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风便把头转了回去。他坐在桌边,手覆在一本书的封皮上。 “怎么还不睡?”沈云舒问道,“想看什么?我念给你听?” 这话说得,仿佛没发生之前那些事。他听见顾流风轻笑了一声,手挪开了,露出的却是本琴谱。 他淡淡说道:“可惜没琴。” 这便是在说沈云舒那些没兑现的承诺了。沈云舒心里盛满了说不清的情绪,轻轻握住了顾流风的手。 只是想说的话,他终究没说出来。 ---- 一周没更了……跪了,要收尾了太难写了,我真是白天想夜里哭……(没有 而且倒霉作者又双叒叕要去看牙科,心情十分郁闷,状态也差(哭着离开
第63章 安排 ===== 对比沈云舒的犹豫不决,顾流风则果断地把手挣脱了出来,看来是嫌他嫌得厉害。 沈云舒手心一空,只能捏了捏拳头,抬头看对方平静的脸。顾流风不再跟他生气,也如他所言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对他那些旖旎心思也都不见踪影,他却高兴不起来,只是虽然失落却依然强打精神笑道:“听梁姑娘说你们要回云州?” 顾流风冷淡地点了点头。 沈云舒接着说:“云州路途遥远,不知道什么日子出发?过几天武林盟设宴,能不能等我到宴会结束?” “我说要你一起去了么?” 顾流风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沈云舒脸皮本来就薄,再三被这样对待,此时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自认活该,那颗心却背叛他,自顾自地觉得难受。 “睡吧。”他最后说,“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顾流风眼光追随着走出门的沈云舒,却最终没有出声挽留。 第二日沈云舒虽然有心去陪顾流风,却接连有人拜访。先是有人送来傅宁的手谕,然后又是陆遥来找,最后是梁溯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天都少有安静的时候。 梁溯朝他招招手,避着顾流风问道:“沈前辈可要和我们一同回云州?” 沈云舒面露难色:“阿遥他……不想我跟着。” “他就那别扭脾气。”梁溯不以为意,“沈前辈若和我们一起去,路上也能多个保障。” 沈云舒却不觉得顾流风是在闹别扭。 梁溯又劝道:“沈前辈此前来找易容之法,沧澜谷自然知无不言。我也答应了师父去赴宴,届时我们可以结伴去云州,莫管阿遥了。” 沈云舒犹豫着点头。能和顾流风一起去云州,对他来说已是最好的结局。 见他答应,梁溯便笑起来,不着痕迹地打听道:“沈前辈怎么总皱着眉?可有什么事情让你烦心?” 多了——沈云舒自然不会这样回答梁溯。其中最棘手的事莫过于傅宁和风灯,他已经牵扯进其中太深,几乎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 他露出个苦笑,只说道:“我会解决的。” 梁溯点头:“沈前辈先去看看阿遥吧。师父她要到晚上才得空见你,真是不好意思。” 到了晚上,他独自去见了叶寄秋。沧澜谷主在传闻中已经年逾古稀,可分明还是中年人的样貌。她温和地朝沈云舒笑了笑:“夜昙剑主,久仰大名了。” 这称呼许久未听到了。沈云舒微微发怔,回过神来却只能苦笑:“我已不再是夜昙剑主了。” 叶寄秋只是微笑:“那我该如何称呼你?沈少侠?” “……我也不算年轻了。” “在我眼里总归是小辈。”叶寄秋道,“年轻时想不明白很多东西,容易走歧路。” 这话倒像是在说他。沈云舒应道:“晚辈明白。” 叶寄秋道:“有时明白也无用,多的是身不由己的时候。听阿溯说,你是在查当年顾家的案子?” 沈云舒捏紧了放在桌下的拳头,还未等他说话,叶寄秋便又说:“别紧张,只是说说罢了。” 她的感官这样敏锐,让沈云舒有种无所遁形之感,只得点了点头。 “顾家案子的内情知道的人不多。”叶寄秋道,“就连来拜访你的那位都未必清楚。” 沈云舒抓住了她的弦外之音:“谷主认识他?” “此前风灯的首领吧。”叶寄秋笑道,“虽说风灯神秘,但我到了这个年纪,知道这些不足为奇。要紧的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 她抬眼看向沈云舒:“只是对你却不必避讳,毕竟你已经是局中人。我说得对么?沈大人。” 沈云舒顿时呼吸一滞,觉得自己不可抑制地冒出冷汗来。 “……还请谷主不要告诉其他人。” “自然。”叶寄秋道,“我理解你的难处。” 她将杯中茶水倒了一点在案上,手指引着水流划了道线:“都说江湖与庙堂相隔最远,其实不过一线之隔。你也好,顾家也好,却是在这条线上,大概早分不清自己的立场。” 沈云舒黯然道:“是我拖累他们……” 叶寄秋却未接话,转而问道:“你之后又当如何?” “谷主既然知晓,我便也不避讳了。”沈云舒道,“进了风灯,我的未来其实由不得自己决定。” 叶寄秋露出个微笑:“沈英当年能离开,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若没有顾家帮忙,他大概也不会那么轻易脱身。” 沈云舒猛地抬头看她。 “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 叶寄秋说:“顾家若从不涉及江湖,又怎会答应让阿遥拜你为师?他父母许是早就料到自己的结局,是在为阿遥留个后路罢了。” 他以为的巧合原来都是安排好的。 也许师父也和大哥大嫂一样,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也为他做好了打算。 只是从未告诉过他。 沈云舒强忍住泪意,对他们几乎产生些微妙的怨恨——他们什么都算到了,却什么也不告诉他,只靠自己一力承担。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对待阿遥? 他尝到满口自作自受的味道,连带着心里也发苦。他喃喃道:“我不知道……” “……我辜负了所有人。” 叶寄秋道:“谈何‘辜负’?不必这样逼自己。” 可沈云舒的困境并非这样一句劝慰能解决的。他垂着眼睛不说话,紧紧抿着嘴唇,表情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那些痛苦如此铺陈在叶寄秋面前,让她也不禁叹了口气。 她放轻了语气说道:“不论如何,眼前事总是要处理好的。阿遥的眼睛也并非无力回天。” 沈云舒动了动,终于抬起头来。叶寄秋看在眼里,不由得暗想,确实是当局者迷。 ---- 更新频率会略微上升 梁溯来跟沈说这些有的没的其实是小顾的要求,虽然脸上没表现但心里其实在意/关心得要命,故意说难听的话又生怕他被自己的话伤到真的不跟去(()😮💨我想了想还是直接挑明吧55
第64章 宴会 ===== 武林盟的宴会定在正月最后一天。梁溯早早为沈云舒易了容,他看着镜中陌生的脸,一时有些发愣。 “梁姑娘的易容术果真天下无双。” 梁溯对这恭维很是受用,笑嘻嘻地顺杆爬:“那是,保证没人认得出你。只是沈前辈,你这样谨慎,可是有什么顾虑?” 她这话问得不着痕迹,沈云舒却依然警觉地糊弄过去,没漏半点关于风灯的消息。 风灯背后是浓稠的黑暗。叶寄秋知道这股势力却选择隐瞒也自有其道理。沈云舒在沧澜谷待了这些天,渐渐读出叶寄秋的意图只是“明哲保身”。 不闻不问或许能躲掉许多麻烦。可即使不问世事如沧澜谷,却也要和微雨山庄合作,去趟武林大会这一池浑水。 他心事重重地回房,正好遇见顾流风。后者听见他的响动转过了头,表情不变,眉毛却稍往上挑了挑。 沈云舒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和顾流风这几日甚少说话——主要是顾流风不怎么理他。往往是他积极地跑来,絮絮叨叨说些今天的事,而顾流风总是连个笑脸都欠奉。 “阿遥。”他说道,“梁姑娘替我易了容。” 顾流风这次却回应了:“我看不到。” 沈云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不知怎么找补,只能颇沮丧地垂头坐着。顾流风的手就放在桌上,他有些小心地去触碰,指尖碰到的一瞬间却瑟缩了一下,但马上又将顾流风的手整个握住,往自己这里拉。 “你摸摸。”沈云舒带着他的手去碰自己的脸,先是眉峰,然后是眼睛,鼻子,颧骨,面颊。梁溯在他脸上垫了些东西,又用些奇奇怪怪的粉涂了,摸起来和一般皮肤有略微的差异。 顾流风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嘴唇,那里却是无遮无挡的天然触感。沈云舒心跳顿时乱了,屏着气不敢说话,心里却在琢磨顾流风会不会明白他的意思。 他捏住顾流风的手:“我教你听声辩位,好不好?” 他声音有点发抖,表情也是强忍伤心。沈云舒算不得情绪非常外露的人,可一牵扯到顾流风,他的忍耐好像都成了无用功。 顾流风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眼睛。沈云舒下意识地闭眼,蓄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泪水便掉下来。顾流风替他擦掉,摸到一点没褪尽的温度。 他突然觉得这个恶作剧很无趣。不管沈云舒心里想的是谁,现在总是真心实意地在替他难过。 顾流风说道:“听声辩位而已,我会。只是算不上精通。” 沈云舒才刚从窘迫里回神,胡乱将脸上泪痕擦干净,急忙应道:“我教你。” “等到了云州吧。” 两人之间难得这样平心静气地说了次话,顾流风这样说想必也是同意他一起去云州。只是沈云舒还没说什么,就看见梁溯来找,站在门外朝他二人招招手:“沈前辈,阿遥,该出发了。” 沈云舒回头去看,见她身后还跟着个人,却是陆遥。 沈云舒问道:“你也一起去?” 陆遥点头:“我去自然不奇怪,你要去才出人意料。” “……顺路而已。” 其实是不得不去。陆遥一脸了然地笑道:“那我去了你也能有个照应。” 两人打哑谜似的,有种莫名其妙的默契。梁溯偷偷去看顾流风,见他表情没变,身后的手却紧紧捏成拳头了。 这次宴会颇为随意,沈云舒想掩藏身份,梁溯便给了他个顺水人情,称他是沧澜谷的人。 宴会地点正中间是个方正的擂台,时不时有人在上面切磋,都是点到为止,看得出每个人几乎都只用了三成力,像小孩子的游戏。 有人引着他们进了宴会正厅,沈云舒坐在下首,不动声色地打量依次落座的人,手却还抓着顾流风的袖子。 陆遥微微凑近他,示意他看上座一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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