神的方子吧。李太医说道。 “是,卑职这就去。”张太医应声道。 这张太医是前段时间刚入职不久的,年纪也小,才二十出头,因此院内的太医们都对他格外的照顾。 如今李太医也是尽力将他支走,免得到时候真被降下什么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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