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咋还失落上了呢?我看好你,真的。”何枫如拍拍珩澈的肩膀道。
珩澈:“为何?”
一年了,终于等到珩澈问一个问题了!
尽管是情感问题。
何枫如斗志昂扬,为人解惑的情怀终于有的放矢: “这都看不懂,你这就是吃了年轻的亏啊……”
珩澈默默地给何枫如手中又塞了个阵法。
何枫如十分受用,收下阵法后问珩澈:“你觉得你家师尊性子如何?”
“你家师尊”几个字让珩澈呼吸乱了一下,他定了定心神,道:“上善若水。”
说出口时,珩澈甚至恍惚了一瞬。最开始他醒来时,凛乌是这样的吗……?不,那时的凛乌,如明月灿星,张扬灵动,又像夕阳霞光,温暖热切。 什么时候竟变成了……善上若水?
何枫如思索了一下:“倒也差不多。帝君待人温和细致,不触犯到原则都极好说话。这样的人,你要一点一点慢慢靠近他,由点到面占据他身边的位置。”
“你可是他唯一的徒弟,平时没个大事什么的,他都不离宫,帝宫中除了宫侍就你俩,白天到晚上,晚上到白天,还不够让你找机会靠近他?既然你喜欢帝君,那你就主动一点嘛。要我说,若是你都吃不定帝君的话,恐怕没人可以了。”
珩澈那目光将信将疑。
何枫如又凑近,小声道:“可别说是我教的,就你这张脸,你时不时去帝君面前晃着,不去都是浪费了!他不是你师尊吗?你就不知道故意找些事儿找些问题问他?哪怕你都知道又怎样呢?就缠着他,一天到晚地缠!你是他唯一的徒弟,对他来说,到底还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他肯定不会烦了就把你赶走,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他退你就进,退无可退的时候,他不就是你的了嘛!”
珩澈抿了抿唇,看向何枫如:“哦。” 不管,反正自己已经给过凛乌机会了,他只是想知道凛乌为什么不接受他,而非请教如何让凛乌也喜欢上他,绝不是!
何枫如:“……不是,‘哦’是什么?你到底听明白没有?帝君这样的,你就得明着逼他,你把心思揣得深有什么用,他不动你也不动?迟早得憋死你。”
“明白了。”
……
三日后,万界会盟结束。
凛乌回到宫中时,已是傍晚。
一回宫,凛乌提上五月雪便匆匆去往崇明宫偏殿。 原本到长宁宫来找凛乌的珩澈,见此情形,将自己隐匿,亦跟了上去。
凛乌看起来带着些不愉。
崇明宫偏殿之中,已有司狱阁的人在等候,还押着五人。
“帝君,这便是华昙送来的那几个凤凰族人。”
“呵。”
凛乌冷冷地笑了一声。
那五人身上皆是血淋淋的,显然,在此之前,已经受过不少刑罚。
凛乌踱步过去,面色沉如死水。
“帝,帝君……求您……看在少君的面上……”
剑光寒了整间宫室,那人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五月雪穿透咽喉。
“让你们死在崇明宫,都嫌你们脏了地毯。不识好歹的东西。”冰冷而又清晰的声音缓缓落地,凛乌慢慢抽出五月雪,剑身随腕一翻,光色如雪。
并无风起,并无云聚,粒粒无暇雪花在室内凭空出现、落下。
这些雪花带着淡淡栀子花香,触物即散,化为灵气润泽人心。 而落在那五人身上的雪好像变成了无光之火,一点一点蚕食灼穿他们的躯体魂灵。
凛乌将他们的喉咙都封住了,雪落很美,惨叫会有些煞风景。
只余无力而徒劳的挣扎。
一盏茶的时间,雪停了,五人在静默中彻底魂飞魄散。
施法隐匿的珩澈在殿门口将一切收入眼中。 他一派沉静,眼中略有落寞。
转身离去时,他的肩上好像又重了许多。
…… ---- 珩澈精神状态:(-75-10+1-1+1+1-1+1+2-1-20)%-102% 没错到了。 危
第39章 初雪傲梅
次日一早,十二相阁的相公们难得齐聚,陆续来到崇明宫承德殿。 他们已经得知凛乌在万界会盟上取得了第一,今日来是例行会议,聚一块讨论些事务安排,有问题就解决问题,顺带向凛乌道贺。
凛乌来时,相公们已经来齐,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互相说着话。
“帝君。”
“帝君……”
“嗯。说便是,大家都在。”
司典阁两位相公相视一眼,随后其中一位开口:“锁虚山焕焰门与北辰商行借鉴于内界人界,欲将灵犀令改进,让所有灵犀令使用者能够不结契便互通信息。”
用灵犀令与人交流,是事先要结一个小契的。
沉吟片刻,倒是颜舒率先开口:“这是好事,但,全部互通……人言可是很厉害的,二位司典把控得住?”
人言这一点,颜舒可谓是有着深刻体会。
奉尘:“也是有极大好处的,我认为可行。”
凛乌:“司律阁怕是要费些心思了。”
最后众人商定,依旧由两位司典领着北辰商行与锁虚山去做。司律阁在旁协助,并逐步完善相关条律。司监阁拓宽监察范围,司吏阁给各阁筛出人手,司政阁依旧总协此事。 先在几处大势力范围试点,再全面推广。
只要确定好怎么做,第二日就可以开始。
随后,众人又谈了些其他事务,各自离开时,已经是临近黄昏。
凛乌留了一个长盒子交给司政阁,众人认出,应当是一道密旨,直觉告诉他们并不简单。
颜舒照常被留下。
凛乌看着外面的天:“舒舒,我想看一场雪,一场大雪。”
对于凛乌的要求,颜舒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好,哥哥想看多久?”
“半个月吧,我要闭关两三月,期间我会锁宫。”凛乌想了想说,同时将一个储物玉佩递给颜舒。
储物玉佩的空间一般都很大,凛乌拿出来的,里面一般会有数不清的珍宝。
颜舒接过玉佩,却并没有多高兴:“啊?那我岂不是见不到哥哥了……”
“很快的。”凛乌笑着揉了揉颜舒的头,并安慰地抱了一下。
“好嘛。”
……
跨出承德殿门槛时,颜舒突然心脏猛跳,他捂着心口回头看向凛乌。 “哥哥……我突然就好不希望你闭关。”
“闭关而已,舒舒这么舍不得我?”
颜舒:“那等出关了,我要在宫里住好久……我给哥哥的雪,哥哥也要记得看一看……”
……
颜舒离了承德殿便往司空阁去,当即就给帝京下起了大雪。 万界会盟后的一个月内,帝京是不允许订买气象的,所以也没有需要推掉的预定。
还未天黑,绒雪已铺上了厚厚一层,天地皆白。
凛乌亦换上一身素白,不饰任何纹样玉件。
珩澈来时,便见到这样的凛乌。 比锁虚山日日翔于云巅的鹤鸟还要缥缈,好像下一秒就会变成一缕烟消散了去。
“师尊……”
凛乌摆弄着什么,闻声并未回首。 “嗯。”
珩澈:“上次……是徒儿执迷。徒儿想……看师尊剑舞。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极轻,像是生怕将这一缕烟惊扰。
安静了几息,珩澈呼吸着风雪,冷气好像灌入肺中,但他此时心胸的温度不减反增。
“好啊。”
凛乌转身望向他,温和地笑起,也轻声答道。
珩澈被看得心尖一颤。
他撇了一眼对方身上唯一的鲜活色彩——那支红色的尾羽,他的尾羽。
若是尾羽离得远些,对他的影响会不会小一点?
只见凛乌抬手摘下那支许久不离身的尾羽,放在了桌案上。
凛乌为什么……突然不佩戴尾羽了?
无所谓,珩澈不会问,因为这样正好。
将离苑并不远,甚至很近。 两人只走了一小会儿,珩澈却感觉好长。
他好几次想说: 师尊,我不看了,我们别去了,好不好?
但他都按捺下了。
凛乌提着五月雪和一壶酒。
踏入将离苑,凛乌还愣了愣。 平日里总是火红一片的凤凰花,竟也落了一身素白,像开着满树栀子花似的。
但凤凰花就是凤凰花。
凛乌拎起酒壶,往嘴里灌着。
酒香四溢,一闻便知是烈酒,连酒气都烧人。
凛乌今日不对劲。
这是珩澈得出的结论,这一结论不禁让他心中忐忑。
凛乌终于放下酒壶,面带薄粉。
走到池台边,正要抬步飞身过去,凛乌却将跨出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空气中响起一声叹息。
珩澈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正想问凛乌怎么了,却发现自己一分一毫也动弹不得,神魂连带着身体一起被定在原地,完全无法出声。
“小澈儿,你就这样想我死吗……你用阵法杀我……可你知不知道,泯海的禁制,其实是一个阵法……” 凛乌目光清明,好像没有半分醉意。 “我并非不擅阵法,只是我的阵法……从未有人发现过,更无人看懂……”
字字句句落定,飞雪简直快要凉入珩澈心间。
凛乌抬剑随意往池台上一挥,无数剑气没入池台,顷刻间将一个阵法拆解,下方绝阵显露。 被拆的那个阵法,只是起隐匿作用的。
池台上刻有的,原本是一个可以直接将人修为提高一个大境界的阵法。珩澈用逆反之阵加于其中,使之成为降低修为境界的阵法。 提高境界可比降低境界难多了,故而用了逆反阵法之后,此阵便能降低不止一个境界,甚至能降为几乎没有修为的状态。
凛乌若没有了修为,珩澈杀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但珩澈恐怕万万没想到,此计划还没开始就会结束。
他没能杀了凛乌,反倒叫人制住。此刻,他已然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心脏狂跳,他愤恨无比。
他终究是什么都输了。
还是没能给族人报仇……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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