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晏的病久久不见好,早有钦天监说,可能是受了奸人迫害,巫蛊一出,仿若为此事全了说法。 然看似证据确凿,时瑾玄仍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疑点有三: 其一,纪修誉久居江南,与刘毅无甚交情,为何偏偏叫他去府上赏菊? 其二,巫蛊邪术,若真是出自纪修誉之手,怎就那么巧被刘毅撞见?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纪修誉有什么理由,要用巫蛊术害时瑾晏? 时瑾玄脑子一团乱,但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上次他在留仙遇刺,已经查明那两个刺客的身份是来自太子府底下私自培养的杀死组织。 至于那个被一箭穿心的女人,也是不久前才被安排进留仙的,他几乎可以确定,杀死和女子是一路的人。 时瑾晏的病只怕也和那日去留仙有关,若是如此,那么这个巫蛊案便是太子要给自己脱罪的一场栽赃。 但也不对,左司马刘毅是太子时瑾墨的人,若太子真要撇清自己,何故选这么一个人去? 除非…… 时瑾玄睁开眼,一个猜测在心中慢慢形成。 若是这样,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纪听词急得不成样,都没发现时瑾玄那寒下来的神情,他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我阿爹阿娘救出来?时瑾玄,时瑾玄你说话啊。” 这会心里不畅快,时瑾玄说话有几分冷淡,他道:“这事,是你父亲自作自受,本王没法帮忙。” 纪听词愣了,方才时瑾玄还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自作自受……你不是说他不会有事的吗?” 时瑾玄:“他的确不会有事。” 纪听词越发不懂了:“我…我听不懂…我只想要他们平安……时瑾玄…时瑾玄你帮帮我好不好?” 说到后面,纪听词开始哽咽,时瑾玄见不得他哭,顿时心软。 他伸手把人搂过来,替纪听词擦着泪,道:“阿词,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本王就帮不得。” “为什么?”纪听词难以置信地问道。 时瑾玄解释不了。 因为这极有可能是南安侯联合宸王一起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废掉时瑾墨的太子位,为时瑾微的日后做准备。 纪修誉之所以亲自涉险,只怕也是想把他拉下水,如果他参与了这件事,不管事情大小,最后只怕都落不得干净,所以他不能管。 时瑾玄亲了一口纪听词的侧脸,又轻柔摸着他,说道:“你听话,这事就先别管了。” 纪听词挣开时瑾玄,道:“怎么不管?怎么能不管?你也知道他们是被陷害的是不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救不了为什么……” 他不懂朝政,不懂那些权利间的勾心斗角,他就只是一个被父母宠着长大,不想见父母受苦受难的孩子。 纪听词一边哭,一边又牵回时瑾玄的手,像是在认错,抽噎道:“你不是说…只要我能讨你开心,你就会…保我侯府平安吗?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我学做了菜…我现在会做好多好多菜…都是你喜欢的……我…我还会……” 纪听词搜肠刮肚地想着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讨时瑾玄欢心,这副模样直叫时瑾玄心疼,他刚想为纪听词拭泪,纪听词却眼泪流的更欢,看着他,低声道: “我…我还可以……和你睡觉……” 时瑾玄身体一震,他完全没想到纪听词会这样说。 不知为何,一股火气莫名窜上心头,他难得有些粗暴地甩开纪听词的手。 纪听词跌在一旁又立刻爬起,跪到时瑾玄面前,两手抓着他的衣袖,乞求道:“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做…你帮帮我好不好?” 时瑾玄闭上眼,置于腿上的那只手因愤怒而捏成拳,他喊了一声沈风,沈风进来后,他道:“把王妃带下去,看好他,没我的命令不准他出府。” 纪听词摇头,死死抓着他不放:“不要…不要……” 他力气不敌沈风,最终还是被带起来了,被拉着往外走的时候,纪听词还哭骂着时瑾玄是骗子。 时瑾玄扶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心疼纪听词,而是这次的事,就是一个被算计好的坑,他既然已经发现,就绝不能还傻傻往下跳。 纪听词单纯不懂这些,说这些只怕也不会懂。 这几日纪听词闹得凶,又是不吃饭又是哭的,下人们都很头疼,时瑾玄虽还是尽心照顾着纪听词,可不管纪听词怎么求,撒泼也好,装乖也好,时瑾玄这会就铁了心不同意帮忙救南安侯。 这天晚上用饭时,两人又为这事不愉快,时瑾玄最终冷着脸离开了,连饭都没吃。 晚些时候,纪听词端着饭菜和一壶酒去到书房,时瑾玄正看着书,对纪听词的到来有些惊讶。 与以往不同,此刻的纪听词很乖,不吵不闹,时瑾玄看着他把饭菜放下,然后轻声道:“对不起…这几天是我太无理取闹了,晚上的时候你没怎么吃,就给你送了点过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时瑾玄盯着纪听词看了许久,直到感觉出纪听词的心虚,他又转而去看了看那饭菜与酒,似乎在思索什么,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纪听词也曾端着一盘糕点过来讨好自己。 时瑾玄道:“多谢夫人,不过本王不饿,就不吃了。” 说着就继续开始看书,纪听词不由露出几分着急,他道:“好歹也吃点垫一垫肚子…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边说,纪听词边主动给时瑾玄倒了一杯酒。 时瑾玄把目光放在那杯酒上,随后又去看着纪听词。 纪听词不擅长隐藏情绪,这点他心里很清楚。 时瑾玄放下书,接过那杯酒,却没喝,而是问道:“纪听词,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被以全名相称,纪听词心跳的更快了,他强装镇定,道:“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生气……” “不想让我生气?还是不想你侯府受委屈!”时瑾玄猛地将杯子砸出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纪听词吓坏了,他颤抖地望着时瑾玄,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时瑾玄是不想和他生气的,这会强压着那份怒气道:“出去。” 半响了,纪听词还是没走,低着头跪坐在一旁,似乎下定了决心。 时瑾玄看向他,这会已经怒达顶峰的他却反而笑了起来。 他站起身,顺手拿起那壶酒,居高临下看着在瑟瑟发抖却还强装镇定的纪听词。 时瑾玄道:“你想为侯府献身,那本王就成全你。” 说罢,他仰头将那壶中酒喝了大半,随后扔掉酒壶,继续道:“趁药效还没有发作,你还可以反悔,不然待会再跑,可就来不及了。” 纪听词这下开始害怕,蹬着脚一点点往后缩。 他今晚来这,的确是抱着,用自己身体来讨好时瑾玄来换侯府平安。 本以为已经劝好自己,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到了这一刻,他还是害怕。 尤其是计谋被时瑾玄识破,尤其是时瑾玄知道酒里面被放了药,还当着他面喝下去。 时瑾玄朝纪听词走去,短短时间里,他就已经感到小腹处有股火在慢慢聚集。 他弯身拉起纪听词,随后将其扛在肩上快步回房间去。 纪听词颤抖着,却不敢叫喊,这是他自己求的,他没资格叫喊。 …… 鹏之将起,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进。 然水浅而舟大,无负大舟之力。 ……
第28章 不平 第二日清晨,时瑾玄难得睡个懒觉。 睁眼时那秒,脑子还迷糊着,直到他慵懒着想翻身,忽觉怀里还抱着个人。 他低头一看,思绪陡然清醒。 纪听词蜷缩着偎在他怀里,脖子到胸口全是牙印,有几块甚至都在发紫。 昨夜的事慢慢回显在脑海,行事的具体过程他记不清楚了,但他喝了半瓶有药的酒……能疯狂至此,也是把他自己都吓一跳。 时瑾玄这会都不怎么敢看纪听词,不然心里总忍不住要骂自己是畜生。 诶不对…… 时瑾玄碰着纪听词的皮肤,心里感到不妙。 “怎么那么烫?” 他去摸纪听词的额头,那温度果然有些异常。 纪听词发烧了。 大夫匆匆赶来时,纪听词已经难受的像喘不过气,闭着眼都在念着不要,求求你。 大夫把完脉,将纪听词手放回被子。 时瑾玄问:“他怎么样?” “王爷放心,王妃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大夫顿了顿,还是硬头皮说了出来,道:“只是王妃年轻,身子娇贵,初经人事,难免…难免有些吃不消……至于发热,则是因为体内有残留的异物,只需清洗干净,再吃几副药就好,后续王爷多加注意便可。” 这话虽说的隐晦,但听到的人皆有意会。 时瑾玄倒是镇定,只是道:“本王知道了,你去开药吧,小蝴蝶,你随大夫去拿药,拿到了就去按方子煎好送来。” 小蝴蝶:“是王爷。” 待人都走了,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与纪听词。 纪听词因生病脸色变得病弱,整个人都布着憔悴。 往日他总想着,像纪听词这样总爱闹腾的人若乖软下来会是什么样,如今他见到了,却是不忍直视。 下人送来了热水后,时瑾玄将人抱去做了一番清洗,方才只瞧见纪听词胸口以上的惨状,如今再看,时瑾玄都暗啐自己不是个人。 天然幽径被他折磨到红肿,时瑾玄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他看着那两条腿,依稀回忆起昨夜用手握住然后用力折向纪听词胸前时,纪听词哭的最大声了。 后来哭得狠了,更看的他心生摧残。 在他握着腰肢发力时,这两条腿无力地蹬着他胸口,最后跟废了似的张在两边,再也没力气动弹。 …… 该死! 他在想什么?! 时瑾玄扇了自己一巴掌,呼着气散去那些泄欲,随后专心给纪听词清理。 许是真的做狠了,他一碰到那个地方,纪听词昏迷着都会颤抖,嘴里又说着胡话,这也导致清洗的过程费了很长时间。 做完一切后,时瑾玄离开房间。 沈风一直在外守着,时瑾玄嘱咐道:“你只管好生看在这,在本王回来之前,除了贴身照顾他的小蝴蝶,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尤其是意欢郡主。” 沈风:“是王爷。” 离开王府,时瑾玄驱车入了皇城。 到甘露殿时,还没进门,就听见皇后的哭啼声。 “晏儿…我的晏儿……” 时瑾玄进门,只见有一宫人在伺候着给时瑾晏喂药,而皇后坐一旁流着泪,身边还跪着个福顺。 福顺隐约发着抖,颤声道:“那日从恭王府会来的路上,八皇子就开始流鼻血,也咳血,但八皇子说没有大碍,不让奴才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才真的不是故意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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