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檀倒是一如既往地乖巧,这里虽然没有新鲜草,但是干草料倒是挺充足的,小墨檀吃得很安静,像品尝,吃了一段时间又喝几口水。江俞璟觉得小墨檀吃草极为有意思,看的起劲,两排牙齿左右摩擦,将草压断,一声一声的咀嚼声,听着颇有几分强迫症的舒适感。 林泉铭觉得,这是病,得治。 江俞璟觉得,这是药,治愈。 林泉铭总是宠着江俞璟,这次也是纵容着江俞璟,江俞璟就在这里看着小墨檀吃着干草料。口水在分泌,干草料好像有几分味道,用小肉手抓了几根,学着小墨檀左右咀嚼,咬上了干草料,干涩,无味,不好吃,江俞璟面无表情地将干草料吐了出来,并且整理好了回去。小墨檀也宠着他,将小半部分干草料推到他面前,跟他一样不护食,甚至分享起来。江俞璟只好面无表情地表示他不需要,推了回去,小墨檀也不纠结了,直接将推回来的干草料吃了起来,左右咀嚼,咔嚓咔嚓摩擦着,江俞璟的口水仍在分泌。 林泉铭仍旧觉得这是病,得治。 回应的是,江俞璟咽下的口水。 还在为准备送墨云离开而心情不适的丰伢看见江俞璟的行为也是哭笑不得,紧绷的心也一下子松了下来。 少谷主虽然性格像个大人,但是仍旧是个小孩子,或许他没必要那么忧虑。
第68章 迷雾重重 因为登云城有落门限制,所以丰伢带着江俞璟在登云城也没待多久,很快便回到了登云城。 丰伢他们俩人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回来的时候有点迟,正好刚刚通过城门就到了关城门的时间。入城的人不多,也不少,想来也是赶着最后一趟进城的。丰伢俩人是最后回来的,只见城管和一众官兵在城门口列成一排,将人们往城里赶,不许人们靠近,进城的人自发往城里走去,似乎习以为常。 这时城墙上传来一阵沉厚又粗实的声响。 “起~城~墙!” 声响还在继续。 “轰隆隆...咚!” 江俞璟被丰伢抱在怀里,爬上丰伢的肩膀,向背后望去,远处往相反方向跑去的马车被厚重巨大的木板渐渐遮挡住视线,直至看不见。 声如洪钟的喊声仍旧继续:“落~铁~闸!” 铁器在运转,沉重粗壮的铁门自上而下,缓缓滑落,粗壮的铁柱靠近地面是尖锐锋利的尖牙,过于粗重,地面是整齐被扎成洞的深坑。 “关~城~门!” “关~城~门!” “关~城~门!” 人类厚重高亢的声线始终共鸣的也是不断往城里走去的人群,像忠诚又高昂的信仰,诠释着自己守城的承诺。 最后一扇比成人还要厚实的木门同样轰隆隆的发出被艰难推动的闷重声。 “嘎吱——嘎吱——” “一二三嘿哟~一二三嘿哟~一二三嘿哟...” 两边粗壮城门用粗壮的铁杆在支撑,壮士们在发力,健硕的肌肉在膨胀,黑粗的青筋在暴起,二十人同一时间推动,城门在挪动,如同德高望重的儒雅老者在对登云城语重心长地诉说着。 “咔嚓!” 城墙上锁,红日西挂,尘埃落定,历史终结。 丰伢的心在听到城墙上锁时强烈的收缩,看见的江俞璟,但感到触动的却是他。 “丰伢,你要不要休息?”稳定温和的柔软童音唤回丰伢的心神。 江俞璟现在仍旧是一团,倒是也渐渐抽条,他长得很快,现在趴在丰伢肩膀上是他在丰伢怀里最舒服的姿势。江俞璟有个习惯,喜欢听人的心跳声,怦怦地心跳声如同在母体一样充满温暖和舒适,安全感注满心间。 于是,江俞璟在丰伢怀里便听起了丰伢的心跳声,舒适又催眠。可今天丰伢的心跳声却格外不安稳,前几天赶路,丰伢虽然很累但是在丰伢怀中听到他的心跳仍旧是沉稳有力的踏实感,今天的不同,是心律不齐的滞迟感,江俞璟猜测是休息不好,便提出要丰伢休息。 几日的赶路下,丰伢还带他出了城,真是铁打的实力,已经强到出奇了,再不出点问题,江俞璟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真的强大成超人了,自己是否也会变得如此强大。 “要。”丰伢固定住江俞璟因趴在他肩膀上蹭歪的抹额,将碎发挽入江俞璟耳后,露出刚刚被碎发遮挡的小额头。 江俞璟最近在长头发,曾经柔软的毛发已经开始变黑变长,还没能束起来,只能用抹额固定住,防止遮住眼睛。丰伢现在一看见江俞璟都会帮江俞璟将长出来的碎发挽在耳后,江俞璟皮肤很娇嫩,落一点碎发都能痒得不舒服,丰伢见不得江俞璟将皮肤挠红,便时刻注意着。 因为喝羊奶长大,娇嫩的皮肤在昏黄的阳光下更显雪白莹润,小脸两颊散发着健康的红润,冷漠的丹凤眼仍旧带着孩童的柔圆的轮廓,清冷又柔和。细浓得错落有致的睫毛如小蒲扇被光照出阴影让丹凤眼更显晶莹剔透,冷清的目光中只有丰伢的身影,暗红暖黄的光线也在眼里,给青衣的丰伢披上了温暖的光亮,丰伢忍不住扶着江俞璟的头,在发间亲了一口,并随之按住江俞璟的头到自己的衣襟里,并用云斗笠挡住,遮住人群里惊奇又艳羡的目光。 丰伢不安,但是江俞璟稳住了丰伢的心神,再一次用过饭馆送来的晚饭后,丰伢将路上买来的药膏递给江周南后,便陪同江俞璟洗漱,入睡。 因为几日的赶路,又在登云城往返两趟,丰伢终于困倦到没等江俞璟入睡便昏沉着睡了过去。 第二日,江缪木还没有醒,丰伢又给江周南递了药,让江周南照顾江缪木。 丰伢带着江俞璟去城镇里看看,不久江俞璟要在这里上学,多认认路也是好的。 丰伢昨天晚上睡得也不是很好,甚至又做上了各种不同的梦,这个梦仍旧是与江俞璟有关,如果不是梦醒,看见江俞璟仍旧睡在还在身边,丰伢昨晚怕是不能善了。可即便这样,昨晚丰伢也是洗漱了很久才回来,终于睡下,看着往自己怀里蹭的江俞璟,沉重又无奈,还带着几分常人看不懂的复杂。 同样的血影画面,同样的结局,江俞璟满身鲜血倒在血泊中,眼里是与往常冷淡的目光,对杀手也没有任何震惊和意外,平淡至极,杀手甚至诧异他为什么没有任何波动,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杀手疯了,跑出去。 长大的江俞璟仍旧无动于衷,像心口上不断喷涌的鲜血不是他的一样,气血上涌,艳红的血液从红润的薄唇中流出,淌过雪白的下巴上,滴到修长又嫩白的脖领上,如同清润的翠玉被摔在地上,破碎。 死前,江俞璟似乎看见了他,清艳的丹凤眼如点亮灵魂般地流露出一丝微光说着话。那是丰伢从没有听过的声线,却神奇地肯定,这就是江俞璟的声音,清冷如琴弦勾起一个个音调,错落有致,意外地透露出一抹温柔。 江俞璟润红的薄唇轻启,如往常喊着:“丰伢。” 柔和的音弦带着抚慰人心的音频,声音音低平温和,藏着忍耐疼痛的暗哑,丰伢觉得自己疯了,气血上涌,梦里的他竟连内力都没有压抑住。 然而更多鲜血从江俞璟口中涌出,像知道自己的极限,回光返照般笑着对丰伢说:“有缘再见”。 清润的丹凤眼里水光淡去,眼里的世界暗淡,闭上了眼只看看浓密的睫毛,肌肤仍旧透着雪白的莹润,仍有生命力般散发着丝丝淡红,像睡着了般,安静地躺在血泊中,生命定格。 丰伢闭了闭眼,更加真实了,真要命。
第69章 共同入画 丰伢走在街头,缓了缓心神,将脑海里的画面挥出,看向了自己怀里的江俞璟醒醒神。 江俞璟正被登云城的繁荣吸引,从这个世界出生时起,江俞璟就没有见过古代的城镇的商业街,这里的商业街比他想象中的繁荣,衣食住行,这里的样式和种类都很多,江俞璟几乎眼花缭乱,新奇不已,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江俞璟这人对外界的需求不是很多,所以也不会这些新奇的事物迷了眼。 想到需求,父亲虽然逝去,但是丰伢带着他几乎没有过吃穿用度紧张的时候。青云谷被屠杀,因为有母亲在,谷内的事物几乎没有被破坏,钱财也还在,而且自从父亲生病后,就给江俞璟准备了从小到大的衣服,弥补不能陪伴他的缺陷,意图让他过上最好的生活,因而即使在青云谷没有人给他做衣服,他的衣服仍旧是蚕衣和各种款式的绫罗绸缎锦衣,根本穿不完。吃的也有丰伢在,况且也就是近段时间才开始吃主食,所以江俞璟对需求就更少了,除了想读书这是真的。 察觉到了丰伢看向他的目光,江俞璟已经察看完商业街的情况,眼神也恢复了最初的冷淡,幼圆的丹凤眼挂着几分清冷的稳重,与丰伢有点相似却又格外的不同。 “怎么了?”对于丰伢的反常,江俞璟必然是第一时间发现的,稳重机敏得不像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可是声音清软的童音让丰伢清醒过来。 “无碍。”丰伢替江俞璟整理一下头上飘落的几根靠近脖子的碎发,戴上抹额的江俞璟更显精致几分,可爱又精巧,穿得就很有钱,吸引了不少店家的目光。 “小公子,吃根糖葫芦不?” “小公子,吃块花糕不?甜枣糕要不要?” “少侠,给小公子画幅画要不要?小公子这么可爱。” 丰伢停下了脚步,画?江俞璟现在两岁多了,好像仍旧没有一幅画像,谷主也直到逝去都没有一张画像,想到江俞璟今后的惊天美貌,丰伢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带着江俞璟来到了画店面前。 “少侠要画还是小公子要画?”画店只是帐篷支起挡太阳的摊子,想来这老板也只是做个小本生意,拿出工具不多,就是画架和笔,笔墨倒是有不同的颜色,用不同的小工具装好,江俞璟一时好奇多看了几眼。 “两人画一起可以吗?” 丰伢突然觉得应该两人在画里才不会那么别扭,所以便说了画在一起。 “当然可以,客官请落坐。”画店老板指挥丰伢抱着江俞璟坐在指定位置,丰伢照坐。 画一起?江俞璟寡淡的神情有了丝波动,眼眸晃动着水波,抬头看向了刚坐好的丰伢。 “不喜欢?”见江俞璟动作,丰伢以为江俞璟有点抗拒,心里有点低落,但面色仍不显。 “可以。”怕丰伢误会,江俞璟出声回应,江俞璟几乎很少会拒绝别人,更何况这人不是别人,是丰伢。他只是觉得奇怪,古人似乎对画像有点忌讳,丰伢虽然不在乎,但江俞璟也没有想到丰伢会有这样的心思。 况且,丰伢戴着自己刚做好的面具,也是轻微的五官改动,就是面色有点僵硬,不是熟人也很难看出来,也不怕被人发现长得像胡人长像,但是画像的话就不是丰伢本人的长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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