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有种魔力 自从江俞璟晕过去之后,丰伢就迅速找来江缪木给江俞璟诊治,好在江缪木还活着,不然以江周南时好时不好的医术,丰伢真的没有办法相信。 但是,连江缪木也诊断不出来什么缘由,可能是悲伤过度,小孩子一时支撑不住这样的情绪便晕过去了。丰伢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也只能等江俞璟醒了才好知道。 江俞璟一睡,就睡了好久。 而丰伢,今早打杀反贼,下午又忙着给青云谷的众人收尸,再怎么武功高强,铜墙铁壁也是累得狠了。 丰伢哄着江俞璟睡得安稳了,自己也睡了过去,可能是担忧江俞璟,就做了这个梦。不同寻常,又真实得很,那心被血淋淋地挖了一块的感觉,丰伢没办法再回溯,只有抱着江俞璟圆滚柔软的身体才会让丰伢平复下来,只是梦,还好只是梦。 第二日,江俞璟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发现天已大亮,头也不疼了,只是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江俞璟肚子很饿,很饿,江俞璟看不见人,闻着熟悉的味道,却看不到人,江俞璟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突然间委屈得很,眼泪瞬间溢满眼眶,模糊了视线,滴到了自己胖呼如藕节的小肉手上。 丰伢似有所感,很快赶到了房间,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床上无声掉泪的小胖墩,小人儿雪白圆嫩,穿着绿的小单衣,坐在巨大床上,晶莹剔透如宝石的双眼早已没了往日的淡漠,只剩下满眼的委屈,无声的泪水弥漫,可怜得让人心碎。 丰伢边走边拍开身上沾染的灰尘,马上将小人儿抱在怀里,即使丰伢将江俞璟养得胖乎乎的,但是在丰伢逐日增大的健硕身材里仍旧是小小的一团,强大的差异给人极具强烈的反差感,充满安全感。 看着无声落泪的丰伢,丰伢自责极了,工作的时候也是心神不宁,但是雕刻墓碑的工作会打扰江俞璟睡觉,所以只能将江俞璟单独一人放在房间睡觉。小家伙生病刚起来怕是更粘人的紧,这个时候怕是最需要人的时候,也是委屈他了。 看来还是得多招点人,或者离开这个地方,不然不能给江俞璟提供好的环境,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丰伢拿着怀里的手帕,轻轻地给江俞璟擦着泪,江俞璟被丰伢抱着缓了过来,随及反应过来羞红了脸,自己是个大人还是被小孩子身体影响心绪,也就丰伢那么有耐心哄着他。 丰伢给江俞璟擦眼泪一向细心,专注,满眼都是他的模样,加上深邃的五官溢满了铁汉的刚柔,江俞璟害羞不已,低下眼帘,一头撞进丰伢的怀里,闷声道:“丰伢,我饿。” 声音奶呼呼的,闷在衣服里传出来,更萌了,丰伢心软得一塌糊涂,温柔道:“好”。 羊奶是刚挤的,在厨房里的小灶温着,人少了,没有以前便捷,但还好对于江俞璟的事情,丰伢一向不假于人手,所以只是多了道工序。 自从江俞璟跟着江夷界上功课后,丰伢早已空闲了下来,到时间给江俞璟哄睡,洗澡,喂奶,几乎很多事情不用他操心。 能自己走路,能自己上厕所,远的地方可以抱着,但是不会让你抱太久,他知道自己很重,所以除了丰伢,几乎没有人能让江俞璟抱很久,懂事得很。 只有在丰伢怀里,江俞璟才会忘记自己圆润的身躯。丰伢力气很大,抱着他几乎没有重量似的,从没换过手,所以江俞璟一直很安心的窝在丰伢怀里。 丰伢有种魔力,只要待在他身边闻着他梧桐树似的味道,他就很安心,像棵沉积百年的老梧桐,沉稳,踏实,心也落到了实处。他喜欢这样的怀抱,这样全方位的温暖。 丰伢刚刚去给墓碑刻字,很多人,他刻了一个又一个,都是自己熟悉的下属。他们曾经一起去杀人,一起回来训练,一起吃饭。自从暗盟解散后,他们过上了平日里正常人的生活,训练也松懈了,种着草药,养着牛羊,喂着鸡鸭,干农活很累,但是很平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正如他们死去的模样,安详,这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其实很美好。 只是大着肚子的女人,大大小小的孩童,这样没有任何罪孽的生命,和他们一起死去,让丰伢意识到,原来斩草除根,不只是一个任务,还是无数如同江俞璟的生命失去,这样的孽很深,很重。 丰伢一时间感到一股重担压在身上,一仇得报容易,罪孽深重难还。 江俞璟饿得狠了,喝奶的声音比往常大了不少,周围的鸟鸣声都没有盖住,瞧见丰伢温柔地看着他喝奶又红了脸,躲进丰伢怀里,不看他。丰伢笑了,身上的沉重感消散了不少。 江俞璟有种魔力,总能在关键时候让丰伢的心得到治愈,软化着他,攻克着他,他不理解这是什么感受,是幼崽的本能吗?他想,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只要是江俞璟,什么时候的样子他都会很喜欢。 既然江俞璟醒了,太阳也不大,只是有点光亮,晕朦朦的,江俞璟也不喜欢丰伢看着他喝奶,丰伢便继续他的工作。 名字上的人都被埋在坑里,没有分开。工程量太大了,他们三个人将所有的人搬到这个坑里,再一人一层土地埋起来,整个人累得虚脱。好在是初秋,天气略燥,三人洗了好久才洗去染在身上的尸气和血腥味。 丰伢不是很想带江俞璟来这里,虽然整理得差不多了,但丰伢一踏进这块墓地,仍旧能闻到那浓厚的血腥味。可江俞璟现在离不开他,江缪木和江周南还要照料青云谷的家禽,还没有回来,所以丰伢只好带着江俞璟踏进这里。 江俞璟喝很急,墩墩地吞咽声,让赶路的丰伢不由笑出声,好像回到出去游玩的时候,而不是去给他的队友刻墓。笑声被悉悉索索地鸟叫声隐去,江俞璟没听见,不然喝更快。丰伢也没出声制止,知道江俞璟害羞,所以很多时候没有必要是不会出声。 随着场景的变换,江俞璟很快跟随着丰伢来到了墓碑前,巨大的墓碑让江俞璟愣了神。
第45章 会哭会笑 墓碑很大,是一个巨大的石块削成的,方方正正,强大的刀气在石碑前表现得淋漓尽致,江俞璟知道这个是武林世界,武功很厉害,但是从没有亲眼瞧见,即使经历了两次刀光剑影,但江俞璟被蒙着眼,并没有看见,现在看见这整齐没有一丝划痕的刀气才意识到武林世界的武功有多强大。 丰伢的刀从不离身,背在身后,即使用不到也会一直背在身后,任何人都不可以碰,江俞璟有时会好奇的看着,丰伢好像发现了,又好像没有发现,江俞璟也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之后也没有摸过,毕竟看武林小说写的什么,出鞘必见血,江俞璟对见血没有兴趣,所以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丰伢身后的刀,和他本人一样是有多么的强大。 墓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江俞璟隐隐约约看懂了一些人名,大多数姓江,他认识,他上课的第一天就认了自己的名字,拿动毛笔的那一刻就是写这个字,对这个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石碑上的名字,已经刻了不少,占石碑的一半,还有一半没有刻完,想来是丰伢回去看他是否睡醒,当时丰伢的出现很及时,只是几分钟就到了,这里的路程也不是很短,丰伢也一直挂念着他,可能因为小孩生病对人的依赖与眷恋,江俞璟一时间难掩的感动,丰伢一直这样,认真细致地对他好,好到江俞璟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爱护存在。 “丰伢“ 江俞璟很少说话,正值童音,说话奶声奶气的,喊着丰伢的名字,软萌的标准,丰伢很喜欢听,也会很耐心的回答他。 “怎么了?” 丰伢同样话不多,但是对上比他话还少的江俞璟,他认栽。 “我喜欢你。” 稚嫩的童音,软萌又奶气,在寂静的树林里回响,丰伢没有出声,只是正在寻找合适木材给江俞璟做凳子的脚步停了下来,低头看向了睁着圆亮眼睛看着他的江俞璟,秋天,风很多,却不大,也能把树叶吹得沙沙响。 江俞璟也还没有停下来,没有躲避丰伢的视线,也没有害羞,淡漠的双眼早已变了样,星光盈盈满是温暖,包裹着丰伢的身影,江俞璟在笑,露出两颗新长出的乳牙,带着孩童的依赖与柔软,直视丰伢的目光坚定又缓慢道:“很喜欢,很喜欢。” 丰伢醉了,他的心醉了,如同醉了酒般,整片树林都是晕乎乎的。 喜欢这个词,丰伢知道,通常只在配偶间的表白才会出现,但是现在出现在了不到两岁的江俞璟身上,丰伢当然知道,这是江俞璟对他喜爱的表达方式,可能只是从江夷界对俞杳矶那里学到的表达,但丰伢仍旧有种说不出来的愉悦,丰伢没有纠正江俞璟的话,同样直视江俞璟,回答江俞璟对他的喜爱,坦言道:“我知道,我也喜欢你,少谷主。” 丰伢是那种古铜色的皮肤,深邃的五官有着野兽般锐利的锋芒,不笑时,锐利的五官如猎狼般瘆人,被那双眼睛盯到的人都会心惊不已,只有江俞璟才敢淡然不带情绪的正视他。现在他会笑了,锐利的五官变得柔和不已,深邃的眼眸带着专注的柔情,极具反差,让丰伢整个人增添不少的魅力,江俞璟一下子被盯得红了脸,低头躲避丰伢的眼神,如同小仓鼠窝在丰伢怀里蹭。 丰伢笑出声,这次的声音很大,江俞璟听见了,耳朵也红了。 丰伢见江俞璟害羞,也随他在怀里蹭,继续了之前的工作,很快找好了合适的树。 江俞璟还在怀里没有动,丰伢也没有做任何措施,忽地拔出了背后的刀,刀起刀落,江俞璟只感觉身子跟着丰伢瞬间移出了很远的距离,立马抬起头,便看见刚落脚的地方,一棵比江俞璟还要大的树,正缓缓横倒了下来。 “咯吱...咯吱...嘭!” 树倒下了,丰伢走回了树前,抱紧了怀里的江俞璟,另一只拿着刀的手对着树,竖劈了一刀。 ”咔嚓!“树从中间裂成两半,完整的切面如同石碑一样,整齐,光滑。 丰伢收起了刀,放到身后,将江俞璟放在了比他还要大的树切面上,说:“少谷主,你坐这,继续喝,我就在那里忙”,还指了指身后。 江俞璟会意点了点头,听话地拿起奶瓶继续喝,丰伢摸了摸江俞璟柔软的头发,继续拿起当初给江俞璟防身的匕首站在石碑前刻起了名字。 羊奶还有一半,有点饱腹感的江俞璟这次喝得很慢,看着巨大的坟墓,又看看巨大的墓碑,陷入了回忆,可惜除了头有点疼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江俞璟放弃了,便看起了丰伢刻字。 丰伢刻字很快,一个名字一个名字接连刻出来,字体很正,但是笔画很多,也有简单的笔画,但是这个时代的字都略微复杂一点,因为丰伢刻得很整齐,江俞璟就一个字一个字的认,认不出来的,江俞璟就会问丰伢,丰伢被打扰了,也没有生气,很耐心地教他,这个字怎么念,会举例子告诉江俞璟这个字什么意思,被江俞璟这么一问,丰伢这么一答,丰伢枯燥沉闷的工作一下子就有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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